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人就這樣默默地打了五天的遊擊。


    他們從來都是看好對手的狀況,趁對方不備,從身後偷襲。


    而後又趁著對方還沒看到自己的臉之時將對方清理出秘境。


    就這樣默默的,一天清理十多個人。


    五天下來,也將正衍門與天玄宗的弟子清理了六十幾個出去。


    若是要加上先前被顏笑發狂之時打出去的,恐怕已經有了上百人。


    再算上先前就有其他宗門的築基圓滿修士打出去的一些低階弟子,這麽算下來,如今天玄宗與正衍門所剩的人數,也不多了。


    恐怕一共也不過六七十個爾爾。


    而瑤光派、千仞門、丹心穀三派所剩的人數加起來,也有這麽多。


    “顏笑,你說,他們會不會猜到是我們做的?”顧菱有些擔憂地看著顏笑。


    他們先前分了兩隊,由溫思邈帶著他的兩個師妹一道,顏笑則是跟著簡雨桐卓歆一道,分別去偷襲正衍門與天玄宗的弟子。


    隻是他們約好,每日都在山洞裏匯合,各自報一下當天的戰果。


    早在製定這個計劃之時,顏笑便有想到這個問題。


    其實他們打的主意多多少少有想要讓他們起內訌的心思。


    而自己的身份也是斷斷不能暴露的。


    所以他們六人早就提前將自己門派的道袍給換了下來。


    顏笑幾人換的是普通的紫色道袍,而溫思邈幾人則是換了普通的綠色道袍,為的就是混淆視聽。


    若是不小心被對方看到了自己,也好將髒水往正衍門與天玄宗身上潑。


    顏笑搖了搖頭,摸了摸顧菱的腦袋,笑道:“不管他們有沒有往其他門派身上想,但猜忌的種子終歸是埋下了。他們的合作聯盟,也不再是牢不可破的了。”


    顧菱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倒是溫思邈對於這個在這半個多月內經曆良多的師妹有些刮目相看。


    “明天,我們需要放走一個人。”


    顏笑經過顧菱的問題,倒也突然想起來一件事。


    不管那些被清理出去的弟子是否看到他們身上道袍的顏色,可他們都已經出去了,要讓天玄宗和正衍門的弟子內亂,並且有利於他們其餘三個門派的,那就隻有故意放跑一個了。


    原本五人聽聞顏笑的話後都是驚疑不定,但經過顏笑的解釋過後,便也明白了過來。


    這件事就這麽定下了。


    第二日,六人便在秘境裏尋找著目標,並說定了,不管是那支小隊找到的,最終都由顏笑三人來動手。


    “顏笑,你看,這裏有四個人。”簡雨桐扯了扯顏笑的袖子,下巴朝前抬了抬,示意顏笑看不遠處的那四個天玄宗修士。


    三男一女。


    顏笑沉吟了片刻,便與簡雨桐卓歆二人溝通了一番。


    隨後,三人再次偷摸上前。


    這幾日,多虧了顏笑憑借玄陰無形火的特性,斂息之術了得,帶領著簡雨桐與卓歆二人屢屢得手。


    今日自然也不例外。


    手中的攻擊同時送入三個男修的左胸口,三人便毫不戀戰,轉身就退。


    “啊——”齊鈺一轉過身,便不由尖叫出聲。


    方才還好好的走在她身邊與她聊天的三位師兄,不過一瞬間,便消失了,隻留下地上幾滴鮮紅的血。


    她有些恐懼地轉過身,卻看到一襲紫影從樹叢間飄過。


    “正!衍!門!的!”齊鈺咬牙切齒地念出這四個字,隨後便轉過身,往反方向狂奔而去。


    “顏笑猜的一點也沒有錯,她果然去找人了。”


    齊鈺並沒有發現,她的身後遠遠地墜著六個人。這六個人正是策劃了剛才那出好戲的顏笑一行。


    “還要繼續跟去看看嗎?”


