捧著杯子默坐了好一會兒,葉水幽才得以讓自己稍稍鎮靜下來。她略略撩撥了一下“流落”到自己額眉上的那幾綹略顯散亂的頭發,認真地看了肖嵐一眼,問道:“你會相信龍欣欣對你說的這一切嗎?”


    肖嵐淡淡地笑了笑道:“我惟一可能的回答是,她說真話我就相信。而跟我說假話的人,肯定是不會有好下場的。”


    眼神中留露出一綹悔意,葉水幽實在想不清楚到底龍欣欣是怎麽調查處她的很多不為人知的事情,而這些事情,甚至就連自己的父親都是不知道的。


    但這種悔意跟它轉瞬間到來一樣,轉瞬間又消逝了。隻要一開始說話,葉水幽又變得很鎮定很自信。畢竟在整個事情當中,自己並沒有任何的過錯,她沒必要在肖嵐麵前低頭。


    挪了挪身子,肖嵐和葉水幽的距離更近了一些,伸出右手,肖嵐直接把葉水幽的右胳膊摟住,葉水幽在一瞬間雖然雖然有些反應,但很快還是放棄了,因為在那一刻,她忽然有一種千斤的壓力被瞬間釋放了的感覺,而這種感覺,是她這幾年從來都沒有感受過的。


    “我想我沒做啥虧心事,用不著慌神.另外我覺得自己也該表現得成熟一點了。現在,許多事情已經由不得我們這一代人願意不願意,就把我們擺到了前沿這個位置上,逼著我們摻和進去。我希望自己能沉著冷靜,少犯些一時頭腦發熱的毛病。當然.跟你們這些遊戲裏老前輩比,雖然不能說我們無知.但的確是不夠老練,總還是顯得稚嫩……”


    肖嵐笑著問道,“我很老了嗎?都能算是,老前輩了?”


    葉水幽微微紅起瞼說道,“我這裏說的老前輩.是泛指遊戲的嘛,您別跟我這麽較真嘛”


    肖嵐又笑道,“不較真.不較真.請繼續往下說。”


    葉水幽發了一會兒呆,大概是在腦海裏搜索撿拾被肖嵐打斷的話頭,過了一小會兒.她繼續說道:“其實當初是想和你直接說清楚的,似水流年之前與ats有過合作,我以為你們也願意接受,可是臨場的時候,我不知道怎麽又不敢說了,要不然,我們是不會發生那次pk的。”


    這時候,肖嵐很想趁機把這龍欣欣已經將這些情況告訴自己的事情向她解釋清楚了,但見她已經完全沉浸到自己的那個“講述者一角色中去了,覺得此刻還是別打斷她的為好,就沒在這中間插上話去。


    “其實我一直在等著一個好的機會,甚至以為過你們一定會來找ats尋求合作機會的。等了這麽長時間,從初春等到暮春,這都到夏天了,既然如此,我想還是我主動些吧。不管誰找誰,目的隻有一個:為了解決問題。我知道,你們會對我所說的一切,持很大的保留態度。你們不會相信我這麽個“小女孩”能在這麽大的一件事情裏掌握到什麽重要內情。恐怕也會對我主動來談我自己的情況,持極端懷疑的態度。我怕被你們起疑,這也是我遲遲沒敢來找你們的一個重要原因。假如被懷疑,假如得不到信任,那一切就都沒意義了。”


    “你們會相信我說的話嗎?”說到這裏,葉水幽突然再一次這麽問道,臉色再一次變得非常蒼白,不安。


    “咱們先談實質性問題,再來解釋我和這些事、這些人的關係。行嗎?”葉水幽怔怔的問。


    肖嵐依然沒有任何言語上的回答,而是示意葉水幽繼續說下去。


    而接下來,情緒上已經非常放鬆的葉水幽,逐步的向肖嵐講述了很多關於盛京集團的不少經濟黑幕,而且中的很多內容,肖嵐並不知情。


    “看來,你還真掌握不少不該由你掌握的情況,這樣的話,你和你的父親都會惹麻煩的。”肖嵐情不自禁地感慨了一聲。


    精致的鼻頭上伸出了不少汗珠,葉水幽的整個身體也開始了微微的戰栗,肖嵐無奈,隻能緊緊的懷中的女孩兒摟住,減小她的壓力。


    “說起盛京集團,那還得從歐陽傑的父親歐陽行天說起。他是從東北做‘名犬’買賣時發家的,經常地,披著件貂皮領的灰鼠皮大衣,穿一雙前蘇聯時期坦克兵的高筒皮靴,戴一頂蘇哈托式的直筒卡拉卡黑羔羊皮帽,手裏牽著兩條足有半人多高的德國黑背狗,身後跟著兩個烏茲別克保鏢。那保鏢手裏不是攥著根棒球棒,就是揮舞著細長堅硬的高爾夫球杆,穿行在江邊那無數的狗攤兒中間。隻要遇見有人經營了未得他允許而經營的那種名犬,侵犯了他的市場份額和權威,他一定會砸了他們的攤兒,沒收了他們的狗,並且還會在攤主們的身上留下難以磨滅、也不易忘懷的‘痕跡’。”


