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苗越過無數隻喪屍烏黑的頭頂,急速朝著那隻變異喪屍的方向飛去。


    她在空中調整好了落地的姿勢,雖然有心理準備,變異喪屍通常不會美觀到哪裏去,可是當看到這隻變異喪屍的時候易苗心裏還是打了個突。


    它已經看不出半點人形了,身體像是一灘爛肉,稀泥一樣軟趴趴的趴在地上,差不多有兩張乒乓球桌拚起來那麽大一灘,隻不過是它是球狀體。如果不是看到那龐大的四肢上掛著的大小極其不符的人類的四肢,易苗絕不會相信這個東西居然是人類變異的,比起人,它更像是變異的八爪魚。


    看不到它的腦袋在哪裏,它的身上張著一張大嘴,那張大嘴像是鱷魚嘴那麽大,易苗懷疑它可以直接吞下一個人,上下的牙不像人類,而更像是食肉類野獸的牙,犬牙交錯,上麵掛著鮮血淋漓的血肉,而纏繞在易苗手上的觸手則從它的嘴裏生出來,像是它的舌頭,它張開大嘴,像是在迎接著被捕獵的美食。


    在距離那隻變異喪屍的距離不到一米的時候,易苗聞到那張開的大嘴裏傳來的腥臭,一皺眉,握住刀柄的手終於往上一揮!


    隻聽到嗤的一聲,刀械切割進皮肉的撕裂聲響起!觸手被斬斷!像是彈簧一樣回縮了回去,瞬間就消失在喪屍的大嘴中。


    而易苗在空中墜落下來,徑直摔向了那隻變異喪屍張開的大嘴!


    此時,一架無人機正在易苗的頭頂上方嗡嗡作響,上麵安裝的攝像頭捕捉著下麵的畫麵。


    眼見易苗就要摔進變異喪屍向天張開的大嘴裏成為喪屍的口糧,卻見易苗雙腿突然岔開,穩穩地踩住了變異喪屍的大嘴兩邊,硬生生撐住了,沒讓自己摔下去,喪屍試圖合攏嘴巴把易苗咬進嘴裏,卻被易苗的雙腳死死撐住,根本合不攏!


    易苗雙腿撐開喪屍的大嘴,不讓它合攏,然後拔槍就準備往它那張大嘴裏射擊!


    正在此時,易苗突然瞳孔驟然一縮!眼見著一條完整無缺的觸手從那隻喪屍的大嘴裏像是箭一樣射了出來!


    那觸手來勢極快!易苗看的真切,那觸手的頂端突然像是花瓣一樣裂開成四五瓣,而在最中間有一個尖利的口器一樣的東西,一張一合,易苗悚然一驚!當下屈膝一躍就從喪屍的大嘴上跳開!直接跳在了這隻喪屍的身軀上,腳底瞬間深陷進去,像是踩在一個極其肥胖的人的肚皮上,踩上去的一瞬間,易苗背後刷的一下起了一層寒毛,心裏說不出的不舒服。


    腳陷下去的瞬間,那隻觸手從喪屍的大嘴中衝出直接衝著易苗衝了過來,易苗雖然心中驚駭莫名,身體卻依舊處於一個極度鎮定的狀態,拔槍和扣下扳機,她隻用了一秒鍾,然後子彈瞬間從槍膛內衝出!


    “砰!砰!砰!”


    那根觸手瞬間被打得稀爛。


    讓人作嘔的汁液瞬間噴濺開來。


    易苗下意識的伸手一擋,頓時手臂上一陣陣劇痛傳來,放下手一看,才發現那隻觸手噴濺出來的汁液具有極強的腐蝕性,瞬間腐蝕掉了她的衣袖在她的手臂上燒出了幾個黑洞。


    齜牙倒抽了口冷氣。


    易苗心有餘悸,如果剛剛不是突然心生預警,下意識的伸手擋了一下臉,這些黑洞恐怕就要在她臉上了。


    與此同時,易苗突然看到那張大嘴開始一張一合的蠕動,她下意識的覺得它可能又在重新“製造”一條全新的觸手,她疾衝過去,朝著那張大嘴裏麵就是一陣掃射!


