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的一聲,緊閉大門頓時被撞開。


    蜷縮在房間之中,那漢子臉上閃過掙紮,正要站起身走上前。卻隻見一道刀光閃過,他當即跌倒在地,脖頸之處冒出無盡的鮮血,將屋頂之上懸著的燈籠染成一片血紅,雖是如此然而那血液卻依舊未曾停止,汩汩而流蔓延在整個地麵之上,令整個房間平白顯得恐怖異常。


    “爹!”


    嬌俏聲音當即喊出,旋即就被整個截斷。


    內室之中,一位少婦緊緊抱著兩個孩子,一左一右全都被捂住了嘴巴無法做聲,而那充斥著淚花的目光且看著那手持長刀的韃子走入房間之中,雖竭力控製住好令自己莫要悲傷,但在看到不遠處躺倒的自己丈夫的屍身,她卻忍不住卻猶自抽搐著,明顯是害怕至極。


    而那走入這裏的韃子當即獰笑,一揮刀在屍首之上戳了一下,吼道:“你們,全都給我出來!”


    渾身一抖,少婦勉強笑了一下,輕輕摸了一下懷中兩位問:“這位兵爺,隻是他們?”


    “也給我出來!”那韃子戾氣橫生,一記劈砍就將旁邊桌上擺放的碗筷碟子全數打碎,吼道:“磨磨唧唧,小心我現在就剁掉你們這群娘們。”


    少婦渾身一抖,連連欠身:“我知道了,我知道了。軍爺!”正在此刻,她懷中的兩個孩子卻猛地掙紮著身體,當即掙脫了這弱質女子的束縛。這兩人也不理會身後母親哭泣,邁開小步就朝著那手中刀刃尚在滴血的韃子奔去,吼道:“你殺了我爹,我要為爹報仇!”


    “高過了車輪,還知道了報仇?看來是留不得你們了!給我死——”


    那韃子卻哈哈一笑,獰笑著揮出刀刃,刀光之下分明要將這兩個半大孩童殺死在這。


    卻在這時,一道劍光閃過,他的聲音頓時扼住,腦門之上一個血洞憑空出現,整個人旋即頹廢倒地。幾人望去,就見遠處立著一人,正是那蕭月。


    她低垂眉梢,不去見幾人悲戚模樣,低聲說道:“此人已被我鏟除。你們快些躲起來,莫要被那些韃子看見了。”且看著這一家人的悲慘模樣,縱然曾經遭受到不公正的待遇被其驅逐出去,然而卻依舊藏不住那份悲憫,為他們這苦楚的處境感到惱火。


    昔日,她們兩人因蕭鳳而僥幸生存,更是擁有如今力量。


    然而今日,這些人又豈會如此幸運,也能夠和她們一樣,擁有抵抗韃子的力量?


    推此及彼,蕭月早已原諒這些人的行為,隻是那韃子屠戮百姓的行徑,卻委實過於凶殘,必須要被懲治!


    “姐姐!他們開始了!”


    這時,蕭星也自房門踏入,目光之中帶著淚花,顯然對那些正在被屠戮的百姓帶著憐意,更對此刻韃子的行徑吃驚。


    攻滅別國屠城尚且算是合理,然而僅僅因為自己曾經遭到侮辱,就擅動幹戈屠滅全城,這般行徑果然不愧是禽獸!


    蕭月不由得捏緊手指,死死扣著那韶月劍,劍身隱隱震顫不已,更有一層薄薄劍芒明滅其中,令其看起來若隱若現,似乎隨時隨地都有可能爆發。這是她自踏入丹鼎之境之後所產生的劍意,因為感受到了心情波動,故此攝動長劍響應起來。


    “我明白了!”


    “咻”的一下,寶劍重新插入劍鞘,於一霎那中,仿佛之前那般異狀不過尋常。


    蕭月重新恢複了平靜,漠然回道,隨後就踏出房門,僅留一家幸存人員徒然哀憐,渴求著那近乎不可能的聖人降世,拯救這被戰火摧殘的世界。


    而她們兩人?


    早就運起輕功,越到屋頂之上,踩著磚石迅速朝著遠處菜市場奔去。而那裏正因為場麵足夠龐大,並且能夠容納成百上千人,所以被韃子選中,作為屠殺城中百姓的地方。不過霎那,兩人當即出現在菜市場附近,且看著菜市場猙獰場景,頓時就感覺渾身仿佛被點燃的爆竹一樣,整個炸裂開來。


    “殺!”


    隨著聲音,一個人哈哈大笑,自旁邊取過一件衣裳,將刀上血液抹去。


    地麵上一個頭顱咕嚕嚕的滾了下來,而那被縛住雙手的屍身整個跌倒在地,無頭的脖頸之中,嘩啦啦的好似噴泉一樣,不斷地冒著濃稠的鮮血。


    “第一百一十一個!”


    旁邊一人一隻手拿著毛筆,一隻手拿著紙張。


    他隻是掃了一下那頭顱,就轉過頭來在紙張上畫了一下,隨後就像是踢皮球一樣,將這猶自睜開眼睛的頭顱踢到一個籃筐之中,而在這籃筐之內尚且裝著十數個頭顱,全是怒張著雙目,直愣愣的望著天空,空洞的目光呆滯的毫無一星半點的色彩,至死他們都沒有弄清楚,自己究竟是因為什麽原因而被逮住並且被砍下頭顱!


