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天權倒是還算得上值得上有些守信,解藥終究還是到了她的手中。雖然路袁天已經服下解藥,由於之前的毒藥的藥力過猛,即使已經沒什麽大礙,但立即就披甲上陣還是很困難!就算他真的要這麽做,她也不會允許。


    當她在鳳黎昕陪同下登上城樓的時候,遙遠眺望,六十多萬的大軍,已然是在幽州城的數十裏處安營紮寨。


    想必這個時候寧夜明一定很鑄錠他的毒無人能解吧,現在是在狂歡,還是在等著最後一刻的到來?


    一旁的鳳黎昕將她身上的厚重披風輕斂了斂,道:“如此天氣為何要來這城樓?伯父已經沒事,而寧夜明的下場也已經明朗。景淵現在皆在寧天權的掌握之中,除去寧夜明自己還不清楚之外,你我都應該明白!其實這個時候,我們也該回去了,畢竟他......他還是早日入土為安比較好!”


    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的心情是複雜難懂的。幾日前,鳳逸彤與白月卿都離開了,一個是氣憤難平的離開,一個是因為學院出了事情,不得不離開!也是他們離開,他明顯的感覺到,她心情的壓抑。無論做什麽事情,總是無意識的走神,心中藏著很多的心事,也不願意說出來!


    他不說,並不代表他不知道,但是他們之間的很多時候都是需要她自己想清楚,而不是靠著別人的去不斷的靠近示好。這樣的一直如此,她自己也不清楚她的心到底是如何,也許是之前他們都太過於嬌慣她了,讓他不清楚自己到底想要的是什麽!


    鳳黎昕是個是個占有欲極強的男人,曾經他也渴望她隻屬於他一個人,而不是受到那麽多人的窺伺。但是真的到了這個時候,他反而漸漸的釋懷,就像是寧夜軒所說的那樣,隻要他們是真心愛她,那麽多一個人隻是更加的令她幸福而已!她的心,其實這麽多年來,已經漸漸的被一些人的無私關懷所滲透,早已經不是當初那樣冷心冷情的她了!


    與其這般的患得患失,還不如自己聰明點的放開點!


    心中這樣的想著,長久的壓抑終於得到了緩解,長長的呼了口氣,眼底帶著了然之色,道:“如果真的是放不下,何必再這樣的勉強自己!鸞歌,灑脫無拘才是真正的你,你應該好好的想清楚!不要在意我,我既然這麽的說,自然已經想的很清楚。也知道自己說這些話是因為什麽,鸞歌,不隻是希望你更加的幸福而已!”


    鸞歌的心一怔,無焦距的眼神漸漸的恢複清明,淡笑的轉過頭,道:“五哥想要說什麽?難道說我現在表現的很不幸福?我很好,真的很好!”隻是身邊忽然少了幾個人,總會有一些不適應而已,相信過段時間就會沒事了,長久的一個人也都習慣了,不是嗎!


    “你......”他有些無奈的張了張嘴,最終搖頭道:“幸福就好,我倒是有些擔心小東西會覺得不幸福呢!”她不願意承認,現在他說什麽都是浪費口舌,這件事情隻能等著她自己想通了!


    會不幸福嗎?鸞歌不知道,她隻是覺得現在的生活是這麽多年最為平靜的生活,幸福,應該是幸福的吧!


    忽然腦中閃過鳳逸彤那痛苦的質問,眼底閃過一絲迷茫。


    ‘在你得心中,我們到底算寫什麽?’


    ‘你明明就知道一切,你比任何人都聰明,卻裝作什麽都不知道,你知道這樣的做卻是更加的傷人嗎?’


    ‘五弟是你的哥哥,我們也是,他愛你,我們大家誰不是?你為什麽就一定要逃避這樣的問題,這樣的作風,真的是一點也不像你!’


    ‘原來是這樣,原來如此,你自始至終,你的心裏有的都隻是鳳黎昕一個人!’


    ‘是我傻,是我傻傻的以為,隻要我們都不介意的話,你應該能接受我們!可是很明顯是我錯了,你的心裏從來就沒有我們的存在!’


    真的是這樣的嗎?


    如果換做以前的話,她一定毫不猶豫的點頭,確實是這樣沒錯,可是現在她卻遲疑了,她也變得不確定起來!


    “真的打算放棄了?四哥,就像當初你說小東西那樣,這也不像你得作風!”


