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艦一路飛奔,撞碎了無數的浪濤。


    立於戰艦之上,王牧也是有所好奇,問道:“主公,究竟是什麽事情,讓你這般緊張。”


    先前時候,就算是汪立信此人也未曾讓蕭鳳抬起興致來,但是在那飛信抵達之後,蕭鳳便雙眉緊鎖,這實在是太讓人感到奇怪了。


    蕭鳳神色嚴肅,眉目之中都是愁色:“是關於田產的。”


    “田產?有這麽可怕嗎?”王牧稍微思索一下,依舊感到疑惑不解。


    蕭鳳闔首回道:“當然。若是不處理好,這可是會禍及後世,甚至還可能影響到我們未來的進度。”若非這般原因,她隻怕還不回這麽快離開江陵府呢。


    “這麽可怕?”王牧緊張起來。


    能夠讓蕭鳳都這般模樣,她實在是想象不出來,究竟是什麽事情,竟然會是這般的可怖。


    少頃時分,眾人已經能夠看到那襄陽所在,等到整個戰艦停靠在岸邊之後,蕭鳳也是連忙自戰艦之上走了下來。而在這渡口之處,包括那鄭元龍、嚴申兩人也神色嚴肅的站在旁邊,靜靜的等著蕭鳳的來臨。


    “我不是告訴過你們,不許城中發生任何衝突嗎?為何還會發生這種事情?”


    來到鄭元龍之前,蕭鳳厲聲問道。


    鄭元龍頓感羞愧,低下頭來無奈道:“主公。這個我們也是未曾注意到,要不然那裏會讓這種事情發生?”


    “那李勳以及呂梁呢?他們現在又如何了?”蕭鳳又是問道。


    鄭元龍訴道:“他們目前已經被關起來了,就等著主公您回來發落呢。”


    王牧在旁邊聽著糊塗,也小聲詢問著旁邊的侍衛,想要了解這其中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來,等到聽完之後方才恍然大悟:“原來是這麽一回事?”


    眾所周知,土地乃是農民的根本,也是維持國家的根本。


    而這事兒,也正是因為土地所惹出來的。


    因為先前戰爭的原因,襄陽之內死傷慘重,其中也不缺乏士紳豪商,但大多數以平民百姓居多,這些人手中都掌握著數量不一的土地以及各種資產,但是因各種原因,導致了眾多人因此身亡,也由此誕生了眾多的無主之地。


    而這些無主之地自然也成了爭奪的對象。


    但因為襄陽戰事的複雜原因,這次的土地爭端卻是要更為複雜。


    而導致這次事端的那塊地的地主李勳,因為先前元軍侵略的原因,被迫放棄逃跑到均州之內,其留下的土地卻被呂文煥麾下將領呂梁給侵占了,這種事情在戰爭之中實在是太常見了。但是那李勳卻沒有死,反而投入了華夏軍之內,並且還在戰爭之中屢立功勳,也是有了一定的身份。


    帶著衣錦還鄉的心思回到襄陽,李勳本打算在這裏重新置產興業,熟料一打聽之下,方才發現自己的田產竟然被他人所奪。


    他氣憤之下哪裏能夠忍耐,自然就帶著麾下之人將那呂梁給揍了一頓,這才導致了這般事情來。


    蕭鳳聽罷之後,也是若有所思:“既然如此,那你們打算怎麽辦?”


    “這個,若是依照咱們的意思,自然是將那李旭放了。畢竟他乃是那塊地原本主人,豈能輕易被他人奪了?”嚴申說道。


    作為東方集團軍指揮官,嚴申當然要傾向於自己的士兵了,當然不願意看著自己的士兵遭到他人的欺辱。


    鄭元龍卻道:“雖是如此。但若是惹來襄陽原來守軍的嫌疑,又該如何?莫要忘了,若非有他們的協助,我們如何才能奪下襄陽?若是因此讓他們生了間隙,到時候對咱們來說,可不是什麽好事。而且你也莫要忘了,根據當事人的證詞,乃是那李勳首先動手的。可不能因為他乃是華夏軍士兵,便可以徇私舞弊。”


    這件事情固然隻是小事,但對於鄭元龍來說卻並不隻是如此,它還代表著一種傾向。


    若是他們凡事都傾向於自己人,那對於這些新加入的宋軍來說,那又算什麽?


    嚴申嗤之以鼻:“那又如何?就憑這群宋軍的實力,若非咱們的幫忙,如何能夠擋住韃子?”對於自己的士兵,嚴申一直都是相當的自信。


    “或許吧。但是若非有他們消耗元軍實力,我們可無法勝得這麽輕鬆。”


    鄭元龍不可置否,始終堅持著自己的理念:“如今正是吞並襄陽、進軍臨安的關鍵時候,可不能出任何的錯漏,明白嗎?”


    嚴申撇撇嘴,似是還要說什麽。


    然而此刻,蕭鳳卻是開了口:“的確如此。僅以此次事情來看,的確是那李勳首開挑釁,無論他的理由是什麽,擅自挑撥軍心都是不對的。至少也應該革除軍製,不得繼續擔任軍職。”她的話讓嚴申稍微露出一點不滿來,但之後的話卻也讓嚴申稍感安心:“但念及他也是出於義憤,其缺損的那些土地,由我等自收納的土地之中補上。如此一來,兩人覺得如何?”


    “自該如此。”


    聽了這話,鄭元龍、嚴申兩人齊齊叩首,並沒有任何的意見。


    雖是如此,但嚴申卻還是有所不滿,又是問道:“但是那呂梁呢?莫要忘了,若非是他貪納田地,如何召來這種事情?依我看,此人也應該受到懲罰。”


    在這起案件之中,李勳固然有錯在先,但呂梁也並非是無顧之人。


    他為了能夠貪納田地,可沒少幹壞事來,壓迫驅逐孤兒寡女不過尋常,若是發了狠,甚至會直接上門威脅,這才積攢了上萬畝田地,如此龐大的田地當然讓人瞠目結舌,甚至讓呂梁也是有恃無恐,就連華夏軍都不放在眼中。


    沒辦法,若是蓄養軍隊的話需要大量的糧食。


    尋常小農小販如何能夠支撐起來,也隻有呂梁這種大地主才能支撐起來。


    “這是當然。”


    蕭鳳想到這一點,也是頗為擔憂的說道:"隻是他乃是呂文煥手下將官,若要懲治他,也得和呂文煥知會一聲,讓其明白究竟是因為什麽原因,明白嗎?”


    若隻是尋常爭端,自然不值得蕭鳳出手。


    她之所以回到襄陽,乃是為了解決諸如呂梁這類的大地主。


    “主公放心,我自會處置。”


    鄭元龍闔首回道,心中也是開始思索起來,接下來又該如何如何去處置這呂梁了,畢竟對方身份特殊,若是一個不小心,很容易鬧出事情來的。


    眼見兩人就此撤退,蕭鳳稍感放心,心中卻是想道:“關於這土地,隻怕也得製定一個章程,要不然的話遲早會發生事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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