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你說我們該不該把阿泰幹的好事告訴阿謙?”安昕昕舒服地坐在輪椅上,在由顧彥風推進別墅大門的那一刻,突然饒有趣味地問道。[]


    “不必。”


    “好吧,我想也是。”安昕昕鼓起腮幫子接著道,“阿謙他最討厭人家騙他了,要是知道自己這次是被利用了,一定氣得抓狂,估計會趕到醫院把阿坤滅了,嘻嘻。”


    “是麽,他最討厭人家騙他?”顧彥風重複問道,似乎覺得有些意外。


    “可不是,從小這樣,誰要是對他動動小心眼,可氣不過了,非得追著你把事兒算清楚,不然你就甭想過清靜太平日子。”安昕昕一回憶起讀書的少年時代,便覺得輕鬆而愉悅。


    “他氣不過被人家利用,可他卻又喜歡利用人家。”


    “怎麽會?阿謙可是個正直的男人,才不會做這種連他自己都鄙視的事情,你不許這樣說他。”


    顧彥風也不作反駁,隻道:“進去問問他就知道了。”


    “當然,你既然這麽說了,我自然要當麵問問他,可不能像有些人這樣自以為是,對他的人品有任何懷疑。”


    顧彥風想了想,還是決定不理睬安昕昕,這個女子護友太深,把情義看得這麽重,跟她較真簡直無異於替自己找麻煩。


    安昕昕對著二樓叫喚了好幾聲“阿謙”,皆無人應答,肯定昨晚喝酒過量,到現在還暈在床上呢。


    顧彥風隻好將安昕昕從輪椅上抱到客廳的一張搖椅上躺好,又將輪椅折疊了收到放在樓梯口,這才在安昕昕的三請四催下上樓看望古謙。


    “怎麽了?”安昕昕足足等了十分鍾,才等到顧彥風下樓,眉頭深鎖不知在思考什麽。


    “他不見了。”


    “哦,可能出去玩了吧,我給他打個電話問問。”安昕昕說著,坐起身伸手去夠放在茶幾上的手包。


    “關機呢。”顧彥風阻止了安昕昕,勸她不必多此一舉了,“我剛才已經打過了。”


    “哦,可能沒電了。”


    顧彥風搖搖頭,說:“如果我估計得沒錯,他現在已經在回國的飛機上了。我剛才找了一圈,他來時所帶的行李物品也跟著消失了。”


    “……”


    “而且沒留下一張小紙條。”


    “你想強調什麽?”安昕昕開始變得煩躁起來,又加上顧彥風一直在一旁意有所指地強調某些特征,令她更加感到抓狂。


    “沒什麽。”顧彥風理理袖口,突然轉了話題道:“晚上想吃什麽?”


    “隨便啦,就知道吃,太陽都還沒下山呢。”


    “唔,吃烤羊排如何?”


    “正點!”


    電視裏放的基本上都是德語,安昕昕聽著覺得有些費勁,隻好看了會《湯姆與傑瑞》,當顧彥風遠遠一聲“開飯”,安昕昕便遠遠用遙控器關了電視機,準備前去餐廳享用垂涎已久的美食。


    “你怎麽自己過來了?”顧彥風一手端著一個盤子,回頭見安昕昕已金雞獨立腳倚在了門欄上。


    “嗯,不然還能怎麽著?”安昕昕無所謂地回道,鼻子努力享受著越來越濃烈的羊肉混著孜然清香味,光聞起來就已經讓她覺得好滿足了。


    “不是給你備了輪椅麽,我會過來推你的。”


    安昕昕一聽,大咧咧地一揮手說:“這麽幾米路,蹦一下就到了,輪椅什麽的太麻煩。”


    “晚上左腳又該抽筋了。”


    “你不是……”話說一半,安昕昕及時刹住了車,話峰一轉道,“你手上的烤羊排還給不給人吃了,都快放涼了啦!”


    顧彥風撇過頭,努力忍住笑意,將盤子分別在餐桌兩側放好,快步走至門邊扶過安昕昕。


    “沒想到你還挺紳士的。”安昕昕遵了醫囑不能喝酒,且本就對酒精類飲料無感,於是顧彥風陪她一起享用著現榨的鮮橙汁。


    難得安昕昕誇讚自己,顧彥風不禁為此暗暗感到一絲滿足與欣喜,可他無法得知安昕昕此時心中所想--就算表現得再紳士又怎麽樣,還不是金玉其外的斯文敗類,哼!


