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您和您的部隊在蕭縣失蹤後,軍委會和委員長都十分擔心,一度以為你們已經被日軍吃掉了。”


    王超想起過去這一個月的悲慘經曆,眼淚不爭氣的流了下來。


    “因為皖北獨立旅一直沒有消息,委員長就讓軍統派人出來尋找。我和我的小組是距離棗莊最近的一支軍統力量,這個任務自然就落到了我身上。”


    “我帶人沿隴海線找了一圈,始終沒有發現江旅長的痕跡。”


    “最後無奈,隻得悄悄潛入徐州打探消息。”


    “但是我沒想到隊伍裏會出現叛徒,連逃脫和自盡的機會都沒有就被小鬼子抓住了。”


    王超也是老熟人了,江東看在那一把德製手槍的份上也願意多聽他說兩句。


    “你投降了小鬼子?”小豆子插話問道。


    “呸……”王超臉露倔強與嫌棄,


    “雖然我過去有些貪財,也有些喜歡欺負人,但是我知道我身體裏流的是中國人的血液,背叛祖宗和民族的事情我是做不出來的。”


    他掀起衣服,把脊背展示給江東幾人看。


    王超背上全是密密麻麻的傷痕,看上去觸目驚心。


    “雖然被小鬼子抓了,但是老子一個字也沒跟他們說。跟我一起被抓的隊員有些熬不住酷刑說了,他們最後也沒落得個好下場。”


    “大概過了一個星期,具體時間我記不住了。小鬼子見從我身上榨不出什麽消息,就把我扔到這個煤礦來了。”


    “剛開始幾天因為身上有傷,我差點就沒挺過來。多虧了其他被俘弟兄的關照,我這條爛命終於是撿回來了。”


    “江旅長啊,我找你們找的好辛苦呐!”


    他最後有些喜極而泣,死死地拽著江東的手。


    王超如今身形消瘦,一言一語盡是真誠。


    他說出來的經曆江東信了大半,畢竟獨立旅攻打中興煤礦事先沒有任何征兆,小鬼子不可能有什麽提前的布置。


    之前江東和王超隻接觸過兩次,這兩次他對後者的印象都不是很好,尤其是第一次,雙方差點火並。


    但是在中興煤礦再次遇到王超,又聽了他這段時間的經曆,江東覺得此人雖有些小毛病,但是在大是大非麵前還是能夠堅持本心的。


    他心中對王超的印象改觀了很多,也增加了一些信任。


    “好了,現在你得救了,獨立旅也找到了,任務完成,回去後必能得到戴局長的重用。”


    王超鬆開了江東的手,用滿是煤灰的袖口擦了擦臉,


    “謝謝江旅長,您的大恩大德我會一直記得。”


    江東溫言寬慰:


    “都是自家兄弟,不要客氣,先跟著大家一起撤退吧,我在棗莊給你們準備好了食物和衣服。”


    看著王超踉踉蹌蹌的背影,謝成瑞走近江東說道:


    “如果他說的是真的,那麽此人倒是有幾分能耐,是一個可用之才。”


    江東輕輕頷首,“是人才也是人家戴局長的人才,老謝你就別想了,他是不可能為我們所用的,軍統對付自家人的手段也多著呢。”


    “我看不見得,事無絕對嘛。”


    在兩人談話間,崔浩帶著三個人走了過來。


    “旅長,他們硬是要見你,攔都攔不住。”


    江東先看向崔浩,之前王雪琴曾和他說過這人的事情。


    ‘這小子這麽快就把自己當成獨立旅的人了!’他在心中想著。


    “他們交給我,你先去忙吧。”


    “是!”崔浩屁顛顛的跑開了。


    江東看向三人,


    “你們找我有事兒?”


    三人身上的衣服十分破爛,又染了厚厚的一層煤灰,但是隱約能看得出來都是國軍軍官的軍服,隻是顏色明顯不同。


    老曹早聽聞過江東的大名,但今天是第一次見到真人。


    江東給他的第一感覺是,年輕!


