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華宮,巍峨壯麗,彩雲繚繞,幾隻驚鴻雲霧中展翅,一派悠然自得的仙家盛景。


    半個月的修整,歡顏的精神和體力都已經恢複得大好。


    踏著飲殤回到玉竹峰時,她看到的第一個人便是小山般魁梧的三師兄。他手裏抓著兩隻活蹦亂跳的竹雞,站在院子裏看著歡顏飄然落地,嘿嘿一笑道:“昨夜不夜師弟就用傳音玉牌告訴我們小師妹今日回來,我一大早就去給你抓了兩隻鮮活的竹雞,小師妹是要竹雞湯還是要吃烤竹雞?”


    歡顏站在熟悉的院子裏,鼻頭酸得厲害,快步走上前,輕輕抱住了三師兄小山一樣壯碩的身軀,聲音有些發悶:“謝謝你三師兄,你對我真好。”


    求戰有些發愣,嘿嘿笑著道:“出門一趟,小師妹開竅了啊?知道師兄我待你好,嘿嘿,你倒是說說,這竹雞是要燉還是烤啊?”


    歡顏鬆開他,微微笑了笑,剛要說話,就見到一襲紅衣豔豔,從竹屋內緩緩走出,笑靨如花明媚如春:“咦,小師妹回來了?聽說這次你和師尊一同出生入死,沒看出來嘛,你這醜丫頭還有這樣的膽色。”


    二師兄求死走上前,伸手捏了捏歡顏的臉蛋,語氣中有嘲諷也有寵溺。


    歡顏又是鼻頭一酸,看著二師兄明媚的容顏,她心底湧起一股淡淡的溫暖。


    有一種感覺叫回家,她此刻就仿佛是個在外的遊子回到了自己家,體會到了久違的溫暖。不遠處大師兄的竹屋門打開了,依稀白衣的他靜靜佇立在門口,陽光似照不到他的身上一般,從頭到腳都是冷冷的味道。


    屋子裏黑漆漆的,他仿佛隨時都要被黑暗吞沒一般,可即便是這樣,他還是衝著歡顏微微一笑,輕輕點了點頭。這是歡顏第二次見到大師兄的笑容,更是第一次從他的笑容中感受到了溫暖。


    這種感覺,讓她從頭到腳的暖和了起來。玉竹峰上,有她最親近的人,有她最美好的回憶。這裏沒有異樣的眼光,尖酸刻薄的話語,這裏是她的家,唯一的家。


    她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久違的笑容。可是心底卻不由自主的泛酸,她已經知道了自己的身份,若是有朝一日身份暴露,或許她連這唯一的家都不會有了。


    微微斂眸,在二師兄的要求下,她將去往生海路上以及在往生海發生的事簡短了說了一下。


    剛說完,便見三師兄一拍大腿喊道:“我就知道小師妹是無辜的,那些無聊的人就知道亂說話,說什麽是小師妹害的師尊受了重傷,連師祖都沒辦法救治。”


    他剛說完,便見二師兄一腳踢在了他的屁股上,他頓時痛苦的哀嚎了一聲。


    “別聽他胡說,小師妹累了吧,回去房裏歇歇。”


    歡顏一怔,而後慌忙拉著三師兄的手急道:“三師兄,你說什麽?師尊的傷師祖都無法救治?”


    三師兄捂著嘴巴搖了搖頭。


    歡顏心裏更急了,她知道師尊傷得很重,卻不知道竟是嚴重到了這個地步。師祖何許人也,已是隨時可以飛升天界之人,連他都無法救治,那師尊——


    歡顏幾乎不敢繼續往下想。


    就在這時,師尊的房門忽然打開了,歡顏猛的回頭,隻見師尊依舊穿著一身竹色長袍,靜靜佇立房門口,衝著她悠然一笑:“回來了?路上怎麽耽擱了那麽久。”


    歡顏幾乎是瘋了一般跑到了司玉幽的麵前,緊張的拉著他的衣袖,帶著哭腔道:“師尊,你的傷——”


    司玉幽笑著揉了揉她的頭發,搖頭道:“傻丫頭,你看清楚,為師哪裏有傷?不過是無聊的弟子人雲亦雲罷了。修真太過清苦,便由得他們去吧。”


    撒謊!


