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玄之拉著浩瀚回到了他的房間,進入之後,玄之反身就把房門給關上了,然後推搡著他到了桌邊坐下。


    待其落座之後,玄之就拿起桌上的水壺給兩人各自倒了一杯水,本來他是想要讓下麵的丫環送來一些酒菜呢,但是想到醉酒根本就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更何況他們還是剛剛吃過,所以也就隻有喝些水了。


    此刻,浩瀚的心裏正是百味陳雜,哪裏還有什麽心情喝水,一屁股坐下之後,就不再有任何動作,隻能根據其茫然發呆的神情可以看出來,他正在思考。


    見浩瀚沒有什麽動作,玄之也是跟著坐了下來,也是一樣沒有喝那倒好的水。


    靜默了一會兒,也可以說是思索了一會兒,玄之幹咳了一聲,隨後開始出言說道:“那個什麽,你先冷靜一下,聽我給你把這些事情的始末原委說清楚,一旦聽完,你就能明白究竟是怎麽一回事了。”


    說完之後,玄之就歪頭注視著浩瀚的反應。


    也就是觀察了片刻的時間,玄之見浩瀚並沒有什麽變化,就繼續接口說道:“我知道,你肯定能夠聽到我的講話,這樣,你不妨暫時分那麽一點心思出來,聽我把這事講完,等到那時,如果你還覺得心中有恨的話,我就不再多說什麽了。”


    說到這裏,玄之停頓了一下,然後也不等浩瀚開口答應,就繼續把丹青之前所經曆的一些事情講述了出來,連帶著的還有丹青自己開口給他說過的一些事情。


    在講述的時候,玄之一直注視著浩瀚的反應,他發現浩瀚在聽到內容關鍵的時候,麵部的神情還是有所變化的。


    以至於說到丹青和莫明結婚,他們還是真心相愛的時候,玄之發現浩瀚的神情明顯放鬆了許多,不再是讓人看著覺得那麽的苦大仇深。


    等到玄之覺得把應該講述的那些事情說完之後,他沒有馬上去問浩瀚的觀點如何,而是端起那早已冷卻了的茶水自顧喝了起來。


    此刻雖是隆冬季節,也是即將過年的時候,但這建康城的溫度還算不得太冷,那冷卻了的茶水卻也是喝得。


    連續的講述了那麽多的往事情節,加上心中著急,玄之不光是說的有些口幹舌燥,就連那額頭都隱隱出現了汗漬。


    直到一口氣把茶杯裏的水喝完,玄之這才抬袖抹嘴大舒了一口氣,如果不是因為有著這樣的事情,他真想開口喊出倆字:痛快!


    這茶水也喝好了,玄之就試探著想那仍然一動不動的浩瀚開口問道:“怎麽樣?是不是這事怨不得丹青?當然,這事根本就怨不得任何人,畢竟每個人他都會有自己的想法,尤其是那司馬玉,先前她當郡公主的時候,就是那樣一個性格了,不然也不會如此大膽的逃婚出來,結果害得我和丹青也跟著受了連累。”


    話至此處,玄之突然然停頓了下來,然後皺眉思索了下,接著繼續說道:“事情也不能說是絕對的,如果不是被迫逃離軍營,我也遇不上你這麽好的兄弟了。”


    說著,玄之伸手過去拍了拍浩瀚的肩膀。


    可能是因為玄之的拍打,也可能是因為浩瀚的心思有所轉變,當玄之拍打他的手抽回之後,他就有了反應,歪頭向玄之這邊看了過來。


    看到浩瀚這很是平常的舉動,玄之的心裏卻是感受到了不同尋常的激動,以至於激動的他一時間不知道該開口說些什麽。


    不過這次沒等玄之率先開口,浩瀚就搶在了他的頭裏開了腔:“你說的這些都是真的嗎?不是在騙我吧?”


    聽到浩瀚的問話之後,玄之那已經稍顯激動的小心髒就更是顫動的厲害了。(.無彈窗廣告)


    快速的呼出了兩口氣,稍微平複了一下內心的激動之後,玄之就出言答道:“當然都是真的,即便是要勸,我也不會拿這種事情來騙你啊,你把我想成什麽人了?你和丹青都是我的兄弟,對於我來說同等重要。”