    久戰沙場,又身擔一旅之長,竟是如此年輕的一個人,讓他既佩服又驚歎。


    “江長官,在下曹彬,之前是中央軍上校團長,在蘇北戰鬥中被日軍俘虜,押解至此。”


    隨後兩人也急忙介紹他們自己。


    “嚴義倫,川軍,徐州會戰時被炮彈炸暈才做了俘虜的,之前是個營長。”


    “韓漠,西北軍,在臨沂之戰中被俘,中校團副。”


    三人說完一同向江東敬禮,臉上的表情不卑不亢,可見血性猶在。


    江東和謝成瑞還禮,


    “三位就是戰俘中軍銜最高的長官了吧。”


    “嗯。”曹彬點頭,“之前有一名少將,他策劃的逃跑行動失敗了,被小鬼子喂了狼狗。少將死後,我們三個人的軍銜是所有人中最高的。”


    “這件事情我早些時候也聽說過,小鬼子殘暴無度,嗜殺成性,弟兄們的血海深仇都先記在小鬼子頭上,早晚有一天一並報了。”


    “是,聽從長官號令。”三人異口同聲的說道。


    江東對曹嚴韓三人的感覺不錯,他們落於敵手沒有選擇當漢奸,而是寧死不從,這樣的軍官才配稱為中國人。


    如榮子恒之流,隻能稱之為走狗,非人也。


    “此地非久聊之處,你們三位先組織被俘弟兄們撤退,等我將中興煤礦徹底毀了後,咱們再坐下來慢慢談。”


    “什麽!”


    聽聞江東要炸毀煤礦,三人都十分震驚。


    他們每天都會下井去挖煤,親自感受過中興煤礦的龐大,毀掉這麽一座煤礦,他們一時難以接受。


    “怎麽,你們有不同意見?”


    三人對視一眼後匆匆搖頭。


    轉念一想,礦山每天的產煤量驚人,這麽多中國資源被小鬼子掠奪去,實在是心有不甘。


    當下心中也就釋然了。


    “弟兄們雖然疲憊,但是也還有些力氣,江長官有事但請吩咐。”


    江東擺擺手,“我目前人手充足,一切都有計劃可循。你們抓緊時間撤離礦山,等所有人都走完後,我的弟兄才能更好的行動。”


    三人聞言不再多說,又向江東敬了一個軍禮。


    。


    發電廠和修理廠等處的炸藥已經被安放好了,隻有三個礦井的炸藥還沒有放好。


    這三個最大的礦井仍然在產煤,礦井裏麵有近千礦工。


    一團的弟兄們到達礦井時先解決掉外麵的監工,然後由領路的老礦工帶人到礦井下麵去通知還在工作的礦工。


    礦井內部情況複雜,礦工的位置也十分分散,疏散井下礦工的工作一直持續了兩個小時。


    兩個小時後,在一些經驗豐富的礦工的幫助下,一團用最快的時間在礦井各處安放好了炸藥。


    這些幫忙的礦工對礦道和礦脈十分熟悉,在他們的指導下,一團可以用很少的炸藥量讓礦井徹底坍塌。


    礦井下的事情安排好後,弟兄們又把炸藥放在了周圍的采煤機和運煤機上麵,確保這些重型裝備能夠全部被銷毀,無一落下。


    在一座堆積起來的煤炭山後,兩個鬼鬼祟祟的人影正趴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氣。


    “團長,我看這些人要炸礦山啊,咱們快跑吧,留在這裏早晚都是個死。”


    王大剛的心口砰砰狂跳,他喘了幾口氣,壓低聲音說道:


    “跑,你想往哪跑?整座礦山都是他們的人,你一出去就會撞在人家的槍口上。想死的話自己去,別連累老子。”


    偽軍隊長聞言身體蔫吧了下來,平日囂張跋扈的樣子早已經看不見了,心中比一隻落水狗都要慌亂。


    “那…那……那咱們怎麽辦?”


