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落心的臉色,陰沉的不像是她,就像是在蓄勢醞釀著一場腥風血雨。


    換成是以前,她是不會這麽直接和談老爺子爭吵的。


    但現在,談建天已經沒有了。


    她壓根就沒有必要費盡心思的去博得那個男人的心。


    再說,就算她舒落心怎麽努力,到最後談建天的心不還是那個賤人的身上麽?


    你看看,他連死後的心願都是和那個賤人合葬在一起,難道到現在她舒落心還看不出談建天的心思?


    “湯?我說落心,你會不會會錯意了?”談老爺子聽著她的這一番指責,突然笑了。


    “會錯意?”舒落心疑惑的看向身邊的人。


    “這隻山雞,還是小澤自己抓來給他媳婦補身子的,如果你想要給小南補身子的話,你大可以自己去弄幾隻回家!”


    談老爺子淡淡的掃視了一眼麵前的女人之後,開了口。


    這下,舒落心的臉色堪稱是調色盤。


    一陣青,一陣紅,最後還是一陣黑。


    “這……”


    見到雞湯,她還以為是談老爺子讓劉嫂燉的,她哪裏想得到,一向不苟言辭的談逸澤會這麽細心,連媳婦補身子的事情,都是他親自操心的。


    當然,舒落心其實一直都在避免和談逸澤直接對上。


    可現在呢?


    她竟然為了一隻雞,自己撞上了談逸澤的槍口。


    這該怎麽辦才好?


    舒落心正在為此時憂心忡忡的時候,談逸澤開了口:“舒姨,看來我談逸澤給自個兒的媳婦弄點補身子的湯,好像把您的好興致給攪亂了!”


    在舒落心一臉尷尬的神色中,談逸澤慢條斯理的開了口。


    此時的談逸澤,一手抱著懷中的聿寶寶,一邊還暗自掐著顧念兮的掌心,示意她趕緊把雞湯給喝了,免得待會涼了不好。


    至於男人的黑眸,就一直淡淡的掃視著舒落心。


    那種淡漠的眼神,此刻竟比談逸澤有時無意露出的犀利神采還要危險。


    這樣的眼神落在舒落心的身上,讓她的背脊不自覺的涼颼颼。


    “不……小澤我真的不是這個意思!”舒落心急於開口否認。


    惹上這個惡魔頭,恐怕不那麽簡單。


    再說了。她舒落心現在的情形也真的不適合在這個時候和談逸澤硬碰硬。


    所以,她一改之前和談老爺子爭鋒相對的架勢,信誓旦旦的要和談逸澤解釋什麽。


    隻可惜,對於舒落心的解釋,談某人像是一點都聽不懂。


    掃了一眼麵前的男人,他道:“不是這個意思?那是什麽意思?是說我談逸澤給自個兒的媳婦弄雞湯補身子,是罪大惡極的事情的意思麽?”


    說這番話的時候,男人的唇角似笑非笑的勾起。


    “我……”本是能言善道的舒落心在談逸澤的麵前,也是屢屢吃癟。


    一連串的反擊之下,舒落心發現自己啞口無言。


    而顧念兮好似早已預料到舒落心會是這麽個反映那般,自顧自的喝著湯,一點都沒有給舒落心解圍的意思。


    顧念兮之所以能練就到現在如此淡定的地步,其實也是許多慘痛教訓積累下來的。想當初,她和談逸澤剛剛結婚的那一陣,在這鐵嘴銅牙的談參謀長的身上得到的教訓還不夠麽?


    “小澤,我真的不是這個意思!”舒落心連連說了兩句,想要以此來強調自己的真心。


    對她如此的保證,談逸澤隻是微眯了一下黑眸,然後目光再度放淡:“不是最好,但你要是再在爺爺的麵前顛倒了黑白,分不清主次的話,我不介意送你回到娘胎裏去重塑!”


    談逸澤可從來不是什麽好脾氣的男人。


    什麽時候,輪得到其他人在他麵前撒野來著?


    舒落心手上還拿著飯碗,在聽到談逸澤的最後這一句話之時,手上明顯的一抖。


    原本還好好的瓷碗,在她的顫抖下瞬間掉到了地上。


    和地麵相接觸的瞬間,白色的瓷片瞬間支離破碎……


    麵對散落一地的瓷片,舒落心的臉色一點一點變白。


    幾乎,就和這白瓷的顏色一個樣……


    是!


    她舒落心和談逸澤的關係向來不是那麽的好。


    可這些年來,他們都帶著麵具生活,維持著表麵上的和平。


    這,還是第一次談逸澤這麽直接的和她撕破了臉皮。也是,他第一次如此明顯的說他會對她數落心做什麽事。


    望著散落在地麵上的那堆瓷片,舒落心又看了一眼談逸澤。


    “……”


    她張了張唇,想要說些什麽來緩解一下眼下的氣氛。


    可無奈,在被那雙冰凍的黑眸這麽一盯著,舒落心感覺自己的腦袋都被凍結了,哪還有什麽思維。


    而談逸澤則在看到她將視線落在自己的身上之後,輕啟了薄唇,道:“舒姨,我談逸澤說過的話,絕對是說的到,做的到的!不信的話,我們走著瞧!”


