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修煉到罡煞境的夏詠初,重修太陰煉神篇,並沒有耗費太多功夫。


    之前他主修的《長春功》屬於中正平和、與大部分功法都沒有嚴重衝突的,這一點確實讓他重修沒有遇到什麽難關。


    將太陰煉神篇修煉到罡煞境的程度,在沒有給孩子們兌換丹藥的情況下,也不過耗費了兩個月而已。


    之所以現在給幾個義子義女兌換丹藥,是想把他們趕出門曆練去,別老宅在這一隅之地。


    至於他自己,也打算出門了。


    《太陰煉神篇》到了罡煞境,之前他凝練的罡煞有幾種還能繼續用,有幾種需要替換掉,另外還需尋覓新的罡煞之氣。


    有的罡煞氣,應該可以在坊市購買,或者找別的修士換取。


    但也有一些冷門的罡煞氣,隻能他自己去尋覓。


    未來數年,乃至數十年,注定他需要到處奔波,尋找合用的罡煞氣了。


    夏詠初在接下來的時間,不會吝嗇積分。


    每次積攢到2萬積分,就會給一個義子或義女兌換一次“奇遇”級的隨機事件。


    這是讓義子義女高速發展,或許將來他們成長起來了,也能為他找來合適的罡煞氣。


    此外,充當“隱藏的護道者”時,他自己或許也能有所收獲呢。


    至少在給夏其雄當護道者那一次,夏詠初感到自己賺得盆滿缽滿。雖然支付了2萬2的積分,收獲卻是五倍、十倍於此。


    另外,如果義子義女如果遇到了有意思的敵人,夏詠初也會在係統中的模擬戰鬥功能,讓義子義女來反複刷戰鬥經驗。


    至於修仙技藝,這幾年並非重點。


    至少得等到他神通境再說。


    夏詠初相信,一旦他晉升為神通境,一定是極為強大的神通境,絕非危東敏之流可比。


    不說吊打金丹,至少能和金丹真人有來有回地戰鬥一番,不會狼狽地被秒殺。


    那個時候,就是夏詠初返回小界之時。


    ~~~~~~


    “如果父親在,會怎麽做呢?”


    說這話時,夏其烈眼中有難以掩飾的迷惘。


    他再怎麽早熟、聰穎,畢竟還隻是個18歲的少年郎。


    段宏安安靜靜地伺立在他身後,一言不發。


    不管做出了什麽決定,不管這決定是對是錯——都必須是夏其烈親自做出,別人都沒資格來做出決定。


    夏往桂、夏往繽各自安坐,低頭不語。


    短暫的失態後,夏其烈很快回過神,他其實並不是真的六神無主。


    那句話其實也不是說給別人聽的,更多的是自言自語。


    他抬頭掃了一眼夏往繽,又看看夏往桂,心想:自己還缺一個真正厲害的謀主。


    四叔平庸。


    五叔雖然腹中有錦繡,但顧慮太多,而且思考問題的出發點更多的是從家族整體。


    夏其烈需要一個,隻替自己出謀劃策的謀主。


    微微歎息一聲,夏其烈挺直腰,笑了笑,“其實有什麽關係,皇帝之死,這我們早有預料,並不突然。”


    段宏眼觀鼻、鼻觀心,不做聲。


    夏往桂吸了吸鼻涕,甕聲甕氣地說:“關鍵是那份遺詔,究竟是真是假?我們沒法證明。”


    他近日偶感風寒,身體狀況不佳。


    “是假的。”夏其烈斬釘截鐵地說。


    站在他的立場上,就算是真的,那也是假的。


    夏往繽也終於開腔,卻不是出主意,而是勸說夏其烈:“是真是假,都不重要了。其實到了這一步,我們沒必要冒險,新皇帝也不見得會對我們做什麽,夏府甚至還有可能更進一步。我們已經立於不敗之地,何須胡亂出手?昭嫦公主其實也未必希望你在這節骨眼上出手,她和那位十四殿下的感情雖好,卻沒有足夠的動力將十四殿下推到那個位置。就算你實在想做些什麽,也等一等,現在我們力量不足,輕率發動的話,我們會後勁不足。別到時候我們弄倒了對手,卻給其他人做了嫁衣。”


    所以啊,如果父親在的話,會如何選擇呢?夏其烈靠著椅背,看著屋頂天花板出神。


    兩日前,楚帝薨。


    然而,之前一直沒有立下太子的楚帝,死後卻突然有了一份遺詔:傳位於六皇子。


    這位六皇子素有賢名,為人溫和,謙謙如玉。在此前太子之位未定的情況下,就得到了不少文官的支持。


    也正是因為這樣,如果讓他在這個位置上坐的時間久一點,很快就能收攏人心,將楚國皇位坐實、坐穩。


    “不能等了!”夏其烈下定決心,“之前三皇子不是要和我們結盟,許諾種種好處,讓我們支持他麽?答應他!”


