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上濃濃的笑意還在逐漸加深,莫炎自“退伍”後還沒這麽高興過,身子慵懶的斜靠在沙發上,偶爾伸手看下表上時間,看似著急卻又忒自悠哉自得。


    “過來,到我麵前來。”莫炎勾勾手,眼睛彎成月牙狀。


    聽話的走過去,看著正拍著身側沙發的手指,遲疑了下,還是聽話的坐下來。


    滿意一笑,莫炎二話不說……抬手就要脫少年的上衣……


    “幹什麽!”


    比預想中還要激動的反抗,少年猛地站起身,麵色如冰,一雙大眼盡是火氣。


    難得露出無辜的表情,莫炎攤開手一臉坦然:“我隻是想看下你的傷勢,傷口雖不深卻剛被水泡過,不及時上藥還是會流血化膿,加上你舊傷未愈新傷盤結,不想因為一些皮外傷成為終生暗疾就乖乖的及時處理。”說著站起身環顧下四周:“家裏有醫藥箱嗎?在哪我去拿。”


    “這點小傷沒什麽,不用麻煩……”看到莫炎站起身,蕭仲桀也快速站起身。[]


    “什麽不用麻煩。”打斷他,莫炎眯起眼:“老老實實呆著不要動,你隻回答我醫藥箱在哪裏,別的廢話少說。”


    “……是,沒有。”


    “什麽沒有?”


    “沒有藥箱。”


    嗯?


    微微一怔,這倒出乎他預料了,邁出的腳複又收回來,對於一個身有暗疾還要不定期奮戰浴血的人來說,醫藥箱算是生活最大的必需品了。


    掏出手機再次撥通剛掛的電話,又催促了一遍後,莫炎這才暗歎口氣,責怪的眼神夾雜些許無奈,搖搖頭走進廚房,輕緩的語氣傳來:“把上衣脫了吧,我剛看廚房裏還有些料酒,先幫你消下毒,等下藥箱來了再上藥。”


    看著前方修長偉岸的男人背影,蕭仲桀低下頭不知在想什麽,很快聽見前方腳步聲向這邊折回來,握了握拳遲疑下,還是將上衣脫掉,身上縱橫交錯的傷痕在白皙皮膚上尤顯猙獰可怖。


    因已被水衝洗過,溝壑較深的抓痕已慢慢滲出血珠,不是一處兩處,整個上身慘不忍睹,很像是被野獸惡爪襲擊過,這哪是自殘?是想要自殺啊!


    將料酒放在茶幾上,伸手將想要站起的少年壓下去,莫炎緩緩蹲下身,家裏沒有衛生球,隻能用衛生紙代替,揪出數張抽紙在上麵倒一些料酒,然後小心翼翼的擦在少年身上……


    自始至終莫炎的眉頭都是深皺著。


    “疼不疼?”


    一邊用幹的抽紙將滲出的血珠擦掉,一邊用浸了料酒的抽紙慢慢擦拭消毒,每轉換一個新的傷口,蕭仲桀身子就不自主的微顫下,但他還是雙手死死握拳,骨節發白,指甲深深陷入掌心,牙齒更是狠狠咬著嘴唇不讓自己發出一點聲音。


    傷口較重,上藥更不能偷工減料,莫炎每擦拭一個傷口都要用到足夠力道,將料酒完全浸入傷口,隨著蕭仲桀身子慢慢從微顫到僵硬的一動不動,自己正上藥的手反倒出現微微顫抖。


    “疼就叫出來,不要忍著。”


    “……不……疼。”


    “嗬,你還真是死鴨子嘴硬!”莫炎一個沒留神,手上力道大了些,看著手下傷口因擠壓複又流出鮮血,慌忙收回手,一手舉著幹紙巾,一手舉著浸酒的濕紙巾,一時間竟有些手足無措:“是不是很疼?怪我沒把握好力道,別忍著了,疼就叫出來……”


    “嗯……”蕭仲桀身子猛地顫下,一聲壓抑的悶哼從嘴中逸出,臉色白了下,額頭出現細小汗珠。


    “怎麽樣沒事吧?是不是很痛?”莫炎皺眉有些心疼的看著他,蕭仲桀隻是閉了閉眼睛,稍微調整下便恢複到慣性的麵無表情,看著眼前男人帶著自愧的眼神,嘴角微動,緩緩扯出一抹蒼白的笑意:“……沒事。”


    呃……


    他又笑……了?


    莫炎發現自己還能在這時候愣神,無語的暗罵一聲,不過,不可否認的剛才那一瞬,他腦海中竟第一時間閃過一個字:美。


    “美”,確實是這個不太適宜的字眼,眩眼卻又蒼白的“淒”美。


    搖頭淡笑一聲,看著少年並無大礙,莫炎拿起紙巾再次小心擦拭,隻是這次動作明顯比剛才溫柔輕緩許多。


    時間流逝……一個小心擦拭,一個默默忍耐。


    粗略消完毒,不大的客廳內早已彌漫濃濃的料酒味。莫炎雙手交叉放在腦後,整個身子靠躺在沙發上,雙腳搭著前方茶幾,有些不耐的左右晃動。


    時間已經過去這麽長時間了,這個許子楓在幹什麽?這個點了還不來?


    關乎門主的事效率竟然還這麽低,看來自己平時是太過“溫和”了啊……嗬!好樣的!


    微眯的深邃雙眼,斜挑的冷肆嘴角,凜傲的暗霸氣息……穿好衣服便端坐對麵的蕭仲桀下意識的下定論:有人要倒黴了。


    陳述語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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