    酒樓中,鳳黎昕與本來應該已經離開好幾天的鳳逸彤,正麵對麵的對飲。(.無彈窗廣告)若不是這是一個包間的話,如此風姿卓著,卻氣質迥然不同的兩個人,定會引起很多人的注意。


    鳳逸彤難得的沉著臉,對於鳳黎昕略含挑釁的話,他隻是淡淡的掃了他一眼,並沒有回應,垂下頭悶著嘴灌酒。


    放棄?他這麽多年來不是沒想過放棄,關鍵是放棄不了,如何也不可能放棄。隻是想要暫時的避開她清醒一下腦子,否則的話,他擔心他真的會做出什麽衝動的事情,說出什麽不好聽的話,就像幾天前那樣!


    在他看來,鳳黎昕這丫的典型是在幸災樂禍,從小就知道媳婦養成計劃,不動聲色的就占了小九兒的心,讓他這個也是一起長大的人,情何以堪!


    果然,老五黑心黑肝,陰險腹黑,確實沒錯!


    見他不說話,鳳黎昕反而笑彎了眼睛,道:“四哥莫不是連我的氣都生上了吧!這件事情本身就與我沒有關係啊,我好心來找四哥,怎地四哥反而不願搭理我這個弟弟了!”


    骨節分明的手指在酒杯上麵輕擦而過,休休閑閑的樣子,引得鳳逸彤心中很不是滋味。青梅竹馬,偏偏鳳黎昕就知道近水樓台先得月,知道先下手為強,他怎麽就這麽笨!


    眼角剛好看到他臉上一閃而過的懊惱,心下了然,端起桌上的酒走到唇邊,掩下唇邊的笑意,道:“四哥可真的是冷淡,若是四哥要放棄的話,今日就當我沒有來過,我可真的走了!”


    “五弟今日這話中有話,到底是想要說什麽?放棄如何?不放棄又如何?放棄了,你大概就會心安,不放棄的話,你是不是就會不安?反正你已經得到了她,你還是她腹中孩子的父親。五弟,從小到大,你總是那般的聰明,尤其是從小九兒這件事情上麵,我更是領教到了你的心機手段!怪不得父皇會想要你登上那個位子了!”


    鳳黎昕剛剛起身,他這才慢悠悠的開口,言語中不乏酸味,有著淡淡的嫉妒,卻隻是實事求是的將事實說出來!


    “若是以前的話,確實會向你說的那樣,你要是放棄的話,我真的會心安。但現在若是你真的放棄了的話,我恐怕是連揍你的心都有了!”見他終於開口,鳳黎昕重新坐下來,半開玩笑的說道!“我當初也是無意中知道小東西的女兒身,剛開始隻是好奇,後來倒是變得有些無法自拔!至於那個位子,四哥應該清楚,我從來就不喜。因為這件事情,大哥將我視作最大的競爭對手,我已經很膩煩了!”


    他們幾兄弟小的時候關係那般的好,甚至還經常一起溜到定北王府中去找鸞歌,什麽時候他們之間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似乎是他十三歲的時候,父王第一次當著諸位皇兄皇弟的麵,說要他用功努力,將來好繼承大統這樣的話之後,他們兄弟之間的關係就漸行漸遠。


    雖然兄弟之間的關係變得不睦,但是在對待鸞歌的事情上麵,態度倒是始終如一。


    定北王手握重兵,當初父皇之所以將鸞歌收為義子,也隻是為了牽製定北王。


    現在想來,鸞歌其實從一開始,就生活的比較壓抑,中間還被擄走受了那麽多年的罪,每次想到那些可能的折磨,他都不知道是應該恨他的父皇,還是應該恨他自己沒用。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莫不是告訴我,你這是想通了?”鳳逸彤喉嚨中的酒一嗆,一種火辣的感覺就從喉嚨中竄了上來!


    “當初四哥不也是這般的開導我的?怎地現在倒是不信了!”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起身來到窗前,大力的推開窗戶,看著幽州城外麵飄飛的大雪!“其實現在想想,這樣也好,不是嗎!”


    好?好不容易緩過氣來的鳳逸彤,瞪著一雙鳳眼,上下打量著眼前的皇弟,真的就這麽輕易就接受了?


    “為何,為何會突然有這樣的想法?從前的你可是很固執,甚至因為小九兒稍稍的對那個人好一點,你就能與她吵架鬧翻,這次怎麽......”


    鳳黎昕笑著打斷他的話,道:“四哥也知道是從前?既然是從前,那便是過去的事情了!世事無常,很多的事情都是不斷的變化,我也不可能一直都裝作看不到她的心思吧?若是她心中無你們,我自然是不會幹涉這樣的事情,但是她的心中偏偏卻有你們,隻是自己不願意承認而已!既然是這樣,我又何必那般的堅持。五哥,發生了太多的事情,我隻是希望她能高興便好!”


    複雜的看著他,當初他說是那般的說,卻從來沒想過,鳳黎昕竟然真的會有答應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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