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無痕動彈不得看著突然出現在他麵前,蒙著麵紗的女修。神識不能用,眼神卻依舊好使。不看對方的臉,光憑對方的身材跟熟悉的氣息,一下子認出了對方——女魔頭閆茹好!


    “你不是死了嗎?!”道魔之爭,閆茹好因為死因不明,凶煞殿殿主藺子君大發雷霆,遷怒逍遙殿的紅長老,將之斃命掌下!此事弄得整個修真界,人盡皆知。


    “讓你失望了。”司然平淡的敷衍了一句,厲聲問道;“回答我,雲歌呢?”一掃雪無痕的修為,不愧是變異風靈根的天才,短短兩百年沒見,就從元嬰中期突破至化神初期,實乃罕見,當然,除了她跟雲歌例外。


    雪無痕幽深的漩渦之眼閃過異色,鎮定自若的諷刺道;“你們魔宮到底搞什麽鬼?派人綁架了我的師妹淩緋月,又邀請師叔祖前去凶煞殿才肯放人,你居然反倒找上門來!”


    司然聽完,心中咯噔一聲,擔憂不已的訓斥道;“你怎能放任她去凶煞殿?!”喝斥完,司然突然覺得不妥,為時已晚。


    雪無痕果真用懷疑的目光打量著她。“你真是……雲妍?或者……我該叫你司然?”一個殺人不眨眼的,赫赫有名的女魔頭,居然會擔心雲歌?


    道魔之爭還未結束,仙尊匆忙的帶回了昏迷不醒的雲歌,隨之道魔之間廝殺不斷,紛爭不休。


    仙尊突然消失不見,留下口信,讓掌門細心照顧雲歌。


    掌門把任務交給了他跟路遠。


    雲歌昏迷了三十多年,每次說夢話,叫的都是閆茹好或者司然這兩個名字。


    後來雲歌醒來,卻絕口不提自己為何受傷昏迷不醒之事。修為突飛猛進,從元嬰後期巔峰一路突破化神初期、中期,最後停滯在化神後期。避世不出,從未踏出過歸劍宗的山門。


    一個月之前,淩緋月突然失蹤。


    凶煞殿忽然送來傳信玉簡,想要淩緋月活命,雲歌必須獨自親臨。


    雲歌不受威脅,可送傳信玉簡的魔修要求單獨麵見雲歌。


    兩人不知道說了什麽,之後雲歌硬是不顧已經身為歸劍宗掌門雪無痕的阻攔,單獨赴約,踏入魔宮的地盤。


    被雪無痕道破身份,司然麵色如常,好似絕無此事一般,揮手間朝著雪無痕連點了兩下。


    雪無痕雙眼迷離,很快耷拉下眼皮,坐著陷入沉睡中。


    司然神識一掃,罩住整個歸劍宗,果然不見雲歌的蹤跡,果斷的離開了歸劍宗,下了山。


    “師尊,你說魔宮為何綁了淩緋月,卻指明要雲歌去才肯放人?”


    青影;“你明知故問。”


    司然歎了口氣,心有不平。“魔尊跟仙尊有仇,為何要遷怒雲歌?!”


    青影;“我看你是關心則亂,師徒關係有時比親父子,道侶之間的關係更為親密。她既然拜了仙尊為師,享受了至高無上的榮譽跟風光,自然也得承受相應的風險跟後果。”


    司然心中不大認同,在她的心目中,親情排在第一位,愛情第二,友情第三,師徒什麽的排在最後。低頭思考的幾分鍾,提出質疑。


    “以雲歌跟淩緋月的關係,淩緋月就算被魔宮弟子千刀萬剮了,雲歌也不該以身犯險,單獨去救她。這裏邊到底還隱藏著什麽陰謀?”


    淩緋月一直跟雲歌不對付,雲歌怎麽可能去救她,隻身闖入危險重重,吃人不吐骨頭的魔宮?


    “會不會……跟你有關?”


    跟她有關?怎麽可能?司然心中一驚,忽然道;“難不成藺子君已經知道我回來了,才故意引誘雲歌前去?想要讓我自投羅網?”仔細一想,又搖頭否定。


    “這不可能,藺子君肯定早已經認為我死了,根本不知道我不是閆茹好。就算知道我不是閆茹好,也肯定猜不到我跟雲歌的關係,更不可能知道我活著突然歸來。”想來想去,最大可能還是魔尊的命令,讓魔宮的弟子抓住雲歌,為了對付仙尊。


    傳說仙界跟魔界不是已經開戰了嗎?雲歌作為仙尊的親傳弟子,受到波及,情有可原。


    腦中電光一閃,青影似乎想到了什麽,卻並沒有說。注視著司然下了歸劍宗,踩著飛劍直奔凶煞殿所在的北方,厲聲問道;“你這是要自投羅網去救雲歌?”


