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想象中不太一樣,此時的大牛村冷清至極,家家戶戶房門緊閉,村子裏罕見有人走動:“大雄小學”的校門也纏上了鐵鎖鏈,沒了往日的郎朗讀書聲。(.)


    林大雄懷著忐忑的心情走到先前的住處,離近一看楞住了,自家的房門大敞著,遠遠的就能看見裏麵被人翻了個底朝天。


    心歎一聲不好,大雄疾步走進臥室,翻了翻大衣櫃,往暗格裏一摸,心底一涼,空了!


    “肯定是陳老爺子幹的,除了他沒人知道折扇在我這裏!”林大雄臉色鐵青的說道。


    思索了一會兒,路鳳仙急忙道:“你都不知道怎麽使用,那他也一定不知道!”


    “那可不一定……”林大雄古怪的說道,陳老爺子的能力是見識過的,明顯比自己高了不止一點道行。


    路鳳仙嬌嗔道:“那現在怎麽辦?”


    “去找個村民打聽打聽吧!我總感覺怪怪的。”林大雄歎了口氣,而後心思重重地轉身走出房屋。


    春至,院子裏的幾株盆栽卻枯死了。


    “小陳和小馬應該還在村委會。”大雄仍下一句話,沿著小路往村委會的方向走去,路鳳仙見狀連忙扯著鄭靈兒跟上。


    一路上,村子裏靜悄悄的,能碰上一兩名村民也是一見著大雄,就匆匆躲了走,好像很怕見到生人的樣子。


    遠遠的看去,村委會的門是敞開著的,隱約可見裏麵有人影走動,時不時地傳來說話的聲音。


    “等一下。”林大雄止住了腳步,側耳去聽,急忙拉著路鳳仙與鄭靈兒躲向暗處。


    探頭一瞧,大學生村官小馬和小陳正端著茶水,笑著和對麵一人說話,但是此時處於視線盲區,能看到那是一個身材蕭條的人,看不清具體樣貌。


    那人一張口,路鳳仙便驚呼道:“是陳老爺子!”


    “噓……”林大雄趕緊作了一個不要吭聲的手勢,眯縫著眼睛看去。


    陳老爺子伸手接過茶水,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下,語氣隨和的說道:“這大牛村,你倆誰是村長?”


    “村長剛剛出了事情,想必陳老先生也聽說了……”小陳語氣低沉道。


    陳老爺子哈哈一笑,說道:“後生可謂,這村長的位置一定是你倆的!”


    “老先生這是說的哪裏話,隻要大牛村這一關能平安度過,還求啥呀?”小馬和小陳嗬嗬笑道。


    陳老爺子喝了口茶水,拋下一枚重磅炸彈道:“我來這裏也沒別的意思,隻要你能交出林大雄等人的屍體,我保證你倆一個當村長,一個當副村長,往後混兩年,我再推你們上去當鎮級。”


    這老不死的!林大雄暗罵道,聽這話裏的意思,小馬和小陳一定將自己等人的屍身藏起來了,而這陳老爺子想取走屍體的意圖,自不必多講,一定是提煉那長生不老藥。


    “他要屍體幹什麽?鬼麵陰王不是說我們的屍體全都腐爛了嗎?”路鳳仙疑惑道。


    聽到這話,林大雄怔了一下,對啊!時間過了這麽久,就算是冷存起來,恐怕也凍成冰坨了吧!


    眼下,小馬回應道:“老先生您有所不知,林先生和張村長他們的屍體都已入土為安,埋了這麽久再扒出來,有些不大合適吧……”


    “對啊!更何況按照村子裏的規矩……”


    小陳話剛說了一半,陳老爺子突然變了臉,擺手道:“別跟我說這個,你們難道沒有聽到村子裏,口口相傳的詛咒嗎?”


    “詛咒……老先生也信這個?”小陳小馬臉色一下子變得很難看,支吾道。


    陳老爺子凜然道:“聽說林大雄死後,帶著一枚印有‘x’圖案的袖章入了土,之後村子裏就厄運不斷,我此行就是來取走袖章,替你們解除危機的。”


    一番話聽得林大雄直來氣,什麽狗屁“厄運”,一定是這老不死的背後搗的鬼,硬說袖章是邪物,實際上分明是想占為己有!


    “這……”


    二人的臉色變了又變,動死人的土這件事情可不是小事兒,弄不好村民們集體抗議,上麵怪罪下來,鬧個身敗名裂不說,以後的前途也會毀於一旦!


    “我也是一番好意,你們要是為難,那便罷了。”陳老爺子放下茶杯,起身要走。


    小陳反應過來,急口道:“老先生請等一下。”


    壞了!要是袖章也被擄走,還怎麽勸劉震?林大雄心裏幹著急,眼下卻一點辦法也沒有,總不能用一副生麵孔跑進去插嘴,也太惹人懷疑了!


    陳老爺子眉毛一挑,臉上閃過一絲悅色,轉身道:“這種事情講個你情我願,替你們消災我積陰德,何樂而不為?”


    狗屁陰德!林大雄狠得咬牙切齒,現在卻隻能把希望寄托在小陳和小馬身上,希望他們不要上當。


    小陳聽到這番話顯然有些動容,小馬拽了他一把,小聲嘀咕道:“這怎麽能行?你可要想好了,這件事情一旦有個差池,你我都吃不了兜著走!”


    “不這麽辦,又能怎樣?難道你要眼睜睜地看著村民們,整日生活在惶恐之中?”小陳也十分為難,左也不是,右也不是,來回踱著步子。


    陳老爺子見情況有些不妙,連忙施加壓力道:“你們可要想好,往後弄不好是要死人的!”