    夏其繽張嘴似要勸誡,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咳咳!”夏其桂咳嗽兩聲,帶著重重的鼻音不解地問,“阿烈,這又是為什麽?三皇子許諾我們的,那位六皇子同樣會給我們。我覺得這不妥。”


    “因為遺詔!”如果是父親做出的決定,四叔肯定不會質疑……夏其烈腦海中閃過這個念頭,解釋道,“因為有遺詔在,三皇子就算在我們的支持下,登上了那個位置,也得位不正,我們還有機會將他推翻。甚至中途換人,換上我們支持的十四殿下,或者一位更年幼的殿下。”


    頓了頓,他補充道:“至於你們覺得六皇子開出的條件也不錯……但你們要明白,六皇子身後有大量的文官支持,他很快就不需要我們了。現在他答應我們的東西,等他真正坐穩皇位,三五個月,最多一年,他都會收回去。甚至會對夏府動刀,將夏府肢解掉,分給他的忠實支持者。”


    夏其桂低頭陷入沉思。


    夏其繽嘴角浮現淡淡的微笑,隨機又將這微笑收斂。


    “就這麽決定了!我們現在就去聯係三皇子起事,同時秘密將家眷撤出帝都。不得用仙家手段幹涉世俗?”夏其烈摸了摸剛剛蓄出來的一點短須,冷笑道,“我就用用惑心術這樣動靜小的法術,你怎麽覺察!我就不信你們玉真觀真就各個都是神仙,能夠做到監察天下,明察秋毫。段叔!”


    “屬下在。”段宏立刻躬身。


    “讓我們的人,立刻潛伏進帝都,準備配合三皇子發動!他準備了那麽多年,總會有點手段吧?我們不需要暴露太多,隻要在關鍵時刻幫他一把就好。我也不在乎他能不能成事,他如果和六皇子打成兩敗俱傷才是最合我心意的。”


    像!太像了!


    和主公幾乎是一個模子倒出來的。


    段宏再一次感慨。


    “是!”他淡然應諾。


    他不知道夏其烈的決定是否正確,他也不關心。


    他隻需要知道,夏其烈下了命令,他就會去完成,一如當初主公在的時候一樣。


    夏其繽也沒再說話。


    他已經表明了態度,並不讚成,但現在主事人是他侄兒,他讚不讚成並不重要。


    而且在他看來,夏府力量強大,經得起折騰,有試錯的本錢。


    就算夏其烈做出了錯誤的決定,那也沒關係,不至於傷筋動骨。


    ~~~~


    夏其中坐在靠窗的位置,看著街上來來往往的過客。


    這個世界,誰又不是過客?


    誰能永恒常在?


    想到這,夏其中搖搖頭。


    這才幾年時間,自己已經滿腦子想這些哲學問題了。


    在遇到父親以前,自己才不會思考這些無聊的問題,那個時候,每天想的是:到哪裏去弄一碗飯,避免被餓死?


    他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辛辣入喉。


    這是酒樓自釀的本地酒,據說是用了附近山上的泉水,入喉雖辣,片刻後卻有回甘,倒是別有一番滋味。


    他穿著麵料高檔、款式新穎的青色長袍,一看就是身價不菲。


    當然隻有修行者才真正知道他多有錢。


    一個普通練氣巔峰的小修士而已,顯露在外的就有三件法器,太特麽有錢了。


    而在普通人眼中,他隻是個有點錢的闊少爺,相貌還算英俊,帶著劍,似乎在扮演俠士,體驗江湖生活?


    不少人對他頻頻矚目,因為他在這酒樓中確實如鶴立雞群一般。


    尤其是那些懷春少女,美眸總是情不自禁地在他身上停留。


    夏其中微微蹙眉。


    看到這一幕的少女都在想:這個英俊的少俠在想什麽?


