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她還沒在意,隻是現在,她的牙齒已經開始打顫了。


    “我也是。”回答她的,是同為女修的紫璃。


    隻見她將手伸了過來,拉住言初涵的一隻手。


    “嘶——”言初涵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氣,紫璃的手也是冰涼徹骨,一握上來,隻讓她覺得體內的寒氣躥得更快了。


    “我也冷,”紫璃撤開自己的手,歎了口氣:“隻是還沒有到發抖的地步。”


    反觀顏笑、慕霖和寧遠,倒是麵色如常。隻是寧遠那廝原本就和冰塊一樣的臉,似乎更加冰冷了。


    言初涵和她修為相當都受到了影響,紫璃也受到了不小的侵襲,可顏笑卻似乎沒有什麽感覺。


    “我是冰靈根,不受影響。”寧遠解釋。


    慕霖搖了搖頭:“我也受到了影響,隻是可能因為性別和修為,沒有你們那麽嚴重。”


    性別?聽到這裏,顏笑突然愣了一下。


    女體陰氣重,所以畏寒,可是她是淨陽之體啊!


    她體內唯一的陰氣便是玄陰無形火,可這不是她體內本源的陰氣,隻是在壓製她體內過剩的陽氣罷了。她的體質擺在那兒,所以她不會受到溶洞裏的陰寒影響。


    隻是她現在卻無法調動自己體內的陽氣來幫助言初涵和紫璃二人。自從銀焰沉睡之後,調動陽氣似乎變成了不可能的事情。


    這一次要是失控了,可沒人能夠幫她。


    “我,大概是因為火靈根的原因吧。”顏笑最終找了一個蹩腳的理由來搪塞,除了寧遠以外,在場的眾人到也都不覺得有什麽問題。


    “顏笑,快弄點火出來讓我和紫璃烤一烤吧!”言初涵的聲音甚至帶上了哭腔。她實在是太冷了。


    烤?顏笑有些為難。她的火,弄出來就是玄陰無形火,別說烤了,不起反作用就不錯了。


    在場唯一一個知道真相的寧遠突然從乾坤袋裏掏出了一個手爐,而後打開蓋子,不知朝裏頭撒了一把什麽東西,而後手爐便亮了起來。


    “你們試試這個。”寧遠將手爐遞給言初涵。


    顏笑看著被遞到言初涵手中的爐子,眼皮一跳,有些不可置信地看了寧遠一眼。


    這個手爐,和她脖子上的那個放大後的形態,一模一樣。


    難不成,寧遠是另一個命定之人?


    可變異冰靈根又有些說不通。既然要成為異火的主人,沒有火靈根能行嗎?


    顏笑還真不知道這究竟可不可以,銀焰此時又在沉睡,她也無處詢問。看來隻能等銀焰醒來之後,再確認一遍了。


    顏笑一邊觀察著寧遠的行為一邊暗自思忖著。


    一邊建立起他可能是命定之人的猜想,又一邊快速地否定它。建立了又否定,否定了再建立,顏笑就一直這樣糾結著。


    如果他是的話,在聽到淨陽之體和玄陰無形火之時應該有所反應才是!