    被槍打得稀爛的爛肉從那張大嘴裏濺了出來,十分惡心,同時它身上的肉突然開始劇烈顫動起來,易苗幾乎站立不住,又往裏麵開了幾槍才險險的後退幾步,眼睛緊緊地盯著那張大嘴,她心裏隱隱升起一陣不詳的預感,似乎那裏麵還有什麽東西要衝出來。


    然而,出乎易苗意料外的是,它抽搐顫動了一陣之後突然徹底不動了,而那張一直張開的大嘴此時也緊緊閉上了,再無聲息。


    易苗有點不放心,走過去又開了幾槍,等了一會兒,發現它是真的徹底死了,才朝著遠處一直在密切關注這邊的守衛軍們比了個ok的手勢示意自己已經搞定了,把槍插回槍套裏,然後從喪屍的巨大的屍體上跳了下去,跳到下麵的實地上那種讓她發毛的感覺才消了不少。


    守衛軍們頓時加大了攻擊力度,為易苗掃清回去的路。


    易苗活動了一下筋骨,臉上露出了一個輕鬆的笑容,準備殺出一條路回去和守衛軍們會合。


    誰也沒有看到在易苗身後,那張閉合的大嘴突然無聲開啟......


    正如同誰也不知道一切是怎麽發生的。


    易苗握住刀柄的瞬間背後突然刷的豎起寒毛!與此同時,她聽到有東西破空而來,她隻來得及拔出刀,胸口驟然傳來的劇痛讓她瞬間失去了所有行動能力。


    她感覺到有什麽東西從她的後背穿進去,瞬間貫穿了她的心髒。她感覺到生命力在瞬間被抽空的感覺,這種感覺她並不陌生,這是臨死前的征兆。


    易苗微微低頭,看著那條貫穿她的身體的觸手,臉上露出不敢置信的神色。


    下一秒,她整個人被這條觸手貫穿著頂了上去,她四肢軟軟的垂向地麵,麵向天空,腦子裏瞬間閃過無數個片段,梁琪、梁州、李彬、葉簡、葉子、諸葛、周子悅、錢富貴、程默、江飛、衛袁、孫晴......還有那幫小蘿卜頭們......一張張熟悉的臉從她的腦海中浮起又散去。


    有一大滴雨水啪的一聲打在她蒼白的臉上,烏雲密布的天空終於下起雨來。


    易苗想轉頭看一看她的朋友、她的愛人、她的戰友們。


    她想對他們笑一笑,如果可以的話,她很想和他們說一聲再見。


    可是眼前的一切卻越來越模糊,下一秒,她感覺自己飛了起來,那根觸手從她的身體裏抽離出去,她飛得很高很高,然後重重的墜落下去,耳邊是呼嘯的風,她輕輕閉上眼,在落到地麵之前,她眼前驟然一黑,再也沒有任何感知了......


    誰也不知道一切是怎麽發生的。


    就像這場暴雨一樣。


    來的那麽快,那麽迅速。


    上一秒他們還看到易苗在對著他們笑著比了個ok的手勢,下一秒他們就看到那根觸手瞬間貫穿了易苗的身體。


    笑意凝固在了所有人的臉上,變成了驚駭。


    他們眼睜睜看著易苗被觸手貫穿,被觸手頂上去,然後被遠遠地甩飛了出去,遠遠地墜落在二十幾米遠外的喪屍群裏......


    “易苗!!!!!”


    梁州撕心裂肺的聲音響起,他端著槍不要命的往易苗墜落的方向衝去,手裏的槍第一次失了目標,不顧一切的掃射著前麵的喪屍。


    沒有一個人上前阻攔他,因為所有人都在不要命的往易苗的方向衝過去!


