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頭一回有了一種有苦說不出的感覺,他娘的太憋屈了!


    在這種茂密的叢林裏追一個人,而且還是相隔這麽遠,根本不可能追的上,尤其是障礙物特別多,他娘的還不敢加速,一個不小心,說不定就撞樹上了,這不知多遠的障礙跑,我們一直被吊在後麵。


    我們原先還不確定到底是不是個人呢,這回算是確定了,那的確是個人,我們剛追出去不願,就看見他狂野的跑著呢,不過還是太遠了,根本看不清,我們也隻是捕捉到了一瞬間,這家夥似乎還挺聰明,一個轉身,拐著彎跑了,似乎想甩開我們。


    兩個刑警外加一個法醫,被你甩開,我們丟臉不!


    追!


    我們大致的記住了他轉彎的位置,跑到那裏也跟著轉,有幾次都看見他了,可是一轉彎又不見了。


    既然他沒落下我們,就好,我心裏尋思著還有機會,怎麽著也不甘心被他跑了。在我的意識裏,始終覺得這人有點怪,要麽是我們這次來尋找的邵春,要麽就是凶手!


    要不他看見我們跑啥啊!


    這麽想著,我更加不顧一切了,下定了決心,就算拚著老命也得把他追上。


    叢林追擊,是最困難的,不算上天氣太熱,單就是這複雜的地形,就是易守難攻的性質,好跑,難追。這一路下來,我身上被劃了好幾道口子,經常是一轉彎就被樹杈惦記上了,有時候就根本不知道在哪裏劃的,雖然憋氣,但還是能跟上這個人影,我們誰都沒有放棄的意思。


    漸漸地,我又感覺有點不對勁了。


    就在我有這種感覺的時候,跑在最前麵的蠍子猛地停了下來,我差點撞在他身上,一個急刹車,叢林的地太濕潤,沒刹住,“噗通”一聲仰倒在了地上,幸虧我是個刑警,而且還算反應快,沒撞到後腦勺就不錯了,可是屁股就不那麽幸運了,它摔得最實。


    我一個驢打挺就蹦了起來,又差點一屁股坐在地上,疑惑道:“蠍子怎麽了?再不追那家夥就跑了!”


    我又感覺到了有點不對勁兒,似乎我們……


    “我們中套了!”蠍子看著前麵消失的人影,說道。


    我茅塞頓開,怪不得總感覺不對勁兒呢,他娘的原來是被人算計了!這人影怪不得經常出現又經常消失,原來不是甩不掉我們,而是向要引我們跟著他走!


    這麽一想,我突然毛骨悚然起來,他為什麽要這麽做?


    再聯想到其他上山打獵的村民一夜未歸的情況……我有點不敢想象了。


    “他娘的!”脾氣再好也有爆炸的時候,陳川現在就是這樣,一把拍在旁邊的大樹上,一邊唉聲歎氣的說道:“中套了中套了,我們現在已經迷路了!”


    我的心又咯噔一下,雖然早已經知道這個接過,但還是忍不住心頭一沉,這個地方地勢太複雜了,而且那個人影又是拐著彎的跑,我們拐著彎的追,不迷路才是怪事。地圖已經沒什麽用了,根本無濟於事。


    那個人影,要幹什麽?


    “我們追了一個小時。”蠍子抬起手腕,看了看表,又確定了一下:“這一個小時,我們跑了相當於一上午的時間,再加上轉了不知多少次的彎,完全迷失了方向。”


    “我們現在……找到回去的路?”我有點拿不定注意了,腦子裏像是一團漿糊。


    “回去?”蠍子並不同意我的意見,看著前方冷笑道:“幹嘛要回去?既然他引我們來,我們就跟著去!”


    陳川聽這話,一下來了精神,立馬讚同:“對,將計就計!”