    顏笑有些懊惱,那日因為自己對他有抵觸,在講述這個秘密之時,她從頭到尾都沒有去看寧遠一眼。


    現在後悔也晚了。


    顏笑一邊暗自觀察著寧遠,一邊暗暗留心被言初涵和紫璃捧在懷中的手爐。


    “呀!顏笑!你又撞到我了!”言初涵一邊低呼,一邊有些疑惑地看著顏笑。


    自從剛才她說了冷之後,便覺得顏笑一直魂不守舍的。


    “顏笑,你沒事吧?是不是也冷?你跟我們一起捂一捂。“紫璃二話不說,一把拉過顏笑的手,便要壓到爐子上。


    “不冷了!”紫璃剛拉住顏笑的手,便覺得一股暖流從顏笑手中躥入自己的手心,而後躥遍全身,最終歸於丹田。


    可是她剛放開顏笑的手,那股暖流迅速便消耗殆盡,寒氣又緩緩地侵襲而來。


    紫璃一哆嗦,趕忙再次拉住顏笑的手,很快,暖流讓她不禁緩緩地鬆了口氣。


    “顏笑的手比火爐還管用。”紫璃嚐到了甜頭,趕忙將言初涵也一把拉了過來,讓她握住顏笑的另一隻手。


    沒過多久,言初涵也終於舒了一口氣。


    沒想到陽氣還可以這樣用。顏笑著實覺得有些匪夷所思,卻還是為自己能夠緩解同伴的症狀而感到欣慰。


    “沒想到火靈根還有這個好處,真是羨慕你啊顏笑。”言初涵終於不冷了,也有心思開顏笑玩笑了。


    顏笑失笑,卻也沒打算糾正言初涵的錯誤。就讓大家以為是火靈根的作用好了,好在他們這兒沒有一個是火靈根修士,否則不就要穿幫了。


    一邊這麽想著,一邊顏笑又想起了寧遠。


    看來他方才拿出來的手爐沒有自己好用?隻是若火爐裏的火是淨陽封焰火的話,應該要比她的陽氣還要有效果才是。


    “寧師兄,你手爐裏是什麽火啊?”顏笑狀似無意地問起。


    “哦?”寧遠有些詫異,挑了挑眉,而後回道:“偶然得來的火種,就是尋常的火而已。想著自己沒有火靈根,偶爾可能會有點用處。”


    不知為何,顏笑總覺得這次寧遠的解釋似乎過於詳細了,不像是他從前的風格。


    不過顏笑此時倒也無暇再想這些了,因為他們再次繞回了原來的地方。


    “我們一直在走重複的路。”慕霖歎了口氣,指了指地上的一條劃痕,“那是我半個時辰前留下的記號。”


    一時間,五人的麵色都有些凝重,慕霖與寧遠更是仔細查探了一番。


    而顏笑因為一手拉著紫璃、一手拉著言初涵,有些不太方便。


    “我們方才是往左邊這條路走的,既然又繞回來了,這一次,我們就走右邊。”慕霖看了一圈後,和寧遠交換了一個表情,而後有些沉重地搖了搖頭。他並沒有什麽發現。


    寧遠聞言頷首,顏笑三人本就沒有探查,也沒有意見,便跟著慕霖,走進了右邊的那條岔路。


    “我們走了這麽久,都沒有碰到過人。”言初涵有些難以置信地喃喃自語。


    同一時間,他們方才路過的那個小廳裏,也出現了五個人。四男一女,身著綠色道袍。那女修裹著厚厚的好幾件道袍,趴在一名較為壯碩的男修背上。


    “走了這麽久,半個人影都沒見著,死絕了嗎!”其中一個臉上有道刀疤的男修似乎是走久了,有些暴躁,狠狠地抄起背上的大刀就往地上一劃。


    尖銳刺耳的聲音在小廳中回蕩著,同行的四人都不由皺起眉頭,不讚同地看向那個刀疤男修。


    “紀師弟,你不是精通陣法嗎?你倒是看看這是不是個陣法?我們在這裏頭走了有五個時辰了!你看看你羅師妹,已經不行了!”備著羅師妹的壯碩男修看向一名從始至終沒有說話、身量修長的男修,語氣裏頗有些命令的意味。


    “關師兄,不是師弟不看,是看了好久,始終沒看出端倪。”那個被稱為“紀師弟”的男修有些為難地回答。若是顏笑在場,定能認出,這就是一個月前與她和寧遠商談的紀瑾瑜。


    此刻的他麵有難色,卻還是表示自己會盡最大努力找到出路。


    在所有人罵罵咧咧的冷哼聲中,紀瑾瑜轉過身,露出了一個嘲諷的冷笑。


    他們就是來執行殺了他的任務的小分隊,隻可惜,這裏頭竟然沒有一個擅長陣法的。


    他拿自己會陣法的謊話暫且哄住了他們,在出了這個溶洞之前,他們都不會對自己下手。


    看來,他必須抓緊時間了。


    在一群人的罵罵咧咧中,紀瑾瑜一行人走進了左邊的岔路口。


    這溶洞,除了一進來碰到的蝙蝠,和言初涵二人遭遇的陰寒外,似乎就沒有其他的危險了。


    唯一難住眾人的,便是它和迷宮一樣的地形,和始終找不著的出口。


    “又回來了。”領頭的慕霖朝走進小廳,一眼便看到了他方才留下的記號。


    “這裏還有其他人來過。”眼尖的顏笑一眼便看到了另一端的一道長長的刀痕。


    “看來被困在這裏的不止我們一個小隊。”五人對視了一眼,均從對方的眼裏看到了一絲警惕。


    另一支小隊,是哪個宗門的?


