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一起離開,來到了王大善人所在的府邸。


    此時距離案發時候已經過去半天,那群流民放的火也被撲滅,隻留下一地的殘磚斷瓦,還有那被燒成黑炭的屍體。


    一族三十三口性命,就這麽付之一炬。


    附近的居民也早就發現這裏的狀況,紛紛圍在外麵,頗為好奇的看著這一幕。


    “唉。怎麽就突然發生這種事情呢?難道說這裏也不安全了嗎?”


    “敢在華夏軍在的時候幹出這種事情,那些家夥膽子也忒大了吧。”


    “沒錯。要是這事兒落在咱們頭上,那可就不得了了。”


    “……”


    一行人議論紛紛,莫不是對這場景感到害怕。


    杜彥圭眉梢緊皺,開始擔憂起來此事對均州的影響,當然也對究竟是誰幹的而感到奇怪。


    這不,當即就有人問出了自己的疑惑:“隻是很好奇,究竟是誰幹的這種事情?居然這麽殘忍。”


    有了解的人張口說道:“聽說是城外流民幹的。”


    “城外流民?真的是這樣嗎?”


    “那是當然。昨天晚上,我還看到那王大善人帶著一幫流民回到府中。但是你們數數那些屍體,能對上數嗎?”


    “而且他們全都被一劍封喉。那行凶者,也未免太過凶殘了吧。”


    “就是就是。真希望官府能夠早日緝拿歸案,這樣我們也好受一點。”


    一行人一言一語,訴說著自己的感慨。


    杜彥圭也跟著眾人的說辭,在腦海裏麵拚湊出之前的場景。


    昨夜時分,王大善人不知道是因為什麽原因,帶著一群流民回到了府中,而在半夜的時候,這王府就突然燃燒了起來。


    直到這個時候,眾人方才驚覺起來,連忙找人過來,一起將火災撲滅,等到撲滅火災之後,方才方發現方大善人一族全都死在府中。


    並不是被燒死的,而是被人幹脆利落的用劍刺中心髒、腦門等要害之處而亡的。


    這些事情,全都有屍檢證明。


    “大人!我一家三十三口性命,就這樣被那群混蛋給殺了。你可不能坐視不管啊!”


    自不遠處,一個少年徑直撲來,隻是他被旁邊侍衛攔住,隻能在不遠處衝著杜彥圭哀嚎著。


    “他便是王大善人麽子王德昭,因為在長安求學,所以逃過一劫。”封鎧介紹道。


    杜彥圭心有所悟,揮揮手讓侍從鬆開王德昭,讓王德昭來到眼前:“你便是王德昭?”


    “正是我。”


    王德昭揉了揉手臂,不悅的瞪了一眼那些侍衛,直接點出自己的目的:“隻是大人,你打算什麽時候將摩尼教那群混蛋繩之於法?”言辭之中帶著書生氣,也顯得有些咄咄逼人了。


    杜彥圭雖感不快,但念及對方親人新喪,卻也未曾發火:“這是自然。隻是你能不能跟我說一下,那些家夥究竟是怎麽混入府中的?若是不查出他們的身份的話,隻怕他們還會做出類似的事情。”


    “這個,具體的我也不是很清楚。畢竟我遠在長安求學,哪裏知曉這一切。”王德昭頹然垂下腦袋,目中透著不甘。


    杜彥圭感到奇怪,追問道:“你不清楚?既然如此,那你如何確定犯罪者乃是摩尼教?”所有的消息全都是來自於眼前之人,他實在是懷疑王德昭為何知曉這一點。


    “我雖是久居長安,但是每日都和父親有書信來往,當然知曉他的事情。”


    王德昭察覺到杜彥圭的懷疑,便感到生氣,自懷中取出一封信函之後,然後遞給了杜彥圭解釋道:“而在三日之前,父親就和我說了此事,他近日結交了摩尼教之人,因為仰慕摩尼教教義,所以就打算入教。也是因此,所以我才急忙趕回來,想要勸阻此事。畢竟這摩尼教乃是邪教,最是害人不淺。誰想未曾趕到,便發生了這種事情。”


    “原來是這樣?”


    杜彥圭展開書信,看了一下那些信封。


    一如王德昭所描述的那樣,這些信封之上的確寫著類似的事情。


    杜彥圭又問:“既然如此,那摩尼教為何要害你父親?”


    “不清楚。許是為了謀財害命,又或者是被父親發現了他們的秘密?”王德昭猜測了起來,唯獨對父親被害一事甚為篤定:“畢竟我父親一生為善,從不與人爭辯。除了這摩尼教之外,也不可能有別的敵人。”


    “好吧,我明白了。”


    收起信函,杜彥圭將這些信封重新遞給王德昭,又道:“關於此事我自然會調查清楚,若是真的找到了那摩尼教謀財害命的證據,當然會幫你伸張正義。”


    “希望如此吧。”


    王德昭麵有戚戚,舉目看向遠處的殘骸,那些地方曾是他嬉戲遊玩的地方,包括他的父親、母親還有許許多多的親人,全都付之一炬,隻剩下一片殘垣斷壁。


    心中空蕩蕩的,唯有仇恨盤踞在腦海之中,讓他倍感痛苦。


    杜彥圭看在眼中,也不免為他感到傷心,便安慰了起來:“唉。若是你父母在天之靈,定然也不願意看到你這般模樣。你還是節哀順變,莫要沉浸在悲傷之中,明白嗎?”


    隻可惜王德昭悲痛至極,好似個沒有靈魂的傀儡一樣,久久徘徊在殘骸之上,也未曾離開。


    心憂其他事情,杜彥圭隻好告辭,瞥見封鎧一臉肅穆,連忙招手將他叫來:“你也看到了這慘狀了吧。若是放任那群摩尼教徒繼續下去,咱們這均州遲早要倒黴。”


    “這是當然。隻是知州,對於那摩尼教,咱們什麽都不知道。其組織如何?首腦是誰?這些都不清楚,你讓我如何去找?”封鎧苦惱至極,隻能搖搖頭,表示自己無能為力。


    杜彥圭神色一凜,說話也帶了一些火氣:“那就派人去調查啊!均州之內找不到,那就到那些難民營裏麵去找。我就不信這摩尼教是天上來的,什麽蹤跡都沒有?”


    “這是當然,這是當然。”


    封鎧被嚇住了,連忙應聲回道:“等回去之後,我立刻就發動人員調查,定然將那摩尼教給揪出來。”


    “那是當然。還有你,你既然負責此事,也不能老是呆在城中,也給我出城去。我就不信了,那摩尼教當真神通鬼大,什麽都能藏住?”杜彥圭猶有不甘,直接命令道。


    上一次那些流民擅闖府衙他倒是可以放過,但這次早就如此血案,那就非同小可了。


    杜彥圭已然發誓,這一次定要抓住那藏在後麵的幕後黑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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