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夏至,天氣越發炎熱。


    這一日清晨,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打破了方家老宅的寧靜。


    吱呀——


    當侍女打開大門時,抬頭就看到兩個風塵仆仆的年輕人站在門口,臉上俱是帶著幾分激動之色。


    “大,大郎,二郎?”


    侍女揉了揉眼睛,似乎難以置信,口中連道:“大郎二郎回來了,大郎二郎,他們都回來了!”


    隻見她一邊說著,一邊伸手作引道:“快進來,快進來!大郎,二郎,辛苦你們了!”


    “辛苦甚麽?”


    方大山嘿嘿一笑,挑眉道:“你可是家裏的青竹?我記得你,想當初,你還拒絕過我。”


    “大郎說笑了。”


    名叫青竹的侍女連擺頭,恭恭敬敬的做萬福道:“大郎請進——”


    “哼哼。”


    方大山咧了咧嘴,回頭對方大河道:“老弟,咱們進去吧!”


    “好。”


    方大河連應聲,一邊走進前院,一邊對身邊的侍女說道:“你們都不要咋咋呼呼的,我和大哥還想給老爹一個驚喜呢!”


    “是,二郎!”


    青竹連點頭應是,乖乖跟在後麵,不敢再瞎嚷嚷。


    甫一走進前院,周圍的侍女和老媽子們剛想開口,就被方大河用目光掃了一圈,整個庭院裏,都變得靜悄悄了。


    雖然他離家數月,但自有威嚴在身,更何況出門遊曆一番,他的心態也變得愈發成熟,這禦下之道的功力也加深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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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來來,幫我把行李收拾好。”


    方大山毫不客氣的說著,隨手將身上的包裹和物件等,一股腦的扔在地上。


    “是,大郎。”


    侍女們聽得連應聲。


    等到眾人一一收拾妥當後,兩兄弟已經穿過前堂,徑直走向後院廂房。


    咚咚咚!


    方言的房門剛被敲響,伴隨‘吱呀’一聲,方言就一臉平靜的開門道:“回來了?一個兩個精氣神都很不錯的樣子,看來收獲不小嘛!”


    “老爹,您怎地料事如神?”


    方大山見方言臉色絲毫不變,忍不住道:“咱們剛一敲門,這門就好似自動打開了一般!”


    “早在你們走進前門,我就已經感應到你們身上的氣息,隨後一路來到後院,我又豈能不知?”


    方言隨口言說一句,笑了笑道:“進來再說吧!”


    “是,老爹!”


    兩小兒聞言俱是一驚。


    方大河麵帶驚疑道:“老爹,你又突破了?”


    “嗯。”


    方言淡淡一笑道:“你們走後不久,我便突破到了先天之境,如今已然小成。”


    “什麽?!”


    方大河還未開口,剛走進門的方大山麵色一僵,口中連道:“先天之境?我的娘咧,老爹,你這修煉速度也太快了吧!我,我才勁力小成……”


    “爹是爹,兒是兒,豈能一樣?”


    方大河聽得,心底又驚又喜,麵色倒是穩重道:“老爹,咱們離家數月,家裏可有什麽大事發生?我怎麽感覺您好像變了個人似的?”


    “大事麽?自然是有的。”


    方言聽到這話,好笑道:“至於變了個人,你是如何看出來的?”


    話音剛落。


    不等兩小兒答複,方言便將自己和陸青鸞聯手得到的老宅院和大商鋪之事,一一講述一番,末了道:“這對咱們方家而言,可不就是一件大事麽?”


    “謔!老爹,這何止是大事,簡直是天大的喜事啊!”


    方大山聞言,臉上充滿了激動之情,口中連道:“寧安城,咱們在寧安城也有了宅院和商鋪,從今以後,整個家族都愈發壯大了!”


    “簡直不可思議!”


    坐在一旁的方大河,再也難以控製內心情緒,雙眼冒光道:“我和大哥數月以來的見聞,隻是突破了一層心境,卻比不上老爹和姨娘的所作所為,這簡直是太陽和皓月般的差距!”


    “你們兩個小子回來正好,家裏侍女都要生產了,我正愁著如何安排人事,現在有了你們倆,倒是可以鬆一口氣。”


    自從方言離開寧安城,回到離火城後,雖然日日練功不輟,但也有心關注著家中侍女的情況。


    自從去年開始查出侍女懷孕,距今已有八九個月,常言道,十月懷胎,其實九個月就已經足月,隨時都有可能生育了。


    所以兩兄弟回來的時機,簡直恰到好處。


    “咳咳!”


    一聽這話,方大山和方大河頓時麵帶羞赧,連聲咳嗽不止。


    待得心神平複,方大河忽然像是想起什麽似的,口中忙道:“老爹,既如此,咱們是先去寧安城,還是等侍女生產後,再一同前去?”


    “暫時在家生育吧!”


    方言略作思量,便開口道:“青鸞那邊,還沒有完全收拾好宅院,而侍女們即將臨盆,貿然搬遷而去,唯恐泄了胎氣,先等等吧!”


    “好的,老爹!”


    兩小兒聽得,連拱手應是。


    繼而雙雙離去,各自去查看其名下侍女的身體情況。


    ……


    ……


    “老爺,大郎二郎,小翠她……有些難產了!”


    兩小兒回來不過數日,這一天傍晚,一個老媽子端著一盆血水從裏屋快步走出,口中連道:“她初次生育,身子骨還沒有徹底長開,腹中胎兒又太大,恐怕……”


    “你再敢胡亂開口,小心我捏死你!”


    還沒等老媽子話音落下,站在一旁的方大山急得直跺腳,滿臉怒火道:“滾遠些!”


    “是是。”


    老媽子連忙告退。


    立在廂房門口的方言很沉默,周圍匯聚了許多侍女和老媽子們,一個個進進出出,忙的不可開交。


    “大哥,你別生氣。”


    方大河在一旁勸道:“那侍女身強力壯,想必不會出什麽問題的。”


    “哼!”


    方大山聽到這話,過了好大一會兒,方才氣順。


    “去請城裏最好的大夫過來一趟吧!”


    方言眉頭微皺,思量片刻後,有條不紊的吩咐道:“另外,再去買些補品,給懷孕的侍女們通通進補一番,最好是滋陰補氣的藥材,盡量幫她們調養好身體!”


    “是,老爺!”


    周圍侍女聞言,連點頭應是。


    隨後人群四散開,一個個迅速按照方言的吩咐,各自分工合作。


    眼看一盆盆散發著腥味的血水送出門來,又聽得裏麵傳出越來越淒厲的哀嚎聲,父子三人的心裏都有些七上八下,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雖然眾人都知道孕婦生產,從古至今都不是一件簡單的事兒,但他們也沒辦法插手,一是避嫌,其二,則是無能為力。


    “希望母子平安吧……”


    方言兀自在心中暗暗著想。


    小半個時辰後。


    方家請來的大夫來了,是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先生。


    方言與他簡單寒暄兩句,方大山就催促大夫速速進屋,與接生婆一起勉力維持孕婦的生產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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