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焱等人回到住處,方一坐下,吳楫棟正要說話,李焱使了個眼色,將他止住。


    隨後,李焱對著萬石老魔拱了拱手,說道:“前輩,此次剿殺柳雲風,未能成功。晚輩的意思是,想請前輩先回去和貴主人商議一下,看看下一步怎麽做。”


    萬石老魔在鼻孔裏嗯了一聲,說道:“我這就離開。”說罷,也不理會屋中各人,起身徑直離去。


    見萬石老魔離開,那中年漢子說道:“此次的事情,已經告一段落。我也先行回去複命。”說完,對李焱等人一拱手,也走了出去。


    見中年漢子也離去,容揚青剛要說話,李焱問道:“容少俠,請問,你可知道,那孫姓老者究竟是何人?貴祖上與他有何淵源?”


    容揚青答道:“不知道。不過,他既然那麽說,應該是家祖相識之人。”


    停了一下,容揚青接著說道:“此次,我奉家祖之命,前來協助副使大人圍殺柳雲風。如今,柳雲風等人已被救下。我還是立即趕回去,將此事稟報給家祖。”


    李焱點了點頭,說道:“此次有勞容少俠了。”


    容揚青對剩餘的幾人點了點頭後,也起身離開。


    萬石老魔等三人一離開,屋中便隻剩下了李焱、蔡卓、午太保、未太保和吳楫棟五人。


    這五人,全都是十三太保中人。


    李焱等容揚青離開後,對吳楫棟說道:“老十三,你的傷怎麽樣?你是不是有話要說?”


    吳楫棟早已明白,有朱建、朱彥二人在,想要驅動柳雲風等人以重傷之體上路是不可能了,也不在這件事上繼續糾纏,先答道:“大哥,我的傷勢不打緊。一會兒再行醫治。”


    接著,吳楫棟問道:“那孫姓老者提到的孫家,是不是藥王的那個孫家?如果真是那個孫家,萬一柳雲風的傷勢被他們治好了怎麽辦?”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腹中的疼痛和膝蓋上的傷,吳楫棟的麵容,看起來有些扭曲。


    李焱沉吟了一下,說道:“應該就是藥王的後人。獨孤家的那個老者,應該是獨孤昊然。獨孤昊然都稱那孫姓老者為師叔,此人顯然輩分極高。藥王後人當中的老一輩,在世間走動的極少。我也不清楚,此人究竟是誰。稍後,我等將這裏的情況稟報給相爺,他老人家應該知道。”


    說到這裏,李焱見吳楫棟臉上又露出焦急的神色,接著說道:“老十三,不用著急。適才,毒童子說出沒有牽機之毒解藥的時候,我在旁觀看。此人似乎也是一籌莫展的樣子。牽機之毒乃世間奇毒,沒有解藥,柳雲風的毒,沒那麽容易化解。何況,柳雲風兩次強行出手,牽機之毒,早已傷及他的內腑。他活不了。”


    聽李焱這麽說,吳楫棟臉上的神色才稍微有些放鬆。


    說完這些,李焱轉頭對蔡卓問道:“老二,這萬石老魔的主人,究竟是誰?萬石老魔這等身份的凶人,我實在想不到,他會投在誰的門下。”


    蔡卓答道:“大哥,我也不清楚。此前,為解十三弟臉上的血魔手之毒,是範先生使人將萬石老魔找到的。”


    聽到李焱和蔡卓似乎也不知道,萬石老魔是在為北主效力,吳楫棟心中一動,卻不說話。


    聽蔡卓也說不知道萬石老魔的主人究竟是誰,李焱不再多問,對眾人說道:“二弟、七弟、八弟,你們的兵器都損壞了。這幾日,安排一下,盡快將兵器弄好。三日後啟程,一路上怕是少不了還要廝殺。”


    蔡卓等人都明白,相爺想要追回丟失的機密是真,但最主要的目的,還是不讓機密泄露出去。


    根據這段時間的查探,以及眾人對柳雲風等人的試探,目前看來,孟無機臨死前,並沒能將機密交到柳雲風的手上。


    如此一來,隻要將柳雲風等人殺死,此次的任務就算完成了。


    隻要殺了柳雲風等人,即使相爺堅持要追回機密,以相爺的力量,慢慢地抽絲剝繭,順藤摸瓜,總能找得回來。


    既然此次任務的主要目的,已經變成殺死柳雲風等人,路上的大戰,肯定是少不了了。


    蔡卓等人見李焱這麽說,也紛紛點頭。


    李焱交代完此事,又對吳楫棟說道:“十三弟,如今你統領青雲軍,這幾日再排查一下,看看散布在外的青雲寨徒,還有哪些,可能是柳雲風的死忠。弄個名單出來。這幾日,我先稟報相爺,派人清理清理,以免在途中給我們添亂。寧可殺錯,不可放過。”


