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根據劉麗霞的敘述,加上華文羽和胡雪飛的外圍調查,案件似乎越來越複雜涉及的官員也越來越多,朱顯波決定親自介入因為在朱顯波看來,這絕對不是一起單純的劫案,如果不能及時破獲,說不定敵人下次會洗劫彈藥庫、甚至戶部銀庫


    天色還沒亮,朱顯波就已起身,胡亂洗了把臉,化了個簡裝,穿著一身錦衣衛服,趁著黎明前最為黑暗的一刻,走出小巷子


    趕著馬車一直來到錦衣衛,朱顯波徑直朝王拓的房走去王拓永遠是教習司來的最早的那人,他的房門大開著,桌上放著幾份簡單的點心,一邊隨意吃著,一邊看著手中的卷宗


    “指揮使大人”朱顯波站在門外叫道


    王拓抬頭看見朱顯波,連忙起身行禮


    朱顯波和顏悅色的問道:“怎麽樣?找到劉麗霞了嗎?”


    這朱顯波也夠陰的,華文羽找到劉麗霞之後直接帶進了皇宮誰也不說,王拓自然也不知道


    “暫時沒有……”王拓有點失落,唯一的現場目擊者如今都沒有找到,錦衣衛的名聲啊


    “要抓緊時間啊,另外朝中大臣們和軍械所的一舉一動都要嚴加監視”


    “微臣遵旨”


    “錦衣衛內部各司有什麽動靜嗎?”


    “目前來看一切正常”


    “你繼續看你的案卷,朕去南鎮撫司走走”


    “皇上,要不要派人去通報下?”


    “不必了,朕就是隨便走走”


    朱顯波之所以想一個人去走走,就是想暗中探訪這錦衣衛設在京城的主要機構分為三大塊:經曆司和南、北名稱,非方位鎮撫司


    其中經曆司:主管錦衣衛公務文的出入、謄寫及檔案封存等事項


    南鎮撫司:主管一般衛、所部隊人員之犯罪偵查、審訊、判決、情報以及軍事武器之研發事項等同後世之憲兵隊、軍事法院、軍事檢查署以及軍備局之結合體


    北鎮撫司:主管各地官員秘密監視、肅反肅貪,**偵訊、逮捕、判決、關押拘禁詔獄以及反間諜事項類似於美國國家安全局、聯邦調查局、香港廉政公署之結合體明成祖時增置,憲宗成化14651487元年始置北鎮撫司印,專理詔獄,可以不經三法司授權,直接聽命於皇帝取旨行事,用刑極其殘酷獄成後專達皇帝,不須通過錦衣衛指揮使,錦衣衛官不掌詔獄者亦不得幹預其事


    軍械所的血案,看起來和朝中官員脫不了幹係,朱顯波所以對南鎮撫司委以重任,華文羽和胡雪飛都臨時借調過來查案


    南鎮撫司和王拓所在的都指揮使司中間隻隔了一個院子,走了沒多久,便已進入南鎮撫司的大門這裏和千元那是完全兩碼事,南鎮府司的人就算走路,都行走如風,仿佛時間非常緊張但是做起事來卻一絲不苟,不敢出現半點紕漏


    一位錦衣衛從朱顯波身邊走過,朱顯波伸手攔住他,輕聲問道:“請問,華文羽鎮撫在哪兒?”為了辦案方便,朱顯波已經臨時勝任華文羽為鎮撫,從四品


    “左手邊廊台直走第七個門”罵名錦衣衛說完便徑直離去


    朱顯波微微一笑,現在出了這麽大的案子,南鎮撫司的擔子可想而知有多重了整個司上下格外緊張也能理解朱顯波按照他說的,走到第七個門,伸出兩指,在門上重重叩了兩下,清了清嗓子叫道:“華鎮撫在嗎?”


    “請進來”華文羽知道皇上想親自介入此案,但萬萬沒有想到這麽早皇上會來所以並未起身相迎


    朱顯波推門而入,隻見華文羽頭發蓬鬆,胡渣在下頜鐵青一片,雙眼紅紅的,顯然是兩天兩夜都沒睡了他身上原本整齊的官服,已經出現了許多道皺紋,這當兒,誰還顧得上形象?


    “華鎮撫,這兩天有什麽收獲?”朱顯波關上門,轉身問道


    華文羽看到朱顯波進來,連忙把麵前堆得亂七八糟的卷宗一收,起身準備行禮


    “免了免了,說說案情”


    “還是沒什麽收獲昨天南鎮撫司廣布人手追查軍械所的案子結果,有兩個小隊,分別在城內被人殺死從現場勘查來看,他們應該是發現了對方的蛛絲馬跡,想要追蹤過去的時候,被對方發現,雙方遭遇戰這兩個小隊不敵,七死二重傷不過……他們的犧牲是有價值的,為我們帶回來很重要的信息”


    朱顯波朝那堆得老高的卷宗望去,上邊密密麻麻寫滿了字,也懶得去看,便問道:“是什麽重要信息?”


