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江東將逐漸取代閻錫山成為山西的實際控製者。
在郭順的工作組到達寧夏城之前馬鴻逵就收到了消息,他特地從綏遠趕回來,想看看江東的人登門是要搞什麽名堂。
郭順用禮物敲開了馬鴻逵司令部的大門,帶著一個副組長和兩個組員進入馬家軍的中樞。
馬鴻逵高坐堂上,擺出了一方大員的架勢。
對於郭順呈上的禮物他看都不看一眼,而是冷冷的問道:
“郭順是吧,你在江東軍中任何職,來寧夏城是為公幹還是私事?”
“回司令的話,我並沒有在軍隊任職,而是隸屬於晉東南行政公署。”盡管腳肚子有點抽筋,但郭順的語氣不卑不亢,
“此次是奉了晉東南行政公署主任的命令來寧夏城與馬司令做生意。”
馬鴻逵十分胖,身子幾乎塞不進太師椅裏,肚子應該有8個月左右了,下垂很嚴重。
語氣冰冷,但形象卻難給人心生畏懼。
郭順的眼睛時不時飄向馬鴻逵的大肚子,這樣胖的人他還是第1次見到。
聽到郭順沒有在軍隊裏任職,馬鴻逵有些失落。
他肥胖的身子從太師椅裏麵緩緩脹出來,背著手來到郭順邊上,說道:
“打鬼子老子的馬家軍也沒落下,但報紙上卻天天在吹江東和第三十九軍團,搞得好像全中國就你們一家在打小日本似的,這他娘的是什麽事兒嘛!”
郭順在心裏皺眉,這馬鴻逵似乎對生意一點都不關心,
“日本人要的是全中國,中國所有帶把的人都應該站起來反抗。抗日的隊伍千千萬,沒有任何高低貴賤之分。各地的報紙如此作,應該是出於宣傳和動員的目的。
馬司令,江長官想要與司令做生意,不知司令……”
郭順微微彎腰,給馬鴻逵遞上一隻將軍牌香煙。
麵前的年輕人三言兩語就化解了自己的攻擊,馬鴻逵的眼睛微微眯了起來。
郭順親自幫他把香煙點燃,馬鴻逵吸了一口後說道:
“江東打仗的能力隻聽過沒見過,不知幾何。
但這煙是真的好抽,嗬嗬……”
馬鴻逵的語氣裏有不屑和盛氣淩人,郭順謹記任務,不在這些細節上與之爭辯。
馬鴻逵的大胖手重重的拍了幾下郭順的肩膀,
“副官,今日馬場上是不是有騎兵訓練?”
“是的司令,新招了一些娃,今天是他們第1次整隊訓練。”
“走!帶山西來的朋友去看看什麽才是真正的強軍!”
馬鴻逵說完率先向門口走去,全身的肥肉都在翻滾。
“請!”
副官雙眼圓睜,擺出一副唬人的樣子。
郭順回頭看了看自己帶來的三人,然後笑著說道:
“既然馬司令有如此雅興,咱們不恭敬不如從命,走吧。”
馬家軍明顯是想給郭順等人一個下馬威,這個時候慫了丟的就是整個晉東南的臉。
郭順跟在副官的身後,不動聲色的動了動自己背上的肌肉,馬鴻逵剛才那幾下子差點把他的小身板拍散架了。
馬場自然不可能在城內。
馬家軍的人習慣騎馬,郭順等人開著自己的卡車跟在後麵。
“駕!”
“踏踏踏……”
“殺!”
“噅噅……”
還沒進入馬場,裏麵的喊殺聲和戰馬的嘶鳴聲就傳了出來。
“一會兒你們別說話,一切聽我的指示!”
下車前郭順低聲對身邊人交代。
300個騎兵正在馬場裏訓練,閃著寒芒的馬刀高高揚起,馬背上的騎兵不停驅動戰馬,馬兒四蹄如風,氣勢逼人。
在某一個瞬間,騎兵手裏的馬刀猛然揮下,稻草假人的頭顱被輕鬆切斷,在半空中旋轉無數圈後摔成了本來模樣。
馬鴻逵叉著腰站在台上,神態舉止間全是驕傲。
副官領著郭順等人緩緩登台,站在離馬鴻逵不遠的地方。
“副官,命人重新擺上草人。所有新兵集合,演練衝鋒陣型!”
下馬威要做就要做全套,馬鴻逵斜眼看了看郭順。
副官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的說道:
“司令,這隻是新兵們的第1次訓練,會不會太著急了。”
馬鴻逵擺了擺手,胖臉上寫滿自信。
很快,上百個稻草人被放在了馬場中央,300名騎兵也正在列隊。
郭順不露痕跡的撇了撇嘴,馬鴻逵如此表現,恰恰說明了他自身的不自信。
隨著馬鴻逵一聲令下,三百騎兵從左往右衝鋒,稻草人在郭順他們的正前方,洶湧的騎兵瞬間將草人淹沒,喊殺聲、戰馬的嘶鳴聲響成一片。
騎兵過後,站立的稻草人十不存一,大多已經解體,還直立著的頭顱也已經沒了。
“啪啪啪……”
郭順帶頭鼓起掌來。
300騎兵的確是新兵,因為他們的陣型在衝鋒過後已經完全亂了。
“比之被吹的天花亂墜的第三十九軍團,我的士兵如何?”馬鴻逵用鼻孔看人。
在整個西北,馬家的騎兵稱第二沒人敢稱第一。
“馬司令的騎兵果然驍勇,我的39軍團不如也。”
“哈哈哈……”
馬鴻逵沒有聽出郭順話語裏的另一層意思,拍著8個月的肚子仰天大笑,
“副官,晚上賞這些新兵沒人一隻羊腿一碗酒!”