    “滴滴滴!”安昕昕拿起手機一看,是古謙發來的短信,此時才告訴安昕昕他已到達帝都國際機場並下了飛機,並表示他的任務已經圓滿完成,與此相關的一切解釋權利和責任歸屬於坤泰。


    “古謙發來的?”


    “關你什麽事啊,吃你的羊排吧。”安昕昕白了他一眼,慌亂地收起手機,果然顧彥風說對了,阿謙真的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還幫著於坤泰一起騙她和顧彥風,實在可惡!


    “他說什麽?告訴你他下飛機了?”


    “他給你也發了?”安昕昕問完,才覺得自己這問題問得傻透了,難道每次美食當前她的智商就會急劇下降?


    “嗬嗬。”顧彥風也不是沒有想過這個屬於安昕昕固有的邏輯,隻要遇到自己在乎的人和物,或者在進食的時候,思維能力便不及一個十歲的小女娃。


    “好吧,就是阿謙,他回帝都了,還說有什麽疑惑讓我找阿泰。”安昕昕努力把盤中最後一塊羊肉咀嚼完,用餐巾擦著嘴道,“我現在馬上給阿坤打電話,問個清楚才行。”


    “哈哈……”


    “你幹嘛啊,羊肉裏放了癢癢粉還是含笑百步顛啊,這有什麽好笑的麽?”


    “什麽含笑百步顛?”


    “無知!”


    “咳,我不過是笑你何必這麽執著,你我不過是作個陪襯而已,真正被騙得慘的那位都不與他計較,寧可賠上下半輩子,你如此重情義,不應該替阿泰開心麽,怎麽反而如此較真了?”


    “你不懂麽,朋友之間貴乎坦誠,阿泰有什麽事需要我出手相助的,理當直說,怎能埋著我,更可氣的是連阿謙都知道了,我卻什麽都被瞞在股裏,而且我覺得阿泰這麽做對淺淺來說太不公平了,一點誠意也沒有。”


    “或許就是怕你這麽想,怕你阻止他,所以才不肯告訴你,不過至於誠意嘛,我倒覺得可以了,花費如此精力,打聽到邱淺淺的去向,還把你我也卷入其中,好歹光準備工作也算下足了功夫。”


    “嗯,不知道淺淺知道真相之後,會不會又把阿泰拋棄了?”安昕昕一隻手托著下巴,一隻手舉著刀叉漫不經心地敲擊著餐盤,發生悅耳的清脆聲。


    “你又迷糊了。”顧彥風想要起身收拾餐盤,又不願打斷這旋律還算優美的敲擊聲。


    “沒有,我懂你的意思,其實我也有想過,就在剛才在病房外看到他們兩人時,我腦海裏就閃過這個念頭了,隻是我想不通淺淺若是早已知道阿泰是在演戲,假裝偶遇受傷什麽的,那她為何不戳穿他的把戲,反而變得這麽死心塌地了,想不通啊想不通……”安昕昕一邊說著,一邊加速敲打餐盤,原本優美動聽的旋律一下子變得急促而雜亂。


    顧彥風一手搶過她手中的刀叉道:“想不通就別想了,他們兩個人的事你管這麽多呢。”


    “不是我想管他們的閑事,隻是我覺得吧,淺淺她原本提出的要求其實挺正常的,等待與尋找彼此的緣分這個理由又不過分,兩個人若是注定了有緣無分那又何必強硬地走在一起,自取其擾呢?”


    “緣分?我看你是中了蕭恩的毒了吧?”說到蕭恩,顧彥風倒是想起自己已經連續兩天沒與靜予通過電話了。


    “跟你講這些無異於對牛彈琴,我還不如看動畫片去。”


    “那你想要我說什麽呢,你作為女人都猜不透她的意思,何況是我呢。對了,霍金曾講過一句話,說不定可以拿來此處作為解釋。”


    “你說,我聽。”


    “咳,霍金大師曾經說過,女人是徹底的迷,因而他七十多歲了還看不懂女人,所以我同樣覺得阿泰不需要了解或看懂邱淺淺的想法或需要,他隻需要去做他想做的或者他應該去做的事,至於邱淺淺為何能坦然接受,隻能說阿泰他這件事剛巧做對了而已。”


    “沒想到啊顧奇人……你竟然在這方麵有如此高深的造詣,我以為你不懂愛情來著。”安昕昕突然覺得對所以雄性動物行為的理解變得通透起來。


    “我根本就不相信這東西,何況我方才所說的與愛情又有什麽相幹的?”說完,轉身去洗碗。


    留下安昕昕一個人:“……”


