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家。


    一群老者都在議論紛紛,他們都是姬家的高層,這些年來,算是見證不少奇跡的發生。


    長老姬嵐苦笑著道:“其實,在先前楊燦得罪我的時候,我曾經想過,要偷偷地去揍他一頓。現在想想,幸好沒去,我這老胳膊老腿,隻怕真的抵不過他三拳兩腳。”


    “當時你們不是要組團,幸好被我苦苦勸阻,否則,說不定此刻,還躺在床上吃藥呢?”姬家一個模樣清瘦,看上去極精明地老者道。


    “說這話昧不昧良心?我問你,你的良心哪裏去了?當時明明是我覺得不妥,為了阻止你們,連手臂都被抓傷了。這不,有疤痕為證。”一個白胡子老者將拐杖重重地一頓,袖子一擼,大聲地道。


    “別說你那疤痕了。當時你氣惱的如同發瘋,非要跟楊燦大戰三百回合,是我怕你年老體衰,怕你吃虧……”


    姬家數位老者亂成一團,互相指責,各不相讓,卻無法還原出當日真相,連他們的初衷都忘記了。


    白眉老者楚川在一旁微微地搖頭,對於姬家這幾位老者的脾性,他最是清楚不過,就是老小孩,一天到晚吵鬧個不停。


    隻是,楚川的腦海中,浮現出楊燦初到浩海書行的那一刻,誰能想到那個眉目清秀身子瘦弱的少年,會有著這等驚豔的表現。


    虞家。


    家主虞紹岩的臉上,露出異常忌憚的神情,他們這一家族,與冷家走得極近,可以說是休戚相關,冷家一旦倒黴,他們絕沒有好日子過。


    風雪嚴寒。


    雪花越來越大,飄到虞超凡的禿頭上,讓他感覺這個冬天,特別地寒冷。


    前些日子,虞超凡與楊燦的寫書之戰,被楊燦的《射雕》壓得抬不起頭來。


    這讓成名以來,一直獨霸江州書壇的虞超凡,從頭到腳,都恨得牙根直癢癢,他憋著一股氣,想要在此次比武大會上,給楊燦一點厲害嚐嚐。


    誰知賽程的安排,讓他沒有遇到楊燦,他心裏這個遺憾啊,自以為錯失今生最好的機會。


    等到此刻,他才終於意識到,沒有撞上楊燦,是他最大的幸運。


    如果真的狹路相逢,虞超凡自信,絕對會出手挑釁楊燦,一想到那個恐怖的後果,就算是大雪天,都讓他冷汗直冒。


    虞動直接嚇傻了,他的用心更是歹毒,本來想著上場,就要廢了楊燦。


    如今一陣後怕,到時隻怕不是他廢了楊燦,而是很有可能,被楊燦就此廢掉。


    虞超凡瞧出虞動的心思,對他點了點頭:“動弟,我們以後出手,一定要謹慎,否則,別撞個頭破血流,還不知道怎麽回事。”


    符器公會。


    大師兄馮天寶一臉恍然大悟的神情:“各位長老,我一直不知道,父親大人為何如此地看重楊燦,如今,我似乎明白了。”


    陳長老哼了一聲,並沒有言語,在他的臉上,隱隱有著不滿的表情。


    奚長老則是語重心長地道:“小寶,你父親對你,可算是煞費苦心,如今你還年幼,等你懂得,用心去揣摩的時候,你就會知道,你父親待你如何之好了。”


    個子矮胖的周冰,指著台上的楊燦:“兄弟,你看台上站著的那個,是不是前些日子,被我們兩個戲弄的那個?”


    沈衝咧了咧嘴:“不然你以為是誰?我說你小子膽子真肥,敢惹上這樣的一尊大人物。”


    如果在平時,周冰那堪沈衝戲弄,這場子他一定會找回來,可是此刻,他卻隻是深深地歎了一口氣。


    易術界。


    魏老一臉嚴肅地道:“藤飛,以後你大嘴巴的毛病,一定得改改,連楊燦這樣的人物,你都敢得罪,不想活了?”


    藤飛低頭不語,心中卻是老大的不服氣,什麽叫我得罪楊燦,咱倆一個半斤一個八兩,誰都別說誰。


    陰家。


    一群人七嘴八舌地安慰陰歌:“連冷桐都敗在這小子的手下,你輸了,其實並不冤枉。”


    陰歌點了點頭,心裏卻老大不服氣,暗自決定,輸給楊燦的這筆賬,不管采取什麽方式,以後一定要討回來。


    在眾人的一片議論聲中,白桑榆走上台來,他的臉上,帶著那種招牌式的笑容。


    “楊燦,我知道你現在的心情,肯定是興奮和激動,但無論怎樣,你都要評價一下,你的這一戰,或者說是你的對手?”這是白桑榆主持的風格,一切都要按規定行事。


    興奮和激動?


