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老夫老妻的患難真情(下)


    男人的步伐依舊堅定,重重的步子邁至女人身後停下。


    大手搭上女人纖細的腰肢,輕輕一拉便將女人拉至懷裏。


    女人也不掙紮,隻是順勢將頭輕輕靠在他的肩膀上。


    “毅,你說,她真的不會放過我們嗎?”


    這時的莊雨菲沒有人前的強勢女強人的模樣,完全,隻是一個小鳥依人的小女人。溫暖的大手覆上她搭在護欄的手,寧沛毅皺皺眉,帶著幾分責怪幾分憐愛。


    “小菲,這裏風大,看你冷的!”手指有力地揉搓著她柔軟卻冰冷的指尖。


    莊雨菲幽幽的目光盯著微風吹皺的湖麵,細細的漣漪一圈一圈地泛著,像是將那些沉積了二十多年的記憶一點點地推至眼前,那段無論是她或是他都不願讓它見光的記憶,在湖麵上泛著刺目的光。


    她和他,大概都以為,那段過往,早就已經像這湖底之下腐朽的汙泥,沉積糜爛在這湖底連個泡泡都不可能再泛起。才會,一直都很安心!


    隻是這陣子的事,好像,是想要告訴他們,是他們過於天真了。


    寧沛毅見莊雨菲不說話,隻是默默地盯著湖麵出神。脫下西裝,幫她披上。這次,手摟著她的肩。隻有他知道,這個看似柔弱的肩膀,這麽多年來,撐起了多大的重擔,無論是她自己的,或是他的。


    她多久不曾有這種傷春悲秋的情緒了?看來,堅強如她也到了患得患失的年紀了!還是,因為關乎兒女,所以,才激起她體內最柔弱的情感?


    “小菲,別擔心。這種風浪,這些年,我們經曆了太多,都會過去的!”他手有力地摟著她,似是想將心裏的篤定藉此傳遞給她。


    莊雨菲從湖麵收回視線,美眸清澈如湖水。


    “毅,那個叫餘昕的女人……”


    “小菲,那種女人自然是借話題炒作而已,怎麽?你不相信我?”


    寧沛毅的語氣在靜夜中,居然帶著幾分的調倪,見莊雨菲搖搖頭,成熟卻仍舊俊朗的臉閃過一絲失望。


    “唉,老夫老妻真悲哀,我還以為,你會吃醋呢!”


    莊雨菲用手肘撞撞他。


    “老不正經,兒女都這麽大了,我還吃醋。像話嗎?再說,你的眼光,不至於那麽庸俗。至少,得比我美上幾倍吧!其實,我不是擔心餘昕本人,而是擔心,她是某人的傀儡……”


    夜燈之下,寧沛毅盯著老婆好一會,心裏隻道:都五十歲的女人了,怎麽還越看越耐看呢!


    “小菲,相信我!”


    寧沛毅再次強調,莊雨菲點點頭。其實,他知道,就算他什麽都不解釋什麽都不說,她都會選擇無條件地相信他。就像二十二年前一樣……


    ……


    寧之允從韓國回來,是一周後的事情。


    她和妙姐走在前,在機場出口,一幫狗仔蜂湧而至,寧之允很從容,因為她對此早有心理準備。隻是,記者們問出來的話,卻讓寧之允楞在當場。


    “之允,你對於你爸爸的緋聞事件,如何看待?”


    寧之允寫滿問號的眸子,掃過一旁的妙姐,見妙姐眼神飄忽閃避,顯然,她有事瞞著自己。


    也隻怪這個星期,寧之允實在太忙,忙到每天都過著一回到酒店就洗洗睡的生活。至多,在窩在被窩時,會不死心地打打哥哥的電話,對方當然依舊是關機狀態。然後她便朝工作狂哥哥的信箱時狂灌信息,直到睡意朦朧,手握住手機頭一歪就睡了過去。


    這幾天的她,根本沒時間去關注過網上的消息,而妙姐和區楚凡及其他人,是知道此事但卻刻意在她麵前避而不談。


    所以,現在媒體這樣問,她楞了一下,眼神飄閃了幾下,幸虧她戴著墨鏡,並沒有人看出她的不淡定。這個內容確實讓她很震驚,心裏詫異不已,自己那個總是端著一臉冷然的僵屍臉孔爸爸,還能和人傳緋聞?


