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根本沒有確定下來到底是不是他,可她終究還是來了,毫不猶豫地。


    “唉……”


    躲在木葉大門前的灌木叢前躊躇了很久,鶴雲仿佛快把一生的氣要歎完了。


    隻要接觸到跟卡卡西相關的事情,好不容易建起的麵具瞬間就原形畢露。鶴雲對這樣的自己實在是又氣又急,可又無可奈何。


    來都來了,總不能什麽都不確認就回去吧。


    對於鶴雲來說,出於私心,是不希望卡卡西有事的。但是又出於私心,她又希望躺在床上是他。


    不管怎樣,能看一眼也是好的。


    最好啊,他再也動不了,就像折斷了翅膀的小鳥一樣,隻能待在她的身邊,哪裏也去不了,這樣也算是永遠不分離了。


    不過這種陰暗的想法也隻是想想而已。她哪裏舍得卡卡西受傷==


    再度長長地籲出一口氣,鶴雲慢慢從樹蔭裏走了出來。


    “啊——無聊啊——”出雲百無聊賴地整理著手邊的資料,搭檔子鐵被派去任務了,一個人值班真的是好寂寞啊好寂寞。


    雖然打不起什麽精神,但出雲還是負責地時刻保持著高度的警戒心,畢竟他可是擔當著木葉第一防線。


    於是察覺到輕微的腳步聲,他立刻放下了手中的資料,警戒地探出了頭,隨即展開了笑顏:“小櫻回來了啊。”


    “嗯,出雲前輩一個人值班嗎,辛苦了呀。”小櫻得體地笑笑,“綱手大人在等我,那我先失陪了哦。”


    禮貌地鞠了一躬,小櫻繼續往村裏走去。


    出雲望著她的背影抓了抓腦袋,不解地自言自語:“火影辦公室在東麵啊,那邊不是醫院嗎……啊算了算了,可能是執行任務的時候哪裏受傷了,子鐵可千萬不要出什麽事啊……”


    他好像忘了昨晚子鐵說“明天去幫隔壁村的老奶奶修理柵欄”的事。


    走在一如既往熱鬧的街上,小櫻……不如說是鶴雲,哭笑不得地摸了摸自己的臉。明明是自己出生成長的地方,卻要偷偷摸摸用幻術幻化成別人的樣子混進來。真是悲哀。


    順利地潛入木葉,鶴雲直接朝著木葉醫院跑去。她沒有那麽多的體力來維持這個幻術,不能浪費時間。


    隻是越是不想出亂子,越是有意外。


    迎麵走來了雛田。


    鶴雲感覺頭皮有些發麻。


    正常來說,隻要不是有所察覺,是不會破了她動用血繼力量的幻術的。但是日向家的白眼不同。


    鶴雲盡量作出平常的樣子,目不斜視地快步向前走。


    然而與雛田擦肩而過的時候,她被叫住了:“櫻醬。”


    雛田那軟軟糯糯的聲音,此時就像鋼針一樣尖銳,鶴雲無奈之下停住了腳步,擺好表情轉過頭:“怎麽了雛田?”


    “街上看到你就想打個招呼……那麽快就完成任務了呀?”


    “啊哈哈哈,是啊,我現在正要去綱手大人那邊交任務呢。”


    “可是這個方向是醫院,你受傷了嗎?沒事……吧……”雛田目光複雜地望著鶴雲,最後一個音以奇怪的音調結了尾,鶴雲感覺情況很糟糕,尋思著是馬上脫身,還是弄暈了雛田再脫身。


    前一個有風險,說不定直接被當成外來入侵者被抓到火影麵前,後一個她又下不了手。


    在她還沒糾結出來之前,雛田又恢複成平日裏如沐春風的樣子說道:“綱手大人給你布置的任務不簡單呐,還以為你要花一天的時間呢。父親大人還有拜托我的事,我得先走啦。”


    “……”


    朝著小櫻微微點頭示意,雛田轉身離去。


    身後的小櫻忽然開了口:“雛田。”


    “嗯?”下意識地轉過身,雛田在小櫻臉上看到了記憶中另一個女孩子的神色。


    “謝謝你。”鶴雲說。


    謝謝你告訴我這些信息,謝謝你沒有拆穿我,謝謝你……還能相信我。


    *


    “……就是這樣子銀色的頭發,大概180這樣高,一直帶著黑色麵罩這樣。”


    耗盡耐心看完鶴雲手舞足蹈的比劃,醫生翻個白眼一臉媽的智障.jpg地指了指說:“你直接說是旗木卡卡西不就好了,在112號房。”


    “……哦。”鶴雲灰溜溜地朝著醫生指的方向走去。沒想到這貨那麽出名==


    房門虛掩著一條縫,透過門縫可以看見床位和鼓鼓的被子,顯明了確實有人住在病房。


    鶴雲伸出手準備推開門,又驀地縮了回去,無意識地捏成了拳。這麽麵對麵的接觸,她實在不敢保證什麽事都不會出啊……


    而且明明說好隻要確認是不是他有事就走的……


    鶴雲咬咬下唇,又往門縫裏瞥了一眼,轉身離去。


    憑著記憶裏那一道縫的景色摸到112號房附近,鶴雲一個窗一個窗地往裏張望,眼尖地在第四間瞄到了跟那潔白床單快融為一體的銀發。她發自內心地感謝醫生給卡卡西安排了一個靠邊的病房。


