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曬太陽是一個不錯的選擇,能安然睡個午覺自然是更好的選擇,別的選擇也有很多很多,關鍵是有些人已經沒有選擇的權利!


    哦,抱歉!


    人死以後好像不能繼續說是人,隻能說是一隻鬼魂。


    江陽就是就是一隻鬼魂。


    也不知是多久,更不清楚是什麽時候,江陽隻記得他醒來的時候就已經出現在這個地方。這個地方江陽很熟,正是村東頭那條河,從小到大,一直到江陽十六歲外出打工前夕,江陽每年的夏季都會來這裏洗澡。


    “你給我回來。”


    “不會耽誤時間,保證六點之前回來。”


    外麵有小夥伴等著,江陽自然不會讓準備一起去河裏洗澡的夥伴們久等,關鍵是怕這些人不帶著他一起去。


    江陽這樣,江陽老媽也是沒辦法。


    火車票是晚上八點的車,現在也不過是下午五點左右,距離八點還有三個多鍾頭,時間還早,孩子要去河裏洗澡,也隻能由著他去。


    這也算是臨行前的最後一澡。


    和江陽一起的一共是三個人,另外兩人的年紀都沒江陽大,兩人都隻有十二三歲左右。不是沒有江陽一樣大的人,隻是那些和江陽年齡相仿的人都已外出打工。


    農村的孩子差不多都是這樣,大部分人不到十六周歲就已經外出打工不在少數。小學畢業就輟學的更是一抓一大把。隻要是出去打工就能摸上現成的錢,基本上出去打工的這些人,一年到頭能回老家的次數也不是很多,也隻有年頭年尾的時候才會待在家裏。


    這條河有一個很好聽的名字,西河。


    西河和黃河相通,這裏一年四季不斷水,隻要水位下降到一定位置,沒幾天就會來水。這個來水的意思也是指,黃河水閘那邊會放水過來。


    這個地方不是隻有江陽這樣的孩子來這裏洗澡,大人也會來這裏洗澡。


    洗澡的地方很多,像時江陽這個年齡段的男孩,一般都不會去很安全的地方去洗。仗著水性好,江陽三人直接去水位最深的那條橋邊去洗,那個橋是一個小水閘。


    有句話說的很好,淹死的都是會水的。


    不會遊泳的人自然是不敢往太深的地方走,也隻有自認為水性好的人才會往深水那邊遊,要淹自然也隻能淹到這些會水的人。


    玩的就是技術,比的就是能耐,江陽這個年齡的人正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年齡段,正著遊,倒著遊,紮猛子,江陽玩的那叫一個順溜。(順便說一句,紮猛子的意思就是指一頭紮進水中,身體不露出水麵往前遊的一種方式。)


    “我們來看誰紮的遠。”


    “來,誰怕誰。”江陽是一點也不怕挑戰,反倒是叫嚷著喊道;“就從這裏直接跳下去往前遊,誰輸誰等下光著屁股回家。”


    和江陽比試的是一個叫趙南的小男孩,也是和江南一起來的兩人中的其中一個。


    “說話算話,誰輸誰光屁股回家?”


    “我靠!還能騙你不成。”江陽一點也不猶豫,伸手指指趙南身下那根鉛筆頭一樣的小丁丁,“你連毛都沒長齊,輸也沒什麽。我跟你不一樣,隻要你有本事贏,我就敢光著屁股跑回家。”


    “不就是比我多點毛。”趙南一臉不屑。


    這年頭的小孩懂的都很多,上小學的時候每個班級都有一個萬事通。基本上沒有萬事通不懂的事情,大部分小男孩開蒙都是從萬事通那裏開蒙!趙南那地方雖然還沒長毛,也不是不能用,隻是看起來比較精致而已。


    “我當裁判。”另一個小夥伴田地也適時開口。


    有選手,有裁判,接下來就是正式開始比賽。


    “開始!”


