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軍和第九十軍加快攻擊進度,盡快向太原外圍逼近。


    第十五軍立刻結束休整啟程北上,和第5集團軍所屬第八十軍以及第十七軍合兵一處,沿正太鐵路向太原進發,劃歸第五集團軍司令曾萬鍾指揮。


    第三軍應盡快擊潰昔陽之敵,攻占娘子關,斷絕日軍東西通道。”


    委員長用不容置疑的口吻下著各種命令,


    “第34師駐守黃澤關和遼縣,堅決將日軍擋在山西境外。


    98軍休整一個星期後從武鄉北上,擇機加入戰場。


    至於南線嘛……”


    委員長停了下來,扭頭看向江東。


    指揮部裏的一大堆中將、上將也紛紛看著江東。


    江東手下的三個師裝備精良,並且還有讓所有人都眼饞了三個重炮兵團。


    攻擊太原的戰鬥一定會十分艱難,大家都把希望放在了江東的三個重炮兵團上。


    一秒,兩秒,三秒………


    在所有人的灼灼目光之下,江東好像是入定了一般,沒有任何反應。


    氣氛逐漸變得詭異和尷尬,委員長的眼睛眯了起來。


    謝成瑞感受到身上的壓力一下子陡增數倍,他輕輕的碰了一下江東的手臂。


    江東收回看向沙盤的視線,目光變得前所未有的嚴肅。


    他剛才並非故意讓委員長難堪,而是在思考。


    會戰開始之前他就考慮過指揮權的問題,現在看來這個問題比他想象中的還要嚴重。


    委員長和白副總長是名義上的總指揮,實際上各方向的戰鬥則由該方向的集團軍司令負責。


    但有的時候委員長又會來插一腳。


    這樣的指揮很容易出現上下猜忌、畏縮不前、保存實力等情況。


    但是國軍曆來如此,江東想要改變卻是有心無力。


    北線的戰鬥江東不可能置身事外,既如此他就隻有選擇最保守、最穩妥的辦法了。


    江東看了一眼委員長,然後拿起指揮棒點著沙盤說道:


    “從第一次太原會戰可以知道,要想攻取太原,有兩個位置至關重要。”


    眾人饒有興致地聽著江東講述,目光投向沙盤。


    忻口,娘子關!


    江東的指揮棒點在了這兩個位置,


    “忻口是太原北邊的門戶,是同浦鐵路線上的重要交通節點。欲取太原,必先占忻口。


    不然日軍將會沿同浦鐵路北段,將兵力和物資源源不斷地輸送進太原。


    比後勤和物力我們比不過,因此必先取忻口。”


    見江東講的認真,並且還頗有幾分道理,委員長心頭的慍怒漸漸消散。


    “除忻口外最重要的當屬娘子關,此地控扼正太鐵路,河北的日軍想要救援山西必經此地。


    隻要占據了忻口和娘子關,並且堅守一定時日,收複太原的成功概率就將大大提升。


    校長,我建議留下我的第二師與22師和24師留守東陽關和黃澤關等地。


    我親自帶領另外兩個師和一個炮兵團從昔陽直插娘子關。


    我向校長保證,一定用最快的時間攻占娘子關,並且至少堅守10天!


    另外兩個炮兵團將交給戰區直接指揮!”


    雖然江東並不看好收複山西全境的戰鬥,但他身為中、國人,不可能看著數十萬國軍陷入失敗甚至全軍覆沒的危險中。


    隻要他把娘子關牢牢控在手裏,不管最後太原方向是勝利還是失敗,數十萬人都有轉圜的餘地。


    隻要大部隊安全,他的那兩個炮兵團就不至於損失慘重。


    聽到江東是這麽說,屋子裏的一眾中將、上將都投來了奇怪的目光。


    目光中有敬佩、有懷疑、有不解……


    要知道第一次太原會戰的時候,娘子關方向可是有三個軍的防守兵力,最後三個軍被日軍擊潰,娘子關失守,太原告急!


    而現在江東卻打算隻用兩個師就控製娘子關一線,不知他是無知還是狂妄。


    無償交出兩個重炮團,有人讚江東大度,有人嘲諷他呆傻。


    不管眾人如何想,至少委員長對江東的表現還是很滿意的。


    “不愧是我黃埔培養出來的優秀學子,無論走到哪裏,你始終充滿了拳拳報國之心,這一點很好!”