    他是否有個求而不得的意中人,因為門戶之見,或是雙方家門有血海深仇,而不得不分別?


    好想去安慰他,撫平他眉間的皺紋哦。


    夏其中想著:闖蕩江湖,該怎麽闖蕩江湖?


    他知道父親有一些修行界的朋友。


    但既然父親沒有將他介紹過去,沒有讓他們幾個結識別的修士,肯定是另有用意。


    或許父親是希望他從另一個角度去認識世界?不要一開始就加入修行者的圈子?


    或許,該去接觸一下凡人武林試試。


    對凡人武林,夏其中並不陌生。


    以前有空時,他常和瓊明幫的人廝混。


    江湖切口、黑話,江湖人謀生的手段等,他都熟稔得很。


    現在雖然離開了臨瓊府的地盤,甚至快要離開祁國疆域,來到衛國了。


    但天下的道理總是相通的。


    別國的江湖,和衛國的江湖,雖有不同,但內中脈絡肯定有相似之處。


    要不要學父親的,找一個大幫派、大門派,去當個供奉玩玩?


    ~~~~


    夏詠初坐在遠處一家青樓的樓頂,聽著樓裏傳來的鶯鶯燕燕,帶著世俗油滑的絲竹樂聲,遙遙鎖定著夏其中的氣機。


    他戴著一頂神秘的鬥笠,這正是“隱藏的護道者”的標準裝備,係統附送。


    看上去顯得很有逼格,其實這鬥笠除了遮擋容貌、隔絕氣息之外,再沒有別的用途,防禦力為零。


    ……好吧不能要求太高,看起來有逼格就行了。


    夏詠初仰頭看看天,日上三竿了,自己來了半天,這場奇遇究竟何時才開始?


    現在他每天簽到可以獲得281積分。


    70多天就能超過兩萬積分。


    所以積攢兩個多月,就足夠來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


    他打算在這幾年裏,先讓孩子們雨露均沾,每個孩子都能至少得到一次“奇遇”的機會。


    但接下來他就會根據各人的表現,表現好的,會有更多“奇遇”;表現不佳的,那沒辦法,別浪費機會了。


    夏詠初也不知道,誰的表現會更好。


    以前跟在他身邊,這些孩子都沒有感受到太大的壓力。


    當在外麵闖蕩,真正遇到危險、遇到難關時,他們會有什麽樣的表現,夏詠初很期待。


    不過夏詠初相信,他們至少都會有平均水準之上的表現吧。


    畢竟,他們都是從小流落街頭,經曆比同齡人豐富得多,都是早熟得令人心疼的孩子。


    “咦,好像有動靜了。”夏詠初的嘴角浮現出微笑。


    ~~~~


    夏其中正在想著心事,一個身材瘦削,麵容俊美的少年走上二樓,東張西望。


    他穿著一套看上去破破爛爛、有多處暗紅色血斑的黑色勁裝,像是經曆過一場慘烈殘酷的戰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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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背上露出兩個刀柄,腰間也懸著一柄又窄又短的樸刀。


    張望片刻後,他的目光落在夏其中身上,明顯鬆了一口氣的樣子,徑自向夏其中走來。


    夏其中平靜地看著他。


    哦,不對,仔細一看,原來是她。


    夏其中的社會經驗很豐富,馬上發現,麵前這人是女扮男裝。


    不過她雖然長得還算漂亮,可惜臉上髒兮兮的。


    而且身上那味兒,太衝了,血腥味混合著汗臭味,不知多少天沒洗澡,簡直和自己小時候當乞丐那陣子有得一拚。


    這應該是個真正的江湖兒女,吃得苦耐得勞,不是那種傻乎乎地看了幾本俠義小說、滿腦子女俠夢的嬌弱花朵。


    夏其中正在默默觀察的時候,那女子已經來到夏其中的桌前,抓起夏其中的酒壺,直接湊到嘴邊,仰頭咕嚕咕嚕喝了一氣。


    喝完將壺重重地放下,擦了擦嘴,又瞥了夏其中一眼,“挺俊俏的嘛,小哥。”


    說著伸手入懷,掏出一個油紙布包著的東西,方方正正,薄薄的像是一本書,“東西給你了,回去拿給你家大人。錢記得放在老地方,不要銀票,不要銅錢,金銀皆可。”


    夏其中一愣,這姑娘似乎誤會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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