    顧菱有些忐忑地看著顏笑。在她心裏,顏笑已然成為他們這一行人的主心骨了。她渾然忘記了,他們剛和顏笑打了個照麵,她就把他們隊伍裏的一名男修給清了出去。


    顏笑搖了搖頭,當先停了下來。


    “不需要了。”


    那名被他們刻意放走的女修一定是往他們天玄宗人約好的地方去了。那裏人多,若是被發現了,倒是弄巧成拙了。


    “她會將剛才的事情說出去嗎?”卓歆有些將信將疑地看著顏笑,似乎有些不太確定。


    “她會。”這次說話的不是顏笑,而是簡雨桐,她很肯定的點了點頭。


    “你怎麽這麽肯定?”孫霏霏對顏笑一向不感冒,對顏笑所謂的計劃也壓根看不上眼,若不是一個人呆著太危險,她絕不會選擇與這群人繼續同行。


    簡雨桐早就洞悉了她那點兒小心思,她斜了孫霏霏一眼,笑道:“女人嘛,就是喜歡搬弄是非,還喜歡尋找安全感。若是放跑的是男修,指不定他還不會這麽火急火燎的去找人,而女修卻不一樣了。”


    “當然,我們本來也不太確定放走的女修是不是這種人,這不,就跟了她一段路嘛,看她的表現也沒讓我們失望不是?”


    簡雨桐的這話倒是沒錯,大多是女修在這種未知的危險地方,是會選擇與人同行的,而女人搬弄是非的能力確實也比男人強。若是男修的話,也不知道能不能把方才的情形誇張的描述出來。這也是他們會選擇放跑女修的原因。


    隻是這話,聽在孫霏霏耳朵裏,倒像是指桑罵槐了。


    “你!”她一時氣急,連話都不會說了。


    最後又是溫思邈這老好人出來當了和事老,將孫霏霏給安撫了下來。


    顏笑看在眼裏,不由自主地皺了皺眉。


    這孫霏霏,恐怕不可靠。


    其實她對目前這六人小隊倒是挺滿意的。


    溫思邈性情溫和為人可靠。顧菱屬於小姑娘心性,裝著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樣,其實膽子並不大,但卻是個不可多得的好姑娘。簡雨桐性情比較豪爽,為人仗義,對顏笑更是有著欽佩之情,也是個可靠之人。卓歆雖對她冷冷淡淡的,但做事卻最為踏實,鬥法能力也強悍,算是強有力的隊友。


    唯有那個孫霏霏,處處瞧她不順眼也就算了,能給她使絆子就使絆子,看上去還是個不靠譜之人。


    隻怕今天的這件事,最後會從她口中走漏消息。


    “顏師妹可是在擔心孫師妹會……把這件事說出去?”


    溫思邈本就是幾人中年齡最大又最穩重之人。經過秘境裏的這一段時間經曆的事情,他已經敏銳地嗅到,或許平靜了這麽多年,是有些事情該發生了。所以顏笑這次的計劃,他是非常支持的。


    對於孫霏霏的一舉一動,他也一直看在眼裏。而孫霏霏和他又都來自丹心穀,平日裏她的口碑如何,他是一清二楚的,也就顧菱這個傻姑娘還能被她哄騙。


    “哦?沒想到被溫師兄看出來了,那不知師兄有何看法?”顏笑見被看出了心中的想法,索性便也大大方方地承認了。


    溫思邈見顏笑承認得坦蕩,心中對她的評價不由又高了幾分。


    “我們丹心穀一向擅長煉丹,不僅是尋常的丹藥,有著奇特藥性的丹藥,我也擅長。”


    他用的是“我”而不是我們,這讓顏笑眼前一亮。


    “這麽說,有些奇特的丹藥,隻有你會?”


    溫思邈搖了搖頭:“倒也不是隻有我會,但是會的人很少。比如說,我會煉製一種叫做莫失莫忘的丹藥。”


    “莫失莫忘?”顏笑幾不可見地挑了挑眉。


    “這是一種藥性和名字完全相反的丹藥。它能抹去修士一段時間的記憶。”


