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念兮很是苦惱。


    其實,這錢她還真的不想花。


    不是不給談逸南麵子,而是她清楚,劉雨佳真的不是他喜歡的菜。


    而舒落心這樣做,無非是趁著談逸南不清楚的情況下,將這請柬給寄了出去。


    到時候,談逸南就算百般不願,還不是要照樣為了她的麵子出席?


    到這,其實顧念兮也有些可憐談逸南的。


    沒有別的感情,真的隻有可憐。


    明明他不用生活的那麽幸苦,可他的母親總是在背後給他一腳。


    甚至,還總是插手他的婚姻。


    當然,談逸南現在的狼狽,除了有著舒落心的原因之外,更還有他自身的原因。


    他太過重視母親的感受了,有時候明知道母親做的不對,卻還是不加以阻攔。這也造成了,現在舒落心任意妄為。


    真不知道,這談逸南要是看到了今兒個寄到他們這手上的請柬,會是什麽樣的表情!


    “怎麽不成?反正到時候,婚禮舉辦不成!”


    談逸澤跟驟定了結果似的,親了顧念兮一口之後,他便自顧自的轉身嚷嚷著:“今兒個負重越野,一身都是灰,我先上去洗洗!”


    “別啊,怎麽就舉辦不成了,你要先告訴我啊……”


    顧念兮追了上去。


    按照道理說,這談逸南總是考慮自己母親的感受。


    要是被他發現母親又背著他將他的婚事給敲定的話,他當然會發脾氣。但發脾氣之後,他估計還會老老實實的順從母親的安排。


    這是顧念兮對談逸南的了解。


    可她就不明白了,談參謀長也應該對他弟弟的脾氣非常明白才對。為什麽他還那麽確定,這場婚禮舉辦不成?


    難不成,這談參謀長先了解到了什麽事情?


    顧念兮一直都覺得,談逸澤的腿長沒什麽好的。但今兒個,她倒是發現了這好處。


    你看,他們幾乎是同個時間出發的,沒過一會兒談參謀長就仗著自己身高腿長的優勢,將她給丟半路上了。


    而某人回了臥室,已經拿了換洗的衣服,在浴室裏邊洗邊哼著:“我是一個兵,來自老百姓。打垮了……”


    聽著浴室裏傳出的水聲,還有談參謀長那嘹亮的歌聲,顧念兮懊惱的呆在浴室門外。


    而透過那扇磨砂玻璃門看向浴室外站著的懊惱小女人,談逸澤勾唇一笑。


    他當然不會告訴她,新娘都已經被打的臉歪嘴咧,露出妖怪的真麵目了,哪兒還有什麽婚禮?


    而他談逸澤,還是這一切的始作俑者……


    “思雨,來來來,這是你最愛的胡蘿卜頓排骨。我剛給你做的,快點趁熱吃!”


    這一天,裝修成歐洲風格的公寓裏,出現了一個和房子極為格格不入的人。


    這人的身上穿著一身花襯衣,底下是一條看不清顏色的長褲,褲腿都磨得殘破不堪。而最關鍵的,在這幹淨的都能反射出人影的地板上,這人竟然穿著一雙沾滿了泥土的拖鞋。


    幾個腳指頭的指縫中,也夾著許多的泥土。


    剛剛他走過的這一段路,都被弄的一整地的泥土。


    掃了一眼這已經變得汙穢不堪的地麵,女人的眉心微皺。可她,卻連一句話都沒有說。甚至,也沒有結果這人給他遞過來的東西。


    “快點吃啊,你這孩子!以前沒吃的時候,整天喊著想吃,現在都給你弄來了,你怎麽連一口都不吃?”


    那人見她一直都沒有將東西給接過去,開始大吵大鬧了。那不耐煩的勁兒,總算是顯露了出來。


    掃了一眼一整鍋的胡蘿卜燉排骨,女人仍舊沒有開口說話。


    以前挨餓的時候,她確實發了瘋的想吃這些玩意。


    可那個時候,整天喝酒打牌的他,可曾為了她的一句想吃,甘願放下他手上的牌,拿著他那些可以再打幾圈的錢,給她買東西吃麽?


    沒有!


    一次都沒有!


    隻要她喊著想吃,就免不了被罵一頓。


    有時候運氣不好,碰上他還輸了牌,也少不了一頓毒打。


    當年,她什麽苦沒有吃過?


    如今終於憑著自己的本事吃上一口好飯菜了,這些人卻反過來找她了,而且還將熱騰騰的食物送上前。


    她可不傻!


    不會看不出,這些人其實都是別有目的!


    不吃!


    堅決不能吃!


    吃了,絕對會沒完沒了的!


    “咳咳……思雨,你也知道爸爸是個粗人,沒文化沒啥的,不會說那些好聽的話。東西都快涼了,你還是趁熱吃了吧!”


    或許是意識到自己剛剛的語氣不善,這人立馬改變了語氣,將自己手上的東西都給塞到了她的手上。


    東西,女人倒是拿了。


    不過,她始終都沒有吃。


    那到現在還包著紗布的臉,朝著他看了過去,麵無表情的問:“說哢,你想要森馬?”