    楊燦冷嘲一下,哥們兒有這麽廉價嗎?就為這一件小事,犯得著嗎?


    答案當然是肯定的,楊燦確實很激動,很興奮,多日的心願一朝實現,讓冷桐在眾人麵前丟人現眼,這結果,他隻能是說不出的滿意。


    如果場上不是有這麽多人,隻怕楊燦就會興奮得大吼起來,此刻,他全身三百六十五萬個毛孔,到處都充滿興奮和滿足。


    隻是,要怎麽說,才能顯出品味來,這可並不容易,楊燦必須要動點腦筋。


    在這一瞬間,楊燦的腦海中飛速地閃過一個個的詞語,最終還是無奈地搖了搖頭。


    無論怎樣說,都無法完美地表達出他此刻的心情,隻怕在場上,還會為人所詬病。


    既然這樣,那還有什麽可顧忌的呢,當然是隨心所欲,怎麽想就怎麽說了。


    “嗯,冷桐很強,非常強,強到了令人無法置信的地步,否則的話,他不可能多年在江州名列第一?能夠打敗他,說實話,並不是因為我有多厲害,而是他,實在太傲。所以,他敗了。”楊燦一本正經地說道。


    台上台下無數的人都在撇嘴,他們怎麽聽,怎麽覺得,這就是楊燦在秀優越感,先將對方捧到一個極高的位置,然後,他就更牛了。


    楊燦臉上浮現淡淡地笑容,對於眾人的表現,他很是滿意,這個逼,他給自己打九十九分,留下一分,是怕自己太驕傲,有餘無盡,免得蹈了冷桐的覆轍。


    冷騫一臉陰冷地站起身來:“楊燦,那我問你,是不是現在,你覺得自己,就是江州城年輕一代的第一了?”


    這句話相當地陰險,明擺著給楊燦拉仇恨,要知道,落實江州第一的名頭,那以後活著一定很累,說不定,還會經常遭受人的挑戰。


    楊燦搖了搖頭,不假思索地道:“俗話說的好,武無第一,文無第二,這裏練武的人,每個人都在不斷地進步,所以這個排名,隨時都會發生變化,今天你第一,明天可能他就第一了。都是虛名,何必看得太重?”


    雖然楊燦是在亂用成語,可是如此作答,他心裏還是相當地滿意,既能向大家解釋清楚,還能不動聲色,將冷騫教訓一頓。


    這一場轟動,實在是太大了,所以留給大家消化和吸收的時間,相對多了一點。


    楊燦站在台上,聽著眾人的不絕讚歎聲,不知不覺,就有點飄飄然。


    直到楊燦發覺,他的這種狀態,嚴重地偏離太極思想,他才驀然驚醒。


    楊燦不由地暗自搖頭,不就是偶爾放縱一下,為什麽非要讓人,清醒得如此之快。


    如今,隻剩下最後一場了,這不是決戰的決戰,同樣吸引不少人的目光。


    楊燦隔著很遠,都能夠感受到一縷目光,放肆熱辣,顯得是那樣的戰意十足。


    扭頭一看,四目相對,果然是呂築,這個許久以前的老對手。


    一套吞天魔功,居然成全兩個人,如今這兩人,都站在最後決戰的擂台上。


    自從知道呂築,練了吞天魔功以後,楊燦就一點不奇怪,他為何能站到決賽場上。


    要知道,吞天魔功的功效,楊燦比誰都清楚,以此功夫練功,進境確實會異常的迅速。


    隻是,楊燦練習吞天魔功,完全能夠自控,因為他的太極功夫,是天下最高明的控心術。


    但是呂築呢?


    楊燦絕不相信,他同樣能夠控製吞天魔功,那麽很可能,呂築現在已經入魔。


    對於一個入魔的人,究竟會做出怎樣可怕的事來,沒人比楊燦更清楚。


    因為楊燦在盤龍鎮上,曾經處在入魔的邊緣,後來還是太極功夫,硬生生地將他拉了回來。


    至於慘死在盤龍鎮上的雷豹,讓楊燦一直無法釋懷,他絕不願意看到,一個好好地人成妖成魔。


    隻是,這世事實在難料啊?


    楊燦傾聽著呼嘯而過的風,看著在身側不停飄落紛紛揚揚的雪,不由陷入沉思,人生意義何在?


    很快,楊燦的臉上,浮現出笑容,他來過,努力過,這也就夠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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