“旅長!”王老虎有些緊張地摸到江東邊上。


    “怎麽了?”謝成瑞問道。


    “火車來了。”他指著北邊說道,“可是在火車的前頭還有一輛裝甲車,兩者隔著有幾百米。”


    洪振海、謝成瑞等人的臉上都是微微一驚,他們可沒料到這個情況。


    “哐哐哐哐…………”


    正說話間,火車的聲音已經遠遠傳過來。


    江東舉著望遠鏡眺望北方,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說道:


    “別著急,隻要火車能停下就行,脫不脫軌問題不大,各部隊按原計劃行事,準備戰鬥!”


    原本是打算讓小鬼子的軍列脫軌,撞死或者撞傷上麵的鬼子士兵,減弱攻堅的難度。


    可現在看來小鬼子對這樣的情況早有準備,那就隻能采取強攻的手段了。


    遠處火車的聲音越來越清晰,巨大的煙柱在月光下也能看得清清楚楚。


    江東想了想對謝成瑞說道:


    “老謝,我估計小鬼子的軍列上至少有三四挺機槍,你去讓獵人中隊的弟兄們準備好,火車停下來後他們就立刻開火,絕對不能讓小鬼子的重機槍打響!”


    “明白,我這就去!”


    鐵軌上,一前一後兩束燈光慢慢向江東他們的位置靠近。


    裝甲車走在最前邊,車頂上的探照燈不停地掃視四周,它要為身後的軍列排除危險。


    裝甲車裏坐著六個小鬼子士兵,這條線路他們已經跑了近一個月了,路上的情況很是熟悉。山東和蘇北已經沒了中國正規軍隊,偶爾出現的土八路也不敢來招惹他們,因此小鬼子士兵很是放鬆,他們主要觀察鐵路線上會不會有什麽障礙物,根本不擔心遭到襲擊。


    裝甲車的駕駛員是一個20歲的小鬼子,他此刻心中正暢想著徐州城的花花世界,根本沒有意識到危險已經近在咫尺。


    他眯著眼睛打了一個嗬欠,隻是張開的嘴巴還沒有合攏,慵懶的視線就發現了前方鐵路線上的不正常情況。


    小鬼子的眼睛頓時瞪得溜圓,困意在頃刻間一掃而空。他拚命地眨巴了幾下眼睛,確定自己沒看錯之後失聲大叫:


    “危險!前麵的鐵軌不見了!”


    裝甲車裏的另外四個小鬼子正在昏昏欲睡,聞言一下子驚醒過來,七嘴八舌地吵著問怎麽回事兒。


    “吱……”


    駕駛員在發現情況的第一時間已經下意識地拉下了刹車,車輪和鐵軌摩擦後發出刺耳的聲音。


    沒等另外幾個小鬼子看清楚情況,裝甲車已經脫離軌道,側傾著衝下了路基。


    “啊!!!”


    車裏的小鬼子死死地抓著身邊的東西,大叫著迎接未知的命運。


    “噗噗噗……”


    裝甲車像是一隻大號的蛤蟆在鐵路外翻了一個身,肚皮朝上後又戳著泥土前進了十幾米,最後隻看到半空中的輪子在空轉。


    車廂裏的五個小鬼子被磕得暈頭轉向,但他們的運氣好,還有一口氣在。


    最倒黴催的是在外麵操縱探照燈的小鬼子,裝甲車翻身後小鬼子就倒立著掉了出去。


    他的腦袋被幾噸重的裝甲車壓爆,腦漿和碎肉炸了一地。但還沒有結束,他的無頭屍體仍然被翻倒的裝甲車拖行,在路基下麵拉出了一條長長的血線。


    等裝甲車終於不再動彈後,無頭的屍體隻剩下半邊身子了。如果有人將之翻過來,就會發現這個小鬼子隻剩下了前胸薄薄的一層皮,皮下的內髒器官等全都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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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裝甲車的後邊,軍列的駕駛員也發現了前方的情況。


    萬長壽,他是這輛列車的駕駛員。


    沒錯,他是一個中國人。


    萬家開火車的曆史可以追溯到1910年,從那時候起,萬家就一直以開火車為生。


    大清朝的時候,萬家給洋人開火車;軍閥混戰時期,萬家給有槍有炮的人開火車。


    等傳到萬長壽這一輩的時候,蔣委員長建立了全國政權,萬家變了個身,開始給國民政府當差。


    隻是萬長壽沒開幾年,他的東家又變了,變成了東洋人。


    這麽些年變來變去的萬長壽也習慣了,他覺得給東洋人開火車也沒什麽不好,隻要每月都能拿到那幾塊大洋,他會把火車一直開下去,直到他的兒子來接他的班。


    萬長壽是一個實實在在的老司機,日本人對他也還算客氣,隻是每次出車駕駛艙裏都會有兩個持槍的人跟著。


    當看到裝甲車衝出鐵軌後,萬長壽在第一時間拉下了列車的刹車。


    由於事發突然,駕駛艙裏的兩個日軍士兵和一個添碳工都被摔了個跟頭。


    “八嘎,你滴怎麽回事?”


    一個士兵用槍指著萬長壽喝問道。


    萬長壽此刻全身心的操縱火車,他頭也不回的回答:


    “皇軍,前麵的車翻了!”


    兩個日軍士兵幾乎聽不明白漢語,但他們此刻也意識到情況似乎不太對勁,一人拿槍指著萬長壽,另一人站起來眺望前方。


    “八嘎呀路!”


    此刻列車已經緩緩停了下來,日軍士兵一邊罵一邊向同伴解釋前方的情況。他緩緩站到了駕駛艙的外麵,扒著門框觀察情況。


    “砰!”


    這個士兵的腦袋突然像一個爛西瓜一樣爆炸,碎骨頭和鮮血濺了邊上的萬長壽一臉,屍體仰倒後槍聲才傳入幾人的耳朵裏。


    地上的另外一個士兵正想站起身,同伴的屍體剛好砸到了他的懷裏。一個空蕩蕩的腦殼呈現在麵前,鬼子士兵被嚇得哇哇大叫,連滾帶爬的縮到角落裏。


    萬長壽和添碳工也急忙抱著腦袋蹲下來,近在咫尺的屍體嚇得兩人臉色發白。


    “八嘎,襲擊,我們遭到了支.那人的襲擊!”鬼子士兵帶著顫音大叫。


    剛才的那一槍來的太突然了,幾個人都不知道子彈是從哪裏打過來的,正當他們驚恐害怕之際,身後響起了猛烈的槍聲。


    “噠噠噠噠………”


    軍列的前中後位置上裝有三挺輕機槍和三挺重機槍,此刻正在不停地噴吐火舌。


    “砰砰砰………”


    鐵路邊的小山包上亮起了幾點火花,軍列上的火力點頓時啞了下去。


    沒過多久槍聲再次響起,鐵路邊上同樣又出現幾處火光,緊接著軍列上的槍聲驟然而停。


    一連幾次之後,軍列上的鬼子士兵也不敢再輕易開火了。


    世界變得安靜,方圓幾裏隻有一束光在孤獨的亮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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