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徒弟?誰。”揉了揉惺忪的雙眼,傅喬殷對著朱易問道,在他懷裏坐著的小徒弟也是迷迷糊糊的仰起頭對著朱易打了個哈欠。


    傅喬殷這幅樣子在朱易看起來明顯就是死豬不怕開水燙,反正舒坦也就隻能舒坦這麽一段時間了,這麽多年來傅喬殷的修為一點都沒有進步,光是給自己穩固了境界,至今為止還是開光前期,而他那個徒弟,早已是開光中期了。


    青枋不知道他還能不知道?這傅喬殷在多年前是怎麽對待自己的徒弟的,現在人找來討債了,看他還能橫多久!


    眼珠一轉,朱易軟下了聲音,他柔聲對著傅喬殷問道:“要不你再休息一會兒?我讓你那徒弟再等你一下。”


    傅喬殷含糊的嗯了一聲,他大腦簡直糊的跟一鍋粥似的,上下眼皮怎麽也分不開,朱易這話正和他意,雖說不知道為什麽朱易突然這麽好心,但是能睡就再睡一會兒好了。


    之後的事情……之後再說。


    晃悠了幾下腦袋,傅喬殷最終還是沒有挺過去,一眨眼的功夫又睡了過去。


    朱易看著睡得跟死豬似的傅喬殷咧嘴笑了一下,他躡手躡腳的從傅喬殷的院子裏退了出去,還順手幫他們關上了門,朝著會客廳走了去。


    傅喬殷夢到了自己潛在了水底,他肺裏的空氣所剩無幾,然而張開了嘴灌進喉嚨中的也隻有水,這種瀕死的窒息感讓他徒勞的撲騰起了身體,這時像是有什麽人輕笑了一聲,身上的壓製也被退了去,不知為何又能呼吸了起來,傅喬殷沒有在乎為什麽水裏會能呼吸這種事情,隻是貪婪的張開嘴大口的呼吸著水中的空氣,他的雙手被環在了什麽東西上,嘴中也像是有著什麽東西在搜刮著他口中的津液一樣。


    不對。


    這不對勁。


    傅喬殷猛地睜開了雙眼,印入他眼簾的便是一張俊美的讓人窒息的臉,自己的雙手被拉著環在那人的脖子上,而對方的舌頭則跟自己的纏在了一起,就如同一對相戀的愛人一般親密。


    冷下了眸子,傅喬殷抬腿就對著那人的襠部踹去,他倒是想知道這到底是什麽人竟敢在對他行這種事情。


    隻是出乎他意料的,他的腿被人攔了下來,對方睜開眼看了一眼傅喬殷,之後又閉上了雙眼,連帶著將傅喬殷這次抬起的腳都環在了他的腰側。


    傅喬殷氣急,他懷裏空蕩蕩的,也不知道自己前些年收的小徒弟被那人扔去了哪兒,也不知道自己這幅屈辱的樣子會不會被其他人看了去。


    隻是開光中期而已,竟敢對自己如此無禮!


    傅喬殷的臉頰泛起了一片紅,也不知道是氣得還是缺氧的,但總歸不會是羞的,他雙眼一凜,環在男人脖子上的手便成爪,附上了真氣後對著那個男人的後頸就抓了去。


    男人抓著傅喬殷的手躲了開來,同時也放開了傅喬殷被鉗製多時的雙唇。


    傅喬殷大口的喘著氣,他那一雙眼睛還惡狠狠的瞪著男人,不知道為什麽,這男人給了他一種熟悉的感覺,就像是以前認識一樣,但是搜刮了一邊腦子,他也沒想到自己什麽時候認識過這種人。


    他眼中的茫然被男人看了去,男人在心底冷笑了一聲,表麵上卻又表現出一番和善,他對著傅喬殷露出一個笑容,說道:“真是好久不見了呢,師尊。”


    師尊?


    這人莫不是……祝辰?


    傅喬殷的臉色瞬間變得複雜了起來,這短短的幾年時間祝辰的修為都已經比他都要高了,境界也比他穩固上不少,雖說知道對於天驕來說這種修行速度並不算快,傅喬殷卻還是深深的嫉妒起來。


    憑什麽他隨隨便便就能修行到比自己高的境界?


    自己可是十多年來境界都沒有往上升了。


    憑什麽?


    就憑他的父親是嵐山派的掌門?就憑他的天材地寶隨手都是?


    不甘心。


    傅喬殷的臉因為嫉妒幾近變了形,他平複了一下自己的呼吸,在心底默念著現在的自己沒有辦法跟祝辰相比,等內心的波瀾平靜了下來,這才勉強扯出了一個笑容,對著祝辰問道:“是啊,真是好久不見了,你這段時間過的還好嗎?”