    歡顏咬緊了唇,看著司玉幽的臉。他瘦了,臉色蒼白的沒有顏色,從前那清冷悠遠的氣質似乎也變得柔軟了些。總之這樣的師尊在她眼中樣樣都不對勁,她內疚的幾乎就要死掉。


    是她害的!他們說的沒錯,都是她害的。


    司玉幽輕輕揉著她的長發,笑著道:“別胡思亂想,為師當真沒事。若真傷重,又如何好端端的出現在你麵前。”


    歡顏還想說什麽,卻見司玉幽笑意加深,搖頭道:“好了,既然回來了,就繼續好好修行。三個月後便是重華宮仙法大會,到時候為師還要靠你給咱們玉竹峰長臉呢。”


    “師尊,可是——”歡顏始終不放心,卻聽得二師兄在她身後道:“好了小師妹,快別纏著師尊了,又不是小孩子。快回屋好好照照鏡子,你風餐露宿這麽久,都快沒人形了。”


    歡顏並不愚笨,她從師尊的眼裏看出了濃濃的倦意,心疼到不行。不舍的鬆開了師尊的衣袖,看著他走進了屋內。她伸手將房門輕輕合上,垂著頭走向自己的房間。


    求死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低聲道:“聽師尊的話,好好修行,別的都別亂想,師兄相信你。”


    歡顏轉頭看著他,笑得格外明媚溫柔,下意識輕輕點了點頭。


    胡思亂想回到自己的房間,發現離開這大半個月,這裏一切如舊,看樣子是有人特地給她收拾過了。心裏感動得暖暖的,走到銅鏡前,看著鏡子中的自己,蓬頭垢麵,神色枯萎,忍不住伸手揉了揉臉。


    “寧歡顏,打起精神來。”拍了拍臉頰,她深深的吸了口氣。


    許是趕路太累,又或者這些日子精神壓力太重,她一頭栽進被窩裏一覺就睡到了傍晚。


    三師兄做了竹雞湯,還有些她愛吃的小菜,和二師兄在廚房等她吃飯。最讓她詫異的是,三師兄竟然也在。在桌前坐下,三師兄貼心的給她盛了一碗湯:“來來來,小師妹,快嚐嚐這竹雞湯,我特地加了些新鮮的野蘑菇,你嚐嚐鮮不鮮。”


    歡顏聽話的喝了一小口,眯著眼睛笑了起來:“鮮,三師兄的手藝越來越好了。”


    二師兄一聽也給自己盛了一碗,喝了一大口道:“嘁,不還是竹雞的味道,這多年你也不厭煩。”


    三師兄當即嘟囔道:“白吃白喝還這麽多要求,有本事自己做啊。”


    二師兄眼睛一眯,笑著道:“你說什麽?再說一遍。”


    三師兄嘿嘿笑著擺手道:“沒什麽,我什麽都沒說,嘿嘿——”


    歡顏看著這十年間幾乎每天發生的場景,忍不住笑了起來,再一次深深體會到回家的感覺。


    她胃口依舊不好,隻喝了小半碗湯就飽了,離開廚房的時候,大師兄跟著她走了出來。歡顏隻覺得手臂一涼,就被大師兄拉到了一邊。


    她下意識想要掙脫,卻見他回頭認真道:“別動。”


    她就真的頓了頓,沒有再反抗。她相信,大師兄一樣把她當做家人,他不會害她。經過這次往生海一事,她的人生觀起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在她的眼中,沒有比魔族更邪惡的東西,而她自己就是那最邪惡最卑微的魔族。


    輕輕抿唇,她任由大師兄將她帶到了竹林中,月光將竹林裏照得亮堂堂的,她可以清晰的看到大師兄閃爍不定的眸子,還有他身上隱隱冒出的寒氣。


    她忽然覺得從前的自己很可笑,竟然因為大師兄是千年屍王而對他敬而遠之,卻不想,自己竟是個魔族,和大師兄相比,她也好不到哪去。


    大師兄求生定定的看著歡顏,沉聲道:“我很高興你能平安回來。”


