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海,小村,黃金花海旁,一清白衣著女子站立著,她雙目風情如黑寶石,櫻嘴秀鼻,宛若畫在了臉上,她是莫小漪,麵帶微笑,看著這靜謐的黃金花海。黃金花搖曳,開的正盛,連綿成一片漣漪,花瓣飛華,如起舞的黃色蝴蝶,好不醉人,承著柔和的日光,讓人沉醉。


    也不知道站了多久,她輕步上前,伸手去摘黃金花,手到半空就停了下來,她想起了一些事一些話。


    “魂歸母地也是極好的。”


    這句熟悉的話響在了心間,她收回了手,捋了捋秀發,抬首凝望在空中飄飛的黃金花瓣,緩緩地的離地而起,飛到了花海的上麵三尺處。她信手對那些飛舞的花瓣一招。


    風停了,那些花瓣像是受到了召喚一般,四麵八方地向她手上匯聚過來。


    她含笑,她輕盈起舞,她揮舞雙手。


    停歇地微風又起了,繞著她的身子,拂動白色衣裳,黃金花瓣越來越多,落在她手上,環著她的身子。


    她閉上眼,她輕笑,她感受著這一切,她風情而又純真,在這一片刻,她是花海中的仙子。


    黃金花瓣在她手中匯聚成五個花圈,凝而不散,她睜開眼睛,向花海下方望去,輕聲說:“謝謝了。”


    莫小漪緩緩向小村中一座大山飛去,來到了兩座一大一小的墳前。她麵色平靜,身旁懸浮著五個花圈,伸手拿了兩個,放在兩座墳前。


    莫小漪對較大的一座墳,麵露乖巧。說:“爺爺,我這麽久沒來看你們,不會怪我吧。”


    說完,她微微一笑,移步到旁邊那座相對較小的墳墓碑前。她雙手拿起一個花圈,緩緩地放在了地上,將細手輕輕按在了墓碑上,柔聲道:“大成,我來看你了。”


    莫小漪在這兩座墳前站立了好久好久後,她眼中一縷不舍閃過。就淩空飛起,帶著花瓣,向水意宗飛去,下方小村的人見到莫小漪在空中飛過,莫不是睜大了眼睛。叫喊不斷……


    莫小漪飛到水意島一座山脈上,來到了兩座墳前,兩塊墓碑上分別寫著兩個人的名字:木海,賀蘭。


    這兩人是易天雲初到東海之時,一怒之下殺死的兩名無辜水意宗弟子,莫小漪將兩個花圈放到他們墳前,輕輕地歎了一口氣,就轉身飛走。來到了水意島岸邊。


    她看著這浩瀚無際地大海良久,自語:“三郎,我把黃金花帶來了。”


    莫小漪招手。最後一個黃金花花圈飛向,在大海上方,失去了束縛一般,飛散開來,落到海麵上……


    半響後,一道水綠色流光從空中落下。落到了莫小漪身旁,是一風韻高貴女子。是薛若寒。她開口問道:“小漪,怎不在村裏多待些日子?”


    莫小漪看著那些黃金花瓣在空中飛舞。在海中飄動,說:“不了,還要去中嶺呢。”


    薛若寒點了點頭,就說:“看來你已經吸收融合了三郎的畢生修為,還有千年白冰的寒氣與萬年玄冰冰力了。”


    “唉,我寧願不要這些……”


    “小漪,莫要說胡話,這是三郎最後的心願了。”


    “嗯,我知道的,大姐。”


    兩個女子站立在海岸,良久也沒有說話,就這麽靜靜地看著這片大海,海的聲音,如此的熟悉,似乎在訴說著千萬年地故事。


    莫小漪轉首,對薛若寒說道:“大姐,我去了啊。”


    “嗯,現在邪道的人大多數都聚集在中嶺,你一身修為不弱於我,去那裏出一把力也是應該的,但是切記,莫要太心慈手軟了。”


    莫小漪習慣性地捋了捋秀發,笑道:“我有分寸的。”


    說完,她淩空飛起,向中嶺飛去,在她飛走沒多久,水意島中又飛出了三道流光,緊隨莫小漪而去。


    薛若寒看著離去的幾人,喃喃自語:“十萬年的期限要到了。”