“是!”
副官大聲的對著台下正在整隊的士兵們宣布這個消息,頓時馬場上歡聲雷動。
郭順在心裏冷笑了一下,表麵恭敬的說道:
“馬司令,讓您的弟兄歇會兒,我們給大家表演一個小節目怎麽樣?”
馬鴻逵扶了扶眼鏡,心中升起一絲不好的預感,但現在所有人都在看著,他隻得點頭答應。
“長官,如果還有稻草人的話,請再擺上一些。”郭順對副官說道。
馬鴻逵揮了揮手,副官立刻安排人去辦。
“讓這些鄉巴佬見識一下咱的寶貝……”
郭順低聲隊組員說道。
三人知道他的意思,轉身回卡車上抬下了四五個箱子。
“嘎!”
第1個箱子被撬開,一把嶄新的MP40衝鋒槍出現在眼前。
馬鴻逵的眉毛跳了跳,叉著腰靜靜的看著。
300名騎兵在馬場的一角列隊,他們也是觀眾。
“開始吧!”
一個部隊出生的組員拿著MP40來到稻草人前方100米的位置,他雙腳分叉,隨意的站著。
“哢嚓!”
清脆的上膛聲傳入每一個人的耳朵裏。
“噠噠噠………”
嶄新的MP40槍口冒出無數火焰,子彈所過之處稻草飛濺。一梭子子彈打光,最前排的稻草人倒下了十來個,後方的也有所波及。
“噅噅……”
騎兵隊伍發生了小小的騷動,戰馬有些不安,但很快被馬上的士兵安撫了下來。
“司令,這是我們晉城軍工廠自己生產的衝鋒槍,您看看……”
郭順把打空子彈的衝鋒槍遞到馬鴻逵手中。
在馬鴻逵端詳衝鋒槍之際,第二個箱子被打開,出現的赫然是一把MG42通用機槍。
江東的部隊越來越多的裝備了這把槍,保密也就不存在了。
就算日本人掌握了這把槍的信息,日軍部隊也不可能裝備,連三八步槍的子彈都不能隨時保證充足,MG42這樣的吞金獸日本人是養不起的。
MP40和MG42彈藥的消耗量都是極大,可以說一旦有人買了第1把晉城出品的槍支,那麽後續就會接連不斷的給江東送錢。
不送錢就沒有子彈,連燒火棍都不如。
兩個組員相互配合,很快把MG42架了起來。
“司令,可以開始了嗎?”
“嗯……”
郭順揮了一下手。
“嗤嗤嗤……”
馬鴻逵和他的騎兵被奇怪的槍聲嚇了一大跳。
穩住心神後看向馬場中央的稻草人,在狂風暴雨般的子彈打擊下,煙塵與稻草碎屑在空中起舞。
一分鍾不到的時間,四五十稻草人全部化成了碎屑。
槍聲停了,校場陷入了詭異的安靜。
“噅噅……”
戰馬的反應好像遲鈍了一點,幾秒鍾後才變得躁動不安。
一匹馬似乎被MG42摧枯拉朽般的氣勢嚇到了,衝出騎兵隊列,在馬場上不停的蹄後蹄,馬上的騎士控製不住,被發瘋的戰馬甩到了半空中,然後又重重的摔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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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士兵也在極力控製戰馬,一時間隊列變得異常的混亂。
“噗……”
工作組的副組長沒忍住笑了出來,他急忙捂住自己的嘴巴。
馬鴻逵臉色難看至極,他瞪了副官一眼,命令後者去整隊。
“馬司令,表演是否還要繼續?”郭順故意問道。
馬鴻逵的胖臉上艱難的露出一個笑容,他擺了擺手,徑直走到那幾個未打開的箱子前。
“看來山西還是有不少好東西的嘛,都打開我看看……”
後麵的三個箱子裝的是毛瑟98K步槍、迫擊炮、三棱軍刺。
馬鴻逵一一看過,臉上的笑容越來越淡,反而出現了震驚。
衝鋒槍和機槍的威力他已經見識過了,步槍和迫擊炮也不陌生,他最後拿起了一把三棱軍刺。
胖手輕輕的摩梭著軍刺上的血槽,嘴裏嘖嘖稱奇。
“這是江長官最新研製出來的刺刀,血槽可以更好的放血,給予敵人更大殺傷。”郭順解釋。
馬鴻逵殺人無數,血槽的作用他自然明白。
“噅噅……”
戰馬不安的嘶鳴讓馬鴻逵想到了些事情,他臉色瞬間轉冷。
“副官,去把那個落馬的新兵帶過來。”
郭順等人似乎想到了什麽,眼中現出驚駭。
“司令……”
落馬的新兵耷拉著腦袋,臉上全是愧疚。
馬鴻逵肥胖的身子在這一瞬間變得異常靈活,左手揪住新兵的衣領將之提到麵前,右手的三棱軍刺毫不猶豫的紮向新兵的胸口。
“唔!”
事情發生的太快,新兵隻來得及發出一聲低呼,心髒就已經被穿了個大窟窿。
馬鴻逵利落的拔出軍刺,鮮血如噴泉一樣呲的一下就飆射了出來。
殷紅的血水飆射在馬鴻逵8個月大的肚皮上,有幾滴濺在光潔的眼鏡鏡片上,綻放出朵朵小花。
“啪嗒!”
新兵的屍體軟軟的倒在地上。
馬鴻逵對地上的屍體和身上的血水毫不在意,他揮舞了幾下軍刺,讚歎著說道:
“好東西……好東西……全他娘的是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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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順等人似乎想到了什麽,眼中現出驚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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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馬的新兵耷拉著腦袋,臉上全是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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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嗒!”
新兵的屍體軟軟的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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