    主人不在家,安昕昕和顧彥風兩人獨居如此精致美宅,自由自在地享受了一天宅女生活後的安昕昕開始覺得枯燥起來。


    的確,她好不容易結束了長達半個多月的“床上”生活,本想奔著這次瑞士之行,既能陪阿坤散心,又能出來透透氣,現在可好,腳傷複發,竟在這小花園裏足足看了大半天的書。


    “唉,浪費光陰又浪費生命啊,我安昕昕怎能做出這麽無恥的事情來,阿爾卑斯山就在腳邊就隻能抬頭仰望,這叫我情何以堪。”一番感慨之後複又低頭,對著書本封麵上的小姑娘喃喃道,“海蒂啊海蒂,快來解救我這可憐的克拉拉希曼吧!”


    “吃飯了。”


    “哦。”


    一眨眼就到晚飯時間,安昕昕雖然不覺得餓,卻仍被顧彥風親手做的美食所誘惑,將豐盛的晚餐一掃而光。


    “早點休息。”


    “啊--?”肚皮就差撐得沒掀到天上去了,雖然無法起來散散步消化一下,也不能就這麽一吃完飯就去睡覺吧?


    “咳,剛聽電視上說半夜有寶瓶座流星雨,時間到了我喊你起來一起看。”顧彥風剛才去花園喊安昕昕吃飯的時候,恰巧聽到她的那些自言自語,想到她因為流產臥床數日一事,怎麽說自己也脫不了幹係,便想到白天助手小幸發來短信,匯報完工作之後順便提醒他今夜記得觀看寶瓶座流星雨。


    其實,他連什麽是寶瓶座也不知道,更別提看過什麽流星雨了,若放在平時,這種與工作一律無關的被他統括為“無聊至極”的事情他連睬都懶得睬。


    “啊,寶瓶座啊,幫我去熱杯熱牛奶,快!”


    “你還喝得下啊?”那麽大一碗蘑菇湯被你喝完,還不夠麽?


    “問題是我現在不困啊。”安昕昕苦惱地用手順順自己的胃,可憐巴巴地看著顧彥風說,“我一喝牛奶就能犯困了,喝不下也得喝,如果我現在不睡覺,到時候肯定起不來的。”


    “要真起不來就算了,反正機會有的是,我看電視上一天到晚播報哪裏哪裏有流星雨。”每一次聽到都覺得無聊透頂。


    “不一樣啊,這次是寶瓶座的流星雨。”安昕昕興奮地想要解釋,又覺得太過激動而無法用正常口語表達出來。


    “哦,那我去熱牛奶。”顧彥風完全不知道安昕昕在講些什麽,也不明白她為何要如此激動,不過現在看來至少他的這個提議倒是百分之一百貼近她的心意。


    管它什麽寶瓶不寶瓶的,反正等時間到了,叫她起床看兩眼,她覺得開心就行。


    看她急不可耐的樣子,萬一到點了她要是賴床不起,那是該隨她還是……


    等到顧彥風輕輕敲開安昕昕虛掩的房門時,才發現自己之前的糾結根本就是多餘的,借著台燈微弱的光線,他發現安昕昕早已穿戴整齊地倚靠在床上等著他了。


    “困不困?”顧彥風還是打算謹慎地試探她一下,在他的印象裏,安昕昕對於吃和睡的需求格外強烈。


    安昕昕神氣地衝他搖搖頭,說:“你知道麽,盡管寶瓶座流星雨每年都會發生,而且流量也不小,但若想在國內親眼目睹還是十分艱難的,連續五年我嚐試了都沒有實現,因為每當流星雨開始的時候,天都該差不多亮了,不僅如此,寶瓶座的流星雨群內流星速度約為每秒66千米,屬於快速流星,所以就算偶爾能用肉眼看到一兩粒,你也無法捕捉它的去向。”


    “哦。”


    顧彥風淡淡的一聲應付令安昕昕有些後悔,幹嘛要煞費苦心地向他解釋這麽多,得不到回應也就算了,還白白浪費自己的這一點兒精神。


    “為什麽這麽想看寶瓶座流星雨,有什麽特別講究?”顧彥風突然湊近了問道,“據我所知,在國內每年都可以觀賞到效果絕佳的流星雨。”


    安昕昕見他朝自己靠攏了,忙用右手擋在自己胸前喝道:“喂你幹什麽?”


    “抱你下樓啊,還是你想躺在床上看流星雨?”


    “當然不會在床上看了。”安昕昕生氣地拿眼睛瞟他一眼,又努力在他身後搜索了一圈後問道,“輪椅呢,不是有輪椅嗎?”


