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日子在江湖上漂泊,一路西來耳聞的都是羅成神秘失蹤的流言蜚語,對小雨來說真是一種煎熬,楊雪嬈的背叛挑撥,恰巧又在自己當眾救了元一教教主師徒之後,導致她自己都無法麵對羅成,不然羅成到幽冥地府一行定然有她常伴左右,怎會讓其形單影隻呢?


    不過這些小雨暫且還未知曉,謠言雖不可盡信,但是無風不會起浪,看來這種情況下羅成身在北禪寺的幾率很低,她當機立斷趕去萬劍山,也許段老知道些什麽也說不定。


    其實小雨心中最想見的還是李瑞海,但是由於蒼州一戰之中自己的所作所為實在令人不解,她自覺無法麵對李老,也隻能退而求其次了,沒想到等她感到萬劍山腳下,卻被告知山上正在戒嚴,任何人都不準上山。


    如今小雨滿臉愁容,沒了以前在羅成身邊的神采,門下弟子一時也認不出她來,見交涉無果,小雨隻能作罷,當下心中也有些疑惑,萬劍山向來來者不拒,這種如臨大敵實在不合常理,還是等到深夜再潛上山去看看再說。


    等月上柳稍,圖小雨便用一顆小石子騙開守衛,一路向山頂潛去。


    由於萬劍山多次受到敵人的侵略,如今上山的山道上修建了不少防禦工事,平時到不會有人駐守,但今日石州都督李瑞海秘密到訪,段莊主便下令山上戒嚴,閑雜人等不得上山。而門下的弟子當然要謹慎從事,不禁封死了兩個上山處,山道壁壘中都伏有暗哨,給小雨造成了相當大的麻煩。


    不過好在小雨對萬劍山也相當熟悉,當日防禦萬劍山與元一教拚死一戰,她和羅成兩人還擊退了圖靳,如今再次到訪她便選擇了西邊斷崖處上山,畢竟這裏比較陡峭,才設有三兩處暗哨,憑借她的身手還能勉強避過,要是在南麗大道上山,恐怕要變成飛鳥才成……


    誰知還沒登上山頂,談話之聲便從上麵隱隱傳來,原來李瑞海到訪卻是選在了此處作為晚宴的地點,一來李瑞海曾經在此大戰元一教的寧老,為守住萬劍山立下了汗馬功勞,二來此間夜景不俗,明月當空,蟲鳴處處,別有一番風味。


    李瑞海今年八十有六,按照他的說法,黃土已經埋到了頸脖,快是入土之人哩,不過其身子已然硬朗,對付十來個好手還不是問題,烈酒起碼還能喝上三五斤。不過其畢竟年老,肝腎一直不太好,要不是羅成出了這檔子事,蒼州一役之後,他便要跟羅成談及石州都督的繼承者問題哩,其弟李瑞麟雖然有些將才,不過實在難當如此大任,況且北禪寺的權利傾折這位老人怎麽會預見不到,故此急流勇退才是明哲保身之道。


    而如今羅成失蹤,他如果撂擔子的話,那麽北禪寺將陷入爭權奪利的漩渦之中,有他坐鎮軍方,那麽手下那些將領才能安安分分,不然如冷傲,武天壽這等野心勃勃之輩便會覬覦高位而與北禪寺的高僧發生衝突,那麽石州這點家業還不夠他們揮霍的,尤其是如今新得的領地還沒安定下來,事情隻會更糟。


    這裏便能看出羅成看中李瑞海的道理來,不僅僅是兩人之間的友情,而是這位老人的嗅覺十分靈敏,判斷形勢也相當準確,這邊段老接信才要派連褚去通知,那頭李瑞海卻已自己找上門來了,讓段莊主更是高看了幾分。


    如今羅成之事李瑞海已了然於胸,不過日間兩人也不敢說的太過露骨,接著飲宴之機,他便開口道:“段莊主,老夫雖認為羅兄弟遲早會回來,但地府一行誰都不敢打上保票,我們還是得未雨綢繆才是!”


    話音剛落,隨李瑞海前來的慕容龍毅和李青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段昊的臉上,而逍遙劍莊門下池清風、池曉月、左令名則是雲淡風輕,安坐聽候師尊的教誨。


    段老正要開口,突然警覺道:“崖下何人,既然前來拜訪劍莊,可否現身一見?”


    眾人聞言紛紛將手按在兵器之上,心中凜然,敢在太歲頭上動土的沒有些斤兩諒其也不敢,何況要通過山下處處暗裝也不是容易之事,此人能潛藏在如此近處才被發覺,武功已到匪夷所思的境地,由於李瑞海知道元一教教主師徒還未死,不祥的預感便立即爬上心頭。


    誰知人影一閃,眾人一看便知來人是位女流之輩,心中都很疑惑,隻有段老的臉上泛起了微笑,等那人走到光影處,大家才鬆了口氣,小雨抱拳笑道:“請恕小女子硬闖之過,段老有禮了!”


    接著小雨便跟眾人一一見禮,李瑞海熱情的將其迎入席中,似乎全然不把其殺害韻兒一事放在心中,雖然此事已被楊氏傳的在江湖上沸沸揚揚。


    見有些人似乎神色尷尬,段老開口道:“小雨姑娘,是老夫思慮不周,倒是讓姑娘受累哩!日前在老夫的斡旋之下,逍遙劍已然在送往劍莊的途中,小雨姑娘不妨在劍莊小住幾日,老夫該物歸原主才是!”


    段老的意思相當明顯,他根本不相信小雨是行凶之人,於此力挺對方,言語中足見誠意。小雨幾乎感動的要落淚,她還是忍著道:“多謝段老,隻是此劍是為害死韻兒妹妹的凶器,我……我……”


    段昊肅然道:“劍便是劍,並無吉凶之分,要看它掌握在誰的手上,小雨姑娘乃是逍遙劍實至名歸的主人,相信在座諸位不會有異議吧?”


    李瑞海首先表態道:“小雨姑娘為人如何我李瑞海看在眼裏,其行俠仗義,跟羅兄弟兩人為神州做了多少善事,李瑞海當然相信她,諸位覺得如何?”


    池清風接著便道:“楊氏這手玩的並不漂亮,其急功近利令人費解,依在下看還是私怨居多,小雨姑娘無端受此冤屈,實在令人同情,在下也力挺她!”


    連褚也道:“當日疑點重重,細細想來的話卻是非常蹊蹺……”


    接著他便把當日之事以自己的角度複述了一遍,更是加上了自己的推斷,如此大家更是偏向了小雨。


    既然兩方主要人物都已表態,餘下眾人便紛紛應和,小雨多日來所受之苦終於忍受不住,潸然淚下,旁人隻佯裝不知,等她情緒安定下來,段昊便將羅成的信件拿出來讓小雨一觀,小雨幾乎是顫抖的將信看完,將信還給段老後她便開口道:“我立即要去南方神樹一趟,不然羅成危矣……”(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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