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告白吧雛田。”


    “不行,絕對不行……已經失敗那麽多次了,我辦不到的……”


    “什麽失敗那麽多次,明明隻有兩次好嗎?而且那根本連失敗都稱不上好嗎!”


    “不……不行……”


    鶴雲捧起雛田快要埋到衣領下的臉,迫使她看著自己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日向雛田,永不放棄不是你的忍道麽?有話就直說,不也是你的忍道麽?”


    雛田眼神迷離地望著鶴雲,對方的棕色眼眸裏倒映出自己膽怯沮喪的臉。


    好討厭啊……怎麽又變成從前軟弱的樣子了……


    “都到這份上了,不要放棄呀雛田!努力了那麽多,不就是為了讓鳴人知道這份心意嗎?”


    視線逐漸找回了焦距,雛田在鶴雲期待又認真的目光下,用力地點了點頭。


    “嗯,有話直說,永不放棄。”


    茶之國是夾在火之國和波之國邊境的一個小國。


    原本的茶之國隻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村子,之所以能發展到國家的程度,是因為盛產露天溫泉的關係。


    其中最有名的一家溫泉旅館叫錦都。


    “什麽?還約了鳴人?”


    鶴雲早上約雛田的時候,用的借口是“雛田我們關係那麽好,有一個好地方要帶你去”。


    作為朋友,雛田沒有多想,當即就應了下來,而且茶之國離木葉村距離不算遠,即刻就動了身。


    約鳴人的話就更簡單了,隻要告訴他“錦都的溫泉對忍者體能的修行有增益效果我請你去啊”,這個單細胞的熱血生物就屁顛屁顛往那兒跑了——還不用指路。


    一直到快進茶之國的國境,雛田才知道這是鶴雲策劃的甜蜜告白之旅。


    “不要太緊張啦,我會幫你們把一切都安排好的。你把你心裏的想法告訴鳴人就好了。”


    雛田一臉憂愁地看著信誓旦旦的鶴雲,撇撇嘴沒有說話。


    錦都不愧是茶之國最豪華的的溫泉旅館,門前的兩根石柱上雕刻著活靈活現的盤龍,似欲騰空飛去,房屋上的琉璃瓦在陽光的照耀下閃著金色的光芒,光是從門口望去,腦子裏就能浮現出裏麵一片金碧輝煌、紙醉金迷的景象。


    走在腳下的木質地板架在澄清透明的清水上,水底清晰可見大小各異、圓潤斑斕的鵝卵石,偶爾還可以看到幾尾互相追逐的金魚。


    鶴雲也是第一次來,一邊驚歎一邊小聲念叨:“雛田啊雛田,為了你我可是把卡卡西的老婆本都用上了,一定不要讓我失望啊。”


    “鶴雲,你說什麽?”


    “沒什麽沒什麽。”鶴雲幹笑兩聲,拉著雛田往更衣室走,“別磨嘰啦,我們快泡溫泉去吧。”


    換衣服的時候雛田磨蹭了半天,縮在角落裏就是不敢脫。


    鶴雲裹完浴巾轉身看了她一眼,雛田正扭扭捏捏地脫了一半。


    “長得跟個蘿莉似的那麽軟萌,身材居然還……”


    再低頭看了看自己,又想起卡卡西和綱手那種嫌棄的眼神……


    鶴雲悄悄溜到雛田背後,冷不丁地扒了雛田的衣服,在她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上下其手摸了個遍,期間還時不時地發出猥瑣的壞笑聲:“喲,小妹妹身材不錯啊,跟哥哥出去喝一杯怎麽樣?”


    雛田回過神來的時候奮起抵抗,奈何敵我實力太過懸殊,最終隻能蹲在牆角盡力護住身體重要部位,泫然欲泣地望著鶴雲似是求饒:“鶴雲,別鬧了……”


    雛田妹妹,沒人告訴你你這樣子更容易勾起別人犯罪的*麽……


    等鶴雲玩夠,雛田已經笑得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


    鶴雲也大口大口地喘著氣,隨後走到架子旁拿了件浴巾輕輕披在雛田的身上,俯身從後背抱住了她,臉埋在她的脖間,溫聲說:“雛田,你那麽棒,一定、一定能成功的……”


    許久,雛田悄聲說:“嗯,謝謝你。”


    謝謝你幫我緩解緊張,謝謝你幫我那麽多。


    鶴雲不作響,也不知道她有沒有聽到。


    大概是下午的關係,偌大的溫泉池裏一個人影也沒有。


    池邊圍了一圈大理石,周圍種滿了賞心悅目的綠色植物,熱氣騰騰的水麵上氤氳繚繞著白色的煙霧,模糊了池底的景象。


    麻利地洗完了澡,鶴雲迫不及待地鑽入了池子裏。因為溫泉是露天的,雛田捂緊了浴巾遲疑著不肯出去。


    “真棒啊……”感覺渾身每個毛孔都舒暢起來,鶴雲朝雛田招了招手,“雛田你快下來啦,又沒有人!”