    司然邪媚的眼底幽光閃過,避重就輕道;“好歹我也是凶煞殿殿主藺子君的親傳弟子,現在我平安歸來,難道不該回凶煞殿報個平安?”


    青影;“……你就自欺欺人吧,我不管你了!”


    如今又是盛夏時節,日頭高照,駕馭著飛劍疾馳,刮在身上的風都是熱的,司然卻並沒有任何不適,依舊神清氣爽,沒有受到絲毫影響。


    晴空萬裏無雲,碧水青山,偶爾有不知畏懼的飛鳥從她的身邊飛掠而過。


    司然自知惹怒了青影,不在主動找她搭話。擔憂凶煞殿眾人對雲歌不利,不分晝夜的趕路。


    十天之後,司然踏入魔宮的地盤。因為她在混沌界跟虛空獸待久了,閆茹好本來遺留下來的戾氣早已經被淨化一空。


    為了避免麻煩,魔宮弟子把她當成道修,故意外放魔靈之氣模擬成魔氣,以假亂真。


    故意揭掉麵紗,以閆茹好的麵容從容不迫的繼續趕路,甚至放出欽原,為了不讓它暴露出合體中期的真實修為,不化人形,直接化出獸形,坐在她的肩膀上震懾他人。


    強行把野慣了的芝麻弄進妖獸袋中,幸好有檮杌作伴,芝麻也算安穩。


    凡是撞見認識閆茹好那張臉的魔宮弟子,無不退避三舍。


    不認識的,想要搭訕或者偷襲、劫色,無一活口,全部喪生在毒寵欽原的劇毒之下。


    為了扮豬吃老虎,更有利的救出雲歌,司然用符籙隱藏了修為,煉虛後期的修為降低變成了化神後期巔峰。


    銷聲匿跡了兩百多年,閆茹好女魔頭的大名再次傳播開來,名聲大噪。


    人還未趕到凶煞殿,凶煞殿卻已經提前派人來接她。


    司然提前一步把欽原收進妖獸袋中,意外的看著緩緩向她走來,一雙桃花眼滿目含情,激動不已的藺子君。


    “師父。”她故意一路重新打響了閆茹好女魔頭的名聲,不但借此順手除掉了殺孽深重的一些魔修,順便宣告她的強勢回歸,為得就是名正言順的回到凶煞殿。


    早料到藺子君會提前得知消息派人來接她,隻是沒想到會是藺子君親臨!


    藺子君走近,一雙桃花眼不斷的在司然身上掃來掃去,一臉的關切。“為師以為你早已經……,前些天為師聽到傳言,不敢相信,抱著最後一絲希望,想親自驗證一番。”一掃她的修為,已從當初的化神中期巔峰突破至化神後期巔峰,僅僅兩百年啊!他這個徒兒果真逆天!修煉神速!


    “是徒兒的錯,讓師父為我擔憂了兩百多年。”司然如此說,眼神卻掃向藺子君身後帶來的人,除了凶煞殿的一些弟子,意外的看見了隗桑、薊尾居然也位列其中!


    兩人都是一副很想上前找她暢談的模樣,卻因為藺子君的存在,隱忍著。


    藺子君見司然一副心不在焉,眼神掃向他的身後,桃花眼底閃過一絲戾氣。“我們師徒兩找個地方,好好聊聊。”


    司然點頭,她求之不得,正好趁機打探雲歌的消息。


    藺子君轉身看向隗桑跟薊尾,點頭示意他們上前。見兩人走了過來,這才看著司然柔和的道;“他們也跟為師一樣,突然聽說了你的消息。為了驗證真偽,我們在半道上正好撞見,於是結伴同行。”


    隗桑跟薊尾上前,同時先向藺子君行禮。“前輩。”這才轉頭看向司然。“茹好。”


    司然朝著兩人點了下頭,算是打了招呼,一步上前主動挽住了藺子君的胳膊,指著遠處道;“那裏有一家店,做的菜不錯。”