    每個人心中,都打了一個問號。


    “等還是走?”顏笑抬眼看向寧遠與慕霖,出聲詢問。


    顏笑話音未落,便察覺身後一陣靈氣波動——有人來了。


    看來走不了了。顏笑一行人這麽想著,便退向一邊,看向來人的方向,手中暗暗捏著指訣。


    當先走出來的,是一名身量修長的男修,即便在這種焦灼的情況下,他的嘴角依舊掛著淡淡的微笑。這不是紀瑾瑜又是誰?


    接著,在他的身後,魚貫而入三名男修,其中一名體型較為壯碩的,背上背著一名雙目緊閉的女修。


    兩撥人,終於還是撞上了。


    “喲,這不是瑤光派的道友嗎?”刀疤臉男修踏前一步率先開口。


    “原來是天玄宗的諸位師侄。”慕霖笑著開口,好在在場的眾人都了解他的身份,倒是無一人對這個稱呼有什麽異議。


    一時間,兩撥人相顧無言。其實在秘境裏,想要讓自己宗門取得勝利,自然是見到別的宗門之人,將他們打出去便是。


    顏笑一行五人是先行到場的,在發現有人靠近後,五人雖看似散亂地退開,但仔細一看,卻能發現,每個人都將隊友籠罩在了自己能夠保護到的範圍裏。


    “不知道諸位師兄師姐在這裏有什麽發現沒有?”紀瑾瑜見瑤光派眾人似是不打算與他們深入交流,而他身後的師兄師弟們,卻打算利用瑤光派眾人找到出去的路,再將他們打出去。


    “說來有些慚愧,我等五人從進來到現在,就一直在裏頭繞圈子。”回答紀瑾瑜的依舊是慕霖,其他人皆站在他身後,似乎沒有說話的打算。


    兩撥人商談了半晌,最終決定暫時結成盟友,一起尋找出路。


    “小心他們。”顏笑的神識中,忽然傳來紀瑾瑜的聲音。


    顏笑沒有回頭,隻是淡淡地說了句,“我知道。”


    她想起紀瑾瑜在她洞府裏說的話,又想起先前得知這些傳送牌都是自家長老自行祭煉的。那麽紀瑾瑜的那塊傳送牌,是不是已經被動過手腳了?比如,讓它失效?


    這樣一來……


    顏笑用餘光掃了一眼天玄宗的剩下四人,這些人,恐怕不是什麽善茬。


    “我說,你們三個女的,怎麽一點事情也沒有。”刀疤臉男修一臉疑惑地看著顏笑三人,卻顯然沒注意到她們三人相互挽著手的怪異景象。


    紀瑾瑜也是有些疑惑地督了顏笑三人一眼。他們這邊的羅師姐,在進來後不久,就囔囔著太冷了。沒多久,就走不了路,虛弱到不行。


    他們幾個男修也是麵麵相覷,毫無辦法,隻能拿出自己多餘的道袍給她裹了裏三層外三層,再讓師兄背著她,卻也不見好轉,反而越來越嚴重了。


    他們一開始以為是羅師姐碰到了什麽不該碰的東西,可一番詢問之下,卻發現沒有什麽不尋常的。


    最後幾名男修將原因歸結於性別體質之上。這倒是說得通了。


    所以看到顏笑三人沒事,他們倒是又吃驚了。


    “要有什麽事情?”顏笑麵帶疑惑,轉過頭,看向壯碩男修背上的女修,“我先前還疑惑呢,這位師姐遇到了什麽麻煩?”


    天玄宗四位男修看著顏笑一臉迷惑,麵色卻是透著紅光,沒有絲毫的不正常,不由四下對視一眼,開始懷疑是不是他們前麵猜測錯誤,羅師姐會這樣,的確是因為她碰了不該碰的東西。


    顏笑轉過頭,露出了一個淺淺的笑容。她可沒這麽好心,若是讓他們知道自己才是擺脫那種狀況的根源,還不知道會打什麽主意。


    隻是……顏笑瞥了眼已經在壯碩男修背上昏了過去的女修,暗自蹙了蹙眉。


    “寧師兄,我們究竟要遇到多大的危險,才會被傳送出去?”顏笑一邊給寧遠神識傳音,一邊暗自回憶當時明軒師伯描述的傳送牌生效的條件。


    顏笑記得,昏迷似乎是其中之一。


    隻是那名女修分明已經是昏迷狀況了,為何還是好端端地呆在秘境裏?(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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