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些,丹青就急忙緊張的開口相問“那個,你現在感覺怎麽樣?很奇怪,我根本就檢查不出來你究竟有怎樣的病症,根據目前的脈象來看,你應該是沒事的啊。”


    司馬玉本來就是在誆騙丹青,根據她自身的恢複能力,加上丹青給她服用的那些經過紫丹葫蘆浸煉的藥物,她在路上與人動手所受的那些傷已經算得上是基本痊愈了。


    之所以司馬玉現在仍然裝作有傷在身的模樣,她就是想以此為借口,以便拒絕來到這冀州城後所遇到的各種邀請。


    讓司馬玉沒想到的卻是,還沒有來得及拒絕那些聞名前來的邀請,倒是先以此攔下了丹青即興想要迸發的一次衝動行為。


    可是麵對丹青的疑問,司馬玉一時皺眉,不知該如何回答,麵對丹青極富真情的直言相問,她還真不忍心再次出言欺騙。


    守候在一旁的馬建麗好像是看穿了司馬玉的心思,見她躊躇不言,就出言插口:“那個什麽,玉姐姐可能是自己也不知道具體是哪裏不舒服,是不是你的醫術有限,並不能診治這樣的病症啊?別忘了,玉姐姐在來的路上,確實是被那些前來行刺之人打傷了的。”


    其實這些疾病的問題對於馬建麗來講,她壓根就是一竅不通。


    之所以會出言插口加以參與,馬建麗就是為了替司馬玉解圍。


    聞聽此言,丹青反倒是覺得自己的醫術可能真的就如馬建麗所說的那般,平庸不精,憑借自己的能力根本就不能夠解決司馬玉身上的問題。


    看到丹青那頗感自責的模樣,司馬玉實在是不忍心讓他感到自責難過,尤其還是因為自己。


    心想及此,司馬玉就訕訕的開了口:“你別這樣,這根本就不是你的問題,原因在我,我先前所受的傷現在已經是基本痊愈了,根本就沒有哪裏不舒服,隻是我是不想你剛才……”


    “玉姐姐,你你,你這又是何必呢?”沒等司馬玉把話說完,馬建麗聞言之後就開口打斷了她。


    丹青聽到司馬玉把話說到這裏,心裏頓時明白了她為什麽要這麽做,所以在馬建麗的話音落下之後,也就緊接著出聲說道:“你不用解釋,也不用感覺有所愧疚或者是有別的什麽心理負擔,反而我還要感謝你,感謝你的適時解圍。”


    聞聽丹青的言語,馬建麗顯得倒是比司馬玉還較為驚訝,因為她一時還真有些想不明白,丹青怎麽會那麽的通情達理?是對玉姐姐的一番情深嗎?


    當然,這些問題也就隻是在自己的腦海中出現了,馬建麗並沒有將它們說出來。


    司馬玉聞言,心中也是甚感欣慰,是真的感到欣慰,因為丹青所說的話不管是不是為了寬慰自己,都說明自己在他的心裏還是有一定位置的。


    見司馬玉沒有出聲,神情若有所思,丹青還以為她這是不相信自己的話,隨即就再次開口:“玉兒,我說的都是真的,我真的沒有要責怪你的意思。”


    這一次,聽到丹青再次出言解釋,司馬玉知道他這是誤會了自己,連忙開口:“相信,我相信你說的話都是真的,我就是心裏覺得感動,所以這才……”


    “你不要那麽激動,你身上的傷勢剛好,別再累得傷勢複發就不好了。”聽到這裏,丹青見司馬玉這就有落淚的意思,就急忙出言打斷了。


    聞聽兩人之間此刻的言語,馬建麗知道他們沒什麽事了,同時也察覺到了自己再呆下去也不方便,就出言告辭退了出去。


    對於馬建麗的出言告辭,心中雖然明白她是為了什麽,丹青卻也是知道不能開口挽留,不然就顯得有掩飾的意思,那樣反而會讓人覺得自己和司馬玉之間真的有些什麽。[]


    所以,麵對馬建麗的離開,丹青也就隻有苦笑相送。


    通過這一會兒的表現,加之在路上的些許見聞,司馬玉算是知道了這馬建麗實在是心性玲瓏、聰慧至極。


    等到馬建麗離開,屋裏就隻剩下了丹青和司馬玉二人,加之她的離開沒讓相送,所以此刻兩人仍然是同在內室裏麵的,一個躺在床上,一個坐在塌旁。


    此時此景,加之先前的那溫柔對話,又因為彼此之間也算是知道對方的想法,所以,氣氛頓時顯得有一些溫存、尷尬。


    丹青也深知,現在不適合再繼續討論兩人之間的問題,但是他也不好像馬建麗那般就此離開。


    側首看到丹青此刻的模樣,司馬玉微微沉吟,便開口說道:“能給我說說你和那位姑娘之間的事情嗎?”