    “用輪椅怎麽下樓梯?”顧彥風說完,未再等安昕昕開口,直接伸手攬過安昕昕,用公主抱將她抱出房間。


    在下樓梯的時候,安昕昕小聲地說了一句:“因為我是寶瓶座的,每年流星雨的那一天,身邊總會發生一些特別的事,令我感到傷心和難過,會跟著落淚。”


    安昕昕也不指望顧彥風能聽懂什麽,不過是因為方才被他問起,才忍不住想要與人訴說,不料過了會竟從顧彥風喉嚨底發出一聲重重的“嗯”。


    安昕昕沒想到,顧彥風竟然會大半夜地推著她,就著一盞孤燈一路隨緩坡而上,爬了大約一個多小時直至到了觀賞時間才停步。


    這是阿爾卑斯山的少女峰吧,安昕昕實在覺得太過詫意,原本以為自己隻能坐在小天井般的花園裏看這場來之不異的寶瓶座流星雨,不料顧彥風竟然如斯浪漫而有新意。


    顧彥風將安昕昕抱離輪椅,坐在柔軟平緩的草坪上,他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竟然會在這麽個深夜不睡覺,陪一個與自己不存在任何關係的女人觀看這場無聊至極的什麽寶瓶座流星雨,還氣喘籲籲地爬了一個多小時的少女峰,竟然是一時的心血來潮,為的隻是想讓她在最美的地方欣賞一場絕佳的流星雨。


    顧彥風順手脫掉外套,將她遞給安昕昕,輕描淡寫地說:“這山腰海拔高,披上衣服暖和些。”


    “謝謝。”


    顧彥風朝她擺擺手,便在她身邊挑了一處空地坐了下來,為避免兩人顯得過於親密和尷尬,他略略地坐遠了一些。


    安昕昕側過臉,對著顧彥風莞爾一笑道:“短短的一個小時,不知道我們會有幸看到幾顆流星劃落呢?”


    “多少都可以,隻要它們能填補你此時心裏的失落與傷感。”


    啊--安昕昕看著顧彥風,不自由地雙唇微張,這隻是一句普通不過的安慰話,隻是在顧彥風嘴裏說出來,飛進安昕昕的耳朵裏,實在太不真實。


    此時的夜,是如此寂靜,頭頂上遠遠傳來淙淙的泉水聲,曠遠天際間繁星點點,群星閃爍,高潔的寶瓶座四周清輝如水,有誰能相信就在一分鍾之後便會有一場璀璨奪目卻光痕匆匆的流星雨如約而至呢?


    在送走一顆顆多情的流星劃過天際,就連留下的一絲絲光痕也在瞬間被夜色吞噬而消失無蹤,浩瀚的夜空裏仿佛什麽都未發生過,很快又恢複至方才那般地清美與沉靜。


    安昕昕依舊高昂著頭顱,呆呆望著天空,看著黑色的夜幕再次代替了如夢如幻的星輝灑落一地,留下清落落的寶瓶座是這般孤單寂寞,就像曾經的每年的這一天她的內心也總感受到不安的委屈與難以抵抗的脆弱。


    “我數了數,大約我們看見有二十二顆流星劃落,這還不能滿足你麽?”顧彥風淡淡的語氣裏帶著一絲戲謔。


    “足夠了,竟有些不舍,心裏反而更加難受。”安昕昕低頭拭去眼角隱隱的淚水,複又抬頭看著遙遠的寶瓶座。


    “這就是寶瓶座麽,看起來挺有個性,就是冷清了些。”


    嗯?安昕昕猛然轉過身看著顧彥風,她想確定方才說話的這個人真是的那個不懂愛不浪漫不專情不友善的冷血冷情冷麵工作狂顧彥風顧奇人麽?


    “咳,我隨便亂講,不必當真。”顧彥風訕訕一笑,起身活動了一下腿腳,對一直愣愣盯著自己的安昕昕說道,“好像流星雨已經結束了,你還想再待一會?”


    安昕昕緩慢地搖搖頭,最後望了眼張揚寂靜的寶瓶星座,似自言自語般道:“它的個性無人能懂,也注定了永恒的寂寞,也許太過喧鬧反而便不是它了,我們走吧。”


    “好!”


    ------題外話------


    正經的妹紙們:瓦最近p事較多,所以咱近期無法日日更了,近期暫時會變成隔日更,不過瓦會盡量提高每章的字數,以待妹紙們能稍稍看得過癮些,等瓦那些p事一件件將它們斃了,就立馬恢複日更噢,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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