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巨大的身影,四臂雙翅,頭生兩嘴,嘴邊滿是肉須。長著的嘴,仿佛要吞噬一切一般,讓人心悸。


    陳未名頓時心中大驚,這可怕的怪獸,不是戰神楊帆海又是何人。尤其是這個黑洞之中,可見大量時間鎖鏈,猶如刑天之柱一道道落下,布滿了整個空間,毫無疑問,必然就是伏羲的手筆了。


    這個空間,竟是伏羲施法鎮壓戰神的地方。難怪這麽多年了,都聽不到關於此地的半點信息,在這樣的一個空間內,常人根本無法進來。若不是跟著凝霜劍鬥,靠如今自己的實力,恐怕一輩子都找不到。


    “這下麻煩了!”


    陳磐摸了摸腦袋:“時間道紋鎖住了這裏,難進難出,我們這還不知道得在這裏停留多長的時間。”


    這裏的時間道紋,是為了鎮壓,表現的時間凝聚效果,便是緩慢,近乎停住。此時凝霜劍鬥進入後,明顯感覺到速度慢了許多,與之前相比,猶如在地上爬一般。


    陳未名看了看陸壓道君,倒是不急:“無妨,你弟弟撐得住。”


    陸壓道君體內的真氣流轉如初,即便是到了這裏也絲毫不受影響,時間雖然會很長,但在這個時候,遠離一下外邊不是壞事。


    太多的注意力開始落在自己身上,可不是一件好事。


    “倒也是!”


    陳磐點頭,對於被追殺,他體會良多,馬上又是提醒道:“看看四周,好好觀察,這可是三個……不對是四個半道或者接近半道修士的間接交手,很難得的!”


    在這片空間內,伏羲、戰神、緇衣氏還有陸壓道君,四人走出去無一不是可令天下沸騰之人,如今或直接或間接的匯聚在了這裏。


    伏羲的力量鎮壓戰神,又是同時在影響凝霜劍鬥。緇衣氏的力量與時間之力抗衡,同時又在侵蝕陸壓道君。


    這是肉眼看到的,但以破妄存真之眼掃視,卻是發現並非完全如此。


    即便相隔甚遠,但戰神、緇衣氏和陸壓道君之間還是有力量互相影響,抗衡。這本是會發生天翻地覆衝突的事情,可又因為時間之力的影響,將所有的變化生生壓了下來。


    時間道紋、吞噬道紋、寒冰道紋、陰陽道紋還有生死之力在這片空間內攪和,出現了一種很詭異的平衡。


    看過許久,一旁的陳磐突然說道:“有時候我在想,究竟是因為記憶產生性格,然後產生習慣,進而影響到生平各種事情,還是因為我們之間真的已經有了區別。”


    “同出一個生命本源,三尺劍是秩序,東皇太一是火焰,我當年則是以力之道紋證道。一體三位,我和他們之間不同倒也罷了,可我們明明就是同一個人,兩人之間為何會出現那麽大的區別,很詭異。”


    “我當年是隻能使用道紋本身的力量,還有道紋本身存在的道紋神通,對於其他神通,除了精神力神通什麽都不能用。而你,恰好相反,你能學習任何神通,但偏偏不能使用道紋的基本力量和道紋神通。”


    陳未名眉頭微動,他隻是聽說過一些,倒是真不知道陳磐的具體情況。


    “我曾聽說過一些事情,就是記憶能決定一個人某些能力。”陳磐又是繼續說道:“比如一個用劍的高手,如果他失憶了,就算他身體極為契合劍道,就算給他最好的劍,他也未必能使出像樣的劍法。”


    “而一旦讓失憶後的他又修煉刀道,他就會成為刀客,時間一久,便會不複劍客之能力。但那種能力其實並沒有消失,還是在身體和靈魂深處,隻要能找回記憶,那他又能成為一個劍客。”


    陳未名眉頭一皺:“你是想讓我融合你的記憶?”


    陳磐搖頭:“不是,我隻是想說你的體內應該還有我那些本是的基本能力記憶,你可以不融合記憶,但可以嚐試喚醒這些能力。”


    “喚醒那些能力有什麽特殊作用嗎?”陳未名問道:“如果不是自己的力量,有何意義?”


    他本就因為自己懂得太多而煩惱,無法全心全意修煉一種能力,貪多嚼不爛。


    “山是山,水是水。山不是山,水不是水。山還是山,水還是水。”


    陳磐將這話念了一遍:“我的記憶其實是最合適修煉規律道紋的,加上旁觀者清,所以對於你的修煉,其實我可以比你更有發言權。”


    陳未名沒有否認,繼續聽著。


    “當年為了生存,任何有用的手段都用心學習。規律道紋的表現就是模仿,模仿看到的一切,所以是山是山,水是水。”


    “如今你開始迷惘,找不到什麽才是自己的力量,感覺一切學來的東西都是浮於表麵。但一時困於其中,仿若深陷沼澤,難以掙脫。這就是山不是山,水不是水。”


    陳未名聽著,微微點頭,他的情況,的確如此。


    “而所謂山還是山,水還是水,就是一種看破表質,直擊真髓,真如那破妄存真之意。規律的本質是摸清一切規律,能量,自然,萬物,還有這天地。”


    “你學到的任何神通,其實都是能量和道紋的規律演化而來。就如力之道紋的極端有一力推動萬力之說,火焰之力,寒冰之力,說到底,也能看成是力量的一種,亦是受力之道紋的影響。我當年以力證道,就是先在身體上篆刻了萬種道紋,煉製道身。”


    “同樣的,你掌握的任何神通,其實都是規律道紋的力量之一。它們本就成為了你的力量,是你在執著於表象,覺得它們不是屬於你的。”


    “反正,就當年而言,三尺劍雖然最強大的神通還是在他的秩序道紋,但他使用其他道紋力量的時候,我可從未看他猶豫過。”


    陳未名屏住了呼吸,他之前從未如此想過。


    一旁的古宙則是埋怨道:“你不是說不要再指點他了嗎?”


    “靠他繼續找是浪費時間啊!”陳磐咧嘴一笑:“我隻是給他指了個方向,殊途同歸,如何走過去,就是看他自己了。此前不是一直沒時間嗎,現在有了,機會剛剛好。”


    時間有了,機會剛剛好,還有這裏是個堪稱半道修士的交手……


    陳未名突然間有了閉關修煉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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