    委員長毫不吝惜誇讚之詞,可見此刻他心中是多麽的得意。


    今天江東果斷承擔重任,交出兩個重炮兵團,可見他並沒有保存實力、自力為王的心思,委員長心中的一塊巨石落地,微笑著說道:


    “南線的部署就按江東所說的辦,娘子關是日軍的重點進攻方向,你隻有兩個師,就算士兵再勇敢恐怕也很難抵擋。


    這樣吧,第九十八軍休整之後我會將他們調往娘子關,歸你指揮!”


    “謝謝校長,學生一定竭盡全力,就算生死也要報效黨國和領袖!”


    委員長擺了擺手,


    “生死的話莫說,日本人還在我們的國土上肆意妄為,你們年輕人要繼續努力!”


    江東似乎又再一次獲得了委員長的信任,在場的眾人各有表情,各懷心思。


    ………


    ………


    半個小時後會議結束,衛俊如去接受中外記者的采訪,其餘軍官回各自的部隊。


    隻有江東被委員長留了下來。


    偌大的指揮部裏一下子陷入安靜,隻有邊上的參謀處那裏傳來隱隱的說話聲。


    委員長背著手站在沙盤麵前,眼睛盯著華北戰場,不知過了多久,他用長輩的口吻說道:


    “你今年都不滿30歲,還很年輕,莫要著急。


    這兩年你立下了很多的功勞,老實說,政府和軍委會給予你的東西太少。但這不是你肆意妄為,想怎麽辦就怎麽辦的理由……”


    “學生不敢!”江東一副誠惶誠恐的模樣。


    “嗬嗬……你呀!”委員長指著江東,不知想到了什麽,笑出了聲,


    “這天下還有什麽是你不敢做的!


    你我師生,關係本就比常人親近,有什麽話、有什麽事都要說出來,不要鬧誤會!


    改名也好,擴軍也罷,隻要你一心為黨國,這些都不是事兒。


    你看那胡宗南,這幾年吞掉了多少個師?


    他們17軍團原本隻有三四萬人,現在卻有三四十萬。


    我說什麽了嗎?沒有!


    跟你講這些就是想告訴你,你的功勞我都看在眼裏,不要著急,這個國家不是我一個人說了算的,權力構成複雜,派係林立……”


    委員長歎氣搖頭,


    “等到時機成熟,該給你的都會給。


    就拿這次的會戰來說吧,隻要能光複太原,整個晉東南我都可以交給你,讓你做綏靖公署主任,掌管一切軍政事務。”


    委員長看了看江東,語氣和藹、神色柔和,


    “很多人都說我任人唯親,這一點我從來都沒有反駁過。因為在我看來忠誠是最重要的。


    而對這個國家、對這個政府最忠誠的當屬你們黃埔學子,我自然要用你們,給你們大大的權力。


    想起這兩年犧牲的那數千個黃埔學生,我的心就很痛啊。


    是你們獻出了自己的大好年華和生命,才保住了這個國家的自由與獨立。”


    江東略微有些動容,


    “校長嚴重了,為了黨國,一切都是應該的!”


    委員長拍了拍江東的肩膀,指著南北太行山脈說道:


    “剛才說將整個晉東南交給你不是虛言,我早就有這方麵的打算了。


    這兩年共、匪借著抗戰的名義不斷壯大,太行山脈是他們重要的生存基地,我想隻有你才能將他們擠出去。


    我與這群人打了十幾年的交道,深知他們的厲害,攘外必先安內是我一直堅持的看法。


    因此你主政晉東南之後,堅持抗擊日寇隻是任務之一,另外一個任務就是貫徹五屆五中全、會的防共、限共、溶共方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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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可明白?”


    江東的身體僵硬了0.1秒鍾,心道委員長對這件事情竟還是這般執著,過去的曆史已經證明了他的攘外必先安內方針是錯誤的。


    但這些話江東不敢說出來,當前最主要的任務是打小鬼子,這些事情他不願意、也不想去參與。


    “學生明白,校長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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