    丟下這麽一句話,談逸澤轉身看向顧念兮。


    見她已經將擺放在麵前得到雞湯都給喝完了,他的眼神頓時放柔。


    那樣的眼神,好像能掐得出水,輕易的讓一個女人溺斃。


    看了一眼顧念兮,他說:“既然雞湯喝完了,今天難得我在家,要不我們出去吃飯吧!”


    談逸澤這話的語調像是在建議,但實際上更像是命令。


    因為他說完這一番話之時,他本人已經抱著聿寶寶先行離開了餐桌。


    顧念兮無論如何,也隻能跟上。


    當然,離開的時候,顧念兮也不忘攙扶了談老爺子一把。


    雖然談逸澤話裏的“我們”二字,並沒有明確的說是誰,但任誰都聽得出,他的“我們”二字,除了包括他談逸澤和顧念兮以及他們的聿寶寶,還有談老爺子和在另一邊上忙活的劉嫂。但這當中,就是沒有包括舒落心……


    餐桌上的氣氛被舒落心攪和的一團糟,談老爺子自然也不反對換個地方吃飯。


    於是,他們一行人就在談逸澤的帶領之下,離開了。


    一時間,整個談家大宅上上下下,便隻剩下舒落心一個人。


    那一刻,舒落心感覺自己跟瘋了似的,手狠狠的掃落了擺放在餐桌上的那些碗筷……


    於是,剛剛還完好擺在餐桌上的那些碗筷,又在一瞬間變成了一堆廢瓷。


    可這樣的發泄,仍舊沒有讓舒落心感覺到任何一丁點的快意。


    她又將所有的椅子擺起來砸,砸到地上的板磚都被她給砸碎了。


    一直到最後,將整個廚房弄的像是個廢墟,她才停下了所有的動作,緩緩的滑坐在地麵上。


    不是因為她心裏的怒火都給發泄晚了,而是因為她實在是沒有力氣再繼續下去了。


    眼下,她唯一能動的隻有自己的這張嘴!


    她撕心裂肺的對著天花板喊著:“憑什麽這麽對我……”


    “憑什麽這麽對我……我好歹也在這個談家住了這麽多年,為什麽可以這麽對我?”


    “這一切,都是你的錯!你這個賤人,為什麽死了那麽久,都還不讓我安生?”


    “為什麽……”


    隻是無論舒落心怎麽喊,這個房子任就是死一樣的沉寂……


    顧念兮和蘇悠悠約好去逛街,是在兩個星期之後的周末。


    此時的明朗集團,在談建天去世之後也才剛剛步上正軌。


    而顧念兮在這個周末的下午,也難得忙裏偷閑,約著自己好久沒有見麵的蘇小妞。


    此時的蘇小妞正在醫院值班,臨近下班的時候顧念兮就到了。


    不過顧念兮還沒有來得及直接跑進蘇小妞的辦公室搞什麽“突擊檢查”之類的,就被人給搶先了道,還差一點將她顧念兮給擠倒。


    定睛一看,顧念兮才發現剛剛差一點撞倒了她的,不過是一個花店的員工。


    因為手上捧著巨大的花籃,所以才差一點將她給擠得摔倒了!


    “好大的花籃,誰家的姑娘這麽幸運!”看著這玫瑰花,顧念兮有些酸溜溜的嘟囔著。


    好吧,其實她是羨慕瞎了。


    誰讓她家的談參謀長真的很少送給她這些花花草草之類的?


    估計在談參謀長的眼裏,這些東西又不能吃,又不能花,比補上一頓烤肉!


    可談參謀長壓根就不知道,其實他的女人偶爾也會渴望浪漫一下。


    邊說,顧念兮邊朝著蘇悠悠的辦公室走了進去。


    不過眼前的一幕,倒是讓顧念兮有些驚奇。


    因為剛剛花店員工扛來的那個大花籃,竟然送到了蘇小妞的桌上去了。


    而這會兒,蘇小妞正在辦公室裏所有女醫護人員的羨慕眼神之下,簽收花籃。


    “蘇悠悠,一陣子不見,行情越來越好啊?竟然還有人將這麽大的花籃,給送到醫院來了?”顧念兮一到跟前,就開始打趣著。


    蘇小妞連招呼都顧不上打,就開始說:“那是,你也不看你姐姐我長的如此人見人愛,花開花敗,棺材見了變成滑蓋?”抱著那個大花籃,蘇小妞狠狠的臭美了一大把。


    “蘇悠悠,大半個月不見,你的臉皮真是越來越厚了!”


    “那是,念兮你又不是不知道這麽一句話:樹不要皮必死無疑,人不要臉天下無敵!”


    好吧,這粗線條的蘇小妞估計還沒有料想到自己到底把自己給繞進去罵了。


    “……”顧念兮白了一眼蘇小妞,一副:真拿你這個二貨沒辦法的樣子。


    “好了,難得見麵一趟,你應該快下班了吧?”言歸正傳,今天顧念兮是想要找蘇小妞去逛街買點東西的。


    因為下個星期就是明朗集團的年終儀式了。


    往年,顧念兮也會參加。


    不過每年,她都是以一個部門經理的身份去參加的。


    所以,衣服自然也是隨便的套裙。


    但今年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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