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建軍躺在病房內的簡易陪護床上,耳邊隻有藥品輸液的滴答聲,也不知道醫生給母親打的什麽藥。


    明明已經有了些許困意的建軍,卻還是像昨夜那般輾轉難眠,無奈隻好又像昨夜一樣,盤腿在床上打坐。


    夜,深沉的有些寂靜,除了房間裏的滴答聲在無他物,而打坐的建軍也進入了空明的狀態,各項感官已經幾乎快消失不見,除了微微起伏的胸膛外,渾身上下都一動不動。


    突然,原本雙目緊閉的建軍微微的睜開了雙眼,月色透過窗戶照在了母親的身上,吊墜散發出一陣陣溫和的白光,籠罩在母親的身上,就好似一團霧氣一般。而使建軍睜開雙眼的不是這溫和的白光,而是白光邊緣的一個白色人影,那隻人影就是建軍之前在母親身邊所見的白影,也是城隍口中的大虛一族,不過白影還是像以前一般極為暗淡,隻是隱隱之中能看出是人形來。


    建軍隻是睜開了雙眼,並沒有任何的動作,也沒發出任何的聲響,隻是死死的盯著白色人影。建軍想要看看,這個大虛要做些什麽。


    白色的人影呆立的站在病床前,絲毫都沒有注意到自己的身後正有一雙睜大的雙眼正在看著自己。呆立的白色身影好一會都沒有動,盯著他看的建軍也是。十分鍾左右,白色的身影終於動了,之間他緩緩的伸出自己的手向病床上的母親探去,目標正是母親的頭部,建軍一愣,剛想製止,卻隻見那白色身影的大虛突然身體一顫,那伸出的手影像是被燙到了一番,劇烈的痙攣使得這個大虛顫抖不已,過了好一會才慢慢的平靜了下來,而後又呆立在病床旁。


    這白色的身影休息了一會後,又探出了手伸向病床上的母親,還是和剛才的場景一樣,又像是被燙到了一般。


    建軍就在後邊看著,看著這名大虛反複的重複著剛才的動作,而每次重複都是給自己的身體帶來疼痛一般的傷害。可這白色身影一直都在不停的重複,與其說是執著,還不如說是智慧或者是腦力不夠,無數次的重複後,這白色身影終於放棄了,身影便的越來越淡,直至消失不見,而建軍又仔細的盯著病床上的母親看了一番,而後在確定沒有任何的狀況後,又將眼睛閉上,開始打起坐來。嘴角卻是微微的泛起了一絲的笑意。


    一夜無事,直至天明。


    建軍醒的很早,天色微微亮的時候自己就睜開了雙眼,雖然一夜的打坐但是雙腿和心神都沒有絲毫的疲憊之感。


    起來後的建軍先是洗漱了一番,而後又打了一盆溫水拿進病房,用毛巾給母親擦臉擦手,同時也觀察著吊墜的變化,之間昨天還是僅有一絲黑色的吊墜,現在那絲黑絲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濃重的黑點,黑點的麵積不大,僅占有吊墜十分之一的麵積,但那黑點的顏色卻與先前建軍所佩戴的時候一模一樣。


    “媽,今天感覺怎麽樣?”進軍一遍給母親擦著手,一遍問著。


    “恩,感覺好多了,大夫開的這個藥還挺好,很見效果啊。”


    建軍聽了母親的話隻是笑了一笑,沒有接話,而是繼續為母親洗漱。


    今天因為是周日,所以,醫院的病人格外的多,走廊外顯得有些吵鬧,還好,關上病房的門後,雜亂之聲便小了很多。父親和建國沒多大會也來了病房,一家四口在病房內開始聊了起來,因為母親的麵色好了不少,所以眾人的神色也高興了很多。


    一家人一起在病房內吃過午飯,而後建軍將要去唐山的事情告訴了眾人,因為母親的病情有所漸漸好轉,所以大家也都沒說什麽。隻有建國像是知道了什麽一樣。


    建國將建軍叫出了病房,在樓道內聊了起來。


    “咱媽的病,是你弄好的吧?”建國嘴角含笑的問。


    “這話怎麽講?”建軍裝糊塗的****。


    “行了,更我還裝?咱家誰的事我都清楚,別忘了我身後可是有大部隊的。”建國邊說邊用嘴角指了指身後的兩個報馬。


    “嗬嗬,那你都知道了還問我。”建軍尷尬的撓了撓頭。


    “唐山的事情我也知道了一些,據說是龍脈跑了,事情很難辦,不過應該沒有什麽危險性。你要去的話,自己小心點。有什麽事情需要幫忙,就告訴我一聲。”建國一邊說著一邊從兜裏拿出了一個黃褐色的鵝卵石。


    “這是什麽?”建軍看著建國遞給自己的鵝卵石問道。


    “如果你有危險,你就用這個鵝卵石求救,這是我們大堂主讓我給你的。和繪製符籙的用法一樣,大堂主說你知道怎麽用。”


    建國所說的大堂主,建軍還真不知道是誰,建軍隻知道一個胡堂主,還有一個胡小妹,和那隻黑色大蛇。不過既然已經告訴了自己這塊鵝卵石的使用方法,那麽建軍沒有理由不收下,畢竟這是自己人給自己的,聊勝於無,不管能否用到,心意是一定要收下的。


    建軍又和建國互相調侃了一番,而後收起這塊隻有拇指大小的鵝卵石。


    建軍上火車前給劉老道打了電話,告訴了幾點到達地方,而後安心的上了火車。唐山與北京距離並不算遠,但是做火車還要將近兩個小時的時間,還好時間不算是很長,而且火車上人也並不算是很多,雖說也還是有些雜亂,但是建軍還算是可以忍受。


    看著火車上行色各異的人,每個臉上浮現的表情都各不相同,建軍感覺所謂的人生百態,也不過爾爾。所有的人都在為自己的生活所奔波,卻是沒有人知道為了什麽,人生不過就是南柯一夢罷了,不論你做的多好,多麽富有,夢醒時分,依舊一無所有。想到此處的建軍不由得微微一笑,而後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


    車站外,一個黑色的小轎車旁,一位年紀不大的男子正手舉著印有李建軍名字的牌子正在四處張望,建軍看見自己的名字,連忙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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