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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麵對對方的騰騰殺氣,小姑娘卻隻是抬頭看了看頭頂的大洞,歎道:“唉,可惜了這好地界了,難道不是從那邊滑下來更好玩嘛!”


    就在她視線離開的這一瞬,那黑色的人偶已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直接向她衝了過來,手中的利刃隨之舉起,直刺向小姑娘的咽喉,就如當時在廟中,攻向章邯時一樣。


    “快躲開!”章邯見情況危急,忍不住出言提醒。他這句可不是打趣,而是實打實地在替那小姑娘擔心。現在的樸秋霖,顯然已經是一副氣紅了眼的狀態,麵冷如冰,目眥盡裂,很難想象會像在廟中一樣手下留情了!


    可是他最後一個“開”字的尾音還沒有完結,那小姑娘已經靈活地一蹲身,再飛快一閃,躲開了那人偶的衝勢。


    人偶一擊不中,卻也並未就此停下,而是非常快速地飛起一腿,向躲向一旁的那小姑娘掃去。但小姑娘反應也非常快,雙足一點,人已經飛身跳起,又避過了這一腿。


    人偶毫不遲疑,一腿落下,另一腿又起,手足並用,一套流暢的連招就向小姑娘招呼了過去。小姑娘也不和他正麵對抗,隻是仗著玲瓏的身材和極快的動作,不斷地閃避著,一人一偶就像貓抓老鼠一樣,在不大的空間範圍內不斷地周旋著。


    看了一會兒,章邯已由最初的擔心,開始變得嘖嘖稱奇起來。如同當時在廟中一樣,樸秋霖仍然隻是幹站在那裏觀戰而已,並沒有任何特別的舉動,就連最初召喚人偶前來的短笛,此時都已經收起來了,估計也隻是用來遠距離溝通工具而已。而那人偶在沒有主人指示的情況下,卻顯示出了極強的行動力,攻擊得有板有眼,而且在離得不遠的章邯聽來,腿勢帶得風聲呼呼而起,顯然是去勢沉重,絕對是沒辦法格擋,隻能躲避的。如此自如活動的人偶,到底是如何製造出來的?


    而那小姑娘也很神奇,看那身手,躲避人偶的攻擊是相當綽綽有餘,但卻不做一點兒多餘的應對,既不逃開,也不反擊,就是那麽耐心地與人偶纏鬥著,臉上的表情也是從容不迫,就像是在和那人偶鬧著玩一樣。


    “這位大叔,”章邯正看得摸不著頭腦,聽到小姑娘突然朝一旁的樸秋霖喊了一聲,“說什麽讓他自己親手找我報仇什麽的,明顯是在說大話嘛……”因為高速的活動,氣息稍顯急促,但絕對沒有一點兒被逼到危急時刻的窘迫。


    樸秋霖估計也看出這場戰鬥的形勢,臉色鐵青地問道:“什麽意思?”


    “這人偶如此巧奪天工,堪稱極品……然而其中的意念,哪裏是樸雲旗的……分明就是你本人的嘛!”小姑娘斷斷續續地說著,意思卻表達得相當明確。


    “什麽!”樸秋霖聽了一愣,但馬上無力地反駁道,“胡說!你懂什麽!你根本就不懂……”


    “樸雲旗他……需要的是未來……而不是像你一樣,永遠留在過去!……”小姑娘又說道,“將他變成怨靈……留戀於世的,並不是仇恨,而是他對你的依戀!……他了解你的不甘,所以才不能放心地走啊……”


    “什麽?是因為我?”樸秋霖被他這樣一說,像是受到了很大的震動,臉色頓時變得慘白,雙目有些遊離不定地,喃喃自語著,“怎麽可能,怎麽可能……”


    說也奇怪,當他產生這樣的動搖之後,那人偶的行動也隨之慢了下來,出招也大失了準頭,很容易就被對手躲開了。


    “你看,這人偶的行動會受到你影響,是因為他是你製造出來的,更何況樸雲旗他,與你是至親骨肉了!”人偶發生這樣的變化,小姑娘也隨之明顯遊刃有餘了很多,繼續說著。


    樸秋霖愣愣地站在那裏,飄忽的目光突然又落到一旁的怪樹上,樸雲旗那生動的麵容上。看起來,這孩子確實不像是經曆著痛苦,卻似是安祥地,得到了解脫似地在長眠啊!難道害了他的,真的是自己嗎?


    “樸翁,回頭是岸!”小姑娘突然喊道。


    “我……”樸秋霖失神地發出了這樣一個音,卻再也說不出更多的話,滿麵都是悲愴。


    章邯也跟著若有所思,卻覺餘光中一閃,眼見小姑娘在一次落地後腳步略有停頓,而那人偶則抓住了這個機會,右手的利刃直向小姑娘背後的死角刺去,此次上下左右,斷難閃避!