    玻璃被清潔得不沾一絲痕跡。鶴雲小心翼翼地趴在窗邊,以最近的距離貼著窗戶。


    卡卡西一動不動地躺在病床上,不知是習慣還是無意,被子一角捂住了半張臉,安靜得就像個人偶。


    鶴雲癡癡地看著,伸出手,手指輕緩地在窗上劃過,仿佛正在溫柔地觸摸床上人的臉一樣。


    “明明都讓你不要去了。”


    視線情不自禁地變得模糊起來。


    “你看你,都瘦了,有沒有好好吃飯。”


    低喃漸漸顫抖得聽不出一句完整的話語。


    “我好擔心你,擔心得快要死掉了……”


    眼淚是溫熱的,指尖是冰涼的。形成的差別讓鶴雲回過神來,吸了吸鼻子,用衣袖擦幹了還在眼眶裏打轉的淚水。


    雛田顯然是認出她了,而且那句話的意思分明是告訴她“小櫻大概晚上會回村”這個信息。夕陽已經沾染上了天際,天空像是一塊混合著藍色和紅色畫布。


    要是在村裏和小櫻碰上麵就不妙了,要是因為體力不夠幻術解除就更糟糕了。


    仔細地確認了一遍身上的幻術,鶴雲先是慢慢倒退了幾步,卡卡西依然是一副老實的好睡相,然後她拚命忍住想衝進去偷偷親吻他的衝動,轉身迅速離去。


    卡卡西睜開了眼睛。


    維持了一會兒原來的姿勢,他把頭轉向窗邊。黑黝黝的眼睛目不轉睛地盯著窗。


    澄清的玻璃窗上有一團被熱氣嗬出的白霧正在逐漸消散。


    然後“嘭”的一聲,鼓鼓的被窩一刹那癟了下去,隻有一根光禿禿的樹枝藏在被子裏。


    距離病房外最近的樹上,某個原本該躺在床上的上忍懶懶散散地倚在樹幹上,意味不明地望著跟替身所看的同一個地方。


    空氣中還殘留著方才少女留下的氣息。


    其實從她在走廊靠近房間門的時候,卡卡西就已經察覺到了。趁著女孩子跑出病院的時候,一邊疑惑她是如何進的木葉,一邊結印使出了替身術。


    躲在樹上看得的卻是小櫻在靠近,然而卡卡西連寫輪眼都沒有動用,一瞬間就明了了已經被女孩子使用得出神入化的幻術。


    眼睛可以被蒙蔽,可一個人的氣息是很難變幻成另個人的。辨認出來對卡卡西來說簡直易如反掌,不是因為他是個實力高超的上忍,而是……太過熟悉了。


    好像已經有一個月沒見到這個女孩子了。臉消瘦了,稚氣褪去了,那雙明亮水靈的大眼睛變得宛如一汪死水般毫無生氣,唯一不變的還是她眼眸裏自己的身影。


    她隔著玻璃窗觸摸自己替身的這一幕,被卡卡西盡收眼底,心像是被什麽東西攥住一樣緊得發疼,接著疼痛彌漫遍了全身。與角都一戰查克拉幾近透支,元氣大損,他的傷還沒有恢複到可以使用忍術。


    可他用了替身術。當時沒有太多時間來思考利弊,雙手結印的動作比大腦轉得快。不是擔心鶴雲會對自己有什麽不利,卡卡西從來就沒有過這種擔心。


    隻是,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需要他親手完成。


    *


    距離鶴雲偷摸回木葉已經過了好幾天。在見到卡卡西的時候,原本拋開的情感又蠢蠢欲動地在腦中叫囂。


    “不甘心,不甘心。”仿佛有人在這麽說。


    不甘心就這樣死掉,不甘心放棄尋找了那麽久的父母的真相,不甘心自己刻骨銘心的愛戀無疾而終。


    可是鶴雲懷疑雨隱的雨有著撫慰人心的神奇能力,狂躁的心在雨聲裏逐漸歸於平靜,她又過回了種菜開店的平淡日子。


    對此最為滿意的當數阿飛。


    在鶴雲閉了幾天店重新開張的時候,這貨早早地就在店門口候著,歡呼雀躍著在門口跑著圈。


    鶴雲終於理解了木葉醫院的那個醫生,一臉如出一轍的“媽的智障.jpg”的表情,隨後關上了門。


    接著馬上就聽到了預料之中的哀嚎:“老板~~~嗚嗚~幾日不見如隔三秋啊!阿飛好想好想好想你!”


    ……免費的飯吧!少女在心中默默吐槽了一句,繼續做著自己的事情,不予理會。


    “嗚~老板你開開門嘛~今天會是個好天氣啊,老板要不要去采野菜嘛!”阿飛仍舊在門外滑稽地跳啊跳。


    這倒是提醒了鶴雲,她看了看窗外的天,難得地不見了烏雲。正當她忽略阿飛嘰嘰喳喳的背景音思索要不要去采山貨的時候,突然靜了下來。


    不是什麽聲音都沒有的靜,阿飛依然在說話。而是沒有了那輕快活潑的語調,突然古怪得讓鶴雲極不適應。


    “老板。”


    陰冷的口氣似乎直接化作實體的冷風,吹得鶴雲打了個顫。


    “今天去山上,有驚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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