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技,才是第一生產力。


    在兩千年前的時空裏,有些東西,別說曜了,就是曜的子孫也不可能見到。


    曜無法理解科技這個概念。


    這麽想著,扶蘇考慮有必要也在物理學上也給後人留下一點什麽。萬有引力定律,二世第一定律,二世第二定律。


    扶蘇坐在華陽宮裏,沐春風,聽夏雨,秋日采菊,冬日煮酒。


    華陽宮內一片安適,但是外麵卻已經是風雨滿樓。


    匈奴來犯,這對於嬴政來說,是對他個人威信的挑戰。


    大政殿。


    秦皇坐在上座,滿朝文武臉上都是憤慨之色。


    秦國國內太平無事已久,誰人能想到,今天會忽的發生這種事。


    “犯我秦者,自不量力,自尋死路。”


    馮去疾重重道。


    蒙恬主動道:


    “陛下,遠方胡狼素來為我華夏之敵。胡狼多次侵擾華夏以北,劫掠百姓,逼迫百姓頻頻南下。臣以為,當連起長城,以做屏障,如此可保我秦國萬世不受侵略。”


    連長城?


    嬴政思索了一番。


    這確實是一個成本比較低的防禦方式。


    但是更讓嬴政感到困惑的是,那麽大的天下,而他嬴政竟然隻占有那麽一小塊地方。


    朕乃始皇帝,若想將功業永遠留在青史上,務必要建立福澤萬事的功勳大業。


    前些年,朕一日也不敢懈怠,致力於改革朝中內政大計。


    如今朕長生無望,不知還有多少年的壽命,這更需要朕爭分奪秒,以建立功業。


    華夏——


    “華夏之外,皆為四夷。為華夏素為一體,四麵夷狄皆為虜,久窺伺我華夏沃土。朕今日立長城以卻四夷,實則使其在外苟延殘喘。夷狄久窺探我秦國,貪圖我華夏沃土,自然不肯罷休。”


    “今日朕連長城,不斬草除根,等到他日外夷強盛,大舉興兵入我秦,豈非養虎為邊疆之患?華夏素為一體,久受夷狄之害。築長城,實則為緩兵之計,非長久所宜。”


    “朕思量再三,決意拔北疆之胡,置新郡守之。”


    拔北疆之胡?


    嬴政的這番話,自然在朝中引起軒然大波。


    這是秦國又要開戰了的節奏?


    滿朝文武嘩然一片。


    這議論之聲,整整持續了一刻鍾。


    屠唯沒想到,皇帝竟然自己又做出了這個決定。


    諸將軍聞言,自然也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


    但是取北疆之胡,這可不是一件小事。


    就連蒙恬,他都隻是提出來了一個比較保守穩妥的主張——連長城,而不是主動攻打北胡。


    大家議論紛紛。


    事實證明,人們眷戀和平。


    秦國好多年不打仗了,皇帝陛下今日忽的又說要打仗,自然是有人歡喜有人愁。


    老婆孩子熱炕頭的生活,足以滿足大部分人。


    而且時間久了,人們自己也失去了戰心。


    再者,他們的這個對手,人人都清楚,這是一塊硬骨頭,難啃啊。


    諸位將軍個個麵露難色,但是一番議論下來,沒有人不同意這件事的。


    不是因為皇帝的態度誰也無法改變,而是因為,秦國的軍功之製,深入秦人骨血。


    丞相馮去疾見機行事,主動議曰:


    “皇帝陛下,我秦國休兵已達八年之久。天下久無戰事,國中百姓得以安居樂業,府庫充盈,倉廩具實。且因為國中無有戰事,戶籍人口增多。若要開戰,以降四方,我秦國確實具備此實力。”


    嬴政聽了,自然心滿意足笑道:


    “善。”


    這件事就像一陣風,嘩的一下順著江流河道傳到了四方。


    章台宮,嬴政對著那份世界地圖,可謂誌得意滿。


    朕要在生前做完這件大事——滅掉北胡。


    秦國休戰八九年之久,這樣的事,從商鞅變法以來,是極為罕見的。


    就是呂不韋當權,秦國也時不時侵略諸國。


    扶蘇得到消息,隻是覺得不可思議。


    扶蘇頭一次感到頭皮發麻。


    這就是改變曆史的結果,它會走向完全超出你預料的方向。


    滅掉北胡?


    怎麽滅?


    舉國之力?


    早在一開始,扶蘇就隱隱約約差預感到,他的君父不是那種會貪圖安逸的人。


    嬴政的每一天都過得質量極高,不是工作就是工作。


    看看曆史上嬴政的所作所為,就會發覺如今秦國國中的兩次改革,不過是小巫見大巫。


    嬴政還真是身在暮年,壯心不已。


    對內郡縣,對外分封。


    嬴政玩不轉這個的。


    現在的秦國版圖,隻是之前六國版圖的總和,扶蘇想過要擴張版圖,隻是他自然有他的辦法。


    最關鍵的是,秦國的耕戰體係才剛被瓦解掉,百姓正被固定在土地上。


    中國古人的智慧,簡直是讓人頭皮發麻。


    龐大的疆域,落後的交通,若要維持國家的形態,就依靠宗法製。


    而這套宗法製的關鍵,就在於宗族血緣關係。


    如果沒有宗法製這樣龐大的體係作為軟件,像中國這樣的農業大國,在交通落後的時代,根本就沒有辦法完成轉變。


    而儒家的思想,是百家之中最為適合宗法製這套體係的。


    或許曆史沒有選擇,但是凡選擇過的,皆為精華。


    這是扶蘇早在一開始提倡全國實行儒道教學的根本。


    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尊卑有序,秩序井然。


    這就是儒家提倡的。


    儒家本身就是為王道服務的。


    而且曆史也證明,儒家和宗法製,宗法製為骨,而儒家就是它的血肉。


    董仲舒的《春秋繁露》早就被扶蘇一字不落的默寫下來,隻是呈給嬴政,他對此仍舊保持審慎的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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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國朝中的儒法之爭,主要在於大儒和法家之士這兩個集團之間的利益對抗。


    拔掉李斯,還有別人。


    馮去疾看著從前隻是李斯的附庸,最大的倚仗是他兄長的功勳,沒想到,一朝輪到他為主人,做起事來也是這麽絕。


    法家集團的勢力還是在秦國內部穩固的盤踞著,這意味著什麽,專製主義中央集權製不成熟嗎。


    扶蘇為了這件事,陷入苦思。


    對於一個地域龐大,人口眾多,幅員遼闊的龐大國家,專製是維持國家形態的最有效方式。


    而專製,就是一人專製?


    或許延續曆史本身就是一個錯誤。


    新的時代,需要創造新的東西。


    扶蘇這麽想著,腦海裏自然而然出現了一些全新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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