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士堆好久都沒有和黃蔣氏同床共枕了,雖然他已經五十多歲了,可他還是像他三十多歲那樣,能夠讓他的妾何花然心滿意足。(.無彈窗廣告)這不光是他自己本來身體好,還歸究於後來他遇到一個和尚教他練了一種功,這是一種提升能力的功夫,還有就是他用沒有流汁的罌粟果泡酒喝,讓他有用不完的功夫。這天晚上,他去蔣氏的房間。蔣說,“你到我房間來做啥子?”


    “你說我來做啥子,還不是和你睡覺,格外能做啥子喲,你說呢?你都一點不想你的男人了嗎?”


    “你還記得你是我男人嗎?多少年都不碰我一下。”雖然蔣氏心中不悅,可是她還是想擁有作為女人的幸福,不然隻是在回憶中浮現那些畫麵。黃士堆一下子就拱進她的被窩,她也不有反對。


    “你日馬的,兒子出去了幾年了,一點消息也沒有,你也不去問不去找,到底到哪兒去了喲?”


    “我還問你呢,女兒也是去找她丈夫去了,幾年了也沒有了消息,你去找了陳家人嗎?”


    “你個狗日的,黃家是我做主嗎?你不去找,還說這些話,你責任何在?”


    “人大了,自然有他們的路,他們要怎麽走,我們能管得住嗎?說不定過幾天就有了消息呢,也說不定喲。今晚上的好心情,就不說這些了。”


    黃士堆把蔣氏抱在懷中,蔣氏很溫順地依偎在懷中。蔣氏像蜜月第一次那樣的激動,她以為她今生今世再也不會這樣了,可是,黃士堆一抱著她,她就有了感覺,當一切都歸於平靜後,兩個人都進入了夢鄉。


    天未明,兩個幾乎同時醒了。黃士堆說,我做了一個可怕的夢,我都流淚了。黃蔣氏說,我也做了一個讓我心裏極為難受的夢,我眼淚還在眼窩窩裏呢。黃士堆說,那你先說。


    “我夢見了女兒黃花,他去找陳名申,結果在大山中迷路了,被一個男人抓了去,還強暴了她,把她捆在床上,那個男人出去後,她滾下床,磨斷了繩子,在夜裏逃跑,在山上深一腳淺一腳的,她的心裏很恐懼,她可是從小沒有在大山裏走過夜路,她心裏怕極了,她的雙眼好無助啊,她多想要是爸爸媽媽能在她身邊就好了,可是,她突然一腳踩空了,就落下了懸崖,媽都沒有叫一聲呀。”黃蔣氏說到這兒,已經是淚流滿麵,哭出了聲來。


    “女兒呀,你死得真冤呀。”


    黃士堆說,“是不是幾天後那個男人去山上打柴看到了女兒,還給她修了一座墳,連名字都不知道。”


    “是的是的。”


    “我們做了一個同樣的夢呀。”


    黃士堆是一個不輕易落淚的人,此時也是雙眼模糊,淚珠子順著臉流了下來。兩個人緊緊地抱在一起,心中無比的痛楚。黃士堆想,怎麽會兩個做同樣的夢的呢?難道女兒真的是死了麽?可是這是夢呀,我們並沒有親眼見呀?其實,這時,黃士堆也不得不信,可能女兒就是這樣冤裏冤枉地莫名其妙地與塵世分隔了。更其實,這就是真實的,在女兒死了兩周年的時候,他們就夢見了她。


    他們正要起床,汪管家在喊,“老爺,有我們家一封信,你快起來看喲。”黃士堆胡亂地穿起衣服,拿到信一看,上麵隻有收件人地址與姓名,卻沒有寄信人的地址,他不知道這是哪個人給他寫的信,但他又覺得這個字有點點兒熟悉,一時又想不起來。他打開信封,抬頭的幾個字是“尊敬的雙親大人”,他一下子明白了,這是他兒子黃夠鸞,信中詳細地說了他如何到了通江,又與陳名申在一起,現在當了一名士兵,請他們二位老人不要牽掛。黃夠鸞說他們要經常打仗,居無定所,也不知道今天在這兒明天在哪兒,所以沒有寫明白地址,等以後有空了再給家中寫信。


    黃蔣氏又是眼淚汪汪的,“那可是打仗呀,我的兒呢,你要保重呀。”


    黃士堆說,“打仗呀有什麽呢,隻要不貪生怕死,勇敢地衝鋒,子彈是打不到他身上去的,相反,那些貪生怕死的家夥,子彈就偏偏打中了,去給兒子念念佛吧,求佛主保佑他。”


    黃士堆很淡然地吃了早飯,反正是一喜一愁,這喜也喜不到哪兒去,打仗的事誰能說得清楚呢,這愁卻是叫人愁更愁的。這個早飯也是吃得不是個滋味,黃蔣氏隻是喝小半碗稀飯,其它的什麽也沒有吃,黃士堆吃得也很少。他想,有了陳名申的消息也應該跟陳祖仁去說一聲。於是,吃了飯,就往陳家大院走去。


    陳祖仁一家人剛剛吃了早飯,陳祖仁剛要走,周倚梅說,“莫急倒走呢,我跟說我昨天晚上做了一個怪夢,我說來你信不?”