    歡顏微微斂眸,點頭道:“謝謝大師兄關心。”


    “但你害了師尊卻是事實。”求生語氣一轉,眉頭也隆起了幾分:“我雖沒有看到事情的經過,但魔尊會對你出手,必定是有原因的,你應該知道,即便如師尊修為之高,也不是魔尊的對手,甚至,就連師祖也無法抵抗魔尊。那是一界之主,不是我們所能抗衡的。”


    他的語氣越來越沉,語速越來越快,聽的歡顏心裏一陣陣的難受。


    她抬眸和大師兄對視,輕聲道:“然後那?大師兄是想告訴我,我不該回來,對嗎?不該再給師尊和重華宮添麻煩,是嗎?”


    求生輕歎了口氣,搖頭苦笑道:“我哪有資格說這樣的話。師尊若要護著你,即便是師祖,也無法左右他。我隻是在告訴你,你會給師尊帶來多大的麻煩,或許有朝一日,他真的會因你而死。”


    歡顏麵色變了變,不覺垂下眸子,倔強道:“我不會讓那一天到來的。”


    “你能對抗魔尊嗎?你可知道師尊他的傷到底有多重?”求死語氣更沉了幾分,寒聲道:“你知道為何師尊的傷連師祖都無法救治嗎?因為他自生來體內便有一個封印,那封印封存了他大半的靈力,即便如此,他依然稱為了修真界對耀眼的天才。可如今那個封印不知為何鬆動了——”


    “鬆動了會如何?”歡顏緊張的提高了音調。


    求死冷凝的目光落在她的臉上,緩聲道:“師尊會一天天變得厲害,即便是不修行,他的修為也會一日千裏。可是,那封印一旦完全解開,便也是他生命完結的時候。”


    歡顏一怔,臉色霎時雪白:“為什麽?”


    “我不知道,就連師祖也不知道。從師尊進重華那一刻開始,師祖便發現了他驚才絕豔的天賦,同時也發現了他體內的封印。那封印壓製了師尊修行的速度,卻也保護了他的經脈。也就是說,如果封印一旦解開,龐大的的靈力會讓師尊的經脈頓時崩毀,散靈而亡。”


    歡顏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她嘴唇動了動,半晌才說出一句話來。


    “是因為魔尊——封印才鬆動了嗎?”


    求死再次搖頭:“魔尊太過神秘與厲害,師尊也不敢肯定是否是魔尊所為。不過眼下看來,這是最大的可能。”


    歡顏傻愣了片刻,終於緩緩蹲下,將頭埋在臂彎裏,悶聲道:“我明白了,大師兄希望我怎麽做?”


    她知道,大師兄是想告訴她。為了救她,師尊被魔尊重傷,體內封印可能因此鬆動。而魔尊對她的針對顯而易見,極有可能攻上重華,若是師尊再次與魔尊動手,封印一旦完全解開,那後果不堪設想。


    歡顏剛剛被溫暖的心再被冰凍。


    她心底滿是懊悔與不甘。


    見她精神幾乎崩潰,求死緩緩呼出一口氣,俯身輕輕撫著她的頭發:“跟我走吧。離開重華,這樣,魔尊便不會再與師尊為敵。你也不用再內疚自責,擔心害怕。”


    歡顏倏地抬頭,躲開了他的手,冷冷道:“大師兄就不怕魔尊嗎?”


    “嗬——我是個死過的人,還有什麽可怕的?”求死忽然笑了,雖然盡量笑的很溫柔,可是卻依舊掩蓋不住那徹骨的寒意。歡顏也笑了,嘴角盡是嘲諷與玩味:“是嗎?我怎麽記得,大師兄一心尋找死而複生之法。若是當真如此不在意生死,師尊又為何給你取名為求生?”