    “老子怎麽知道?”王大剛沒好氣地道:


    “閉嘴,先歇會兒再說。”


    當流動自衛團團長的這段時間是王大剛一生中最風光的時刻,曾經那些看不起他的鄉親,為了一口吃的,卻會跪在他麵前不住的磕頭。


    曾經的地痞搖身一變成了長官,成了掌握生殺大權的人,王大剛樂在其中,享在其中。


    和他有同樣感覺和經曆的還有邊上這個小隊長,兩人過去曾經一起偷雞摸狗,遭受鄉親們的唾罵和嫌棄。在礦山,卻都成了讓數萬人仰視的對象。


    隻是,


    兩個地痞的好日子終究是走到了盡頭。


    他們知道,一旦落在礦工們的手裏,兩人必死無疑。


    於是在發現皇軍老爺快抵擋不住的時候,兩人當機立斷的開溜了。


    礦山的兩個出口都被國軍掌控著,他們沒辦法逃出去,慌亂之中隻能躲進山裏邊。


    許久之後,王大剛開始窸窸窣窣地脫著身上的衣服。


    “團長,你脫衣服幹什麽?”小隊長不解的詢問。


    “別廢話,想活命就照做。”


    “啊……”


    於是兩人很快將身上的偽軍軍服脫去,並且把脫下來的衣服埋到了煤炭裏。


    王大剛看了看手槍,牙一咬、心一橫,就把保命的利器扔進了煤堆裏。


    “大哥,你咋連槍都扔了?”


    “他姥姥的,豁出去了,快把你的也扔了!”


    王大剛說完就跳進煤堆裏,身體不停的扭動著,沒過多久全身上下都被染成了漆黑色。


    “嗯,這樣好多了。”他滿意地看著身上的狼狽樣。


    小隊長好像也反應了過來,有樣學樣,隻是他折騰的動靜實在有些大。


    “什麽人?出來?”


    小隊長剛把全身染黑,煤山外麵就傳來了喝問。


    緊接著,他們聽到了兩把步槍的上膛聲。


    “軍爺,別開槍,俺們是礦工。”王大剛用顫抖的聲音喊話,


    “救救俺們,俺們不想再給小鬼子幹活了。”


    聽到這番話,山外麵的人明顯放鬆了警惕,


    “是礦工啊,快出來吧。我們是國軍,小鬼子都已經被我們打死了。你們快點出來,再晚可就趕不上去棗莊的火車嘍。”


    王大剛兩人對視一眼,一前一後走出了煤山。


    “軍爺,小鬼子真的被你們打跑了?”


    看到兩人全身黑漆漆的樣子,幾名獨立旅的戰士放鬆了警惕,


    “那還有假,我們就是來救你們的,快點吧,王主任的火車可還等著呢。”


    “哎,好好好,謝謝軍爺,你們可是俺們的救命恩人呐。”


    王大剛言畢就拉著小隊長跪了下去,作勢欲磕頭。


    當前一名戰士率先扶起了兩人,“兩位兄弟,我們當兵的也是窮苦人出身,不興這一套,快走吧。”


    這幾名戰士是何定遠派出來的,他們的任務便是檢查礦山內部還有沒有遺漏的礦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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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下,由一名戰士帶著偽裝成礦工的王大剛和小隊長去找疏散的隊伍,其餘人繼續檢查各處。


    “都仔細點,馬上就要炸山了,必須保證所有中國人都已經撤了出去。”


    “是,班長!”


    剛剛救了兩個人,弟兄們此刻士氣很高。


    。。


    淩晨5點,礦山裏的部隊相繼撤了出來。


    “旅長,各部報告,所有弟兄都已經撤出來了。”


    謝成瑞對江東說道,在他的身後站著何定遠、張勝清、馮金章等人。


    一夜的忙碌終至尾聲,江東看著遠處沉寂於黑暗中的中興煤礦,略帶惋惜的說道:


    “今夜後,這座礦山將會徹底癱瘓,不知多少年後才能重新被打開。”


    “旅長,小鬼子終有覆滅的一日,礦山重開之時不會太遠!”


    江東微笑著回頭。


    在他身後,有謝成瑞、吳展、張勝清……等一眾軍官。


    在軍官們的後麵是數千獨立旅的戰士。


    這個時候所有人都看著江東,看著他們的長官。


    弟兄們的臉上全是堅定之色,江東能夠感覺到他們相信自己,相信自己能帶著他們打敗日本人,相信自己能帶著他們重開煤礦、建設新的國家!


    自信的熱血在江東的身體裏奔騰,他不再猶豫,果斷地下命令:


    “炸礦!”