    胡紅嫣說,“姐姐,什麽怪夢呀,說來聽聽。”


    “我夢見了我們的二兒媳婦,夢見她去找名申,結果被一個山上的男人給搶了,還強奸了她,她逃跑時落山崖了,死在了深山裏,那個強奸她的男人連她的名字都不知道,在他第二天去打柴的時候還給她修了一個墳。”


    陳祖仁說,“這夢就是夢,你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罷了,你恐怕是好久沒有見到兒媳婦了,是想念吧,不可信的。”


    “你說這麽久了沒有二兒媳婦的消息,偏偏昨天晚上夢見她了呢。”


    “夢見就夢見了,未必然那還是真實的不成嗎?不可當真。”


    “不過依我看呀,那是八九不離十,這麽幾年了都沒有了二兒媳婦的消息,突然做這麽一個夢。你想,這個癡女子去找名申,好比當年孟薑女去找她夫婿一樣,在哪兒找呀。”


    “我說你個婆娘呢,真是頭發長見識短。那是個怎麽一回事喲,不可與二兒媳婦找名申一般。”


    胡紅嫣說,“那是那是,名申可是有功夫的人,他可是福星高照。”


    正說到此,伍管家來說,“老爺,你親家黃老爺來了,在客廳呢。”


    陳祖仁邊往外走邊在想,怎麽這麽早的,黃士堆就來了呢。本來,這陳家與黃家也不是很遠,騎馬也不過小半柱香的功夫就到了,當然要來也不就是一會兒的時間嘛。陳祖仁一看到黃士堆,見他臉上愁容密布,一定是有什麽事要來給他說,打過招呼過後,伍管家也給沏上了茶。隨後,陳周氏、陳胡氏也來落座了。


    黃士堆說,“你們有名申的消息麽?”


    “沒有。”


    “這就對了。我今天早上,收到了我兒鸞娃的信,但不知道從哪兒寄來的,隻是他參加了紅軍了,經常打仗,叫我們莫牽掛。在信中他還說,是名申把他拉去的。同時,他還叫我把這個消息來告訴你們。”


    陳祖仁說,“好嘛,有他們兩個年輕人在一路,也能相互之間有個好照應嘛。不過,話又說回來,親家,你看,現在是個什麽世道,年輕的要走他們的路,是他們的選擇,我們也無法阻止,也根本阻止不了。不過,這個消息可不要對外人說起,政府知道了我們可是要遭起的喲,你們兩個女人可要嘴巴緊哈,半個字也不能對外人說起,跟我裝在心中。”


    “那是那是,我也跟我女人說了的,要注意保密,絕對不能對外人說起。不過,我還有一件事給你們說,那就是關於我女兒。昨天晚上,我和我婆娘做了同一個夢,夢見黃花去找名申的時候被搶了,後來落山而亡。”


    話剛落,陳周氏說,“我昨天晚上也做了這個夢呢。是不是那個男人還給黃花修了墳呢?”


    “是的呀。可憐的女兒呀。”


    黃士堆一臉的歎息。這時,陳祖仁有些迷惘了,怎麽幾個人做同樣的夢的呢,一個人做就有了嘛,還要幾個做一個夢,這不是稀奇嗎?看來還不得不信這個夢呢。


    陳周氏說,“求上帝保佑她靈魂上天堂,隻是苦了我那孫兒,從小就沒有親爸親媽在身邊,得不到父愛母愛。”


    陳祖仁說,“這個你就不用擔心了,名蹈待他可是像自己的親生兒子一樣的,愚兒是很快樂的,也看不出他一天到晚的想他爸爸媽媽。”


    龍門陣擺完了,茶也喝了,陳祖仁說,謝謝親家來把這名申他們的消息來告訴他,就在這兒吃午飯吧,黃士堆也沒有什麽心情,就說,不用了吧,我還是回去,說著說著就往外走去,牽上自己的馬就出了陳家大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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