    隊伍前方的所有人都聽到了梁州那聲嘶聲裂肺的嘶吼,所有人的心裏都是一抖,一下子全都看了過去。


    在隊伍最前麵的葉簡聽到梁州的聲音猛地轉過頭來,他隻來得及捕捉到易苗墜落進喪屍群的瞬間,葉簡的臉色瞬間慘白,一股巨大的恐懼感瞬間籠罩了他,心髒緊縮至痙攣,疼的他幾乎握不緊手裏的刀......


    “易苗!!!!!”梁琪不敢置信的嘶喊了一聲,然後毫不猶豫的掉頭朝著那邊衝去。


    一道身影從她身側疾掠而過,當看清那道身影的時候,梁琪的眼淚瞬間從眼中湧了出來,和臉上的雨水混合在一起,她咬了咬牙,忍住眼淚,跟著前麵那道身影往那邊衝了過去。


    一時間,原本所有應該往集裝箱方向衝的守衛軍全都調轉方向衝向了易苗墜落在喪屍群的方向。


    被巨大的哀痛籠罩的人們爆發出了前所未有的戰鬥力,沒有任何的保留,他們瘋狂的朝著易苗墜落的方向殺過去。


    守衛軍們驚駭的發現被他們稱為殺神的葉簡,原來一直都沒有展現出他的全部實力。


    而這一刻,他毫無保留的展現了出來。


    每一道銀光閃過,就有四五隻喪屍的頭顱滾落。


    葉簡每往前一步,他的臉色就慘白一分,雨水完全浸濕了他的頭發,雨滴順著他的劉海滴落下來,握住刀柄的手背上青筋暴起,眼中是深深彌漫上來的絕望,易苗墜入喪屍群的身影一直在他的腦海中閃現,他的心髒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緊緊攥住,越攥越緊,越攥越緊......


    葉簡覺得自己從來沒有像此時此刻那麽害怕過。


    一種來自骨髓的顫栗感讓他幾乎握不住手裏的長刀。


    握不住手中的長刀,這在他的生命中從未發生過。


    手裏的長刀就像他的生命,是他與生俱來的東西。


    可易苗,卻比他的生命還要珍貴。


    他不該讓她一個人去的。


    他不該那麽理所當然的覺得她一定可以平安回來。


    如果他拉住了她。


    如果他和她一起去了。


    沒有人知道此時此刻的葉簡是一種什麽樣的心情。


    他們隻看到葉簡第一次從他的刀匣裏同時抽出了兩把長刀,第一次看到葉簡失去理智的樣子,像是一台冰冷的人形殺戮機器,在喪屍群中殺出了一條血路,喪屍的屍體在他的身後鋪成了一條道路,隻是看著他的背影,就感覺到了徹骨的寒意。


    易苗!你可千萬不能有事啊!


    如果你出了什麽事,我怎麽回去跟老大交代?怎麽跟基地那麽多人交代?


    江飛用力踹翻一隻喪屍,然後把刀狠狠地紮進了另一隻喪屍的嘴裏,用力狠狠地抹了一把臉,臉上洶湧的不知道是眼淚還是雨水。


    梁琪低吼著高舉起手,然後狠狠砍下,一隻喪屍的腦袋瞬間滾落下來滾落在了梁琪的腳邊上,梁琪沒有任何喘息的時間,又迎向另外兩隻喪屍,她的臉色異常蒼白,嘴唇緊抿,雨水在她的臉上肆無忌憚的衝刷著,她的腦子裏始終一片空白,隻是機械麻木的砍殺著喪屍,然而眼眶裏的眼淚卻像是流不盡一樣瘋狂的往外湧。