    看似非常簡單的描述,卻讓葉水幽在肖嵐心中的位置大漲,這些細致入微的描述,如果沒有經過非常周密的調查,是遠遠不能做到的。


    “什麽狗屁何博,和葉水幽相比,差遠了。”肖嵐聽後,不禁自言自語道。


    “當然,這都是很久以前的記憶了,現在的歐陽傑擁有這麽大的一個集團,從他嘴裏聽到的粗話髒話和葷話,要比從那些鄉長鎮長和一些作家、導演、演藝明星們嘴裏能聽到的還要少得多得多。但你不要以為在必要時他就不會收拾你了。他就會寬大為懷,‘阿彌陀佛’了:那年有人在他在郊區建的那個商業城附近又建了個小商品市場,規模還不小,對他的商業城明顯形成了競爭和‘威脅’。要是在五年前,他肯定就帶人掄著禁止衝過去了,但現在他不會這麽幹了。經過一番運作,他出了個怪招,購買了那個小商品市場門前所有公交車車站‘冠名權’,然後把這些車站全部搬離那個市場,搬到自己那個商業城的附近,直接把頤客都帶到了自己的商業城裏,有效地減少了小商品市場的客源。然後又運作了消防和衛生防疫等部門的領導,以該小商品市場存在嚴重消防和衛生隱患為由,強行讓他們停業整頓,大傷了他們的元氣……”


    “這樣的人,真是豬狗不如。”肖嵐聽後,冷哼一聲道。


    葉水幽沒有任何反應,而是繼續講述著:“這樣一個歐陽傑,沒有上邊的人的支持是肯定或不了氣候的。人們有理由追問,那些高官為什麽會如此拚著命地支持這個姓饒的?北京銀行的錢,你貸不到.我也貸不到,而他歐陽傑卻能想貸多少就貸多少。這北京的幾家國有銀行簡直就像是他歐陽家的私人金庫似的。人們當然要追問.那些高官和歐陽傑之間這樣一種鐵的關係到底是怎麽形成的?”


    說到這裏,葉水幽走回了肖嵐分給自己的臥室,從中拿出了一個方盒子。


    “後來歐陽傑知道了我在調查,可由於當時葉氏集團也很龐大,他沒有那個膽量對我怎麽樣,所以就隻能用出這招了。”


    肖嵐瞪著葉水幽,然後伸出手將東西接住。直覺告訴他,盒子裏麵的東西,兵不尋常。


    緩緩的打開,一陣銀白色的光暈從裏麵冒出。那是一顆重達一百多克拉的鑽戒。而葉水幽也隨即開始了對這顆鑽戒的介紹。


    “據說這鑽戒還是歐陽行天最窮酸潦倒時,在東北老家對岸沃申斯克的一家賭場裏,用他最後一筆睹資從一個非洲遊客手上贏來的。這位非洲遊客輸掉了這枚價值連域的鑽戒,同時也就輸掉了他身上最後一點值錢的東西.返回非洲老家去的旅費也無從著落了,隨後就跳進沃申斯克和東北之間的那條界河裏,自盡了。據說,迄今為止,世界上最大的鑽戒,也就一百五六十克拉,為英國皇家所擁有。那麽這枚一百多克拉的鑽戒。應該也可以稱得上是稀世珍品了。不知是巧合,還是冥冥中有所前定.得到這枚鑽戒後,歐陽家的命運果然發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轉折,從此以後‘蒸蒸日上’,所以他把它看作自己的‘福神’,命運之星。”


    笑了笑,肖嵐將盒子蓋上,準備還給葉水幽。


    “嵐哥哥,還是你收著吧,就當是我給似水流年幫助我們的報仇了。”葉水幽說道這裏,忽然停了停,然後繼續說道:“當然,如果你們還打算繼續幫助的話。”


    肖嵐聽後,沒有接受但也沒有明確拒絕,隻是將盒子放在麵前的茶幾上,繼續問道,“你調查這些事情,就沒有遇到什麽困難麽?”


    葉水幽幹脆將頭靠在肖嵐的肩膀上,不明白事情原委的人如果看到這一幕還以為兩人又什麽曖昧關係呢。


    “當然有了,一開始近戰的很順利,我買通了盛京集團的不少員工,沒用太長的時間,我就確認了歐陽傑有在北京上海購買別墅並且以此行賄高官的行為,甚至搞到了這兩處房子房產證的複印件,搞到向售樓方匯出房款的銀行匯單號,搞到了歐陽傑陪同北京某高官去北京上海看房的具體時間、行程和從上海打回來的電話記錄,還搞到了那兩處房子的確切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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