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至中秋,千家萬戶都開始醞釀起佳節氛圍。


    前一天晚上,各家大門口也都懸掛起一排排紙糊的燭光彩燈,若從高空俯視,便能看到繁星點點,好似萬千燈火,匯聚成一片星空。


    中秋一大早,方家三父子都有閑,坐在一起吃早餐。


    “爹,咱們中秋晚宴怎麽過?”


    方大山一臉歡喜,興致勃勃的問道。


    “該怎麽過,就怎麽過。”


    方言淡定進食,忽然像是想起什麽似的,麵帶追憶道:“你小子最近在內城四處浪蕩,我有一個問題想問問你。”


    “啥問題?”


    方大山放下麵餅。


    “離火城內,中秋吃月餅麽?”


    喜迎中秋佳節,方言心中第一反應就是月餅。


    雖然在前世,他並不怎麽喜歡吃月餅,但來到這裏,反而有些牽念那其中滋味。


    “月餅?”


    方大山還未開口,坐在一旁的方大河疑惑問道:“爹,何為月餅?難道是一種夾心餡餅?”


    “你要這麽說,倒也算是。”


    方言微微頜首,目光投向方大山,笑道:“你怎麽不說話了?”


    “爹,我在想到底哪一樣美食,配得上月餅之稱。”


    方大山微微仰頭,嘴裏嘀咕道:“那清風樓的糕點有很多種類,基本上每一種我都嚐過,其中有餡沒餡的,俱是美味,卻不知月餅到底是何物?”


    “行了,少瞎想!”


    方言見他一臉憨樣兒,沒好氣道:“既然不知月餅為何物,不如…”


    他剛想說閑來無事,不如自家製作一批月餅,然後作為佳節禮物送與各家。


    可惜有句話說得好。


    知易行難。


    方言隻知道月餅的製作方式並不困難,卻根本不知該如何上手。


    況且此界也有差不多形式的美味糕點,頓時讓他頗為泄氣,遂放棄治療,改口道:“無事。”


    話音剛落。


    複又續道:“今天是個好日子,等你們兩人吃完飯,最好買些糕點和瓜果等,一一送與自己在武館和書院交好的師長和朋友,不要有所遺漏,須得用心,明白麽?”


    “明白!”


    兩小兒連齊聲應是。


    他們也知道,老爹這是在交代他們維護好自家的人脈關係,雖然方家進城居住不過數月,但也累積了不少人脈。


    尤其是方大河,憑借其在卓越班勤學上進的美譽,基本上所有的任課老師和同窗等,都與他交情不錯,其中還有不少大戶人家,比如賀家,更是關係甚好,所以他今天的任務格外繁重。


    至於方言,仔細一想,好像除了陸家,陸青鸞之外,就沒有比較熟稔的私交朋友了。


    周全?


    一個中介商,尚不入眼。


    方言也沒準備與他交際往來,就保持一個交易雙方的關係即可。


    念及於此,方言從懷中開始掏錢,一一分與兩小兒不少銀票後,方才揮手道:“去吧!攜兩名侍女幫你們提拿禮物,早去早回!”


    “是,老爹!”


    兩小兒拱手一禮,旋即魚貫而出。


    “這段時間,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隻求修仙路……搞得自己連個朋友都無,簡直了。”


    方言匆匆吃完早餐,隨後來到前院,吩咐一名侍女幫自己采一籃子鮮花,便手攜花籃出門去,徑往陸家方向行。


    片刻後,已然來到陸家大門前,輕輕敲了敲門。


    咚咚!


    隨著‘吱呀’一聲開門,陸家侍女見到來客,連堆笑道:“方大老爺來啦?中秋早好,您快快請進——”


    “好。”


    方言點了點頭,攜花而入。


    一路穿過垂花門和影壁,穿過前院進入大堂,陸家侍女連催促下人去泡茶,口中連道:“方老爺,您先在這兒坐一會兒,老板娘有晚起的習慣,我先去傳訊一聲。”


    “好,我不急。”


    方言頷首以示,隨後就見這名侍女匆忙跑出,另一名侍女端著小托盤走了進來。


    “方老爺,請用茶——”


    侍女將托盤放在桌上,端起茶壺倒了一杯熱氣騰騰的靈茶,雙手端在方言身前。


    “有禮了。”


    方言接過熱茶,輕輕抿了一口,揮手道:“你先下去吧,我獨坐一會兒。”


    “是,方老爺。”


    侍女連作萬福,躬身道:“若有什麽吩咐,盡可傳喚小奴。”


    “去吧去吧——”


    方言微笑點了點頭。


    等到侍女走後,偌大的廳堂驟然變得安靜下來,方言心道:“這陸青鸞還有賴床的小習慣?嘖,不愧是富貴人家出身。”


    等了不過片刻。


    伴隨一陣淡淡清香先至,緊接著陸青鸞一襲青衫粉裙快步而來,麵帶慌亂的屈膝作萬福道:“今日中秋佳節,竟沒想到方君子來得如此早,青鸞在這裏先賠個不是!”


    “不用客氣,都是小事。”


    方言將花籃提起,麵上含笑道:“小小禮物,希望你會喜歡。”


    “我很喜歡!”


    陸青鸞想也不想,直言道:“方君子送來的鮮花,每一樣我都喜歡得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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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就好。”


    方言見她粉嫩嬌媚的臉蛋上,還帶著片片水漬,顯然是剛剛起床,匆忙洗漱,就直接跑過來了,心中微動道:“老板娘先坐一會兒,喘喘氣。”


    “多謝!”


    陸青鸞連作萬福,忽然一愣。


    咦?


    這不是自己家麽?


    怎麽搞得好似方言才是主人,還邀請自己入座。


    一念及此,陸青鸞回過神來,主動坐在主座,回頭嬌笑道:“方君子真是一個趣人。”


    “何解?”


    方言也坐下,抬頭疑惑發問。


    “青鸞家中盡是女仆,剛剛方君子邀請我入座,害得我差點以為你也是家裏主人了。”


    陸青鸞一邊說著,一邊直勾勾打量方言臉上表情,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之色,嬌聲道:“方君子,這難道不有趣麽?”


    “老板娘淨開玩笑。”


    方言連搖頭,起身拜道:“方某剛剛口不擇言,還請恕罪。”


    “順口直言,何罪之有?”


    陸青鸞抿嘴嬌笑兩聲,水靈靈的桃花眼輕輕一挑,揶揄道:“今日中秋佳節,方君子特來送花,難道是知我孤身一人過節,準備邀請我一起去參加晚宴麽?”


    “嗯???”


    方言聽得一愣。


    心道我可沒這麽想過啊,僅僅送禮而已。


    要知道,家宴乃是一家人團聚一堂的好日子,你是如何想到要來方家一同過節的?


    轉念一想,陸青鸞自幼父母雙亡,確實是一個無依無靠的人兒,想必逢年過節,都是一個人孤獨度過吧?


    既如此……


    方言倒也不做猶豫,連拱手笑道:“老板娘身份尊貴,唯恐招待不周,既然想來,自然也是可以的。”


    “真的假的?”


    陸青鸞聽到這話,心中莫名一暖,滿臉欣喜難以自持,連起身作萬福道:“如此甚好!為感謝方君子家宴之邀,奴家今晚一定好好準備,絕不讓君失望!”


    “呃……”


    方言見她如此興奮的樣子,下意識地點了點頭。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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