    整形過後的臉部,是非常脆弱的。


    尋常一個小動作,都有可能導致臉部變形。


    更何況,是談逸澤一個下了十成力道的拳頭?


    這會兒,她的鼻子塌了,下巴也垮了。腿部骨折就不說了,這些還在可控的範圍內。


    但不知道談逸澤的那個拳頭到底傷了她什麽地方,到現在說話還是含糊不清的。吃東西,也沒有啥味道。


    這一點,她看過幾個醫生,沒有人能給她找到真正的病因。


    幾天下來,她的嘴巴還是保持著大舌頭的狀態。


    不過她的話雖然說的有些含糊不清的,但麵前的男子還是讀懂了,她問的是:“你想要什麽!”


    “丫頭,是這樣的。爸爸前一陣跟村裏的幾個長輩打了牌,輸了點小錢。你要是方便的話,能不能給我……”


    給我還債!


    這是他想要說的。


    可這話還沒有說完整,剛剛他才塞進了那個女人手上的整鍋排骨,就這樣被她給摔在了地上!


    “瓦到底欠了你們神馬?為神馬你們到現在都還不放過我?”


    錢錢錢?


    每次找她,都是要錢。


    以前也就算了,她還念著親情。


    可上一次當她被談家趕出去,身無分文的時候曾經回去過一次。


    那個時候,她可是被他這個當父親的,拿著掃帚跟趕瘟神似的,給趕出來的。


    還揚言讓她死在外麵算了,別回家丟人現眼!


    難道,他都已經忘了對當時走投無路想著回家投靠的她都說了寫什麽嗎?


    現在,竟然還好意思和她開口要錢?


    “丫頭,你說這話可就不對了!好歹我也是你的父親,是我生的你養的你,我讓你給我還一點賭債,怎麽了?”


    男人發了狠,見到自己辛苦送來的東西就這樣被摔在了地上,這會兒也不客氣的開始砸她家裏的東西。


    劈裏啪啦,一陣聲響高於一陣。


    而在這樣的聲響中,女人也沒有露出半點畏懼的眼神。


    因為,對於這個男人砸東西,她可一點都陌生。以前這男人每次打麻將輸了錢,他回家就是這個德行。


    逮著什麽,就摔了什麽。


    將整個家的東西,都給摔得不成人樣!


    沒想到,這麽多年過去了,他的德行還沒有變。


    甚至,東西都砸到了她的家裏來。


    砸了好一陣,終於在他的麵前的東西都變得麵目全非之後,這男人坐下來休息了。


    “砸完了?砸完了就給我出去!”


    一點都不想見到這個家的人。


    每一次,這群人一出現,她便感覺她抬不起頭來做人。


    也惶恐不安著,自己建立在這個城市建立的那些關係,都要因為這群人的出現而破裂。


    “你這該死的丫頭,是不是真的不打算給我錢?”


    都將東西給砸的麵目全非了,這丫頭竟然連眉頭都不曾皺一下。


    當下,霍父也開始懷疑,自己現在所做的。


    看這房子的裝潢,每一件價值都不菲。


    可現在他都將能砸的給砸了,這丫頭連吭一聲都沒有。


    看樣子,這孩子真的飛黃騰達了。


    連這些,都不看在眼裏了。


    “我可不是開銀行的!”現在給了他錢,也等於給了他找錢的途經。


    以後恐怕隻要一旦輸了錢,他便會上這兒來找她。


    “好啊你這個臭丫頭,看我今天不打死你!”弄不到錢就要打人,這毛病還真的沒變。


    以前每次他在外麵輸了錢,回到家和她媽要不到那些生活費去湊賭債,就會將母親一頓好打,這還不說,連帶著他們這幾個小孩都不能幸免。


    時間過了那麽久,沒想到這樣的場麵還是照常上演。


    不過是地點變了,還有被他要錢的對象變了。


    突然間,她開始後悔自己招惹了談逸澤這樣的魔鬼。


    以前別人都說談逸澤的手段陰狠手辣她還不相信,可當真的這手段用到她身上的時候,她才發現其實別人說的不假。


    這男人,還真的忒狠了。


    被幾個男人輪了的感覺,都比現在被自己的親人找到,用盡各種手段要錢來得好。


    眼看,父親都要將巴掌扇過來了,她揚起頭對著他:“你信不信,我現在就叫保安過來,把你給送進監獄去?”


    再也忍受不了他出現在這裏對自己又打又罵了,她決定先發製人。


    畢竟是農村來了,聽到要被關在牢裏還是各種忌諱。最終,他揚起的手收了回去。


    可畢竟是自己養大的女兒,聽著她口裏說出這樣的話,他咽不下這口氣:


    “好你個死丫頭,竟然想將你老子給關進牢裏?你難道就不怕天打五雷轟麽?”


    “老天要是開眼的話,應該先劈你而不是劈我?要不是你,我至於淪落到現在這個地步麽?別人的爸爸是體麵的市長,我的爸爸是什麽?是酒鬼,是賭徒!是村裏人人唾棄落魄戶!要不是你,我至於離鄉背井,這樣苟且偷生的活著麽?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不得你現在就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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