    “我已經不是從前的蠢丫頭,不要用這樣的胡話騙我。”


    “你要我與你離開重華,到底是什麽目的!”歡顏緩緩站起身,平靜的與他對視。


    求生完全沒料到歡顏竟會說出這樣的話,一時間有些怔神。


    隻見歡顏揉了揉額角,痛苦低語:“我真的當你是一家人,我真的把玉竹峰當成自己的家。我知道,我會給師尊帶來麻煩,可是我不想離開,我不想離開——”


    “大師兄,盡管你冷冰冰的,好像沒有感情。但我一直把你還有二師兄三師兄當成最親近的兄弟,把你們當成我生命中最重要的部分。”


    求生靜靜的看著歡顏,見她紅著眼眶看著自己,冰冷的心髒忽然像是有火在燒,而他也感覺到了久違的疼痛。


    良久,他伸手去拂開歡顏額前的碎發,平靜道:“歡顏,我隻是想告訴你,不管你會惹來多大的麻煩。大師兄我都不害怕,我會站在你的麵前,保護你!但是,師尊身體的封印,我並未說謊,我還是那句話,若你願意跟我走,我便帶你走。若你不願,我便陪你留在玉竹峰,後果,我與你共同承擔。”


    說完,他忽然邁步走了。


    歡顏下意識去看他的背影,隻覺得月光朦朧,她有些看不真切。眼睛又幹又澀,竟是一滴眼淚都流不出。揉了揉眼睛,她躊躇了一陣,轉身朝著師尊的竹屋走去。


    有些事,她想聽到師尊親口告訴她。


    就在她走後,竹林中忽然出現了一道粉色的身影,靜靜的看著她遠去,眸光陰沉如水。而離開的大師兄求生去而複返,與那粉色身影站到了一起。


    “怎麽?她不願意?”瑤光仙子眸光瀲灩,掩藏了心底煩躁的情緒。


    求生冷冷看著她,淡淡道:“她對師尊的感情比我想象的還要深,但她有多心軟,我比你清楚。放心,她會走的。”


    瑤光側眸和他對視,似笑非笑道:“隻要她離開重華宮,我答應你的事,便一定會做到。”


    求生麵上多了一分猶豫,片刻後才道:“我要的九香返魂散,真的存在嗎?”


    “嗬——我千香穀能存在於四大門派中靠的便是丹藥。我說能讓你複生就能讓你複生,隻要你能達成我的目的。”瑤光仙子輕飄飄的說完,扭頭離開時,還扔下一句:“其實你挺喜歡那丫頭吧,帶她走,她就屬於你了。這也是我最後的仁慈。”


    求生看著她離開的背影,又轉頭去看歡顏離去的方向,已經看不到她單薄的身影,一時間微微蹙眉,不知在想些什麽。


    師尊的竹屋門外,歡顏靜靜站了許久,才鼓起勇氣敲門。


    還未碰到竹門,便聽得師尊清冽的嗓音徐徐響起:“歡顏來了?進來吧。”


    歡顏推開門走了進去,隻見師尊輕輕靠在床邊的竹榻上,身上蓋了薄薄的小毯,手上捧著一本古書正借著月光翻閱著。見到歡顏走進來,嘴角浮了淡淡笑意,順勢將身上蓋著的小毯扯到了一邊。


    月光下,歡顏覺得師尊的臉格外蒼白,那笑容顯得有些透明,是比平常還要讓人失神的絕美,可是歡顏卻能清晰的感覺到師尊的虛弱。


    歡顏忙走上去,將小毯重新替他蓋好,低聲道:“夜裏有些涼,師尊還是蓋著吧。”


    她知道,師尊是害怕被她看出端倪來。心中略微有些泛酸,她站在竹榻旁,看著師尊嘴角的笑意,聲音低得自己都幾乎聽不見:“師尊,對不起,都是歡顏害了你。”


    司玉幽微微揚眉,想要習慣性的抬手揉她的頭發,卻發現她長到他躺著抬手夠不到的高度了,不由得笑著搖頭道:“歡顏真的長大了,但你可還記得為師曾經說過的一句話?”