    藺子君點頭,眾人浩浩蕩蕩的進入了店中,其他的客人見勢,退避三舍。


    店小二趕忙上前招呼,窺伺他們華麗的衣著,報了一連竄最貴的妖獸肉跟五百年以上珍稀藥材做成的藥菜。


    司然大手一揮,讓店小二全上。雖然她不重口腹之欲,可畢竟也有兩百多年未曾吃過任何東西了。偶爾滿足一下,也未嚐不可。


    滿滿當當上了一大桌子的菜,藺子君、司然、薊尾跟隗桑坐在同一個桌子上。其他凶煞殿的弟子坐在另一桌。


    藺子君隻是看著司然吃,關心的詢問她這兩百多年到底去了哪裏,為何銷聲匿跡這麽久。


    司然編了個謊話,隨便敷衍他。說自己當初重創雲歌,剛想要殺了她,仙尊突然闖入地烈陣中,把她打成重傷,扔進了空間裂縫中,到了不知名的陌生地方,九死一生才重返得歸。


    薊尾靜靜的聆聽著,時不時問上一句。偶爾夾一兩筷子的菜,不至於讓司然一個人吃的尷尬。


    隗桑至始至終,一如既往的沉默無聲。不動筷子也不說話。


    藺子君聽聞,愛憐的當著隗桑跟薊尾的麵,摸了摸司然的頭發,柔聲道;“你歸來的著實巧,雲歌已被我們殿的長老擒住。回去之後,為師交給你發落,任由你處置,彌補你這兩百多年所受的苦!”


    司然強行按耐下激動的心情,故作擔憂的問道;“她可是仙尊的親傳弟子,之前道魔之爭可以隨意殺了她,如今這般交由我隨意處置,會不會惹怒仙尊給我們凶煞殿帶來滅頂之災?”


    藺子君的桃花眼一勾,蘊含無限風情的安慰道;“茹兒不用擔憂,魔界跟仙界已經開戰,仙尊已回上界,自顧不暇,哪裏還有空關心下界的弟子?”


    司然故作猶豫,一臉為凶煞殿著想的模樣。“可……萬一停戰,仙尊歸來……。”


    藺子君輕笑。“茹兒,你擔憂過頭了。每次仙魔大戰,至少一千年停歇不了。到時你我師徒二人,說不定早已經成魔去了魔界,更何況每次仙魔大戰,死傷無數,到那時,仙尊還不知有沒有命留下呢!”


    “如此說來,我就可以放心的好好‘招呼’這位仙尊的愛徒了!嗬嗬嗬嗬嗬!”司然別有深意的一笑,笑容閃花了眾人的眼睛。


    店內所有的人,無論男女,全部沉醉的陷入魅惑中,不能自拔。


    司然一掃藺子君等人呆滯的眼神,邪媚的眼底一沉。原以為她不繼續修煉逍遙功法,魅惑他人的能力早晚會降下來,直至消失。


    哪知事實恰好相反!


    隨著她修為越深,這才發現逍遙功法居然在她修煉的時候,同時自行運轉!可以說逍遙功法魅惑人心的能力,早已經跟閆茹好這具肉身融為一體!


    舉手投足之間,皆能魅惑他人,宛如飛蛾撲火,不知死活的往上湊。


    上界流傳下來的逍遙功法果真了得!不知道重鑄肉身以後,能不能擺脫掉逍遙功法的魅惑能力。


    她隻想以後找一個真正愛她靈魂的男子,陪伴終生,而不是受到功法的魅惑,對她死心塌地。


    即使顛倒眾生,那也是假的!


    她司然根本不稀罕這種眾星捧月的假象。


    虛空獸一生隻待在混沌界,隻吃神樹葉為生,從未見過其他任何生物,以及其他任何吃食。


    此時的芝麻待在妖獸袋中,看見司然正在享用大餐,嗅到了不一樣的香味,急的直想往外竄。可卻因為謹記祖宗湯圓的話,外邊的任何生物都是以虛空獸為食,【嚇唬芝麻,擔心它被壞人捉去。】這才硬是憋著才沒敢施展穿越結界的本領,從妖獸袋中逃出來。


    司然雖然兩百多年未吃過東西,麵對一大桌子的珍饈美味,也隻是淺嚐為止。神識感應到芝麻對未知食物的急切,麵不改色的當著藺子君等人的麵,揮手間把一大桌子菜全部收進黑色手鐲中。


    神識溝通芝麻,安撫它,等會讓它吃個夠。


    朝著薊尾跟隗桑微笑,解釋了一句;“我養了個吃貨妖寵。”


    藺子君以為是那辰留下的妖寵檮杌,笑著點頭附和。桃花眼一掃外邊的天色已經暗了下來,轉過頭對著司然忽然提議道;“你連日趕路一定累了,今夜就在此休息一晚,明日跟為師回凶煞殿。”(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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