    這一刻,所有人不自覺地踮起了腳尖、昂起了腦袋,他們要親眼看到這座中國第三大的煤礦坍塌。


    這短短5秒鍾的時間在所有人的感受中出奇的漫長和久遠。


    終於,


    第一聲爆炸傳來。


    “轟!”


    緊接著,是第二聲、第三聲………


    整座巨大的礦山在顫抖、在戰栗,無數的煙塵騰到半空之中。


    “轟隆隆……”


    天地之間仿若打雷一般。


    在眾人的視線中,整座礦山好像都矮下去了一大截,礦山後的世界突兀地呈現了出來。


    山勢的坍塌持續了幾分鍾,幾分鍾過後,原本雄奇龐大的礦山變成了一處巨大的爛石場。


    “呼!”


    所有人重重地舒了一口氣。


    “好了,撤吧!”江東淡淡道。


    “是!”


    弟兄們有的登車、有的徒步,建製整齊的向棗莊方向撤退。


    江東和一個連的弟兄留在了最後,他要親眼看著礦山周圍的三條運煤鐵路被摧毀。


    “嘟嘟嘟………”


    此刻天光已經漸漸放亮,萬長壽開著那輛飽經戰火的列車前來接江東。


    “炸藥都埋好了吧?”江東詢問張勝清。


    “好了,小鬼子要想運煤,隻能重新修一條路。”


    “那就好,讓弟兄們上車,撤退!”


    江東率先爬上火車頭,裏麵的萬長壽有些畏懼地看著他。


    江東朝後者點點頭,萬長壽今天的表現大出他的預料,他很是滿意。


    等所有人都登車後,江東高聲命令:


    “開車!”


    “嘟嘟……”


    “哐當……哐當……哐當……”


    火車輪子開始逐漸轉動起來,帶著江東一行人遠離中興煤礦。


    “轟轟轟………”


    在火車的屁股後麵,鐵軌和路基正一段一段的炸裂開。


    火車剛剛走過的鐵軌,在十幾秒鍾後就會毫無征兆的爆炸開。枕木、碎石、路基全都隨爆炸消失不見,原本平直的鐵路線在列車經過後全都變得坑坑窪窪,已無再走車的可能。


    中興煤礦從今起將陷入沉睡。


    。


    天色放曉,世界重複清明。


    地平線上的太陽才露出半個腦袋,原中興煤礦的上空就已經出現了一架日軍偵察機。


    遠在濟南的飯田貞固和小林淺三郎擔驚受怕了一夜,為了心中那僅存的一絲美好幻想,兩個老鬼子在第一時間派出了偵察機,想要看到最後的結果。


    “報告司令部,我已到達中興煤礦上空,正在偵查,正在偵查。”


    日軍飛行員對著電台大聲說道。


    濟南司令部裏,飯田貞固和手底下的軍官們全都圍在電台前,仔細地聆聽著飛行員傳回來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


    這個時候他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所有人都憋著一口氣。


    偵察機在天上盤旋著,鬼子飛行員的眼睛睜到最大。


    可能因為剛剛日出的原因,光線不是特別好,飛行員始終沒有看清楚地麵的情況。


    “報告司令部,從高空中暫時找不到中興煤礦的位置,重複,找不到煤礦位置。”


    “八嘎!廢物!”


    司令部裏飯田貞固忍不住破口大罵。


    很快又聽飛行員說道:


    “準備下降高度,低空偵察。”


    眾人重新屏氣凝神,等待著飛行員的報告。


    “天呐!!!”


    降低高度之後,飛行員終於看清楚了地麵的情況,他情不自禁的發出一句感歎。


    “這是地震了嗎?”


    飛行員在島國的時候曾經經曆過地震,眼前的景象和毀天滅地的地震十分相像。


    司令部裏的眾人自然聽到了飛行員的感歎聲,但所有人都不明就裏。


    “八嘎,你到底看到了什麽?趕快匯報!”飯田貞固對著電台大叫。


    聽到中將閣下的怒罵,飛行員回過神來,急忙說道:


    “報告將軍閣下,中興煤礦已經徹底消失不見了,整座山都塌了,好像發生了大地震一般。看不到一個人,也看不到一間房子和一個機器。”


    “完了………”


    飯田貞固的身子頓時矮下去一截,他感覺頭暈目眩,一口氣差點上不來。


    但電台裏仍然傳來飛行員的聲音,


    “不僅礦山,周圍的鐵路也沒了,應該是被人用大量的炸藥銷毀了,從天上看去,原本鐵路線的位置就像……就像……就像一個個纏繞在一起的麻花!”飛行員用他的第一感覺來形容。


    “麻花?”


