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就好,稍安勿躁!”


    方言見他如此聰慧,片刻就能想明白,不由拍了拍他的消瘦肩膀,滿意笑道:“此事不急,咱們先點菜吧!”


    “好!”


    方大河連點頭稱是。


    坐在旁邊的方大山笑罷,見老弟和老爹私下交流完,連拉著方大河低聲問道:“老爹跟你講了什麽?”


    “大哥,你抓疼我了!”


    方大河無奈道:“沒什麽,咱們晚上回房睡覺時,我再慢慢給你說,現在先吃飯吧。”


    “啊?”


    方大山聽到這話,不禁抱怨道:“小二,兄弟本是一條心,你怎地連我都不肯言說……”


    這時,一個中年管事快步走來。


    隻見他滿臉堆笑,一邊拱手作揖,一邊賠禮道歉道:“三位貴客,真不好意思,剛剛下麵人多有冒犯,還請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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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事。”


    方言已經看好菜單,麵色平靜道:“大盤雞,燉牛肉,大雜碎,外加兩份青菜即可。”


    “好嘞,貴客請稍等!”


    中年管事連拱手應是,隨後快步離開。


    “爹,這要花多少錢?”


    方大山掰手指頭算了算,至少上百錢了。


    “吃飽喝足,乃人生大事,待會我還準備出去逛逛夜市,順便買些東西呢!”


    方言見他好奇,笑了笑道:“你們身上的布衣,在外城尚可,倘若進了內城,可就看不上眼了,所以咱們再去買幾套錦衣,甚至綢衣!”


    “老爹當真?”


    方大山麵帶狂喜。


    “有假包換!”


    方言笑了笑,輕敲木桌道:“另外你們今日在外城也逛了一圈,可有什麽收獲?”


    “爹,城裏書店甚多,我要買書!”


    既然知道老爹要讓他們學會花銷用度,方大河自然不再客氣。


    “允了!”


    方言麵不改色。


    “爹,我,我也要買東西!”


    方大山見小二都得到應允,口中連道:“我要買一把大刀!今日在兵器鋪所見,刀槍劍戟,俱是寒光閃閃,分外鋒利!”


    “你個兔崽子買刀作甚麽?”


    方言一聽這話,頓時沒好氣道:“你看看這一樓飯廳,有誰攜帶刀劍?你買大刀,意欲何為?”


    “我……”


    方大山聞言,驀地無言以對。


    左右一看,好像城裏居民確實很少有人攜帶兵器,即使有書生腰掛長劍,那也是裝飾所用的禮劍,算不得兵器。


    “行了,等咱們吃飽喝足,就去買書,買新衣!”


    方言拍板定下,不再給方大山反駁的機會。


    這時飯菜也剛好呈了上來。


    隻見一氈帽小廝端著一個木製大托盤,上麵端放著剛剛所點的菜肴,看起來色澤光鮮,熱氣騰騰,聞著香味撲鼻,直讓人饞蟲勾動,分外難忍。


    “客官請慢用!”


    隨著小廝將飯菜一一上齊。


    劈裏啪啦!


    兩小兒運筷如飛,迅速開始品嚐桌上美味。


    “好,好次,真好次!”


    老大嘴裏包著肉菜,含含糊糊的讚道。


    “大哥你給我留點,怎麽剛剛還說兄弟一條心,現在就一分為二了!”


    方大河眼瞅著大哥胡吃海喝,頓時急了。


    “哈哈!”


    方大山一口飯菜一口茶,忍不住拍桌道:“爽!痛快!”


    話音剛落,複又進食極快。


    “這傻小子。”


    方言見狀,一時忍俊不禁。


    雖然他不太欣賞這種饕餮之口的吃飯架勢,但畢竟是自己的好大兒,忍忍就忍過去了。


    片刻後。


    一大桌菜,一掃而光。


    除了方大山吃得最多,方言和方大河都沒吃多少。


    方言挑了挑眉,故意揶揄道:“你這憨大吃這麽多,不如把你賣給客棧當小二吧?”


