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氏統治炎州已逾兩百年,近些年雖然百姓困苦,但對楊氏的認同感還在,姬無雙能將軍隊快速推進到距離洛京兩百多裏處,還是因為炎州西南多丘陵,交通不便,其海港也大多在北方沿海處,導致楊氏從來沒有重視那些土地。


    不過就是這個疏忽,加上水晶宮陣中有陳致遠這個內應在,對炎州的局勢了若指掌,這西南三座城池本身就沒有多少軍隊,那麽陷落也是意料之中,但是敵軍到底是哪方的軍隊,其數量又是多少,這些最為基本的情報都沒讓楊氏獲得,也算是楊氏的疏忽,其背後的原因可能也與楊雪嬈姑侄的內鬥有很大的關係。


    敵人就快打到家門口了,楊雪嬈也是公私分明的人,便主動找來楊喆投出了和解的橄欖枝,雙方的關係得到了很大的緩解。接著楊雪嬈便即刻命其的情報網在洛京周圍撒開,以便能得知此次敵軍的目的和動向,同時派人前去惠州談判,意圖得到言嗔的支持,隻有兩方達成協定,那麽邊軍才好撤回救援。


    楊喆一回到府中,便飛鴿傳書身在惠州的楊沐晨,其信中的內容無人知曉,不過觀其不跟姑姑提起此事,就知道不是什麽好路數。


    此戰打的突如其來,連楊氏都措手不及,更遑論其他各州的勢力,何況如今石州大亂將起,也無暇西顧,北禪寺方麵還未知曉此事,子藏如今焦頭爛額,這方丈登基大典幾乎成了武林中的笑柄,更為糟糕的是李瑞海控製了石州過半的兵力,而懷有異心者則瓜分了五亭中的其三,剩下的大軍主要守於潼關還有白山腳下,實在不容樂觀。


    潼關的張暴加入羅成麾下的時日最短,而其地理位置雖然要衝,但如今確是很尷尬,李瑞海與其接觸不深,也不便派人去拉攏,如今他還在北禪寺的麾下,並且跟惠州也眉來眼去,不用想也知道張暴想憑借其八千守軍換得一點今後的保障。


    如此看來惠州言嗔的態度便至關重要,他隻要支持哪一方,那麽勝利的天平便會往之傾斜,李瑞海的軟肋在於糧草不足,還要供養大批城中的饑民,本來這些都有北禪寺供應,如今當然沒了指望,而子藏也是掐住了這一環才放心行事,熟料這李都督竟如此剛烈,竟要與其魚死網破,才搞的如今這麽被動。


    不過言嗔的態度倒是相當耐人尋味,除了跟潼關的使者往來以外,其他的勢力都不曾召見,同時還往邊境的朔方三城增兵,據領軍的將軍馬躍所言,這是為了預防石州發生事端所采取的自保措施,白山上的子藏雖然想罵娘,但隻能暫且忍耐了。


    隻是如今智能頗有悔意,他把子藏找到身邊,要求從惠州的落霞寺將羅成的徒弟智信召回,並把方丈之位傳於這位師弟。這個提議讓子藏靈光一閃,頓時想了一條兩全其美的計劃,既能讓叛軍屈服,又能保住如今的位子,甚至架空智信這小子後,便能……


    誰知派手下到落霞寺一問,卻被靜夜禪師告知智信去了惠水城做客,一時半會兒可能不會回寺,這讓使者傻了眼,要他去惠水城要人萬萬不能,反複思量後他隻能灰溜溜的回去複命。


    智信確是被言嗔接入了府中,如今石州的形勢如此複雜,言嗔作為羅成的好友,當然不希望別有用心者拿這個孩子大做文章,經過跟靜夜禪師和智信本人商討之後,便暫時將其納入了府中。


    反正如今惠州四方安定,言嗔也隻需靜觀其變就是,每日裏除了陪伴家人之外,便是跟智信下下棋,談天說地。


    這日兩人正在院中對弈,管家來報水晶宮派人求見,而來者也不陌生,便是原來的炎州****大哥陳致遠。


    陳致遠的到來讓言嗔頗感意外,同時其所屬的竟然是水晶宮的勢力更是讓其費解,在好奇心的驅使下,他便在偏廳內接見,而智信當然也是座上客。


    雙方寒暄過後,陳致遠便開門見山道:“言都督的威名,致遠如雷貫耳,如今神州四方紛亂,正是大丈夫建功立業之時,如今我水晶宮已攻破番吾,陵夷,魏蔚三城,兵鋒直指洛京,隻要言都督能拖住炎州的邊軍,那麽事成之後,我水晶宮將會洛京以東至潼關的土地割讓,言都督意下如何?”


    言嗔聞言倒是沒有多大的驚訝,反而智信坐不住了,驚聲道:“這不可能!莫非你要挑起炎、惠兩州的爭端,好方便水晶宮在火中取粟嗎?”


    陳致遠笑道:“此事不久後便會有消息傳來,陳某兀需撒這種彌天大謊,如今楊氏反應不及,而陳某對洛京了若指掌,恐怕其陷落是必定之事,還請言都督三思。”


    言嗔聞言沉吟道:“陳兄,要是言某把邊軍放回去,恐怕別說攻下洛京了,就是你們水晶宮那三兩萬軍隊還不夠看的,楊煉此人領軍有方,言某都要敬他三分,陳兄覺得如何?”


    陳致遠臉上的尷尬一閃而沒,接著飲茶的機會遮掩道:“言都督,咱們明人之前不說暗話,要統治炎州如此廣袤的土地,水晶宮力有未逮,隻要我們兩方合作,那麽對惠州來說有利無害,況且屆時我方如要反悔,這些許諾的土地言都督可以憑實力親自去取,何況潼關張暴又與都督撚熟,屆時都督便可順便……”


    “打住!”


    言嗔臉色一變道:“我惠州絕對無覬覦別州領土的野心,你們誰輸誰贏言某權當看戲,不過言某還有一言相勸,陳兄如今三姓家奴,最後竟投靠了一方精怪,實在讓我等神州之民鄙夷,下次爾再入惠州一步,言某必不輕饒!”


    陳致遠聞言終於臉色大變,他胸中的韜略無數,但奈何言嗔這廝油鹽不進,還出言不遜,實在讓他意料不及。


    這時言嗔起身不客氣道:“老李,送客!”


    “言都督,陳某想不到你是如此短視之人,將來惠州覆滅之日,陳某必能親眼所見,告辭!”


    眼見驅虎吞狼之計不成,陳致遠隻能撂下一句狠話,便悻然離去……


    誰知水晶宮的勢力一走,楊雪嬈的使者便找上門來,言嗔聽明來意之後親口承諾惠州之軍不會踏入炎州一步,使者得到保證之後滿意離開。


    而使者前腳剛走,楊沐晨又找上們來,這小子似乎在府門前觀察好了形勢一般,開口絕不提公事,隻是跟言嗔和智信閑話家常,言嗔何許人當然知道對方有話要說,支開了智信之後便開口道:“楊公子,你有話不妨直言!”(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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