    司令部裏的一眾軍官麵麵相覷,這特麽怎麽扯到麻花上去了。


    “八嘎呀路!麻花你個頭!”小林淺三郎也暴怒了,


    “立刻偵查四周,一定要把皖北獨立旅的行蹤找出來。專心點,別再扯什麽麻花!”


    “嗨依!”飛行員在機艙裏點頭領命。


    他一麵拉升飛機的高度一麵在心中想著,麻花怎麽了,又甜又香又脆,難道將軍閣下不喜歡?


    飯田貞固喜不喜歡麻花不知道,但是他不喜歡江東和皖北獨立旅是一定的。


    “找到皖北獨立旅後,不能讓他們再跑了,就地消滅,永絕後患!”


    小林淺三郎讓指揮部裏的眾人散了,


    “嗨依,中將閣下不要太過擔心,憑借帝國的實力,重建礦山想來也用不了多少時間。”


    飯田貞固機械性的點頭,


    “但願如你所言。”


    他又補充道:


    “找到獨立旅後讓轟炸機立刻出發,我要讓他們全都化為灰燼!”


    “嗨依!”


    日軍偵察員滿腹疑惑的在天上搜尋,終於在油量快耗幹前發現了一些蛛絲馬跡。


    他低空飛掠棗莊城的上空,發現城中人影綽綽,十分不正常。


    飛行員將偵查到的情況向濟南匯報,


    “報告將軍,皖北獨立旅可能在棗莊城中。”


    之前棗莊守軍失去聯係飯田貞固就有所懷疑了,接到飛行員的報告後,他二話不說就派出了轟炸機。


    。


    “通知所有人分散隱蔽,小鬼才可能發現我們了,讓弟兄們注意防空。”


    江東看著遠去的日軍偵察機說道。


    “放心吧,弟兄們早有準備。”謝成瑞道。


    王雪琴對空襲之事早有預防,疏散來的礦工被他安排在了多個不同地點。


    同時,在城內一些顯眼的位置還設置了一些假目標,用以迷惑鬼子飛行員。


    偵察機離開大約半個小時後,北邊的天空就傳來了一陣發動機的轟鳴聲。


    兩架日軍轟炸機、兩架戰鬥機,正氣勢洶洶的撲過來。


    “烏拉烏拉烏………”


    城內響起了刺耳的防空警報,所有人按預先安排的順序進入隱蔽點。


    四架飛機從棗莊上飛過,沒有投彈,飛行員似乎是在尋找目標。


    果然,飛機繞了一個圈,分散隊形再一次向棗莊撲來。


    兩架轟炸機一東一西,向城內的兩條主街和房屋密集區投下了大量的炸彈。


    “咻咻咻……”


    “轟轟轟……”


    震耳欲聾的爆炸在城中響起,硝煙和火焰四處升騰。


    轟炸機投完炸彈之後,戰鬥機又低空掃射了一波。


    隻是城裏的人早已經隱蔽起來了,戰鬥機飛行員把憤怒的子彈射向了一處處假目標。


    江東一直呆在城門洞裏,日軍飛機遠去後他登上城牆眺望。


    城中很多地方都燃起了熊熊的大火,房屋和街道被損壞嚴重。


    雖然早有準備,但想來傷亡必定不少。


    尤其是城中原本的百姓,獨立旅來不及挨家挨戶的催促,肯定有不少的人葬身於火海之中。


    江東看到後勤隊和俘虜營已經在四處救火了,他對謝成瑞說道:


    “咱們鬧了這麽久,該到撤退的時候了。”


    棗莊城小,根本抵擋不住日軍大舉來攻。


    “是的,中興煤礦被炸,小鬼子必定氣急敗壞,是到了離開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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