    田地說開始,趙南和江陽縱身就往水裏跳。


    兩人采取的方式一樣,入水後就不見身體有任何一處浮出水麵。河水不算是很清,也不算是很渾,反正是兩人入水的深度都不淺,田地是看不到兩人的身影。


    回憶到這裏也算是終止,江陽記得很清楚。


    那一跳就再也沒有浮出水麵。


    江陽有想過一個問題,出事那天是否是真的是被海草纏住腳?現在都已經變成一隻鬼魂,江陽自然是有道理懷疑是被水鬼抓住腳後跟,而不是真的有海草纏住腳。


    經過無數次的實驗,江陽可以確定他自己已經死亡。


    若非不是死亡,就這樣伸手去偷這位坐在小馬紮上的這位中年大叔褲兜裏的一百塊,也不可能不被發現。


    掏出來一看,江陽這才發現不是一百塊,而是二百塊。


    而這個時候,距離這位中年大叔不遠的一人則是看向江陽這裏,臉上有一股不敢置信的神色。


    那紅豔豔的百元大鈔都已經從褲兜裏麵掉出來,竟然沒有一絲要落地的現象就那樣浮在空中,換做是誰都會驚訝不已。


    這人的驚訝,江陽完全看在眼中。


    為避免這樣奇怪的事情持續下去,江陽這才鬆開手,讓那疊在一起的兩張紅豔豔的百元大鈔從手中掉落。錢都已經掉落,那人這才揉揉眼睛,那眼神中還殘留著一些不敢置信的神色。


    蹲在河邊的人都是一些經常釣魚的閑人,這種人別的愛好沒有,唯一的愛好就是拿著魚竿滿世界去釣魚。說滿世界是有些誇張的成分,實際情況也就是不出本市的一些能夠釣魚的場所而已。


    人心不古是什麽,通過這一件小事就讓江陽對一些人有一定的了解。


    看到中年大叔掉錢的這位並沒有告訴這位這人他的錢掉,隻是若無其事的將魚竿架在支撐魚竿的支架上,手裏夾著一根煙就向這邊走來。


    真是一個可惡的人!


    江陽清楚這人往這邊走是想趁掉錢這人不注意將地上的鈔票撿為己有。明白這人存在這樣的心思,江陽自然不能眼睜睜的看著這人得逞。有壞人隻有壞人磨的說法,自然也有壞人自有鬼魂磨的先例。


    江陽就是那個先例。


    “來根煙?”這人到這邊就直接派根煙。


    這位中年大叔也沒有拒絕,伸手接過煙就順口問道;“今天怎麽樣?”


    “到現在才釣兩條小鯽魚,還沒你的多。”


    東拉西扯說一些見人常說的話,這人就直接蹲到掉錢的這人身邊,一隻腳更是偏不倚的踩在那兩張紅豔豔的鈔票上。


    事情發展成這樣,基本上已經定型。


    凡事都有例外,等這人伸手去摸腳底下踩著的鈔票時,頓時是一臉便秘的神色。東摸西摸都摸不到鈔票,這人臉上的便秘神色則是更加濃重。


    不可能摸不著啊?


    總是摸不著也不是一個辦法,這人心裏已經是有些慌張。隨便和掉錢的這位說上幾句話,這人就一臉疑惑的離開這裏。


    都已經回到他自己的位置,這人還是想著剛才的事情。


    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根本就不能想,越想就越是心慌。


    想著想著,這人臉上就冒出一層細細的汗珠。


    從剛才看到鈔票浮在空中的時候,這人就覺得有些不對勁。以為是看花眼的緣故,這人也沒有多想什麽。貪念占據上風使他向那邊走去,那之後發生的事情更是怪異。這人可以確定,當時一隻腳已經踩在鈔票上,而偏偏就是那種情況下,鈔票竟然不翼而飛。


    本來就心慌的冒汗,現在更是不敢去想這件事。


    掉錢的那位還沒有發現掉錢的事情,轉眼看向這人這邊,掉錢的那位開口說道;“這麽早就回去?”


    “家裏麵出點事,要回去一趟。”


    是家裏麵出事嗎?既然這樣想家裏出事,江陽自然要想辦法滿足這人。讓他嘴上說的出事變成真的出事。


    收拾這些魚竿什麽的也用不了多長時間,這人要走,江陽自然是偷偷跟上。讓江陽沒有想到的是,這人並沒有直接離開這裏,而是沿著河邊那條路往南走,走出一些距離這次又停了下來。


    河邊釣魚的人有不少,這人停的地方就是這條河邊一眼望去人最多的一處。


    都已經發生這種事情,還不趕快回家去,還敢繼續留在這裏?


    他敢不走,江陽就敢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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