    她努力抑製住腦內亂飄的幻像,強迫著自己鎮定下來。


    “大哥大姐,既然你們將它歸為緋聞事件,肯定也是些捕風捉影的事吧?對於虛構不真實存在的事,我表示,我無話可說!我隻能告訴你們,在這個世界上,我最相信的兩個男人,一個是我哥哥,另一個,就是我爸爸!”


    大堆的傳媒,這周以來,費盡心思,想要將寧沛毅和餘昕事件,升級為一個全民轟動的大新聞。


    試想想,一個現任省長,擁著的老婆是最大房地產集團的老總,一雙兒女中女兒是當紅歌星,兒子是最有前途的軍官。現在卻不顧尊貴身份與一個三流的小女星玩起了曖昧遊戲,這是多麽勁爆的猛料?


    狗仔們興致勃勃,以為這次終於可以發掘出新的熱點。隻可惜,除了那兩張已再無新意的相片,縱是他們用盡了所有力氣掘地三尺,卻再也沒法尋出半點關於寧省長作風問題的半點不是。


    畢竟,作為省長的寧沛毅並不是普通人,自然不會讓這些蒼蠅有機會騷擾到自己。(.好看的小說)瘋狂的媒體從寧沛毅本人身上無從入手,隻得想著法子想從之允身上入手,以為,殺她個措手不及,興許能挖出些猛料。


    “之允,關於你爸爸和餘昕的相片你看過了嗎?看了之後,你就會有不同的看法了吧!”


    狗仔不罷休,其中一個看來是早有準備,將寧沛毅與那三流小女星在一起的放大了幾倍的照片遞到寧之允麵前。


    寧這允透過墨鏡,美眸掃過相片。自己的爸爸端坐在主席台上,那女星傾著身子由下至上地仰視著爸爸,臉上,是不加掩飾的帶著勾引意味的媚笑。爸爸垂下的眼似乎正在與女星對視,看不出情緒的眸子,從照片來看,誰也猜不來當時爸爸的表情和心情。


    如果寧之允沒有在這個圈子打滾過,她可能會真的被這相片給騙了,但她對這種巧妙地利用攝影角度,造成極大視覺錯覺的抓拍相片,可謂是深受其害繼而對此深惡痛絕。


    “大哥大姐們,對這個問題,我不予回答。因為這種問題真的很幼稚,這之中的道理,就像一塊很美味誘人的蛋糕,惹來蒼蠅蚊蟲在上麵亂飛,但那絕不是蛋糕的錯的道理一樣!”


    寧之允說完,示意妙姐開路,媒體被她的話給將了一軍,一下子好像真的無法將這個話題進行下去,唯有將話題轉回到她和袁弈身上。


    “之允之允,你對弈少在頒獎禮上向你表白的話,有什麽回應嗎?還是說,這是你們私底下的約定?”


    寧之允笑著朝身後的袁弈笑了一笑。


    “我和弈少能有什麽約定?那些話,不過是弈少作為同門師兄,關照一下我這個小師妹而說的話。私下,我當然對他說了聲謝謝呀!”


    她裝傻,區楚凡這時走了上來,跟韻揚的幾個工作人員一起擋住了媒體記者。


    “各位哥哥姐姐們,辛苦你們了,關於弈少和之允在頒獎典禮上的事,韻揚會於後天召開記者招待會,到時,歡迎各位到場提問!”


    區楚凡許下承諾,現在決定開記者招待會,雖然很倉促,但不許下這個承諾,今天估計誰也別想安然從這裏脫身。


    而且,有話題就代表有市場,韻場豈會輕易放棄這個製造話題的機會呢?


    幾個人坐著一早等候在機場外的保姆車回到韻揚。寧之允才踏入韻揚大堂,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一條黑影便衝了上來給了她一個大大的擁抱。


    “徒弟,好樣的!”


