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正是大年初七‘人節’,人們家家戶戶都要攤煎餅吃七寶羹,安頓生心,修養身息。不過天公不作美,從辰時開始便下起了小雪,百姓們紛紛議論這是不祥之兆,預示著今年將會諸事不順。


    不過羅成當然不懂得這些,一到洛京他便登門造訪陳家,如今眾人正在陳家大院內吃著‘盒子菜’,他和小雨還是第一次吃這種用各種鮮蔬和豬肉包的餅卷,感覺外酥裏嫩,相當爽口,連小雨都吃了三張,更別說食量驚人的羅成,整整幹掉了兩盆。


    陳致遠知道羅成等人的來意,等下人攤煎餅‘熏天’完畢,他便帶著眾人上了二樓,來到自己的書齋之中。


    四人分賓主而坐,糕點香茗隨即奉上,陳致遠端著茶杯,用蓋子撩撥著水麵漂浮的嫩葉,緩緩說道:“司徒兄拜托陳某的事已經有了眉目,那對男女原本被關押在洛水邊的倉庫中,不過手下突入救人之時,卻出了點差錯,那名叫小小的女子已經被救回,而司徒雷所說的圖武兄弟則不知所蹤,老夫感到很遺憾。”


    羅成早在司徒雷處大概了解了事情的經過,圖武的失蹤可能是不想麵對自己,也許過一段時間,他想通了便雨過天晴了。當下便感激道:“多謝陳兄,小小姑娘現在何處?此事的主謀又是何人?”


    陳致遠隨手放下茶杯,拍了拍手掌,守在門口的下人立即通報下去,不一會兒,麵容憔悴的小小便被帶到了大家麵前,她雖衣著華貴,一張俏臉卻沒有什麽神氣,對羅成的到來似乎也沒有多大的反應,隻是微微向陳致遠行了個禮,便低著頭杵在原地。


    羅成見狀相當納悶,平時小小活潑的很。可不是這麽木訥,他正要發問,陳致遠先一步開口道:“此事說來應該跟羅兄弟和司徒雷都有關係,主謀者乃是逐月府棄徒楊一心。他應該原本想對付你們兩人的,卻不知為何陰差陽錯逮住了他們,小小姑娘在其間遭受了那畜生的****,故此性情大變,為兄也無能為力。隻能對大家說聲抱歉哩!”


    羅成聽完心口像是受到了重重一擊,要是當日被刺時自己果斷一些,何至於讓小小受當下之辱,看來自己的心慈手軟間接害了一個大好姑娘,還是李老說的好,對敵人的仁慈便是對自己人的殘忍,他暗暗發誓定要為小小姑娘討回公道。


    小雨聽完心裏也不好受,她上前拉著小小的雙手,勸解道:“小小姑娘,該發生的已經發生了。咱們無法改變什麽,不過好人總會有好報的,要不你先跟我們生活在一起吧?”


    “我不需要別人的憐憫!”


    小小驀然縮手,抬頭盯著羅成的眼睛道:“羅成,那麽你會娶我嗎?”


    “這……”


    羅成冷不丁遇到這個問題,腦子實在轉不過彎來,吞吞吐吐道:“小小姑娘,婚姻大事豈可兒戲,你將來一定會遇到自己的如意郎君的!”


    “咯咯咯咯咯……”


    小小玲瓏般輕笑起來,鬧的眾人皆摸不著頭腦。她不再理會羅成,轉身向陳致遠行了個大禮道:“陳老爺,小小別無所求,但請老爺能在嬙姨麵前美言幾句。讓人家能棲身飄紅樓,服侍左右。”


    “不可!”


    羅成立即出言阻止道:“小小姑娘,嬙姨所呆的可是風月場所,你一個大好姑娘,怎麽能在那種地方廝混!不如還是聽小雨的,跟我們在一起吧!”


    小小直接走到羅成眼前。居高臨下道:“你連自己的事都處理不好,有何資格來管我的生活!鳳鳴公主對你癡心一片,處處為你著想,而你呢?你對公主付出了什麽?”


    被人如此質問,羅成真是啞口無言,他低著頭,在內心不斷的問自己……


    難道我真的做錯了嗎?既然不能長相廝守,長痛莫不如短痛,可惜許多地方還真離不開雪嬈的幫助,這麽說來,自己真的很無恥。


    “哼!”


    小小不再理會眾人,拂袖而去,場麵頓時十分尷尬。


    旁邊的司徒雷拍了拍羅成的肩膀道:“做人但求問心無愧,理會那麽多作甚,羅成,別忘了正事!”


    羅成點了點頭,想陳致遠抱拳道:“楊一心那畜生現在何處,陳兄知道嗎?”


    陳致遠笑道:“他父母可拿他寶貝的很,在東城給他買了棟別院,繼續過著衣食無憂的生活。不過他可是飄紅樓的常客,要抓他並不難!”


    “如此便麻煩陳兄哩!”


    羅成鄭重行了個禮,續道:“關於蔣正將軍私自帶軍離開惠水城一事,陳兄有何解釋?”


    陳致遠早料到對方有此一問,不假思索便解釋道:“蔣將軍生怕駐軍惠水城一事被旁人知曉,尤其錢老六也快回去哩,他當機立斷也並無多大的過錯,隻是沒有跟羅兄弟打聲招呼,實在思慮不周,陳某已經狠狠責罰過他,還望羅兄弟海量汪涵。”


    話都講到這個份上了,羅成覺得也沒有糾纏下去的必要。不過小小執意留下,那麽皇帝過世的消息不免會泄露,他又不想強人所難,左思右想實在沒有好辦法。


    陳致遠顯然知道對方在遲疑什麽,隨口問道:“連褚兄弟在宮裏住的還習慣嗎?”


    “什麽?”


    羅成等人本來還在猶豫不決,被突如其來的一問皆露驚訝之色,羅成原本還擔心對方探得了皇帝身死的消息,想不到連假扮皇帝的事情都泄露了,這怎麽可能?


    其實小小倒並沒有說過什麽,隻是言嗔在惠水城向蔣正透露了這個消息,他雖心向羅成,這種醜事卻難以開口,造成了現在這幅局麵。


    而且陳致遠極為聰明,原本他還擔心宮裏那個皇帝是楊嘯天找人假扮的,現下隻是牛試小刀,便探得了虛實,他便又多了幾分把握。


    司徒雷看著高高在上的陳致遠一臉神秘的樣子,他便氣不打一處來,沉聲道:“陳兄是從何處得知的?”


    陳致遠笑而不答,拿起茶杯來悠閑品茗,氣的大賊頭直想罵娘,不過他好歹也是知天命的人了,還破知進退,幹脆起身到窗邊看棋盤去了。


    沉默良久之後,羅成開口道:“陳兄有幾分把握?”


    羅成的問題跳躍性頗大,不過陳致遠卻心知肚明,以他所了解的羅成,似乎不會陷入爭霸天下的泥潭,他便試探道:“北禪寺取惠州,陳某取炎州的話,為兄便有十成把握!”


    羅成點頭道:“願聞其詳!”


    陳致遠眼中精光一閃,平淡道:“隻要連褚兄弟能把刁辟情提拔到禁衛軍統領的位置,那麽為兄就把計劃全盤奉上,羅兄弟覺得如何?”


    羅成聞言想都沒想便站了起來,轉身就往外走去,小雨和司徒雷則立即跟上,當他走到樓梯口時,驀然轉頭道:“丹老已經仙遊了,希望陳兄好自為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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