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成指揮幾百兄弟在穀口修築了簡易的防禦工事後,便進入中軍大帳之內跟眾將商量對策,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飛翎槍蔣正,初看之下,此人相貌甚是醜陋,額頭異樣凸起,眼睛眯成一條縫,加上尖嘴猴腮,實在難等大雅之堂。
好在蔣正身材魁梧,站在那自有一股威武之氣,畢竟身經百戰,不然也沒辦法在逆境之中把軍隊完整的退到這裏,羅成最佩服有本事之人,當下親切的跟對方抱拳行禮。
照理說羅成現在才是真正名義上的主將,他本不需如此客氣,蔣正切身體會到了對方的至誠,心內感動不已。
要不是相貌醜陋,憑借他的本事早該在洛京出人頭地,進入楊家的視線才是。不過十多年前他先是投軍被都護府拒絕,直接拜訪逐月府又被拒之門外,還是陳致遠慧眼識人才,把他攬入了麾下,才把其才能發揮的淋漓盡致,故此他發誓有在生之年哪怕粉身碎骨,也要幫陳家奪取大業,以報知遇之恩。
現在羅成對其禮敬有加,自然得到了蔣正的好感,他親自拉著對方坐上主位,自己則恭立一旁,避免了由誰領導軍隊的尷尬。
羅成簡要厄明講述了惠水城攻防戰的經過,點出了惠州現今防禦薄弱的漏洞,在羅成離開之時城中的潰兵還沒整合完畢,但是估算之下,起碼要比戰前少去一半,如此偌大的惠州就隻剩下城中的一萬守軍,和分守各城的另外一半,形勢可謂危如累卵,要不然敵方的一萬大軍哪敢如此肆無忌憚,在惠州境內橫行。
蔣正聽完綜上所述,沉吟了片刻後,發言道:“惠州現今的情況的確危殆,不過相對於陳家來說是大好事,炎州方麵定然會增兵惠州,加上蒼州的掣肘。那麽洛京的防禦相對就減弱了,而且羅方丈在惠州頗有人脈,一旦陳家在洛京舉事,方丈可發動惠水城的守軍起義。如此雙管齊下,楊家很有可能頃刻便被顛覆,如此惠州歸北禪寺所有,炎州則為陳家所得,豈不兩全其美?”
環視眾人。羅成發現蔣正下屬的將領皆點頭稱善,隻有圖小雨和智能等人低頭不語,他吃驚的望著蔣正,心中有些惱怒。
雖然其計劃可謂高瞻遠矚,卻不合羅成的做人準則,要是為了一己私欲而罔動幹戈,至黎民百姓於水火之中,那跟楊嘯天何異。大丈夫做事但求無愧於心,昆吾派屠滅村莊的慘局依然縈繞心頭,揮之不去。
羅成的心願其實很簡單。那就是天下太平,百姓能安居樂業。他到今日為止所做的事情,都是從這點上出發,要不然他何苦要管惠州的閑事?殺了錢老六和孟繼堯,娶得******不是一了百了……
當下羅成搖頭道:“蔣兄扯遠嘍,現在我們最緊要的事,該是先商討如何應付那波神秘的敵人,往後的紛爭,請恕羅成才疏學淺,根本考慮不及。還是專注眼前吧!”
蔣正心知對方乃是婦人之仁,當下也不便逼迫太緊,轉而言道:“敵方此次敗退,無非兩種選擇。要麽占領邊關三座小城據守待援,徐謀後計;要麽退回到老巢去修整,以備將來。要憑借幾千殘兵敗將再下惠州,難矣!”
羅成點頭道:“我也是這個想法,不過敵方攻惠州之時根本沒有層層攻略的打算,估計兵力也頗為不足。故此才會打擊我方的有生力量,意圖直搗黃龍。要是被其打到惠水城下,配合水晶宮軍隊的反攻,則惠州危矣。現如今陰謀挫敗,敵軍該是要直接退出,再尋良機了。”
蔣正疑惑道:“那我方該如何行動,請大人示下!”
羅成環顧眾人,開口問道:“眾將士有何想法,不妨直言?”
大家左顧右盼皆猶豫不敢開口,躊躇之間,坐在最末位的一名青年漢子驟然站起,聲如洪鍾道:“如今我軍箭矢耗盡,存糧不多,要盡快轉入安全之地修整,既然羅大人判斷敵軍會退去,不如我軍盡快退入炎州境內,惠州之事就讓惠州軍擔憂好了!”