    最後麵的這句,是玄之鄭重的聲明了自己的立場態度,即便是參與到這件事當中,他也不會有所偏向。


    聽到玄之這般說,浩瀚也是暫時相信了他所說的那些內容,心中的恨意也沒有剛開始來的那麽強烈了,隻是還不曾褪淨仍有殘留。


    就是浩瀚心底這殘留的少許恨意,促使他和丹青經曆了一場撕天裂地的鬥爭,不是天意使然,在那場爭鬥當中,他和丹青就有可能雙雙隕落。


    當然,即便是心中還有少許的恨意,浩瀚的嘴上卻是對那玄之說著,沒什麽事了,既然他們之間沒有什麽,自己就不會在意。


    見浩瀚能夠想開,玄之又是重重的呼了口氣,這次是他心中的那塊大石終於落下的感覺。


    既然問題都已經解決了,現在的天色也早,加上小青那邊還不知道這裏的情況,玄之就拉著浩瀚一起去找小青去了,順帶著再去棋香苑的前苑遊玩一番。


    本來浩瀚是不想去的,但是玄之硬是拉著他說,突然就想和他對弈一局了,讓他非去不可。


    無奈之下,浩瀚就跟著玄之去了。不過,他卻是知道玄之此舉的深意,雖然自己的心境已經開朗了許多,但是如果真讓他一個人獨自相處的話,還真有可能再次的困於情中。


    片刻之後,玄之就拉著浩瀚來到了小青的麵前,原來她和小蘭就一直在這正廳坐著沒有離開。


    跟小青說明了情況之後,在得到後者的認同之後,小青也就跟著加入到了去前苑對弈的行列,隻不過她是前去伺候二人的。


    本來小蘭和玄之、浩瀚二人的關係都不是很好,加上她的心裏也不希望主人和浩瀚走在一起,所以在見到事情得到解決之後,她就出言托詞起身獨自離開了。


    對於小蘭的離開,三人也沒有很是在意,尤其是小青,畢竟她與其相處也是有相當長的一段日子了,彼此之間還是有些了解的,所以就招呼著玄之、浩瀚朝那前苑去了。


    ……


    經過了幾日的勞途奔波,在臘月十三這天的中午,丹青駕著馬車來到了他們此行的目的地雍州城的城門外。


    抬頭望著城牆上那“雍州”兩個碩大的篆體大字,丹青不禁莞爾輕笑起來,因為城牆上的這兩個字,讓他不由想起了前去汝南向司馬玉提親的王古雍王公子。


    丹青的笑聲雖小,但是卻沒能逃脫得了司馬玉的耳朵,所以就在車裏兀自開口問道:“笑什麽呢?難不成見到了哪個貌美如花的姑娘,讓你動心了不成?”


    這一路上,司馬玉憑借多次機會想要和丹青親密接觸,但都是被無情的拒絕了,竟然不懂得顧忌她的一點感受。


    所以,行走的這一路,司馬玉也是生了一肚子的氣,不過好在她是修行中人,懂得疏導體內的雜亂氣息,若是尋常的女子,必然不可能跟著丹青撐到現在。


    可是話又說回來了,若是當下正常人家的女子,也沒有哪個似司馬玉這般不羈狂放。


    丹青聞言,知道司馬玉這是在揶揄自己,現在這天氣,冰天雪地的,有哪個姑娘會出門啊。


    即便不是因為天氣的原因,就眼下這個動蕩的局勢來看,尤其是這裏已經被那殘暴無道的胡人占據,哪裏會有姑娘家的敢出門趕路,哪裏又還有貌美如花的姑娘呢?


    心及於此,丹青不禁喟然歎氣,剛才那一絲回憶裏的戲謔喜感也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沒有聽到丹青的回答,反而是傳來了一聲歎氣的聲音,司馬玉不禁疑惑起來,剛才不還高興著呢嗎?不會因為自己剛才的那一句話就變成這樣了吧?那外麵的這人還是丹青嗎?


    想到這裏,司馬玉就撩開車簾探身來到了外麵,看到在車梆上坐著的仍是丹青無疑,她有四下看了一下,接著也是看到了城牆上的那兩個字。


    隨後,司馬玉也就明白丹青剛才為什麽會笑了,原來是目的地到了,而今天卻才是臘月十三,距離石錦結婚的日子還有六天呢,他們把這裏的事情處理完,還有足夠的時間在石錦的婚禮開始之前趕回去。


    當然,這些都是司馬玉自己心中的猜測,不過,但是這麽一猜測,她的心裏就感覺不舒服了,緊接著又想起這一路上丹青對待自己的態度,她的心裏便是徹底不高興了。


    心中雖然有氣,但是司馬玉還是微啟櫻唇,試探著問道:“怎麽?就說你那麽一句,你還生氣了啊?如果我要是跟你一樣,你豈不是早就已經看不到我了嗎?”


    聞聽司馬玉的言語,丹青的眉頭不由得緊皺起來,在心中暗歎“這怎麽什麽事都能夠讓她牽扯到這些上麵呢?”


    不過根據司馬玉說話的語氣來看,丹青知道她這是在關心自己,在經過短暫的愣神之後,就出言解釋道:“你想哪兒去了,我怎麽會生氣呢?且不說有沒有你所說的那什麽貌美如花的姑娘,即便是有,我也為之心動看上了,還會怕你那言語上的冷嘲熱諷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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