    ……


    西澤。


    易天雲高高地站在空中,冷眼看著下方,在沼澤地上,有上百個鑿齒,它們鋒利的牙齒穿透了下巴,閃爍著寒光,雙目通紅,一身暴戾氣息,讓人心驚,它們手中揮舞著長矛大盾,砸在它們頭頂上的金色的光幕,光幕穩穩地將他們的力量承接了下來。


    這片光幕,呈八卦狀,在八卦的八個方位上,有八個金燦燦地佛手立起,源源不斷地佛光加注到八卦光幕,困住了這些鑿齒,而東西南北四個方向,卻是有四個年老和尚,它們分別是了塵、了絕、了宏和了空四人,他們每人控製兩個佛掌。


    “佛手八卦陣?”


    易天雲眉頭一挑,一臉意外的神色,斷是沒想到佛門竟會有這陣法,他目光一凝,注視著著佛手八卦陣光幕中間上的了然。


    了然正端坐在那裏,身上的佛光與光幕相互交映,閃爍不斷,每閃爍一下,下方的鑿齒就咆哮一聲,但是身上的暴躁凶戾氣息就微微地減弱了一分。


    易天雲一來到這裏的時候,佛門五大高僧就已經注意到他了,但是他們沒有立刻離開佛手八卦陣,顯然是因為施法主持著這個大陣而不輕易收手。


    他們麵沉如水地看著易天雲,若是易天雲這個時候出手偷襲他們,後果那就不堪設想了。易天雲一眼也看出現在是好機會,他雙目一眯,鎖定了了然,一抖衣袖,寒光一閃,四周空氣都冷了下來,仇仞出現在手中。了塵等人麵色變了。


    這時,一聲佛號從佛手八卦陣中央響起,了然渾身金光大盛,一霎間,就離開了他的身體,形成一個金色的佛身了然,代替了然主持著大陣,而真正地了然此刻已經騰空而起,隻是一瞬間。就來到了易天雲的麵前,雙手合十。


    “哼!”


    易天雲見狀就淩厲出手,寒光大起,了然的眉毛都結出了一層冰霜,帶著仇仞化作一道白光。直取了然喉嚨,但是了然絲毫沒有躲避的意思,靜靜地等待仇仞到來的樣子。


    “師兄!”


    “師弟!”


    “孽畜!”


    ……


    下方了塵等人見狀大驚,紛紛喊出了不同的話。易天雲見了然如此,一個反手,仇仞變了方向。架在了了然的脖子上。


    “為什麽不閃!?”


    易天雲冷聲喝問了然,了然微微一笑,說:“施主,兩年前,老衲就說過。你若要殺我,老衲會成全你的。”


    易天雲心中一跳,斷是沒想到他真是會這般,不過他麵不改色,將仇仞逼近了了然的脖子一份,說:“你當真以為我不敢殺你嗎?”


    “施主執念之重,斷然是敢取老衲性命的,隻是老衲希望。自此之後,老衲將會是你殺的最後一人了。”


    “我要給我師傅報仇,怎可能隻殺你。你這話是不是太可笑了啊,大師!?”


    易天雲大聲說道。


    了然誦了一句佛號,道:“施主,你為何心中仇恨如此之重,口口聲聲都是報仇。若老衲沒有猜錯,傅老施主死前定然是沒有遺憾的。走的是輕鬆,也沒有讓你給他報仇的。”


    了然平靜如水地說出了這一番話。卻聽的易天雲心中驚濤駭浪了,了然的猜想與事實幾乎是如出一轍。


    “我傅衣去一生殺人無數。或殺該殺之人,或殺想殺之人,或他人買我殺人,個中不乏好人者。今日我能有如此下場也是沒有異議的罷,死前還能痛快地與四大高手鬥了一場,值了!”


    傅衣去死前說的話如天雷炸響在耳邊,易天雲麵色不禁變的有些迷茫起來。


    是啊,師傅他死的時候很輕鬆,沒有遺憾……


    了然見易天雲如此,心中大喜,直覺地這恨子還能回頭,他繼續說道:“這所謂的仇,想來是施主自己給自己的枷鎖吧。佛說人生有七苦,分別是生,老,病,死,怨憎會,愛別離,求不得,施主,你這又是何苦求不得呢?”