    這話明顯就是客套話,傅喬殷在說出這話的時候心底還在咒罵著誰會想知道你最近過得好不好,當然若是答案是不好的話他也不介意開心一下。


    “托師尊的福,自然好得很。”祝辰清風淡寫的說道,就好像剛剛把傅喬殷按在椅子上強吻的不是他一樣,距離在一瞬間就被拉了開,這一會兒傅喬殷卻又不自在了。


    他祝辰憑什麽占主動權?


    明明理虧的就是他才是。


    “那就行,不知祝修士為何原因來我派?”傅喬殷從牙齒中擠出了這句話來,將自己和祝辰的關係一句話撇的幹幹淨淨,就好像隻是兩個隻有一麵之緣的人一樣。


    也不知道祝辰犯了哪門子毛病,他轉瞬又做西子捧心狀,一臉委屈的說道:“師尊為何轉臉便不認徒兒了?徒兒哪裏做的不好麽。”


    這些年來祝辰似乎有了不少的變化,其中最大的變化便是他已經不會像多年前還在翎雲宗那時一樣用仇視的雙眼盯著傅喬殷了,而是用一種傅喬殷都看不懂的深沉的、仿佛要將他整個吞入肚子中的眼神黏著他。


    不得不承認,傅喬殷不喜歡祝辰現在的眼神。


    或者說,他很討厭祝辰現在的眼神。


    這種超出自己掌控的感覺很差,就仿佛一切都失了控一樣。


    “祝辰,你到底是怎麽想的?”過了半晌,傅喬殷在自己的太陽穴上揉了揉疲憊的說道,“還有,謝燦被你扔哪去了?不會送他去見陸嘉了吧?”


    謝燦就是傅喬殷那個新收的小徒弟,平日裏對他倒是百般疼愛,畢竟這小孩足夠聽話又不鬧人,隻是正因為他足夠的聽話,對於傅喬殷來說也是可有可無的存在,就連想做那一檔子事情的時候也因為這個孩子太過容易馴服了一點興趣都提不起來。


    但他若真的是被祝辰殺了,傅喬殷也是會幫他討個公道回來的。


    傅喬殷這話就像是早已知道陸嘉就是被祝辰殺害的一樣,其實真要說的話他一點證據都沒有,隻是有那樣的感覺罷了,感覺陸嘉就是被這個男人殺的,什麽狗屁十二歲的小孩沒有勇氣舉起刀子他是信都不會信的。


    “這個倒是還沒有,不過有這樣的打算就是了。”祝辰沉吟了一下後對傅喬殷說道,他一點也沒有隱藏對傅喬殷新收的徒弟的已經快要溢出來的惡意,現在想想,他臨走之前的擔心真的是沒錯的,傅喬殷收了新的徒弟,也不記得他了,一個新人取代了他的位置。


    天知道,他走進院子的時候看到傅喬殷跟懷裏抱著的孩子的親密狀是有多麽的嫉妒,傅喬殷的懷抱,他在一開始可是想了很久!甚至在天真的時候還有想過自己到底是什麽地方做的不夠好,自己的師尊竟然連抱都不抱自己一次。


    現在再回去想想,其實是他表現的太好了吧?


    他當年要是裝傻裝楞,弄的就跟個廢物似的,估計傅喬殷也會對他好。


    不過這一種好,不要也罷,他想要的不是傅喬殷的憐惜,不是對小貓小狗一樣的寵愛,而是讓傅喬殷的雙眼中隻有他這麽個人,隻有這樣的話他內心深處的野獸才能稍稍的安靜下來。


    “你……再這樣下去,遲早會入魔。”九霄仙人帶了一絲遲疑的說道,他真的是對祝辰傷透了腦子,怎麽就偏偏看上了這種人,嵐山派的那個青楓對他多好啊!雖說沒有對那個秦雲一樣把他當親兒子來養,但是也是親力親為啊!這才是正常的師尊好麽,那什麽狗屁傅喬殷算什麽師尊啊真是。


    “入魔又如何?對境界有影響?壓不住師尊了?”祝辰對著九霄仙人問了回去。


    他這問題讓九霄仙人一陣語塞,人家擔心入魔從來都是擔心自己的前程的問題,這人唯一的問題就是入了魔後自己還能不能壓住傅喬殷,這……這讓他怎麽回答?


    識海中的九霄仙人沉默了下來,祝辰咧嘴一笑,明明是讓傅喬殷都驚豔的容貌,卻不知為何讓人寒毛直豎,傅喬殷的腦子不斷的對他發出警報,讓他離這個人遠一點,然而骨子裏,他又不願意在這個被自己踩在腳底下那麽多年的人壓過,隻能硬著頭皮跟祝辰對視著。


    過了半晌,祝辰沒有任何預兆的俯身將傅喬殷的雙手用一隻手壓製了住,另外一隻手則順著傅喬殷的腰線滑下,落到了他多年前一瞥而至的位置,指腹來回的撫摸著。


    “說起來,師尊的這裏,似乎有些奇妙之處呢?不知我是否有資格一探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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