    吳楫棟低頭考慮了一下,臉上露出一絲為難的神色,說道:“大哥,此事怕是不易進行。青雲令一出,按照規矩,舵主職位以上的人,除非有大當家的特令,都必須盡快趕回來。前幾日,已經有不少人趕回來,被我們殺了二十多個了。這幾日,如果還趕不回來的,怕是事先已經得了柳雲風的命令,潛伏起來了。”


    李焱皺眉問道:“這些人,青雲寨就沒個名冊?”


    吳楫棟苦笑了一下,答道:“沒有。青雲寨五個堂口,由不同人負責。沒有造這樣的冊子。即使有完整的冊子,也應該是在孟無機手中。其他人,不可能知道其他堂口的所有人員。像許浩澤,事先我就不知道他是豹堂的。”


    蔡卓接口問道:“那怎麽知道誰是青雲寨的舵主?”


    吳楫棟又答道:“舵主職位以上者,負責各堂的堂主都認識。平時不相識的寨眾之間要聯係的話,會有暗號。”


    聽吳楫棟這麽說,蔡卓說道:“那就以暗號誘殺。”


    吳楫棟再次苦笑道:“今天一場大戰,恨情於中途叛離,聖旨也已昭告天下。青雲寨中的事情,怕是很快就會傳遍江湖了。我的人,基本上都已經回寨。還留在外麵的,如果不願意歸順朝廷的話,恐怕已經躲起來了。”


    蔡卓有些不耐煩了,氣道:“這樣也不行,那樣也不行。難道,拿這些人就沒有辦法了?”


    吳楫棟見蔡卓有些急了,說道:“二哥,也無須太過多慮。如今孟無機和各堂的堂主已死盡。柳雲風等人重傷。死忠於柳雲風的舵主,這幾日也被我們殺了不少。潛伏在外的寨眾,即使不願意歸順,沒有人領頭的話,也隻能是一群烏合之眾。我們這次帶柳雲風等人回京,乃是奉旨行事。這些人不敢集結起來,明目張膽地與我們為敵,不足為慮。”


    李焱沉吟了一會兒,說道:“還是小心為上。既然有許浩澤這樣的人,我擔心,柳雲風和孟無機二人,說不定還做了一些其他的安排,沒讓十三弟知道。此事,我們還是稟報相爺,讓他老人家拿主意。”


    停了一下,李焱又對吳楫棟問道:“十三弟,青雲寨不是還有個五當家,叫做包有財的嗎?此人如何?現在何處?”


    吳楫棟答道:“包有財主理青雲寨裏裏外外和錢財有關的事情,絕大多數時候不在山寨中。具體行蹤,我也不清楚。包有財長的癡肥,應該不會武功。這次,青雲令出,他到現在還沒有趕回來,應該是躲起來了。”


    蔡卓皺著眉頭問道:“應該不會武功?究竟是會,還是不會?”


    吳楫棟答道:“這個還真不好說。從來沒有人看到過包有財用使任何武功。不過,根據我的判斷,他是沒有功夫的。”


    李焱接口說道:“老十三,這幾日找個人,把包有財的畫像弄出來。我請相爺安排人去查找一下。這個人管著青雲寨的錢財,不管會不會功夫,留在外麵,總是個後患。順便把你知道的還沒有回寨的青雲寨其他頭目的畫像也弄出來,一並捉拿。”


    吳楫棟應了一聲“是”後,又問道:“過幾日出發的時候,青雲寨的人馬怎麽辦?”


    李焱答道:“這個,相爺早有安排。明日,你就安排親信,將這些人送到太原城外。”


    吳楫棟愣了一下,問道:“不帶一些人跟著上路?”