    “啊!”章邯忍不住驚呼出聲。


    卻見小姑娘也並不再躲閃,雙臂突然揚起,略略環抱,同時抬頭凝視,擺出了如同在祈求上蒼一般的姿勢,而與此同時,地麵忽地一震,似乎地心之下湧上一股勁風,片刻已經將那人偶裹住,隻聽得一陣劈啪連響,自那人偶身上衣物的各個縫隙,忽地紛紛冒出枝丫,飛快地抽枝生葉,而他的足下也同時生出粗壯的樹根來,直紮地下,它的身體也不斷地膨脹著,變得越來越高大。是的,一棵大樹竟然就這樣拔地而起,很快就變得頂天立地,沒一會兒,那枝頭之上,綠葉之間,更是開出了豔麗的花來!


    “當啷”一聲,有什麽東西掉到了地上,章邯順聲望去,卻是剛才那人偶手裏拿著的那把刀。


    這……今天發生的聳人聽聞的事,也實在是太多了吧!


    樸秋霖也被這場景震憾得呆住了,一時之間完全說不出話來,也不能移動半分了。


    這小姑娘是有些本事的,這一點他早就看出來了,但能令斷木抽枝,還在這樣短的時間內成長為參天大樹,這可就不是一點兒本事,而是堪稱神跡了!


    更重要的是,既然她精通此道,早在剛才自己出手之時,完全就可以施展了,卻還是堅持著要先把那些話講出來,到底是為了什麽?


    小姑娘此時也已經放下了雙手,回過身看著這棵樹,一臉感慨地歎道:“鐵樹開花,看來它也是想要把過去徹底放下了。”


    鐵樹開花?章邯倒是也聽人提過這種說法。鐵樹這種東西,根本就是樹中的異種,屬木又屬金,金木相搏之物,本來是隻生枝葉,並不開花的,如果哪天開起花來,其花嬌豔,且香氣撲鼻,往往是震木之氣過盛,反克金勢,易生出大的變故之意。大概正因為如此,所以這小姑娘才會這樣說吧。


    早先就有人回報過,說在工事裏見過黑色的人影,刀槍不如,神出鬼沒什麽的,現在章邯完全有理由相信,那應該就是這個人偶在搗亂。居然連兵刃都無法傷到它,正說明它是特殊的木料製作的。昨晚見識到那小姑娘手裏的鐵黎小刀,估計製作這人偶應該用的也是類似的東西吧。


    不過不管怎樣,這個變數對樸秋霖的刺激是著實不小,他此時已雙腿一軟,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盛怒所支撐的那點精神頭已經茫然無存,剩下的隻有無盡的頹然。


    他一直覺得,令樸家變成今天這步田地的,是這座大墓和為之而大動幹戈的官府鷹犬,可是也許他自己心裏也非常清楚,最根本的原因,還是他自己的不中用,不上進,在離開了熟悉的環境之後,仍然無法擺脫的紈絝習氣害了自己最親近的人!隻不過,假如不去找一個仇恨的目標的話,他就要被迫承認這一點,而這卻是他一直在努力逃避的!


    一時之間,往事一幕幕湧上心中,心中一片悲戚,更是一片絕望。


    小姑娘此時已經走到了封印著樸雲旗死靈的那棵樹前,望著那神態平和的臉,說道:“樸雲旗是個很堅強的孩子,抱著哪怕萬中取一的希望也要一試,我猜,也是想有朝一日可以看到你徹底明白過來。”


    她略微一頓,又說:“我也答應他了,現在隻是讓他小睡一下,終有一日,我會讓他再次回到陽間。”


    什麽?回到陽間?!章邯大驚,趕緊琢磨了一下這話是不是可能是什麽引喻,然而卻想不出來還可以做什麽其他的理解,難道說,這位年不過二七的姑娘,會起死回生之術不成?


    “樸翁,我需要你的幫助。”小姑娘向坐在地上,又驚訝又茫然,儼然已呆若木雞的樸翁伸出小手,臉上充滿誠懇。


    而樸秋霖猶豫了半晌,也終於伸出手去,握住了小姑娘的手,啞聲問道:“丫頭,你到底是什麽人?”


    小姑娘展顏而笑,答道:“你可以叫我孟薑。”


    這一段講述,最終卻是由樸翁和章邯接過話頭來進行到結尾的。他們聽見孟薑對我說起這段往事,自然也是感慨萬分。自那時一見之後,始終就未再有孟薑的消息,但他們卻似乎很難忘記那一刻,兩人是經曆了怎樣曲折而又神奇的一個夜晚。(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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