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曹傅卻沒好氣的直接喝道:“你怎麽跑到這裏來了?讓我一頓好找!”


    之前他許久未曾見到趙孟頫的身影,害怕之下便從房間之中離開,四處搜尋了許久,這才在這裏發現了趙孟頫。


    “為了搜集關於這山寨的情報,所以弄得有點晚了。”趙孟頫麵有羞赧,不由得低下頭,複有想起一人,他連忙拉住曹傅,朝著那馬廄奔去:“對了,你隨我來。”


    曹傅不解其意,隻好跟在後麵。


    隨後,兩人一起踏入馬廄之內。


    大抵是因為長久未曾打掃,這馬廄顯得特別髒,地上也堆積了不少的馬糞,稍微一不注意,就會踩上去。而且此刻正值夏日,所以透著一股足以讓人倒胃口的氣味,兩人一起踏入其中,更是驚起無數蒼蠅飛起,“嗡嗡嗡”讓人倍感惱火。


    趙孟頫也覺得有些惡心,隻好捏著鼻子,強忍內心衝動,指了指那被懸著的人,訴道:“可否幫我將此人救下來?”


    “你這廝,還是這般的善良。”曹傅罵了一聲,也不知曉是讚賞還是羞辱,信手一揮那繩索立刻斷裂,而那人也似是沙包一樣,直接被一股吸力吸住,落入了曹傅的懷中。


    “我們走吧!”


    沒興趣繼續呆在這,曹傅身形一閃,早已經掠出。


    趙孟頫見那人被救下來,也沒心思忍受這肮髒的環境,自是一塊跑了出來。


    生怕此地場景被人發現,他們也沒有繼續停留,直接跑到了自己的廂房之內,然後將此人放在床上,


    “好家夥,竟然受了這麽重的傷都沒死?”


    看了一眼,曹傅歎道。


    密密麻麻、層層疊疊,舊傷已好又添新傷,整個背部全都是傷疤,便是大腿以及四肢,也是布滿了各種傷疤,讓人懷疑眼前之人,究竟受了什麽罪,以至於要受這般拷打?


    “唉。你能不能幫我去拿一些紗布?我想替他擦拭一下身體。”趙孟頫心中憐憫,對著曹傅訴道。


    曹傅略有驚訝,問道:“你打算照顧他?”要知道作為皇親之人,趙孟頫自幼時時候便始終養尊處優,若有什麽要求,自然有人代勞,而今日卻要親自照顧人?


    躺在床上,那人似是難以忍受疼痛,雙眉全都皺到了一起。


    “當然!”趙孟頫更是擔心,又道:“若是不及時的話,隻怕此人會死。”


    他的隨從都在先前戰鬥之中喪命,如今時候沒有人依靠,也就隻有靠著自己了。


    趙孟頫心中明白,更不願意就這麽眼睜睜看著眼前之人就這樣逝去,所以他打算賭命一搏,看看自己是否有足夠的能力,救回此人。


    曹傅無奈,隻好聽從趙孟頫的要求,到外麵去取了一些熱水還有毛巾來。


    趙孟頫也開始嚐試著靠著自己的力量,去照顧這樣的一位傷員,不僅僅是解去身上衣服,還有將那些尚未恢複留著膿血的傷口擦拭幹淨,然後再用自己的絲綢衣衫將傷口包紮好。


    忙碌了許久,直到完成之後,已經是深夜時分。


    直到此刻,趙孟頫也感覺疲憊不堪,便深深的睡了過去。


    翌日,隨著太陽升起,那光線也自窗戶射入堂中,照的整個房間亮堂堂的。


    趙孟頫隻覺得刺眼無比,晃了晃腦袋,這才醒轉過來,一側頭卻見床上之人晃了晃腦袋,口中發出一陣聲音,便是眼睛也開始挪動,似是想要睜開。


    “你醒了?”


    心中竊喜,趙孟頫趕緊走上前去,問道。


    那人好一會,才睜開眼睛,看了看周圍環境,頓時緊張起來:“你們是誰?”


    他可沒有忘記先前曾經遭到的毒打,所以見到自己有置身於這奇怪的環境之內,自然是升起警惕心,以為這不過是又一次的拷打。


    趙孟頫安慰道:“你不用擔心,我們是不會害你的!”


    “是你?”


    定眼一看,那人眼眸一亮,複有帶著幾分絕望:“看起來,是你們將我救出來了嗎?”


    趙孟頫頓感奇怪,問道:“你認識我?”


    “當然。畢竟你當初被那哲巴爾抓緊來的時候,可是著實好好宣傳了一番,我又如何不會知道?”那人苦笑道:“而我當初不過是被囚在馬廄之內、不許外出的廢物,你又怎麽可能認得我?”


    “哦?”


    趙孟頫見其提及哲巴爾的時候,臉上流露出難以掩飾的仇恨,遂問道:“那哲巴爾又為何將你囚禁於此?”


    隻憑對方身受如此傷勢,卻依舊能夠存活下來,自然是修有玄功之人,而能夠修煉玄功者,需要不小的金錢還有精力,也就隻有豪門貴族能夠支撐起來。


    由此可見,眼前之人應當也是不凡。


    “實不相瞞,我喚作周琢,乃是此地知州周成之子。”周琢緩緩地將自己身世訴說出來。


    原來他父親周成,雖是因為賢明而被派到此地任職,但卻心係漢家,遂於赤鳳軍暗中聯係,準備密謀投降。豈料此事卻被哲巴爾知曉,那周成也因此召來殺身之禍,周琢也被關押再次,日夜折磨。


    聽罷之後,趙孟頫歎息無比,問道:“既然你已經蘇醒了,那你準備做什麽?”


    “自然是逃出去,為父報仇!”周琢朗聲訴道。


    趙孟頫為之一愣,張口問道:“報仇?”


    “當然。畢竟那群韃子殺了我父親,為人之子我又豈能坐以待斃?”周琢點點頭,回道。


    趙孟頫又問:“但是僅憑你一人,如何能夠成功?”


    “所以我打算投靠赤鳳軍。以赤鳳軍的力量,自然能夠為我報仇。”周琢雙目之內,殺意充盈。


    滅族之仇,他可是時刻不曾忘卻,要不然如何能夠支撐到現在?


    趙孟頫沉思片刻,心中卻隱隱透著幾分歡喜,卻從懷中取出一張圖,這圖正是他先前勞累許久,方才繪就而成的山寨圖紙,訴道:“既然如此,那你可否助我將此物交給赤鳳軍?若是有此物的話,想必那赤鳳軍若要攻破這山寨,應當要省不少力氣。”


    周琢神色微愣,結果那圖紙一看,臉上都是歡喜,笑道:“那多謝先生了。”


    “不必了。畢竟咱們倆,都是苦命人。”趙孟頫無奈一笑,更感自己的無能,對方尚且能夠掙紮著活下來,但他卻必須要委曲求全,方能保住自己性命,這般狀況當真難受。


    周琢俯首謝道:“那我就此告辭了。”


    話甫落,他已然掠起輕功,自此地離開。


    以他的實力,隻需要不遇到哲巴爾,便不會有危險,手中更有趙孟頫所贈圖紙,自此地逃出去的可能性,更添數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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