    李焱搖了搖頭,答道:“此次前去京師,有朱建、朱彥兩兄弟和獨孤世家在,很多事情,恐怕隻能以江湖上的方式去做。這些人帶著沒用。萬一其中一些人有異心,反而會壞事。你放心,這些人到太原後,鄭大帥會安排好。等此次事了,這些人還是你的部下。”


    吳楫棟聽李焱這麽說,想了一下,不再做聲。


    商議完畢,李焱等人自去各做各的安排。


    另一處,孫仲楷和孫仲瑜已分別將鐵柱和張銘的箭傷和外傷處理好。


    這兩兄弟的醫術,雖然遠遜於孫鼎鴻和孫思,但既是孫家嫡傳,擺在外麵,掙個神醫的稱號,依然是絲毫不在話下。處理這些個外傷,自然是手到擒來。


    見鐵柱和張銘的傷口已經處理完畢,孫鼎鴻取出兩粒藥丸,分別讓鐵柱和張銘服下,說道:“服下這粒丹藥,調息一晚,體內傷勢應該就能穩住。”


    孫鼎鴻再取出一枚不一樣的藥丸,讓獨孤寒喂柳雲風服下,說道:“柳當家的傷勢比較麻煩一點。這枚丹藥可以暫時幫助他壓製毒力,穩定一下傷勢。先處理完其他人的傷毒,我和思丫頭再一起救治柳當家。”


    鐵柱、獨孤寒、張銘等人聽說柳雲風的毒傷有救,麵露喜色,紛紛對孫鼎鴻道謝。


    孫鼎鴻歎了一口氣,說道:“別高興得太早。柳當家的傷勢太重。牽機之毒的毒力,已經完全滲入體內血液和五髒六腑。你們先找個安靜的地方,將柳當家安置下來。一會兒,我和思丫頭給柳當家治傷時,絕對不能受到半點打擾。”


    說完,孫鼎鴻取出一枚造型奇特的小刀,對張銘說道:“小兄弟,我先把你腿上的暗器取出來。我得先看看暗器,才能最終確定,你中的青花毒,究竟是幾種藥物的。”


    旁邊的一群人,包括孫思,聽孫鼎鴻這麽說,都是一頭霧水。這個什麽勞什子青花毒,難道還是按不同的藥物數量來論的?


    孫鼎鴻說完之後,伸手在張銘的腿上幾處點了幾下。


    隨後,孫鼎鴻下刀,將張銘腿上幾處中了暗器的地方,一一割開,將其中的暗器取出。


    旁邊的眾人雖然都是江湖中人,見慣了流血之事,但看見孫鼎鴻好似割開破布一樣,將張銘的腿割開來,也有些心驚。


    又見孫鼎鴻割的時候,張銘麵不改色,顯然不是忍著疼痛,而是根本感覺不到痛,心中不由得都暗暗稱奇。


    孫鼎鴻將暗器取出之後,又取出兩隻小瓶,將兩隻小瓶打開,將其中的粉末先後撒在張銘腿上被割開的地方。


    粉末一撒上去,傷口的血很快就止住了。


    孫鼎鴻示意孫仲楷和孫仲瑜對這些傷口進行包紮,自己則拿起一枚暗器,湊到鼻子前,輕輕地嗅了嗅。


    這時,大家才看到,這幾枚暗器,形狀似是縮小了無數倍的飛梭。


    整枚暗器,比米粒還要小,難怪可以藏於鐵笛之中的機關內。暗器的尖端,看上去極為鋒利。


    眾人一看就明白,這種暗器,主要的用途,不是為了殺傷敵人,而是為了將暗器之上所攜帶的毒帶入對手體內。


    因為,這種大小的暗器,比馬蜂的尾刺還要小,除非直接射中要害之中的要害,否則,難以對人造成很大的傷害。


    孫鼎鴻將暗器湊到鼻子前嗅了嗅之後,又從隨身攜帶的小竹簍中取出一個小瓶子。打開瓶子,裏麵是一些透明的藥液。


    孫鼎鴻又取出一塊玉,將瓶子裏麵的透明藥液滴了一滴出來,滴到玉上,然後再將一枚暗器放入液體中。


    不一會兒,本來透明的液體就開始不停地變換顏色。


    等顏色的變換停下來,孫鼎鴻歎了一口氣,說道:“看來不隻是十三種藥物的。已經是十二種的了。”


    孫思見孫鼎鴻一說到這件事就神神叨叨的,實在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問道:“二太爺爺,究竟是怎麽回事?這青花毒是一種什麽毒?怎麽還分很多種的麽?以前怎麽沒聽您說過?”


    孫鼎鴻看了看眾人,見都不是外人,歎了一口氣,說出一段故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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