    雖然身體已經基本無恙,可是司馬玉卻是仍然躺在床榻之上沒有起身,她不想讓丹青覺得她太過強勢,同時更不希望丹青真的把她當作外人眼中的仙人看待。


    丹青聞言,稍加思索,隨即便開口答應了司馬玉的請求,緊接著就跟她講述起自己和語蟬之間的故事來。


    在講述的過程當中,司馬玉時常會問及一些自己特別關心的問題。


    “子牛是誰啊?就是他把你帶回到禪院的嗎?”


    “這麽說,你連自己的親生父母是誰都不知道?”


    “為什麽那文殊禪院隻願意收留你三年的時間啊?出家人不是講究慈悲為懷的嗎?”


    “禪院的那些臭和尚在把你送人的時候,為什麽不把你送到王語蟬的家裏?反而是把那個哲軒送給了王家。”


    “等到你懂事的時候,你就沒覺得文殊禪院裏的那些臭和尚對哲軒太過偏心了嗎?”


    “啊?!在朦朧記事的時候那語蟬就愛上你了,這也有些太匪夷所思了吧?”


    “你為什麽對她就會一直沒有感覺呢?你們倆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馬了,不應該會是這樣啊?”


    “為什麽直到你的養父離世,你才願意叫上一聲父親呢?”


    “紫府在哪?你又是怎麽從那裏出來的呢?”


    “那你姐姐和姐夫就一直留在文殊禪院了嗎?”


    “哦,你就是在文殊禪院不願意收留,獨自外出闖蕩的時候到了汝南的吧?”


    “當時你為什麽就會想到當兵了呢?”


    而麵對司馬玉這些或悲、或喜、或驚……的問題,丹青都耐心的溫聲給予了解答。


    丹青所講述的往事畫麵,以及司馬玉所問的那一係列的問題,這些東西在他的腦海中全部是不止一次的被拿出來思索過,所以這些東西對於現在的他來講,已經能夠很是坦然的麵對。


    這才講述到和自己的相遇,丹青所經曆過的苦難就已經很是讓司馬玉感到吃驚了,更多的則是心疼。


    講述到丹青通過考試留在兵營,然後被司馬玉招到身邊的時候。


    司馬玉有了反應,她起身向前,一下子撲到了丹青的懷裏,她自己也不知道,這是把他摟在自己的懷裏安撫,還是自己想要讓他給予安慰。


    不管是出於什麽,也可能是兩者兼有,現在的結果就是兩個人擁抱在了一起,這還是兩人第一次如此近距離,這麽親密的接觸。


    在起身撲過去的同時,司馬玉的嘴裏哽咽的說著:“別說了,別說了。”


    反手把司馬玉摟在懷裏就是丹青下意識的舉動,可是當他把其懷抱之後,心裏就有些後悔了。


    即便是心中有了悔意,丹青也沒有即刻就把司馬玉從自己的懷裏推開,也沒有把自己的雙手放開,因為此刻他傾聽到了耳畔傳來的哽咽之聲。


    看到一直在自己心目當中都極是強大的女子,此刻終於有了真正女子的模樣,丹青真的不願意,他也說不上來,自己不願意的到底是什麽。


    不過不管是為了什麽,最後的結果都是一樣,丹青沒有拒絕司馬玉在自己懷裏啜聲釋懷。


    就這樣,兩人彼此相擁,並不是完全心懷愛意的那種,即便是有,也不是相互的。


    不知道過了多久,半刻鍾、一刻鍾、兩刻鍾、也可能是更長的時間。


    此刻兩個人腦海裏已經是沒有了時間的概念,直到門外響起了敲門的聲音,他們才彼此分開,然後慌忙整理著並不是太過淩亂的衣襟、麵容。


    確實,司馬玉的臉上直到現在還是梨雨帶花,她急忙拿出綢絹擦拭著。


    本來丹青是想幫忙的,卻被司馬玉拒絕了,並讓他起身開門去了。


    丹青知道司馬玉此刻一定是感到甚是緊張尷尬,不然她不會連剛才是馬建麗自己離去的,房門根本就沒有在裏麵插上的情況都給忘了。


    雖然丹青知道這些,不過他還是依言起身去了,因為他自己也是有些尷尬的情緒,隻是要比司馬玉好一些罷了。


    打開房門,丹青就看到了正一臉自得麵帶微笑站在門外的馬建麗。


    “怎麽樣?玉姐姐是不是已經被你哄好了?”看到房門打開,馬建麗並沒有第一時間進去,而是傾身向前低聲相問。


    聞聽馬建麗的言語,又看到此刻她詢問時的奸詐表情,丹青就知道她心中肯定是沒有把兩人往好的方麵想。


    心及於此,丹青並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反聲問道“你這麽匆忙的趕來,有什麽重要的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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