    地麵上,早就鋪滿了一層薄薄的濃稠血液,一眼望去竟然到處都是。


    水溝之中,縫隙裏麵,石板上麵,到處都是鮮血。


    鮮紅的發黑,鮮紅的心悸,鮮紅的恐懼,鮮紅的讓整個菜市場寂靜無比,僅有那一次又一次揮動刀兵的呼喝聲。


    而在那往前本來是裝著各類瓜果蔬菜的籮筐之中,裝著一顆又一顆頭顱,被人用腦後的長長秀發全都拴在一起,淩亂的堆放著。旁邊正有人心驚膽戰的搬運著這些籮筐,並且將準備好的新的籮筐擺放在這裏,然後等著那些人將一顆又一顆頭顱砍下來,將其整個填滿。


    至於菜市場當中?


    早就有成百上千位被捆縛著半跪在地上,全都沉默寡言,仿佛失去了魂靈一樣,任由著那些長刀、利劍掠過脖子,也沒有發出半分的聲音。在這個時候,他們早就被嚇得無法言喻,除卻了默默等死之外,又能夠做什麽?


    “默罕德,再殺了這個,我就能夠超過你了!”一位蕃人哈哈大笑,透著張狂。


    “巴格達迪!”那默罕德隻將手中彎刀一轉,當即自這刀刃之上爆射出熾白光芒,隨著光芒閃現當即自刀刃之中射出一圈灼熱火焰出來,那火焰當真是厲害務必,隻在眼前的幾位漢人脖頸之上一旋,當即將其脖子整個割了下來。他對掉落在地的頭顱毫無憐憫,隨便一腳踢到一邊去之後,得意洋洋的說:“隻可惜了,你那長槍雖然威猛,然而卻沒有我這彎刀靈巧。”


    “真神在上!”巴格達迪輕哼一聲,且道:“默罕德!自從三年前我們從聖教道別之後就許久不見。沒想到你這聖光裂刃斬倒是純熟了許多。隻可恨這群肮髒的卡勒菲,居然膽敢質疑真神存在。今日裏不將這群卡勒菲全數殺光,如何能夠彰顯我真神的神威?”說話時候,他隻將手一揮,當即就自手臂之中湧出一股灼熱光芒。


    這光芒濃烈無比,好似具有極高的溫度,當即將那些頭顱全都納入其中,“刺啦”作響就將這些頭顱烤幹,隻留下一具失去水分的幹癟頭顱,隨後這道光芒重新納入他的身體之內,其中隱隱間可以看見一道躍動掙紮不已的黑色顆粒物,不知究竟是什麽東西。


    隻是那頭顱卻不免變成了幹屍,焦黃幹癟的皮膚緊緊的附在骨頭之上,更令人畏懼不已。


    見到這般場景,默罕德頓時訝然,旋即就麵有愧色回道:“日閃元經?沒想到,你這日閃元經已經修煉到如此境界?真神再上,看來我這些日子實在是太過於懈怠,竟然忘了修行。我最尊敬的薩蒂昆,若非有你隻怕我已經被這些卡勒菲給侵蝕,無法回歸真神的懷抱了。”


    巴格達迪輕哼一聲,旋即就抬高聲音,斥責道:“自然如此。這次海德勒派我來,正式為了警告你。莫要忘了真神教誨,被這些卡勒菲給迷惑了心智。”且望著眼前的這群漢人,他卻不免露出了猙獰麵容,又道:“至於眼前這些人?正好讓我超度一下,也免得他們繼續玷汙這純淨的世界!”手上光芒重新射出,又落到了一人身上,待到重新納入身體之後,其麵色竟然透著幾分紅潤,卻不免讓人驚訝他們口中所說的那日閃元經,究竟又是什麽東西!


    被巴格達迪一罵,默罕德頓時了悟了起來。


    他連連點頭,說道:“正該如此。隻是我多年深入這異域之地,未免被人發現不得不以塔基塔之術壓抑體內力量,故此導致我如今實力未曾增長。這一次看到尊敬的薩蒂昆到來,正好借助您的力量解開那塔基塔的壓製。不然的話,隻怕我這一生就會被這塔基塔之術壓製,終生無法回歸真神懷抱。”說話時候,當真是虔誠無比,毫無那屠殺百姓們的凶殘暴戾。


    若說這日閃元經自然是厲害無比。


    然而它卻因為過於明顯的特征,及其容易被別人發現他們的真實身份,所以在曆代先賢的努力下,創造了塔基塔之術。若是遇到了別人之後,隻需要運轉這塔基塔之術,就能夠壓抑住日閃元經的力量,讓別人分毫察覺的不到其中的分毫。隻是其缺點卻是顯而易見的,不能自己解決隻有依靠同樣修行日閃元經的教友,才能夠令其重新激發起來。


    巴格達迪自然是麵露笑意,回道:“自然如此。畢竟我來了,你當然無需繼續運轉塔基塔之術,當然可以重新獲得我真神的贈與。隻是你要知道,若是要重新修成,是需要付出諸多苦工,切不可中途而廢。知道了嗎?”


    “謹遵海德勒教誨!”


    默罕德低頭垂眉,不敢有絲毫異動。(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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