    雛田擔憂地看了看四周,欲言又止:“鶴雲……”


    鶴雲卻不給雛田猶豫的機會,嬉皮笑臉地跑過去把她也拉下了水,順帶還潑了她一臉。


    雛田拂去臉上的水珠。


    她被惹毛了。


    “柔拳法。”手裏凝聚起了白色的查克拉,雛田的雙手在水中擺出了陣勢,“八卦三十二掌——”


    隨著手掌的推動,鋪天蓋地的水一陣一陣朝著鶴雲迎麵而來。


    可能是沒想到平日裏溫順的少女也會有頑劣的一麵,鶴雲狼狽地看著笑岔氣的雛田,反應過來後張牙舞爪地向她撲了過去。


    雛田一邊笑一邊躲,仍被鶴雲壓在了池邊。


    鶴雲湊近了雛田的臉,瞬間收起了笑容,目似利劍,聲音壓得很低:“呐,雛田,你也察覺到了吧,從出來開始就有種被監視的感覺。”


    雛田麵色也變得凝重起來:“是,所以我剛才……”


    “嗯,我明白。”鶴雲把手輕輕搭在雛田的肩膀上,“現在要先確認目標的實力,雛田,你能不能……悄悄開白眼把人找出來?”


    感受到從指尖傳遞過來的信任,雛田彎起了眼睛,笑著推開了鶴雲:“討厭!鶴雲別鬧了!”


    鶴雲怔怔地看著雛田,隨後也繼續打鬧起來。


    不著痕跡地調動起體內的查克拉,雛田聚精會神地盯著周圍。


    “白……”


    “哈啊!憋不住了憋不住了!”


    未等雛田開白眼,一個白發中年男人猛地從水底冒了出來。


    “出現了!”鶴雲立刻把雛田攔在身後,警惕地防備著眼前的男人。


    相比之下,雛田就顯得放鬆很多了:“自、自來也大人?”


    “0a0欸?”


    “喲,好久不見啊,小雛田。”自來也雖然在跟麵前少女打招呼,可眼睛卻一眨不眨地看著兩個人。


    雛田覺得奇怪:“自來也大人在這裏做什麽?”


    鶴雲不屑地說:“還能做什麽,當然是偷看漂亮的女孩子啦!”


    “話可不能這麽說。”自來也一本正經地晃了晃手指,“我這是在一邊洗澡一邊收集寫小說素材。”


    自來也偷窺澡堂被綱手打斷了肋骨的事跡在木葉是出了名的,鶴雲不打算相信自來也的說辭。


    雛田覺得更奇怪了:“可是自來也大人你是怎麽進來的?”


    “什麽怎麽進來?”自來也疑惑地撓撓腦袋。


    “啊,雛田,我忘了告訴你……”鶴雲勾過雛田的脖子,帶著她往跟自來也所在的反方向走,“實際上吧……”


    與此同時,少年特有的聲音適時地從門口傳來:“誒——好色仙人你怎麽在這裏?!”


    棕發少女訕笑著解釋:“這裏是男女共用溫泉。”


    雛田來不及詫異,瞪大了眼睛看著*上身走過來的鳴人,感覺呼吸急促,天旋地轉。


    然後,她暈了。


    “喂——雛田,雛田振作點!”


    “雛田她怎麽了!”


    “還不都是因為你啊混蛋!”


    “可能是泡久了吧,快帶她去房間躺著。”


    “我知道!拿開你的手啊色大叔別碰她!鳴人,你來抱雛田回去。”


    正在三個人手忙腳亂的時候,一道隱藏在角落植物裏的人影悄聲無息地遁去。


    *


    臨近傍晚,太陽收起了刺眼的光芒,橘紅的晚霞布滿了天空。


    雛田努力抬起沉重的眼皮,頭依舊有些暈乎乎的,胸口發悶迫使她大口大口地吸入空氣起來。


    聽到動靜的鶴雲驚喜地喊了起來:“你醒啦。”


    “我想喝水。”


    鶴雲倒了一杯涼水遞給她,不懷好意地笑道:“雛田,是鳴人抱你回來的哦。”


    “咳……咳咳咳……”


    “哎,你慢點慢點,出息。”鶴雲幫雛田拍拍背,“別又暈過去了,再暈,今天可真白來了。”


    “說起來,今天到底要幹什麽?”