    新澤基地每一個人都拚了命的往一個方向衝去,他們根本沒有想過如果子彈用完了,他們要怎麽從喪屍群的中間闖出去,他們什麽也不想,隻是奮不顧身的往前,往前!有的人子彈打光了,也沒有半點退縮之心,他們拔出了刀,和喪屍近身相搏!他們憤怒的嘶吼著,狠狠地把刀□□喪屍的腦子裏,他們拚盡一切的努力往前,一直往前,因為那裏有易苗,那個有危險總是衝在第一個,保護過他們無數次的易苗。


    那個總是強大到讓他們自慚形穢的易苗。


    那個像是永遠也不會死的易苗。


    他們不斷的叫著易苗的名字,就像易苗下一秒就會從喪屍群中衝殺出來。


    就像以前的每一次那樣。


    他們誰也不敢想最壞的結果。


    沒有人可以承受得起那最壞的結果。


    ......


    “易苗出事了!”


    集裝箱上,在新澤基地突然調轉方向之後,終於有燕州基地的人發現了那邊的變故。


    這邊炮火一弱,他們立刻就聽到那邊的守衛軍正在撕心裂肺嘶喊著易苗的名字。


    “燕州基地的人!跟我走!”周成來毫不猶豫的下達了命令,然後帶頭往新澤基地那邊衝去!燕州基地所有人立刻毫不猶豫的跟上了周成來。


    “等等!”還沒跳下集裝箱,周成來就被王將軍叫住了。


    周成來皺著眉頭看向王將軍,剛要說話,就被王將軍打斷:“我帶人跟你們一起去!”


    ......


    這邊的異動很快引起了中心區的注意。


    “發生了什麽事?”


    城建榮匆匆趕到落地窗前,接過邊上人遞過來的望遠鏡。


    他看到新澤基地的人像是不要命一樣的在喪屍群裏殺著喪屍,而且原本在集裝箱上的燕州基地和王國政他們也都往那邊趕了過去。讓他不禁懷疑那邊出了什麽緊急情況。


    “好像是新澤基地的那個指揮官出事了。”有人猶疑著說道。


    “什麽?”城建榮眉心一跳,頓時問道:“牧野呢?!”


    ......


    與此同時,一架戰鬥機正從基地緊急升起。


    戰鬥機駕駛室,蘇放臉色肅穆的控製著飛機,副駕駛位城牧野臉色慘白。


    ......


    2022年傍晚5:10分。


    暴雨。


    其他五大基地的支援陸陸續續趕到。


    近五萬的人類大軍會師之後摧枯拉朽的摧毀了二十多萬喪屍大軍。


    用時一個半小時。


    晚上8:00。


    天已經徹底黑了。


    首都基地外屍橫遍野,血流成河。


    所有的人類大軍都撤到了首都基地內。


    卻還有將近一萬人在基地外。


    新澤基地的守衛軍,燕州基地的士兵們,王將軍手下所有士兵,以及首都基地派過來的一些人,還有西城區自發組織出來的幸存者們。


    他們舉著手電筒,翻開一具具屍體尋找著。


    “他們那些人都是在找什麽?”


    一個基地的支援部隊的指揮官好奇的問道。


    “找一個人。”張靖軒說道。


    “找誰”對麵的指揮官感興趣的問道,然後又說道:“現在外麵應該已經沒有活人了,難道他們是想在那麽多屍體中找一具屍體?”


    “也許吧。”張靖軒表情複雜,有些食不下咽。


    那個女人,明明幾個小時前還在和他針鋒相對,他還記得她譏削的笑和她神采飛揚的樣子,她在燕州基地那麽凶險的那次都活了,怎麽回事在這裏呢,那樣的人,又怎麽可能會死呢......


    “是什麽樣的人才會讓那麽多人在晚上八點冒著這麽大的雨在那麽多喪屍的屍體中翻找他的屍體?”指揮官有些好奇的問道。


    張靖軒張了張嘴,卻發現連自己也不知道該怎麽評價她。


    一個他討厭的......


    也讓他敬佩的女人。


    ......


