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告團長,炸藥已經放好了。”


    薑林臉露喜色,


    “命令一營和突擊連撤回來,二營三營準備,牆一塌就給老子不要命的往裏衝,全力向北城突進,圍殲小鬼子!”


    “是!”


    “對了!”薑林拽住了通訊兵,


    “將情況向師長匯報,讓五團也提前做好準備。”


    一營的幾百個弟兄挖了近一個小時才挖到城牆根,如果說是為了保證將城牆徹底炸塌,至少還需要半個小時。


    現在隻是簡單的堆了一些炸藥包,如此堅固的城牆,要將之徹底炸塌還需要一些力氣。


    但沒有時間了,也沒必要!


    “起爆!”


    一營長長躲在掩體裏大吼,引爆手按下了起爆器。


    “轟……”


    爆炸的聲音很小,就好像是腳下的大力憋了一口悶氣,輕輕的吐出來。


    在所有人的注視中,城牆和城牆下的地麵輕輕起伏又落下。


    像鳥兒拎起一節草,像人撿起一隻樹枝,動作輕盈、簡單。


    “就這?”


    有戰士發出了質疑。


    但很快,質疑之聲就不在了。


    城牆高而大,細微的起伏都能改變其內在結構。牆垛開始坍塌牆,體出現了能夠容納一個成年人進出的裂縫。


    “哢哢哢……”


    就好像是冰層開裂一樣,聲音中帶著原始的力量。


    薑林露出滿意的笑容,他親自拿起步話機的話筒,


    “老高啊,看你的啦,我的弟兄可都在看著呢,別丟臉!”


    “嗬嗬……”


    電話那頭的高權以冷笑回應。


    薑林難得調皮一次,他誇張的抱著腦袋,對前沿指揮所裏的眾人大喊道:


    “放炮啦!放炮啦!”


    眾人不明,所以紛紛做出同樣的動作。


    高權這次隻打算用150毫米榴彈炮,確定坐標無誤後,他大聲命令道:


    “全營聽我口令,三發急速射,預備!


    放!”


    炮彈已經入膛,戰士隻要拽動拉火繩便可。


    8顆直徑150毫米的榴彈在一秒鍾內先後出膛,旋轉著、尖叫著、歡呼著砸向已經瀕臨解體的城牆。


    “轟轟轟……”


    炮彈與城牆相撞,釋放出來的巨大能量讓古老的城牆不堪重負,從外至內一層層垮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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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巨石被衝擊波震碎,如仙女散花一樣向四周飆射。


    城內的偽軍想到城牆會坍塌,但他們沒想到會是以這樣的方式。


    數公斤重的石塊從天而落,機槍被砸壞、身體被砸凹、腦袋被開瓢,無數人抱頭鼠竄。


    “司令,怎麽辦?”


    偽軍的大規模潰逃已經不可避免,督戰隊隊長心驚膽戰地詢問川島芳子的意見。


    半天沒有回複,隊長疑惑扭頭,身後哪裏還有司令小姐的影子。


    督戰隊隊長愣了愣,眼皮快速眨動,他似乎沒想到司令小姐會逃得這般幹脆。


    猶豫了幾秒鍾後,他先是從掩體中倒退著出來,出了掩體後開始頂著漫天墜落的碎石狂奔。


    ……


    伊藤知剛也聽到了城牆垮塌的聲音,他頹喪地坐下,眼中現出迷茫。


    一切來得太快了,快到讓人猝不及防。


    在這個瞬間,他似乎體會到了第20師團、36師團、37師團、41師團等師團長最後時刻的絕望。


    伊藤知剛曾經幻想過,自己為了天皇陛下義無反顧的剖腹自殺時的場麵。


    幻想中那樣的場麵是英勇無畏的、是壯烈的、是驕傲與榮耀的。


    可當幻想照進現實,他發現一切是那樣的恐懼。


    這個時候他隻願什麽也不想的坐著,接受命運最後的安排。


    他不想去考慮寶貴的武士刀在哪裏,不想去考慮榮譽,不想去考慮尊嚴。


    ‘帝國正在蒸蒸日上,這一天來的真是毫無準備啊!’


    “隆隆隆……”


    承載著曆史、記憶與文化的城牆終於倒了。


    漫天的煙塵還未消散,二營長和三營長便率先跳了出來,


    “衝啊!”


    “殺!”


    腳下的石塊是不規則的,有的麵鋒利、有的麵平整,腳板被硌的生疼,但是這樣的疼痛根本沒有傳入戰士們的大腦,或者傳入了,但是卻被戰士們本能的忽視了。


    他們大聲的呼喊著,手腳並用地爬過斷牆,以勝利者的姿態衝進城裏。


    軍旗高高飄揚,他們的頭也仰得高高的,路旁跪著的排排偽軍士兵沒有入他們的眼。


    “歸綏,光複!”


    薑林看著城頭高高飄揚的39軍團軍旗,在心中對自己說道。


    重新裝扮一番的川島芳子也看到了血紅色的軍旗,她撇了撇嘴,混入人群之中。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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