    “其一,兩小隊和對方激戰,雖然損失慘重,卻也殺死對方一人,令他們來不及帶走屍體如果我們沒有鑒定錯,從相貌、骨骼、武器、戰鬥方式推斷這人來自草原”


    朱顯波臉色微變:“是蒙古的高手?他們什麽時候如此精細,知道把軍情係統往東都滲透了?還能掌握到軍械所這麽機密的信息?”


    華文羽緩緩點頭,接著說道:“其二,對方劫走了步槍之後,正在逐一清除知情人員去過軍械所的所有裝配工匠甚至大小官員隻怕都會是他們的目標”


    “那……”


    朱顯波的話還沒有說完,忽然房門被人推開,三人風風火火的走進高臣的房間華文羽抬眼一看,急忙躬身道:“卑職高臣參見僉事大人”朱顯波知道這些人來頭不小,便站在一邊,把臉轉向一旁,微微欠身,不多說話


    “免禮,華文羽,我讓你布置下去,將參與過組裝步槍的工匠,盡數接到安全地方,由經曆司提供保護你已經做了沒?”為首那人朗聲問道


    華文羽老老實實的說道:“已經布置下去了,咱們錦衣衛的探子正在分頭保護那些工匠,前往安全據點”


    那人扭頭看到秦飛站在一邊,皺眉道:“這是誰?來南鎮撫司做什麽?”


    華文羽剛想挑明朱顯波的身份,被朱顯波製止了


    華文羽會意急忙說道:“吳大人,這位是我從京城衛所臨時借調來的,協助勘察此案”說完朝朱顯波看了看


    朱顯波強忍住笑,並不抬頭,朝那個吳大人一拱手:“小人朱飛”錦衣衛裏僉事大人一共隻有兩個,正三品的官員,朱顯波當然認識,但是由於錦衣衛各司各所分工明確,這個吳大人叫吳強強,也見過幾次皇上,但多的是低著頭,所以朱顯波認出了他,他卻沒有認出朱顯波


    “功夫怎麽樣?”吳強強接著問道


    “功夫還可以,隻是,大人,他還是個人”華文羽想解釋


    “哦……人啊,人好,如今到處傳言我們錦衣衛有內奸,人查案後生可畏,哈哈哈”吳強強爽朗大笑,隨即說道:“今天南鎮撫司分頭出動,人手不足,你既然勘察此案,便來幫我一把”


    “華文羽,你繼續勘察卷宗,仔細分析每一樣證物,看看有沒有是我們遺漏掉的”吳強強交代完畢,便帶著眾人離開房間,朝鎮撫司廳外走去


    華文羽朝朱顯波無奈的攤了攤手,那意思,這的活是皇上你自己找上門的,不能怪我


    朱顯波隨在一旁,一行人離開錦衣衛朝南城進發


    大清早,街道已經開始熱鬧起來,行人交錯而過,熙熙攘攘這些京城居民知道錦衣衛的可怕,看到四位身著錦衣衛官服的男子沿街而過,便都下意識的讓開道路,寧可自己走得慢一點,也不敢衝撞了錦衣衛的官員


    “我們現在要去城南東正街軍械所有位工匠馬雲就住在那裏他在軍械服役過二十五年,手下曾經製造過不少武器他平日都住在城西的宅院裏,這次出了事,他便躲在南城東正街的宅子,很少有人知道那裏,相對是安全的”


    吳強強說道:“大家行動一定要小心馬雲是軍械所的老資曆了保護他的命令,是指揮使大人親自簽發的絕對不允許出現半點紕漏”


    三人齊聲應了一聲他們都是高手,腳程極快,盡管大街上的行人不少,卻依然無法減緩他們的腳步走了不到小半個時辰,一行四人就已到了城南東正街


    這裏是南城達官貴人聚居之地,整條街都是寬敞的大院子,裏邊若是沒有五進房子,那出門都不好意思跟別人打招呼家裏最起碼也要布置兩個花園,其他的亭台樓閣就不用說了


    站在路口,吳強強吩咐道:“孫風,你守住前門黃明,你守後門如果有什麽情況,可自行處置我和朱飛進去接人,有意外的話,以嘯聲為號”


    朱顯波摸摸腰間的手槍,反握在手中孫風與黃明分頭離開


    吳強強快步朝馬雲正門走去,三人到了正門前,大門緊緊關著孫風伸手握住門環,重重拍了幾下,半晌也沒有人來開門片刻之後,朱顯波也出手,在門上重叩幾下,卻依然是無聲無息


    “守住前門”吳強強輕叱一聲,和朱顯波雙雙躍上圍牆,輕飄飄落入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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