    易天雲心神變得恍惚起來,這些年,自己心中除了仇恨,還有些什麽呢。雙親、傅衣去、莫小漪、伍仁、白夜、白龍兄妹等人的身影在麵前閃現而過。


    易天雲大笑起來:“哈哈哈哈,沒錯,我師傅死前毫無遺憾,但是他卻是因你而死,你將所有的一切都推到他身上去,我要複仇,又與此何關?”


    本已鬆了些許地仇仞又一次被他握緊起來。


    了然聞言,大驚,滿臉不敢相信的神色,就連地上地了塵等人都睜大了眼睛,看著易天雲,了然很快就著急起來,道:“施主,你入魔了,快快斷了這些念頭啊!”


    “哈哈,我有我的道,入魔了那!又!如!何?”


    易天雲的雙目變得有些衝紅起來,這神情,這眼神和當初他在東海殺死那木海與賀蘭之時,幾乎一模一樣。


    “施主!你這般做,可是還當傅老施主是師傅了!?”


    了然渾然不顧架在脖子上仇仞,大喝一聲,聲音帶著一股震耳發聵地力量,直撞易天雲心間。易天雲被當頭一喝問,心莫名的加速一跳,雙目恢複了清明之色。


    是啊,師傅不是我最尊敬的人麽,我這般又是為何了?


    易天雲又開始迷茫了,握著仇仞的手開始顫抖起來,他麵色開始變得複雜,有著一絲痛苦。了然微微歎了一口氣,麵露不忍與慈悲,道:“罪孽罪孽,施主,放不下的終究是枷鎖啊。”


    說完,他抬起手,拍向易天雲的肩膀,易天雲看著這枯老的手伸來,右手一個模糊,仇仞仞芒邊長,向了然的手掌斬去,詭異的一幕出現了,了然的手掌金光一閃,明明就能斬斷了然手掌的仇仞卻落了一個空。


    了然衣袖的一角掉落,而他厚實的手已經落在了易天雲的肩膀上,輕輕地拍了拍,一股柔和地力量慢慢地流向易天雲的身體,易天雲覺得心一下就鬆了下來,他眉心那圓形的印記這時金光微微閃了一下,了然看在眼中,輕輕點了頭,將手收回來。


    “施主,你看這布可是落下了?”


    了然麵帶微笑指著那掉落的衣角,又問起了兩年前他問過易天雲的話來,易天雲麵色不是很好,了然的實力當真是深不可測。他看向那衣角,若有所思,冷冷地看了一眼了然,哼了一聲,收起仇仞,化作流光,飛走了。


    “待我弄清了一些事後,再來取你性命!”


    空中響起了易天雲斷冰截雪的話,了然微微一笑,不住地點頭,然後又一掐手指,似在算什麽,歎了一聲,望著下方的沼澤地。


    “十萬年期限快來了……”


    了然自語說完這句話後,就飛落到佛手八卦陣中,與那佛身融合,頓時大陣佛光大起,光幕向下壓去。


    了塵一邊主持佛手,抬頭看向了然,問道:“師兄,就這般讓他走了?”


    了然微微一笑,回答說:“此子是有佛根的,我方才在他身上打入了一道我佛門的悲念大力,能確切地感應到他心中的執念鬆了一些了。”


    “而且,他已經能運用身上的那股力量了,不然也不會修為盡歸,還進入了淩空領域。”


    另一個方位的了宏點了點頭,接著說出了這樣的一句話。


    “嗷嗚!”


    佛手八卦陣下方的鑿齒見光幕緩緩向下壓來,也感覺到了不妙一般,大聲嚎叫起來,不斷的攻擊大陣,要做最後的努力拚搏。


    五大高僧麵色一凝,就不再說話,全力主持大陣,大陣佛光變的瑞和,鑿齒開始慢慢變的安靜起來。


    易天雲極速飛向,他身上發出寒流,與溫暖的空氣接觸,一冷一熱之下,空中竟是凝結出了一道長長的白色霧氣,易天雲就這般向南邊飛去,他要去的,正是中嶺!


    在那裏,還有很多的事情,很多疑問,易天雲還沒弄清楚。以易天雲現在的實力,到了中嶺,他還就真的不信了,就算自己不能橫著走,那也是不會像當初那般被追著跑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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