    鶴雲想了想,神秘地笑笑,拉著雛田的手往房間外跑:“跟我來,你就別問了。”


    仲夏夜間的青石小道上別有風味,皓月高懸在黑沉沉的夜空,銀白的月光像一張柔軟的網,罩在所有景物上麵。


    香樟在兩旁瘋狂又茂盛地長著,三三兩兩的人沿著蜿蜒的小路漫步。


    鶴雲帶著雛田走到長椅邊坐下,叮囑道:“我去下廁所,你在這裏等著啊。如果等下有人找我,你就說不用等我了。對了,別忘記我早上跟你說的話!”


    說完也不等雛田回答就跑開了。


    雛田疑惑地看著鶴雲逐漸遠去的背影,忍不住嘟囔:“廁所好像不是這個方向啊……”


    左等右等,也不見鶴雲回來,雛田擔憂地站起身,往鶴雲離開的放方向猶猶豫豫地走了兩步。


    身後有一道聲音叫住了她:“雛田,雛田!”


    雛田轉過身,遠處鵝黃的燈光模糊了那個人的臉,雖然聲音很小,她也看不清楚,可是不需要這些她也知道,那個輪廓是鳴人,一定是鳴人。


    毫不猶豫地揮了揮手:“鳴人。”


    “應該就是這裏了。”鳴人小跑著過來,四處看了看,“鶴雲桑呢?”


    “鶴雲她去……”雛田想起鶴雲說的話,轉口一問,“你找她有什麽事嗎?”


    “啊,她剛剛過來讓我到這個地方,說有事跟我說。”


    “那個,她說,讓你不用等她了。”


    “哎?奇怪啊,明明說有很重要的事。”鳴人搔了搔頭,“話說回來,雛田你在這裏做什麽呢?”


    “我……”


    ——日向雛田,永不放棄不是你的忍道麽?有話就直說,不也是你的忍道麽?


    雛田定了定神,抬起頭看著鳴人:“鳴人,一起散散步吧。”


    “嗯?好啊。”


    夜色越發深沉,兩個人都默不作聲地走了一段路。


    “雛田,你說鶴雲桑到底要跟我說什麽重要的事啊?”


    ——你把你心裏的想法告訴鳴人就好了。


    “鳴人……”


    “嗯?”


    ——你那麽棒,一定、一定能成功的……


    “鳴人。”雛田仰起頭,明亮的眼睛燦若星光,“是我,我有重要的事要告訴鳴人。”


    金發少年看著麵前神色認真的少女,不由自主地有種緊張感,結結巴巴地說:“什、什麽事?”


    雛田輕輕握緊了雙拳,垂下頭:“鳴人你……你雖然一直失敗,但……但是在我眼裏看來,我覺得你是個擁有極高榮耀的失敗者呢。我……我隻要看著你,就會覺得心裏受到衝擊……”


    “雛田你……”


    雛田咬緊了下唇,感覺渾身都像是在篩糠似的抖,她閉了閉眼,然後猛地又抬起頭。


    鳴人正不知所措地看著她。


    細細地看過鳴人的眉眼,雛田感覺心忽然就平靜下來。


    大概嚇到他了吧。


    醞釀了很久的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她笑笑:“鳴人你,是我們大家很重要的同伴,佐助也是,所以……你不要太擔心了,我們都會幫你一起把佐助帶回來的。”


    鳴人凝視著神色柔和的雛田。


    涼涼的晚風拂過,吹亂了少女披散著的長發。


    沉默片刻後,鳴人把手搭在雛田的肩膀上,右手豎起了大拇指,笑容比天上的星星還燦爛耀眼:“啊,謝謝你,雛田。”


    事後,鶴雲和雛田麵對麵擠在一個被窩裏。


    鶴雲把玩著雛田藍色的長發,問:“呐,雛田,不後悔嗎?”


    雛田閉著眼睛,唇角不自覺地上揚:“不一定非要在一起,其實能這樣一直陪在他的身邊,我也很滿足了。就是……浪費鶴雲的苦心了。”


    “你可千萬別那麽說,隻要你覺得沒有遺憾,那就行了。”


    鶴雲也閉上眼睛。


    過了很久她翻過身,輕輕地說:“我跟你不一樣,我啊,隻要有一點點希望就會去爭取的。”


    “隻是……我現在沒有希望。”


    眼角一片冰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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