    “好!”我幾乎是下意識的吐出了一個字,這蠍子還真是不簡單啊,藝高人膽大,我們可是刑警啊!就算是這人影要對我們不利,那也得看他的實力再說。


    “嘿嘿,走!”蠍子冷笑了兩聲,壓低著聲音道,當先邁開腳步向著滄山深處走去。


    有了上次的教訓,我們再也不急著追上這人影,第一,他似乎天天混跡在這裏,肯定知道方向,而且在這裏跑起路來也要比我們這些半吊子快,想追也追不上。第二,我們還是要保存體力,更要防止有人放暗箭,所以就裝出了一副筋疲力盡的模樣,在人影身後吊著。


    我們就要給他一個錯覺,不是我不想追上你,而是我沒力氣追上你。


    我們慢了,那人影他娘的也跟著慢了,這又讓我肯定了他是有預謀的想法,要說他也是累了,鬼信啊!


    我們就穿梭著茂密的叢林,跟在人影後麵吊著,蠍子在前,陳川在中間,我斷後,每個人都隔著五米的距離,防止被人家一窩端。他是不是有同謀?我們不敢確定,所以也隻能小心謹慎一點。


    就這麽跟著,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前麵的人影還是忽隱忽現的,像是在引導我們去什麽地方,也並沒有什麽同謀活著全套之類的被我們遇上,這又讓我感覺有點不對勁了,他到底想要幹什麽?


    這麽長時間,我們都沒有出聲,屏住了呼吸,神經及其緊張。


    我有點疲倦了。


    早上過來的時候,因為太匆忙,我們也沒顧得上吃飯,再說也吃不下,現在想起那四具屍體還反胃呢。直到現在,我們也什麽都沒吃。


    “陳川!”我招呼了一聲五米前的陳川,見他回頭,從旅行包裏掏出兩包壓縮餅幹,扔給了他,陳川又招呼前麵的蠍子,扔給了他一包,我們一邊津津有味的吃著,一邊緊盯著前麵的人影。


    直到傍晚的時候,前麵領著我們的人影突然一下子提速了,驚得我來不及多想,也跟著狂奔了起來,蠍子和陳川也跑了起來,一直在我前麵,這人一定不能放走!


    遺憾的是,我們對叢林環境根本不熟悉,更別提這麽遠的距離抓到一個熟悉叢林環境的人了,到底還是讓他跑了,不過這次他是直線逃跑,我們還有希望能追到,記住了他逃跑的方向,就趕緊追了上去。


    等到追到那人影消失不見的地方時,我們一下子都愣了。


    前麵是一個大盆地,在我們這裏向下望去,下麵足有二三十米深,而且向下的路及其險峻,都趕上懸崖了。


    由於這裏是一片茂密的叢林,所以當時也沒看見,直到現在才看見,這讓我們多少有點失落,到底是把人跟丟了。


    下去?還是不下去?


    我們現在麵臨著這樣一個難題。


    陳川把僅僅剩包裝袋的壓縮餅幹隨手一扔,掏出了地圖,然後招呼著我們過來,說道:“地圖覆蓋了方圓一百公裏的地域,不過明顯沒有這樣一個盆地,有點奇怪。”


    蠍子拿下陳川的地圖,說道:“按理說我們不可能在一天之內走出這方圓一百公裏,肯定還是在這個地圖的某一標位上。這個盆地方圓也不過一公裏的距離,但卻沒記載在這個地圖上,隻能說這個地圖太粗製濫造了。”蠍子說著,慢悠悠的將地圖撕開了兩半,見陳川吹鼻子瞪眼,又補充了一句:“留著它沒用,反而會限製我們。”


    這其實也在反向證明著滄山這地方實在是人跡罕至,否則不會連一個地圖都殘缺不全。


    “等等!”我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人跡罕至?


    “怎麽了?”蠍子和陳川都詫異的看著我。


    “我們忽略了一個重要的問題,剛才的人影,它到底,是不是人?”


    “胡扯!”蠍子當場就推翻了我的結論,叫道:“怎麽可能不是人?他明顯能直立行走,而且還有智慧,要不怎麽知道一直吊著我們,而不向我們攻擊?”


    “這不可能!”猴子也說出了這樣觀點。


    “其實,就是我自己都不相信,剛才的一句話,是我看見它之後才突然想到的。”我指著地上一排明顯的腳印,繼續道:“這排腳印,極有可能是它留下的,但卻根本不是人類的腳能印出來的!”


    “這……”蠍子看著我指著的腳印滿臉震驚,嘴唇都在微微顫抖。


    陳川更失態,一下撲到了腳印旁邊,聲音都帶著顫音:“這確實不是人類的腳印,而是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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