    新澤基地的守衛軍們在堆積如山的喪屍屍體中翻找了整整一夜。


    在淩晨的時候。


    靳姚在滿地的血汙中找到了一件已經看不清原來模樣了的後背寫著新澤基地的外套。


    即便是這件外套,也是不完整的,被撕成了兩半,已經找不到另一半了。


    衣服上沾滿汙跡的銘牌上寫著易苗的名字。


    除此以外,他們沒有再找到任何關於易苗的東西。


    包括易苗的屍體在內。


    江飛拿著那件外套交給了葉簡。


    葉簡抱著那件還滴著血水的外套,臉色驟然慘白。


    “這不是她的!”梁州的嗓子因為喊了一夜已經徹底啞了,每發出一個音喉嚨都像是在磨砂紙上擦過,他臉色慘白,唇色接近透明,滿眼都是血絲,卻隻是死死地盯住葉簡手裏的那件外套,一字一頓的說到:“那不是她的。”


    靳姚攤開了手掌:“這是她的身份牌。”寫著易苗名字已經被擦拭的幹幹淨淨的銘牌赫然攤在他的手心。


    “我不信......”梁州的臉色更慘白一分:“我不信。”


    “小州!”梁琪死死地抱住了梁州,死死的咬住嘴唇,眼淚洶湧而出。


    “梁琪姐,我不信......”梁州把眼睛埋在梁琪的肩膀上,身體不可遏止的顫抖著,喉嚨裏發出痛苦的嗚咽,眼淚很快濡濕了梁琪的肩頭。


    所有人都深深地低下了頭。


    有人偷偷抹著淚,啜泣著。


    “哥......”


    葉子紅著眼眶小心翼翼的叫了葉簡一聲,一雙充滿疲憊的眼睛裏滿是擔憂,冒著雨找了一夜,如果不是她身體底子好,恐怕現在也要倒下了,可她現在不能倒下,因為她很擔心葉簡......


    葉簡緩緩轉頭看向她,一雙眼睛裏漆黑一片,一點光亮也沒有......葉子心裏一突,正欲說話,就看到葉簡蒼白的臉上忽然泛起一絲不正常的潮紅......


    葉子緊張的叫了一聲:“哥?”


    就看到葉簡突然麵色一變,緊接著一口血噴了出來,抱著外套一頭栽倒在地。


    “哥!”


    “葉簡!”


    “葉神!”


    所有人瞬間湧了上來。


    ......


    “蘇放......她死了。”


    城牧野喃喃的,失魂落魄的跪在血汙裏,滿身狼狽。


    昨天晚上,蘇放和他也同樣在這裏找了一夜。


    滿手血汙,手指甲裏都是烏紅的汙垢。


    蘇放也比他好不到哪兒去。


    身上臉上已經找不到一塊幹淨的地方。


    蘇放什麽話都說不出來。


    直到現在他還是不敢相信,易苗居然會就這麽死了。


    他甚至覺得,就算是首都淪陷,易苗應該也能全身而退。


    他不知道為什麽會對她有這樣的信心。


    可他就是覺得,像易苗這樣的人,應該比他們都要在這個世界活的更久才對。


    可現在,首都保住了,可她卻死了。


    甚至連屍體都沒有保住。


    隻有半件沾滿血汙的外套。


    蘇放覺得心裏堵得慌,堵得他的心口疼,疼的他想哭。


    他看向跪在血汙之中的城牧野,他麻木的跪在那裏,蒼白的臉上了無生氣。


    上一次,城牧野花了三年的時間恢複。


    而這一次,蘇放覺得城牧野這輩子都不會好了。


    易苗在他心口留下了一道永遠不會愈合的傷痕。


    從今天開始,城牧野哪怕是活著,也不過是行屍走肉苟延殘喘。


    這也許,就是你對他的懲罰吧......


    蘇放眼眶發酸,他仰起臉,吸了吸鼻子。


    雨已經停了,烏雲卻依舊籠罩著,未曾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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