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煙令一出,煙館老板們發覺這似乎是他們的窮途末路,怎麽辦,家家都有那麽多的鴉片,全部上繳嗎又損失不起,不繳嗎又說不過去,於是想說辦法把鴉片藏起來或送到不在縣內的親戚。秦老板的煙館是伏龍鎮最大的煙館,一千多斤鴉片挑起走也要七八個人,他又不想讓人知道他家有多少鴉片,在他得到消息的第一天晚上就把所有齊大煙的人趕走了,他一個人在煙館,他弄開後屋的地窖,把一千多斤鴉片就藏在了裏麵,第二天去上繳的時候就隻有三十多斤。馬鎮長說,你這兒怎麽才這麽點鴉片,你不老實,你要倒黴。秦老板說,他隻有這麽一點了,每天那麽多人來齊,我也是一周從那些賣大煙的人那兒進一批,這一周恰好齊到隻餘下這麽一點兒了,所以就繳來了。馬鎮長明知秦老板在說假話,可是他也沒有辦法,他怎麽才能找到秦老板的鴉片呢,秦老板不說誰也不知道。


    可惜這秦老板天生命不好,開幾年大煙館,那天晚上一個人回家遇上一隻饑餓的豹子,豹子襲擊了秦老板,咬斷了他的喉嚨,豹子正要將他拖去吃了,後麵來了幾個過路的人,豹子就跑了,過路人一看,這不就是秦老板嘛,此時他已斷氣,到陰間做人去了。(.好看的小說)於是秦老板的大煙就成了一個密。後來,這個煙館也改作他用,也沒有人發現大煙的影子。後來的後來,聽說一百年後到了二十世紀末,秦收的重重孫重新改造房屋,要修幾層的小洋樓,必須得再下地基,才使這些黑不溜秋的東西重見天日,但他沒有讓更多的人知道,隻是在幫忙的人打出有個地下窖的時候,他就讓給停了下來,他知道這可能是他的曾祖父傳說的鴉片的藏身所在,於是他就將之轉移到另一個安全的地方,本來改建房子隻修一樓一底的,結果是修了五層樓高。(.)後來,這兒還開了一個伏龍鎮最為豪華的酒樓。


    名蹈走後,黃夠菊一天天的想念,她給她媽說,“陳家對她很好,她想在過年前與陳名蹈把婚結了。”


    熊氏說,“你想男人想瘋了呀,人家男方都沒有提出來呢,你急什麽急。”


    “不光是陳家的人對我好,名蹈對我更好,他上次去漢口後還專門給我帶了好幾樣我們見都沒有見過的東西,你看我手上這翡翠,你看見過麽,他說這個玩意兒抵得我們一家幾年的收入呢,這不是假的吧。還有給你的和田玉手鐲,都是很貴重的東西,說明名蹈是把我放在他心上的。”


    “是是是,我女兒長大了,想嫁人你就嫁吧,反正你遲早不是黃家人,早一天出去和晚一天出去又有什麽區別呢。不過,要看陳家的意思如何,你想嫁也得人家來娶你才得行嘛。”


    “媽媽你就想辦法喲,你去找媒人,叫她給陳家去說這件事,名蹈過年前是肯定要回來的。”其實,這是黃夠菊的一種預感,隻是她不明白罷了。


    當媒人向名蹈他媽周氏說這件事的時候,她是滿口答應。正好又得到消息說名蹈他們將在臘月二十回來。她說她得與當家人陳祖仁商量一下,這幾天他在忙禁煙的事,隻要他同意辦那就在年前把名蹈的婚事辦了,讓兒子晚上也不是一個人睡覺,有個窩腳的了。第二天陳祖仁才從長財縣城回來,周氏給他說這事,他也同意。於是就定下日子在臘有二十八結婚。名蹈還在遠方,他還不知道家裏為他定了結婚的大喜日子。於是黃家就忙著準備黃夠菊的結婚嫁妝。


    這幾天黃夠菊一想到馬上就要結婚了,臉上一會兒就紅了,與一個男人一起睡覺是什麽樣呢?這似乎很神秘,她也不知道會是什麽樣子,所以她很向往。她甚至想到睡覺的時候是自己脫衣服呢還是要名蹈幫她脫衣服,兩個天天晚上抱著睡,她想要天天晚上睡在名蹈的臂彎裏,一輩子就這樣睡在他的臂彎裏。給名蹈生一群兒女,讓兒子都像名蹈一樣帥氣,讓女兒都像自己一樣秀媚。她突然覺得這就正常的,還有什麽臉紅的呢?爸爸媽媽不就是這樣過來的麽,所以,別人問她要結婚了,她也沒有什麽不好意思了,她是滿心歡喜地告訴人家“我要嫁人了”。她早就準備好了雙人枕頭,這枕頭上繡了一朵蓮花,這蓮花是並蒂的,還有一匹藕葉。她想自己要像荷花一樣開在名蹈這根藕上,一生一世地芳香美麗,荷花蓮葉藕相依相伴。這枕頭是白布是她自己紡線織出來的,雖是粗布,一如黃夠菊一樣,在山水如畫的陳家溝,那樣清新那樣自然那樣純潔,讓人一看就喜歡。結婚衣服本來是男方送來的,黃夠菊強烈地要求她爸媽給自己買一套大紅的綢衣,這樣才更顯示出她未來的日子紅紅火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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