    原來,是自己的師父華藝揚。


    寧之允正待說什麽,華藝揚便鬆開了抱著她的手,一手撈起緊跟在寧之允身後的妙姐的手。


    “好徒弟,借你的保鏢給師父一小會。”


    也不等誰點頭同意,拽著妙姐但朝他的辦公室裏走。


    袁弈早就跟小丁回了他自己的工作室,寧之允身後,是區楚凡。


    他瞪著那兩個極不協條的身影,楞了一下。


    “小允,你師父他什麽時候換了口味了?”


    區楚凡這陣子,隻顧著忙韻揚的事,忙自己和寧之允的事,那有閑瑕去理會這個在韻揚早已不是秘密的秘密?


    寧之允將目光從兩人的身上收了回來,好笑地打量著區楚凡。


    “凡哥,你真的很白目,我看,你還是準備好紅包比較妥當!”


    寧之允好心情地說著,爾後,想起剛才媒體咄咄逼人問起的事,好心情一下子全跑光了,也不顧得和區楚凡打哈哈,對區楚凡說了聲:“凡哥,我有事先閃!”話音剛落,人已飄向她自己的工作室。


    開著電腦的間隙,她抬腕看看手表,已是下午五點多,這個時候,爸爸即使還有上班,也屬於加班時間,接個私人電話,大概無妨吧。


    這樣想著,手已經掏出手機拔通了寧沛毅的電話。


    “爸!我回來了!”


    電話響了兩下就被接通了,寧之允朗聲報導了平安。


    “嗯,回來就好,跟你媽說了嗎?”


    寧之允在電話裏聽得出來,爸爸的聲音聽一派尋常,沉穩而有力,不像受到什麽大刺激的樣子。她這才鬆了一口氣。


    寧之允歪著頭夾著電話,確認過閑聊並不會影響爸爸的工作後,才放心聊了起來。雙手,卻沒閑著,“嘀嘀嗒嗒”地在鍵盤上敲打著,打開網頁,百度上一搜,發現關於爸爸的新聞鋪天蓋地。


    “爸,我從韓國帶了些特產回來,你今晚要回家嚐嚐嗎?”


    屏幕上麵那些捕風捉影的亂七八糟的花邊新聞,寧之允直看得背上森森冷汗直流,她真想不出來,爸爸那種正氣凜然的人,這幾天是如何咬著牙才能在這麽汙濁的空氣下生活著。


    “嗯,我安排一下,今晚騰點時間回家。”


    這話,讓寧之允心酸。對普通人來說,朝九晚五,上班下班,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是再尋常不過了,但對自己的爸爸來說,要回家吃頓飯,卻是要特意安排騰時間才能做到的事。


    雖然,她真的不了解爸爸,但她對媒體說的話,卻是真話,她對爸爸是絕對的相信,或者在她心目中,爸爸除了不苟言笑之外,大部分形像其實並不比哥哥的差。


    “好,我讓興叔準備你和媽喜歡的菜式!”


    寧之允並沒有再多說什麽便掛了電話,爸爸有多忙,她很清楚,而她這通電話,隻不過是想要確認,爸爸並沒有受這緋聞影響罷了。


    ……


    再說陳思妙被華藝揚拽著進了辦公室,身後的門才關上,她便被華藝揚狠狠地抱住。


    “小妙,你是真心想折磨死我嗎?這星期為什麽都不接我的電話?”


    陳思妙可不是普通的小女生,被男人這樣抱著,如果非出自她自願她可以極輕鬆就甩開他。而當下,她的確這樣做了。


    華藝揚垂著被她不經意點了兩下就酥麻無力的雙手,看著她身形一矮滑溜溜地鑽出他的懷抱,無可奈何地朝她幹瞪著眼。


    陳思妙沙發上一坐,雙手抱臂仰起頭質問著他。


    “我折磨你?是你忽悠我吧!你說,我什麽時候答應你,要跟你結婚了?”


