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丞相大人啊,無礙的,既然令愛不願前往,也不好強人所難,我們再找其他的大夫就好。”將軍看著麵前的場麵,笑嗬嗬的對楚文縐行禮。


    楚淩月眉眼垂下,就連將軍這個當事人都沒有為難,可自己的親爹竟將自己往火坑推,一股悲涼瞬間湧上心頭。


    楚文縐不以為意,毫不在意她此時的感受,聽到將軍的話連忙開口:“將軍言重了,如今我已被貶,哪裏還是什麽丞相啊,日後我們都將在邊疆共事,還請將軍多多指點。”


    “這是自然。”


    二人相談甚歡,在提到隨軍行醫之事,將軍還是希望不要為難,但楚文縐卻拒絕,神色嚴肅,怒目而視瞪著楚淩月,斥責:“一介婦人果真是一介婦人!天下大事皆拋腦後,我堂堂丞相府中怎麽教出你這樣的人,懂不懂得什麽是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你看看你妹妹都有這樣的覺悟,可是你呢?我以前一直覺得你是個聰明聽話的人,如今看來倒是為父瞎了眼!咳咳咳~”


    楚文縐激動的劇烈咳嗽起來,直錘著胸口,悔不當初。


    “爹,你別激動。”楚雲嫣擔憂的攙扶住楚文縐,又怒目而視譏諷楚淩月,“姐姐當真是想要氣死爹不成?前段時間還信誓旦旦的說自己救死扶傷,如今卻是置之不理,莫不是先前所說皆是做戲一場?這天下百姓被你騙的好苦,真該讓他們好好看看一直為人敬仰的神醫,不過就是貪生怕死之輩!”


    那一言一語異常犀利,惹得路過之人翹首望去。


    看他們都站在道德製高點指責她,楚淩月氣急冷笑,為國考慮?就因為她會醫術,所以必須承受風險,為國捐軀?天下哪裏來的這樣道理!她的命自己還不能做主了嗎?


    “若是你真的有那心,現在便可以去學習醫術,我也可以教你,到時你若想去邊疆隨軍從醫便去,光耍耍嘴皮子上的功夫誰不會啊!”回懟楚雲嫣同時話鋒一轉,看向楚文縐帶著失望,“爹,我知你一心為國,希望邊疆將士都能夠好好的,可這是我的命,是我自己的選擇,我有權利做自己的事情,不需要任何人為我選擇!”


    言罷轉身而去,在路過將軍之時停下了腳步行禮:“多謝將軍的成全,祝將軍能夠早日找到醫術高超的大夫!”


    “你,你給我回來!”


    任由楚文縐憤怒的聲音自身後傳來,楚淩月不予理會,態度冷然大步離去。


    驛站發生的事情很快傳入了楚風的耳中,尤其一聽那人還是楚淩月的父親時,喜的快速放下手中書,已然開始命下人準備厚禮,打聽楚文縐目前所住之處。


    “老爺,門外有一男子求見,說是此地縣令。”管家在門口彎腰行禮稟報。


    管家跟隨丞相府數十年,按理說府內下人皆可遣散另謀生路,唯獨他與幾個丫鬟留了下來,言無親無掛,不舍離去,便跟隨而來。


    楚文縐還在氣頭上,一聽來人見他,氣的出口不見,遂又想是此地縣令,終還是叫住管家:“帶進來吧。”


    管家應聲退下,不多時帶著楚風而來。


    由於被貶途徑,自是不好住在驛站便尋得一處客棧住下。


    疫情剛結束不久,客棧倒也清靜無人打擾。


    楚風踏過門檻,看著坐在桌前的楚文縐,急忙恭敬行禮。


    “下官楚風見過丞相大人!”


    這還是他第一次見楚文縐,內心一陣激動,不僅僅麵前的是丞相,更重要的是麵前之人乃是楚淩月的父親。


    隻是這欣喜激動,換來的不過楚文縐一句敷衍與冷嘲:“老夫都被貶去邊疆了,還喚丞相?你這縣令怕不是故意來此諷刺吧。”


    “下官不敢,下官早就聽聞丞相大人威名,早就想一睹本尊,豈敢諷刺,下官相信丞相大人定會再次回到京都,到時依舊是一朝宰輔。”那低著的腦袋悄悄抬起,查看著楚文縐神情。


    不滿是淡了幾分,溫火卻還在臉上,楚文縐端茶自飲,毫無開口之意,驛站的事情他已聽說,知曉楚文縐因何生氣,又繼續道:“下官聽聞楚小姐拒絕隨軍從醫大人不高興,實際上這件事情並非楚小姐的過錯,還請大人不要因為這件事情傷了父女之間的情分。”


    ‘砰!’


    “你的意思是老夫錯怪她了?她在驛站門口說的那話老夫可沒有忘記!你若是她派來的說客大可不必,倒不如替老夫好好勸勸她!”


    茶杯重重摔在桌子上,茶水傾灑一桌,楚文縐怒目瞪著楚風。


    楚風卻淡然開口:“大人誤會了,下官並非是楚小姐請來的說客,大人與楚小姐的事情下官也聽說了,但實際上阻止楚小姐的人是沈靖,楚小姐是有心想去邊疆的。”


    楚文縐是楚淩月的父親,此舉不僅能討好他,博得好感,還能借他之手鏟除沈靖,屆時楚淩月還不是唾手可得,可謂是一舉兩得的事情。


    “你說的可是真的?”


    “下官不敢欺瞞。”


    楚文縐一掌拍在桌子上,橫眉怒目,難怪他的女兒之前心善至純,如今卻聽聞邊疆有難無動於衷,竟是沈靖在背後挑唆。


    起身怒氣衝衝的朝外走去,不顧還在房中的楚風。


    “老爺,老爺你去哪裏?”


    身後韓氏的呼喊聲也未能阻止他的腳步,楚風此時嘴角露出了笑意,知道自己的目的達到了。


    打探到沈靖住處,不等敲門直闖而入,正教兩個孩子讀書的沈靖蹙眉麵露警惕,但在看到是楚文縐時,這才放鬆,恭敬行禮:“嶽父大人。”


    “你不要叫我嶽父,老夫擔不起你這一聲嶽父!”


    兩個孩子在看到楚文縐時滿臉欣喜想要上前與他們的爺爺敘舊,玩耍,可那火冒三丈之姿嚇得他們不由躲在沈靖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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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來者不善,似是有何怨言,沈靖示意兩個孩子回到屋內,態度並未因楚文縐的怒火改變,以禮相待:“可是我哪裏做得不對,惹怒了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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