    歡顏凝視著師尊的臉,臉上滿是認真。


    “為師說過,護著你是為師應該的,隻要你認為是對的,就放手去做,闖了禍,為師替你扛。”司玉幽悠悠淺笑,美到歡顏找不出任何形容詞來形容。


    她眸光微閃,垂下頭低聲道:“師尊,弟子惹下的是魔尊,如果——”


    “傻丫頭,哪來那麽多如果。修真本是逆天而行,若是什麽都懼怕,如何能得成正果?至於魔尊,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便是。”司玉幽說的很輕鬆,歡顏的心卻是止不住的往下沉。


    她抬眸看著師尊,心底思緒千纏百結,良久後,突然跪在了地上。


    司玉幽一怔,下意識伸手扶她,卻聽得歡顏悶聲低語:“師尊,弟子愚鈍,恐怕不能修行為仙。弟子有負師尊多年的教導和愛護,弟子心中有愧——”


    司玉幽靜靜的看著歡顏,半晌後,忽然笑著低語道:“你曾經說過,你想與為師一道成仙。”


    “可是弟子——”歡顏鼻頭發酸,哽咽著道:“弟子的身份——”


    輕笑一聲,司玉幽揉了揉她的頭發,聲音又是低又是暖:“若你不能成仙,那師尊,陪你做凡人,可好?”


    那一刻,歡顏忽然抬頭朝師尊看去,隻見月光的銀輝灑落在他的背上,似給他整個人添了一層光圈,那麽熠熠生輝,照進了她的心田。她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敢相信師尊會說出這樣的話。


    若不能一道成仙,便一起做凡人!


    她忽然覺得靈魂顫動,一滴眼淚順著眼角滑落。


    司玉幽輕輕接住那滴淚,隻見水滴狀的液體在掌心漸漸凝固,最終成為了一顆晶瑩剔透的珠子。他微微斂眸,悄然將那淚珠收好,柔聲道:“傻孩子,以後,千萬不要再人前哭。”


    歡顏已經不知道用什麽言語來表達心中的感覺,她用力的點點頭,緊緊的捏住了師尊的衣角。


    就這一句話,將她心中所有的顧慮,所有的擔心害怕都驅散了個幹幹淨淨。她忽然看到了希望,看到了方向。她是魔族,是異類,但她的心是火熱的,是向著師尊一人的。


    隻要師尊眼中有她,那她即便付出再大的代價也無所謂。


    隻要,能在師尊身邊!


    司玉幽揉著她的發,輕聲道:“魔尊的確很強大,但修真一路並非坦途,若我們隻是一味懼怕,退讓,那還修真為何?不如盡皆散了功力去吧。“


    歡顏塗醍醐灌頂,心中頓時豁然開朗。旋即又想到了一事,忙又問道:“那師尊體內的封印——”


    “無妨!”司玉幽渾不在意似的,淡淡道:“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一切自有命定,何必庸人自擾。”


    歡顏似懂非懂的點點頭,沉重的心情終究是輕鬆了許多。


    她深吸一口氣,看著師尊認真道:“弟子明白了,從今日起,弟子必定努力修行。哪怕弟子的身份——”說到這裏她頓了頓,搖頭道:“隻要師尊不將弟子視為異類,弟子便不害怕。”


    司玉幽輕輕點頭,眼神清亮澄澈,嘴角浮了欣慰的笑意。


    歡顏回答自己房間時,整個人都鬆了一口氣。或許當真是她想的太多!師尊說的對,既然選擇了修真成仙這一條路,那麽麵對的坎坷便是數不勝數,她不會因為一個魔尊而被擊倒。


    師尊說不能一起成仙,便一起做凡人。她如何舍得如此驚才絕豔如謫仙般的師尊去做一個凡人。她要好好修行,不能再做師尊的累贅。


    這一夜,歡顏睡的格外安心。


    在她沉入夢鄉之後,她眉心悄然浮現了一道紫色的印記,淡淡紫光彌漫,屋內飄散著如蘭似麝的香氣。那紫色印記微微閃爍,將她的沉睡的容顏映得分外清晰。


    幾個呼吸後,紫色印記又忽然消失,仿佛從未出現過一般。那香味也迅速飄散,空氣中隻有夜色淡淡的涼意。


    -本章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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