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丹自那日被薛禮賢輕薄了之後,便不敢出門,生怕再遇見他。侯府門房的侍衛她也支會過了,若他來找她就說她不在府中。


    她一個人在在府中時不時的便想起那日的場景,隻一想起,雙頰就瞬間緋紅。她不知怎地,竟偶爾也將那薛禮賢和她心中的子冉相比。可比著比著,又會瞬間的醒悟過來,總覺得薛禮賢和子冉是不一樣的。起碼,起碼薛禮賢像是個熱腸子的。


    她是少女不諳情事,也不知自己怎的最近會多了這麽些心思,尤其在閑著的時候,總去想那薛禮賢。


    她曾跑去問她嫂子林月嬌一些男女之間的問題,可她嫂子竟奇怪的問她發生什麽事了,怕她又是像上次一樣的失常。


    她也不好說出她與薛禮賢的事,隻得悻悻的說了自己好奇打發過去。她真不明白,明明是自己的親嫂子,可竟不如表嫂,她的王妃姐姐讓她感覺親切,她搖搖頭無奈的回了閨房,一個人繼續苦惱著。


    而薛禮賢自那日之後,便無時不刻的思念著她,想見她一麵。他幾次去忠信侯府,侍衛都說她出去玩兒了,不在府中。問著她去哪裏玩兒了,侍衛又不知,他失望而歸。


    他也曾去那李家茶館等著,期待可以再見到她!連續幾日都是整天的坐在那茶樓中,甚至坐在了他一向不屑的靠近門口的位置,卻依舊沒有見到她。他不知道她是否有心躲著他,可他卻知道自己為她生生得了相思病,或許還是單相思!


    今日清晨,天剛擦亮,王府中的劉管家便火急火了的來陶然居找他,說是王妃哭昏過去了,請他去看看!他心裏腹誹,這都是什麽事兒!本想打發那管家走開,別擾了他的清夢,可轉念一想,王妃與石丹是交好的,那日她還有意撮合他二人。


    也罷!他便去替那王妃看看吧!


    他人生中第一次這樣違背自己的原則,他心中暗暗嘲笑自己,他到底在想什麽?如今都快成了人家王府的禦用大夫了!若說先前是為了那千金難買的千金藤,為了還那子冉的情分,可他現在又是為了什麽!真真的為了她!


    他想,若讓劉管家去通知了她,不消半日,她應該就會過來了吧!他堂堂妙手回春的薛神醫竟然為了女人,動了這樣多的心思。他心中苦笑不已,偏偏那女孩兒對他還沒個心思!


    他有意將落雁稍微說的嚴重些,也暗暗指引著對劉管家該去請那侯府的石小姐過來,王妃身邊缺個可心人。


    管家自是好糊弄的!他幾句話就讓他承諾著再晚些時候,等天大亮了,他便著人去請石小姐過來。


    “表嫂!”當他聽見這一聲喚時,便知道她來了,終於可以見著她了。


    “我表嫂怎麽了?”石丹看著落雁昏厥在床上,喊著也不醒,隻得鼓著嘴走到薛禮賢麵前,一臉不甘不願的去問薛禮賢。


    薛禮賢終於見著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兒了,他照舊將落雁的病情說的稍微嚴重一些。說落雁是傷心過度導致的昏厥,已經動了胎氣,可她腹中胎兒太過脆弱不便吃些藥效強勁湯藥。


    石丹聽著心裏好生難過,這是讓她覺得比自己親嫂子還親的表嫂,王妃姐姐,她不想讓她出事!她終於拉下了臉子,小手扯扯他的衣袖,淚眼盈盈的央求著:“你是神醫,你救救王妃姐姐好不好!”


    薛禮賢心頭一怔,萬般心思隻為她而動。他想,對於這個女子,也許以後她提出的任何要求自己都沒發拒絕了!他一如既往的笑著對她說:“若是施針的話,半柱香後她便能醒過來,隻是我現在不太想施針!”


    石丹這個傻丫頭一聽他說施針可以救她的王妃姐姐,便急急問道:“那你要怎樣才可以施針?”她本是不懂醫術,再加上關心則亂,盡聽著薛禮賢胡說。


    “嗯!我想想,你若是唱首小曲兒給我聽,我就立刻施針救她了怎麽樣?”薛禮賢也沒想到她竟這樣單純的給自己騙了。他倒是很想聽聽她唱歌,便胡亂對她提出了這個要求。


    石丹聽著這個要求,就差沒立即昏過去,說別的要求也就罷了,她偏偏不會那些貴族千斤喜愛的彈琴繡花唱小曲兒。她不滿卻又帶著委屈之意的嚷嚷著:“你這不是強人所難嗎?我哪裏會唱什麽小曲兒!”她不滿的瞪著他,滿心覺得這人絕對是為難自己。


    “那隻要你親我一下如何?”薛禮賢說著就指著自己的白皙幹淨的臉頰。他本想要她吻自己的,可又怕嚇著她,遭到她的反感,想想,便也退而求其次了。


    石丹氣結,這是什麽爛要求,就是想著辦法輕薄自己、惡整自己嘛!


    她的思緒不禁又飛到了他吻她的那日。想著,算了!就算是為了王妃姐姐了!反正嘴也親過了,也不在乎他這張臭臉皮了!想著,便貼近他的臉,雙唇隻如蜻蜓點水一般的輕輕擦過。


    他的臉頰幾乎沒有感覺到她唇帶來的觸感,心裏雖是有些不滿足,可總想著有些事情要慢慢來,往後她必會懂自己的心意的。便聚精會神開始為落雁施針。其實他早在石丹來之前便施過兩度針,這一次隻是最後一次而已。


    因著落雁的身體異於常人,他才要連施三次針,若是一般人,他一度施針變好了。他也就是想逗逗她玩兒而已,不曾想,她竟真的那樣單純!


    果不其然,半柱香的時間,落雁果然醒了過來。隻是一醒便在落淚,嗚咽的說著什麽“他走了!”,“他離開了!”,“這是不是天意?”


    薛禮賢知道她口中的那個他必是指的是燕子寧,他心中不禁感歎:先是燕子寧巴巴的讓子冉請了他來救落雁,方才又是燕子寧出征了,落雁傷心欲絕哭昏過去。這“情”字真就的這樣磨人嗎?可眼前這個小丫頭又要什麽時候才能明白自己的心意呢?


    他雖然想和她多處一會兒,最好是獨處,可他終究不想打擾落雁與石丹兩個女子間談話,尤其是落雁還處在極度傷心之中!便無聲的回去了陶然居。


    落雁見薛禮賢走了,房中隻剩下她與石丹二人,便向石丹哭訴對子寧的心意。


    石丹也不知怎樣安慰勸說她才好,便由著她說。後來,她許是哭累了,懷著娃娃也辛苦,竟沉沉睡去了。石丹便為她蓋好了被子悄然離開回了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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