    “死人?!”二人一聽,臉色頓時拉了下來,幾乎異口同聲道:“你怎麽知道?”


    “嗬嗬!我陳某沒有什麽文憑學曆,和你們相比算個匹夫,但對於相術之法也略通一二。好好想想那些村民,該不該冒這個險你們自己掂量著辦。今天我會繼續住在這兒替你們鎮壓惡靈,明天一早要是還沒個結果,我也隻好抽身自保了。”


    言罷,陳老爺子算盤打得清,今天算得上是恩威並施:一來以“升官”作誘餌逼他們就範,二來拿這些天在村子裏製造的恐慌做底牌,給他們施加壓力,再加上一晚上的折騰,明天一早,事兒準成,於是當下頭也不回地走出屋子,揚長而去。


    林大雄真想衝上去揍他兩拳,將他虛偽的麵具撕扯下來,但想了一下還是作罷,畢竟以大局為重,目前最主要的還是先他一步取得袖章,不然燭龍鎮一行將困難重重。


    “爸,媽,我看你們好像也想要那什麽袖章,是不是?”鄭靈兒突然小聲說了一句。


    大雄皺著眉頭看了她一眼,這個節骨眼兒上他沒心情逗悶子,也就沒有搭腔,路鳳仙卻耐心的說道:“靈兒乖,大人的事小孩別摻和。”


    鄭靈兒遲疑了一下,說道:“你們要是想要,靈兒倒是有個好辦法!”


    “你有什麽好辦法?”路鳳仙忍不住好奇道,話剛出口,她的目光又暗淡下去,心底連罵自己太傻,連個小孩的話也信。


    鄭靈兒別有深意地笑了一下,急忙捂著小嘴貼著路鳳仙的耳朵,嘰裏咕嚕地說了一通,路鳳仙瞬間眼前一亮,驚奇道:“這倒是個好辦法!”


    林大雄怔了一下,不由地有些好奇,趕緊問道:“什麽好辦法?”


    “靈兒說……”路鳳仙將話又轉傳給大雄,林大雄一聽,眼中也大顯光芒,下意識地瞄了一眼鄭靈兒,沒想到這小家夥生得如此冰雪聰明,竟想出了一個天衣無縫的計策!


    二人相視一眼,林大雄隻身一人進了屋,迎頭撞見正收拾茶杯的小馬和小陳,笑臉道:“二位村官,打擾一下。”


    “你好,你是……”小陳率先反應過來,臉上掛起了職業式的微笑道。


    林大雄清了清嗓子,笑道:“我姓鄭。”


    “鄭先生你好,不知道有什麽事兒嗎?”小陳揮手示意小馬去收拾茶杯,自己招呼著大雄坐下。


    林大雄毫不客氣地坐到了陳老爺子先前坐的位子上,開門見山道:“實不相瞞,我是為著林大雄,林先生的事情而來。”


    又來一個找死人的?小陳心裏一陣嘀咕,上下打量著林大雄,發現並沒有見過此人,而後道:“我好像沒有見過你,敢問鄭先生是林大雄的什麽人?”


    “呃……”林大雄捏了捏鼻子,說道:“是這樣,我是林大雄的一個好朋友,聽到他的故去很是難過,尋思著將他的遺體運回老家,也算是落葉歸根。”


    “老家?”小陳覺察到不對,當即道:“不對吧!他死了這麽久,你怎麽現在才來?”


    林大雄楞了一下,回應道:“我也是才聽說,就馬不停蹄地趕來了,誰知道他已經入土……”


    “我怎麽覺得你這個人滿口的胡編亂造呢?我沒聽說過林大雄在外麵還有什麽好朋友,再者說,請問是誰通知你他過世的?更何況現在他已經去世了,動死人的土不吉利,這件事情沒的商量!”


    小陳說罷,冷哼了一聲,搭眼一瞅就知道這鄭先生和那陳老爺子一樣,心懷鬼胎,看起來就不像好人。


    聽到此番說辭,林大雄蹭地一下站起身,這個動作嚇了小陳一跳,以為他惱羞成怒想打人。


    林大雄拍了拍袖口上的灰,往前走了幾步,背過身去,私底下給屋外的二人打了個手勢,說道:“既然話說到這個份兒上,我也沒什麽好隱瞞的了。我和那姓陳的一樣,是為了袖章而來!”


    小陳渾身一個激靈,看這情況是打算硬來了,他當即給小馬使了個眼色,示意她隨時準備報警,同時嘴上說道:“果然不出我所料,它都快成香餑餑了,我看那袖章並不是什麽邪物,反倒是一個寶物吧!”


    林大雄哈哈一笑,說道:“是寶物又怎樣,現在它已經是我的了!”


    “這話是什麽意思?”小陳聞言怔住了,敢情這家夥是鐵了心的要強搶?


    林大雄不緊不慢地掏出手機,亂按了一串號碼撥了過去,停了幾秒鍾,簡短地說出兩個字:“動手!”


    “什麽?!”小馬一個不留神,茶杯從手中脫落,咣當一聲碎成了幾瓣兒。


    這家夥難道已經找到林大雄的屍身所在,準備強行動土?!


    “我也沒有辦法,這是你們逼我的,好言相勸就是不聽!”林大雄一屁股坐回了椅子上,慢悠悠地端起茶瓶,給自己倒了一杯水。


    說罷,林大雄頭也不回地轉身出屋,徒留小陳小馬傻楞在當場,良久,小陳猛拍了一把大腿,驚呼道:“還傻愣著幹嘛?快過去看看!”


    “好!走!”小馬也反應了過來,趕緊手忙腳亂地隨小陳走出了村委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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