    “此計甚好!”


    方大河聽得連拍手叫好。


    “不可,萬萬不可啊!”


    方大山連放下碗筷,一抹嘴道:“爹,我身強力壯,吃苦耐勞,你養我肯定不虧也!”


    “虧不虧,你心裏有數。”


    方言不想跟他一個勁瞎扯淡,起身道:“走,咱們結賬去!”


    兩小兒連跟在身後,一起來到櫃台前。


    “客官吃好了麽?”


    老管事見方言轉日變化甚大,絲毫不敢怠慢。


    “好了,老丈快結賬吧!”


    方言不想耽誤時間,此時已是戌時,客棧一樓的燭燈都點亮了,印得周圍一片燈火通明。


    “好好。”


    老管事連點頭,隨後一手拿著賬單,一手算盤敲得劈裏啪啦直響,口中如連珠炮似的說道:


    “三位米飯,一人五錢,計十五錢;一盤大盤雞,計五十錢;一鍋土豆燉牛肉,計六十錢;一份雜碎拚盤,計四十五錢;兩碟青葉小菜,計三十錢。”


    “承惠共計兩百錢!”


    老管事清點完,將手裏的賬單遞給方言,賠笑道:“煩請客官檢閱。”


    “不用了。”


    方言搖了搖頭,直接從懷中摸出兩貫錢幣遞了出去。


    “我滴個娘咧,咱們一頓飯竟然吃了二兩銀子!”


    站在旁邊的方大山一臉呆滯,心道:“太奢侈了,好生浪費!”


    如果方言能夠聽到他的心神,恐怕會大笑出聲。


    “這兩百錢吃一大桌子菜,即便換算到前世,至少也要好幾百塊,也不算很貴啊。”


    等到老管事收錢到賬後,連拱手道:“客官,承惠光顧!”


    “不客氣!”


    方言也回了一禮:“告辭!”


    話音剛落。


    他便帶著兩小兒一起從客棧走出。


    甫一上街,隻見華燈初上,街道兩邊的店鋪,早已是燈火如炬,往來客流稠密,聲音甚是喧嘩。


    又行走片刻,來到夜市區,道路上的小攤位,也漸漸多了起來。


    不過兩小兒都已經吃撐,自然不會再盯著街邊的美食小攤,投以流連忘返的眼神。


    “小二,書店在何處?”


    方言回頭道:“天色已晚,今日忙活一整天,咱們早些買書,買新衣,買完就回去睡覺了。”


    “爹,跟我來——”


    方大河聽得一喜,連動身在前麵帶路。


    方大山麵帶頹然,嘀咕道:“不買刀槍,買什麽破書?”


    砰!


    方言一腳踹來,嗤笑道:“跟上!”


    “知道了……”


    方大山一臉生無可戀。


    片刻後,三人一起來到書店門口。


    方大河搓了搓手,激動道:“爹,大哥,你們要一起進來麽?”


    “不去,不去!”


    方大山連擺手,開口道:“進書店不如殺了我!”


    “我們在此等你即可。”


    方言也不想進去,雖然他喜歡讀書,但對這些大部頭的經典古籍卻沒什麽興趣。


    如若可以,他倒是想通讀修仙功法,可惜除了老三方大川臨走抄錄的一份練氣法訣外,就再也沒有什麽可讀得了。


    方言修煉已有半月有餘,雖然自身體魄日益強健,同時也練出了一塊價值上百萬錢的靈石,但體內的靈性氣流卻依舊不肯歸順,難以化作一個靈氣種子,這讓他頗有些垂頭喪氣。


    難道此身除了肉身成聖的體修武道之路,就不能修仙了麽?


    一念及此,方言頓時苦笑不已,下意識地回頭看了眼方大山,心道這小子說的也沒錯,自己力量變得如此強橫,不修煉武道,確實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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