想來大家的意見都是如此,隻是礙於羅成的顏麵才不好開口,如今有出頭鳥站出來,眾人紛紛點頭稱善,羅成望著這眉清目秀的同齡人,其直爽的性格頗合自己的胃口,不禁好感大增,當下笑道:“足下貴姓,在軍中任何職?”
“慕容龍毅,弓箭手都頭!”
這都頭講話比較衝,蔣正一時之間又不知羅成態度,隻得幫腔道:“龍毅兄弟乃軍中的神射手,為人豪氣直爽,如有得罪之處,還請大人多多包涵。”
羅成灑然一笑,開口道:“慕容兄弟跟在下年齡相當,心直口快,羅成非常欣賞,不過退入炎州一事恐怕不是那麽簡單!”
這下連蔣正都感到奇怪了,出言問道:“這時為何?”
慕容龍毅也抱拳道:“小將願聞其詳!”
羅成揮手讓其坐下,開口解釋道:“此地離阜陽便有三日路程,如果我軍行軍速度夠快的話,加上打些野味采摘野果,或許能勉強趕到,而如果我軍現在就退出惠州,大家認為惠州會不會支援糧草給我們,要是沒有糧草,我等隻能就地征糧,那麽百姓遭殃不說,還會引起炎州官軍的注意,到時我等如何自處?”
征糧一說是羅成礙於眾人顏麵的措辭,其實就是與民爭食,這些軍中漢子紀律還算嚴明,本來各自就有家室,如此齷齪之事還做不來。羅成一說,大家都陷入了沉默。
後勤一向是打仗的重中之重,士兵吃不飽肚子,軍隊恐有嘩變的危險,此自古有之,見怪不怪。本來還指望在阜陽城得到補給,在羅成提點之下,連蔣正都傻了眼,難道真要被牽製在惠州不成?
“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
在安靜的大帳內,羅成開口打破了沉默,續道:“我的意見是我軍退入惠水城中,以協助守城的名義補充軍械糧餉,待到惠州安定下來,咱們在經由阜陽城撤出惠州,大家以為如何?”
羅成的策略不失為折中之計,眾將竊竊私語之後都同意了這個想法,蔣正則舉雙手讚成,能預先摸清楚惠水城的兵力部署,哪怕為將來計也是不錯的選擇。
既然統一了意見,羅成開始發號施令,由蔣正帶領全軍撤往惠水城,智能帶領麾下隨軍陪同保護,同時派出偵騎監測邊境敵人的動向,然後派人通知李瑞海加速行軍,與他和小雨在邊境的安定鎮匯合。
計議已定,眾將紛紛離席而去,羅成叫住蔣正,問道:“蔣將軍,能否借麾下龍毅兄弟隨我走一趟,或許偵查敵情的時候能幫上大忙。”
“好!”
蔣正豪爽道:“在下馬上去通知他一聲,小事一樁。不過羅大人千萬小心,要是身陷重圍,到時任你武功再高,也難免……”
羅成笑道:“多謝蔣兄金玉良言,羅成定然謹記!蔣兄需約束部下,與惠州軍和睦相處,如此兄弟便後顧無憂嘍!”
“在下曉得了!羅大人保重!”
“珍重!”
望著蔣正大步離去,留在最後的小雨向羅成甜甜一笑。她在此役出力甚多,根本不求回報,美人恩重,羅成大為感動,當下長開雙臂走了過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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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正聽完綜上所述,沉吟了片刻後,發言道:“惠州現今的情況的確危殆,不過相對於陳家來說是大好事,炎州方麵定然會增兵惠州,加上蒼州的掣肘。那麽洛京的防禦相對就減弱了,而且羅方丈在惠州頗有人脈,一旦陳家在洛京舉事,方丈可發動惠水城的守軍起義。如此雙管齊下,楊家很有可能頃刻便被顛覆,如此惠州歸北禪寺所有,炎州則為陳家所得,豈不兩全其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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計議已定,眾將紛紛離席而去,羅成叫住蔣正,問道:“蔣將軍,能否借麾下龍毅兄弟隨我走一趟,或許偵查敵情的時候能幫上大忙。”
“好!”
蔣正豪爽道:“在下馬上去通知他一聲,小事一樁。不過羅大人千萬小心,要是身陷重圍,到時任你武功再高,也難免……”
羅成笑道:“多謝蔣兄金玉良言,羅成定然謹記!蔣兄需約束部下,與惠州軍和睦相處,如此兄弟便後顧無憂嘍!”
“在下曉得了!羅大人保重!”
“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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