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幾乎同時發現了這個詭異的現象,一時間都用奇怪的眼光看著那個姑娘,而淩雲燕也顯出不同尋常的緊張,一邊伸手拍著姑娘的背,一邊側頭去近距離地看著她,把我們的視線都擋住了。


    正當我們不明就裏,都怔怔地望著她們兩人的時候,淩雲燕突然驚呼了一聲,猛地向後一跳,離開了那姑娘身邊,而我們再看到那姑娘,也是嚇得不輕!


    隻見她整張臉都已經紅透,紅得發黑,五官完全扭曲,目眥盡裂,眼球幾乎要衝出眼眶,呼吸短而急促,隻有嘴雖然緊緊抿著,但兩腮卻已經鼓了起來,像是嘴裏含了什麽東西,正呼之欲出!


    最詭異的是,雖然臉上已經充滿痛苦,身體居然還是紋絲不動地立著,連手都沒有抬起來,整個人就像個脖子被扭斷了的木偶一樣!


    見到如此可怕的場麵,人群下意識地驚叫著向後退去,但沒等我們退出幾步,隻聽“轟”的一聲悶響,這姑娘的頭已經炸裂開來,黑血和腦漿四處飛濺,而失去控製的身體也終於頹然倒下,開始冒出一陣惡臭的白煙。沒過一會兒,整個身體已經化成一灘黑水,連上麵的衣物也是瞬間就盡數溶化了!


    透過這陣煙霧,我看到屍身倒下的位置似乎有什麽東西在不斷扭動著,但未及看清,已經被這惡臭熏得頭昏腦漲,胃中狂翻,急忙飛跑出殿,蹲在旁邊的台階上緩了好一陣子,才忍住沒有吐出來。


    眾人也都跟著退了出來,個個驚魂未定。過了好一陣子,老太監才用嚴厲的表情盯著淩雲燕,喝道:“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但其實淩雲燕臉上的驚詫一點兒也不比我們少,隻是呆呆地站在那裏,嘴裏重複著:“怎麽會……怎麽會……”


    她看上去不明白,我可是猜到了。剛才那情況,八成是蠱毒發作了!


    之前在山上見識到淩雲燕用蠱。我心裏的確是有些犯怵,為了避免無意中吃了它的虧,後來還專門讓白玦幫我找了那本巫蠱之術來看。


    毒蟲是蠱的種類中,最常用的一種。這蠱蟲是分為母蟲和仆蟲的,放進人肚子裏的,都是仆蟲,雖然已經脫離了主人,但卻會受母蟲的控製。就如同蟻群中的工蟻和兵蟻終生服務於蟻後一樣。除非施術者利用母蟲來向仆蟲發出指令,它們是不會輕易受到任何藥物、人為因素的影響而擅自行動的。


    但它們在人的肚子裏當然也沒閑著,會因種類而異使出各種殘害人體的手段,讓人雖然活著,卻已如行屍走肉,吃盡苦頭。而當蠱蟲離開人體的一刻,恐怕也就是這個人的死期到了。


    這個未英姑娘,估計就是被淩雲燕喂食了蠱蟲,如果我猜得不錯的話,這個蟲恐怕就隱藏在這姑娘緊閉的口中!


    一想到這一點。又是一陣幹嘔,簡直是惡心到了極點!


    唯一令我有些沒想明白的是,如果淩雲燕隻是想靠這個來作弊,為了取得比賽的勝利的話,絕對是會考慮到時限的長短,不會讓她提前蠱毒發作才對,怎麽會提前發動法術破蠱呢?在這樣關鍵的時刻破了法,豈不是前功盡棄?


    剛才看她的反應,似乎也是大出意料,難道是這蠱一時失了控。連她這個施術者都沒辦法控製了?


    經曆了這驚魂一刻,大家都唏噓不已,最後還是老太監先反應了過來,朝他的手下一揮手說:“把這個人關押起來。等候發落!”


    小太監們一擁而上,抓住了淩雲燕,她卻不躲不閃,隻是表情木然地站著,任由那些人拉扯。


    隻在馬上要被拉走的時候,她眉毛一挑。眼睛突然大睜,像是想到了什麽一樣,轉瞬之下,表情又由恍然大悟變成了陰沉,甚至於,好像還有一絲恐懼。


    “是你嗎?是你嗎?”她突然奮力地朝我們這邊的人群喊著。


    眾人都被她喊愣了,齊齊看著她。


    她卻一邊掙紮著,一邊大笑了起來,“哈哈哈,沒想到你會現身在這兒,真是沒想到啊!沒想到啊……”


    跟山壁傳來的的回音一樣,她就這樣不斷地重複著“沒想到”這幾個字,被帶走了。臉上那似有幾分不甘、又似有些許無奈的表情,以及那淩厲的視線,成了她留給我們最後的畫麵。


    “她在對誰說話?”身邊的白玦問我。


    我搖搖頭,心中沉重。不止因為又有人枉死在這場所謂的比賽裏,也是因為淩雲燕那反常的表現所留下的又一個難解的謎題!


    接下來,我們在殿外等了好久,老太監安排的人才把大殿打掃幹淨了,期間每個人都沒怎麽說話,似乎都還無法從親眼看到那幕慘劇的衝擊裏徹底走出來。


    一直到老太監再叫大家進去,人群才開始移動起來,依次進了大殿。


    老太監又拿出了剛才的那塊布看了看,然後問道:“淩雲燕竟然敢用這種邪術來偽裝完成任務,罪無可恕,自然是失去了比賽的資格了。現在時間也快到了,你們其他幾人情況如何?”


    他把視線投向我們,不斷地掃來掃去,似乎是在等著有人給他回應。


    我卻並沒應聲。老實說自從我得知了樂玫並不是什麽邪靈上身,而隻是淪落冷宮的失寵妃子之後,已經無心再把她當作什麽比賽的戰利品了。


    我們現在是比賽道術,我肯定不能實話實說,告訴老太監說我是大夫,根本不會道術,就是在給人看病;我當然也可以巧舌如簧,編造一些理由來哄老太監相信我的神力,但樂玫剛剛有一些自覺,開始明白自己的情緒才是病因,神鬼之說對樂玫來說,搞不好又是新的毒藥,隻會害了她。


    兩頭為難的情況下,我覺得寧可錯過這次機會,也還是保持沉默的好。


    但令我比較意外的是,身旁的三番僧、花婆婆和白玦也都沒有回應。剛才白玦倒是說過他想棄權了,還沒來得及纏著細問他原因,難道和我的情況差不多?而剩下的兩人又是怎麽回事?


    老太監見沒人回應,顯得有些失望地說:“嗯……如果這樣的話,這場比賽可就沒有勝出者了……”


    “誰說沒有!”遠遠傳來一聲清脆的喊聲。這又是誰啊?我順著聲音一望,不禁大吃一驚!(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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