    聽了溫思邈的解釋,顏笑立刻明白了他的打算。


    “……溫師兄,謝謝你。”顏笑沉默良久,最終隻說了這樣的一句話。


    “我這是在幫我們丹心穀,你無須謝我。”溫思邈的回答,讓顏笑突然有了一種說不清的使命感。


    這種使命感,讓她突然開始想念寧遠幾人起來。她不知道的是,就在剛才,她的一個決定,讓她再次和寧遠幾人錯過了。


    溫思邈動作很迅速,不過兩日後,他們出去偷襲回來,已經沒有了孫霏霏的蹤影。


    “我就離開了一下,孫師姐就被傳送走了。”顧菱有些懊惱,卻沒有過多的擔心。


    畢竟孫霏霏是唯一一個不肯將傳送牌摘下來的人,她一直帶著傳送牌,遇到危險便被傳送出去了,人卻是不會有太大的損傷的。


    其餘幾人也不過就是感歎了幾句,便不再有人提起她了。


    想來這孫霏霏的人緣,還真不是太好。


    由於少了一個孫霏霏,六人變成了五人,三人一組的計劃卻是進行不下去了。


    經過商議,最終五人決定,由簡雨桐卓歆二人帶著顧菱,而顏笑則和溫思邈搭夥。


    偷襲還是要繼續的,隻不過這一次,五人還決定,偷摸到天玄宗的據點瞧一瞧。


    此時距離秘境試煉開始已經過去了十六天了,也就是說,再有十四天,這秘境試煉就該結束了。


    而天玄宗正衍門應該已經開始發現人數的急劇減少,估計現在正著急上火呢。


    果不其然,當一行五人用溫思邈的特殊手段隱去了氣息偷偷摸到天玄宗一大群弟子的臨時集合地背後時,便聽到有幾位築基後期的弟子正在議論紛紛。


    “我好久都沒有在這裏見著楊師兄了。”


    “謝師弟也消失好久了。”


    “豈止是他們啊,好幾個小隊的人都失蹤好幾天了。”


    幾個小弟子們說著幾位相熟的師兄弟們失蹤的事情,卻倒是沒有往壞處想過。


    就在他們議論不斷之時,一位一直坐在他們邊上皮膚黝黑的中年男修開口了。


    “你們聽說了嗎?前兩天,齊鈺師妹哭哭啼啼地回來,說是她親眼看見正衍門的雜碎把和她同隊的李師弟、秦師弟、嶽師弟給清理出去了!結果怕被她看到,沒多留就走了,誰知他們路過一個樹縫的時候,正巧一縷陽光打下來,讓齊鈺師妹把道袍給看清了!”


    “還有這事兒?”


    “怎麽沒有!”中年男修四下張望了一番,見沒人注意到自己,便悄聲說道:“何師兄雖然把這件事給壓下來了,但是他還是帶人去找正衍門的理論了!”


    “理論結果如何?”又有弟子追問。


    “何師兄回來的時候,可是板著一張臉的,估計結果不太好。”那黝黑弟子做出一副沉痛的模樣,還未等到那群師弟誇他消息靈通,又一個較為黑瘦的男修靠了上來。


    “你那消息已經落伍啦!”隻聽那個剛來的人搖了搖頭,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讓人有一種痛打他一頓的衝動。


    那人賣足了關子,在諸多師弟的強烈要求下,這才開口說道:“昨天,洛宇師弟回來,也說親眼見到正衍門的弟子把他們小隊的人清理出去了。”


    “據說洛宇師弟當時不過去解了個手,哪知回來正巧看見正衍門弟子的衣角在叢林間飄過,但是和他同隊的五位師兄和師妹都不見了。”


    ……


    那邊的人還在絮絮叨叨,顏笑一行五人卻是麵麵相覷,他們昨天可沒有清理過一支五人小隊。


    難道這一次真的是正衍門的人自己動的手?


    真的隻是碰巧漏掉了一個去解手的弟子?


    還是說……有人在和他們做同樣的事?


    顏笑在溫思邈四人眼中,看到了同樣的疑惑。


    這種事情,人多了反倒沒那麽好做了。並且人多嘴雜,誰知道什麽時候就給傳出去了。溫思邈可沒那麽多“莫失莫忘”能拿出來用。


    所以這幾日他們看到同門,能避開就避開,避不開也不過寒暄幾句,沒打算再和新的人同行。


    這個計劃,出去已經失去這段時間記憶的孫霏霏,就隻有他們五人知道。


    隻是若這件事真的是正衍門之人沒做幹淨,似乎也太過湊巧了。


    難道真的有人在幫他們?


    不過撇去這件事究竟是誰做的不說,就這件事本身而言,對於他們原本的計劃,可謂是錦上添花的。


    顏笑一眾五人聽了場八卦,見似乎也沒什麽好打探的事情,便打算撤退。


    這時,一句話飄到了顏笑的耳朵裏。


    “何師兄關在山洞裏的那五人,究竟是什麽來頭?”(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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