    陳思妙一想起這個就來氣,這個男人,害她被從大山裏趕出來的爸媽和哥嫂車輪戰地折磨了幾天。


    華藝揚的雙臂終於恢複了一些知覺,卻也不敢再貿然靠近她,拖了張椅子在她一米開外的地方坐下。雙腳乖巧地合攏並在一起,雙手則疊放在膝頭上。


    陳思妙一看他這像無辜小學生一般的死模樣,就頭痛。她太清楚了,他這是在扮乖,在博同情。


    這個男人,是玩膩了香豔刺激的,想換些山間野菜試試嗎?口味真刁鑽呀!隻是,她可沒空陪他玩這種遊戲。她也玩不起!


    華藝揚當年除了唱歌唱得極好之外,據說,也玩票性質地拍過一部片子,當年也確實紅了,還有份角逐當年的金像影帝。


    這些,陳思妙當然不知道,因為在她的世界裏,以前隻有家人和滿目的大山。到了軍隊,就是不停的操練不停的出任務。到了t市,她的眼裏,就隻有寧家的人。


    她的世界,從來都習慣了簡單的黑白純色和直線。現在這個男人,卻好像非要將她的簡單給塗抹成亂七八糟的色彩,也非要將她的直線給繞成千絲萬縷解不開的結。


    這讓她很是心慌,也很心煩。


    “小妙,我是男人,自然要對你負責!”


    華藝揚一副表決心的堅決態度,他不是不知道,眼前這個女人,表麵看起來堅固無比,但內心,實在卻比被那蝸牛軟體還要柔軟,隻是,他暫時好像還沒有找到打開她那層堅固外殼的鑰匙。


    陳思妙現在想一頭撞到牆上撞死算了,誰能幫幫她,讓她能回到寧之允慶祝酒會那天,將那晚意外發生的一切通通給一把抹掉……


    那一晚,本來,她被他挑釁了幾句之後,是決意不想再理他,跟區楚凡交待了小姐的事之後,她便想要離開。


    卻不料,才轉身,便接到媽媽打來的電話,電話裏無非又是喋喋不休地嘮叨著那件煩人的事。


    “小妙呀,隔村的大強,你還記得嗎?他說他在體校裏是你師兄,看起來是個不錯的小夥子,今年三十歲,聽說現在上海混得不錯,有車有房,他這次回來,特意來了我們家一趟,說是總忘不了你這個師妹。你看,這兩天你能不能向老板請個假,回來瞧瞧唄!”


    媽的意思,已經再明顯不過了,就是想讓她回去,嫁人!


    陳思妙支吾著掛了電話,媽提到的那個大強,她記得,以前瞧她,就總是用垂涎的目光,怎麽想怎麽惡心。想著想著,心煩得要命,於是抓起一旁的酒,狂灌了起來。


    可能是對自已厲害身手十分地自負,需要她保護的寧之允不在場,她就完全沒有了危機意識。喝了幾杯,尤自覺得不夠過癮,於是自己一個人抱了一支紅酒,在角落處開始自斟自飲起來。


    她的酒量向來不差,但卻耐不起她這樣一杯接一杯的狂灌,再說,人的胃,總是有個容量的限製,她喝得夠多了,不自覺地打了個飽嗝。


    媽每次打電話來,不是說村口的小花又添了個兒子就是說村尾的阿芳女兒都上小學,這些話題聽得她都能倒背如流了。


    她並不是像媽說的一樣,排斥要回去那個又窮又邊遠的老家,而是排斥那種好像隻是為了完成人生一道工序,為了結婚而結婚,或者說,是為了生兒育女而結婚。


    她並不會特別憧憬那種轟天動地的戀愛,但至少,是純粹因為心動而戀愛,而不是為了完成某個既定的工序而去結婚生兒育女……


    這樣想著,大強那張讓她惡心的臉浮在麵前,她打了個寒顫,又為自己倒了一滿杯酒,舉杯就要喝,卻在中途,被人搶了去。


    “保鏢大姐,雖然今晚的酒免費任喝,也要看你的胃受不受得了才行!”


    陳思妙抬起頭,一臉氣憤地瞪著站在桌子前的男人。重重疊疊的影像,讓男人本來挺英俊的臉孔變得很可笑。


    陳思妙撲哧一下笑了,然後趁著男人怔住的瞬間,手一伸,便將他奪去的杯子重新奪了回來。


    “要你管!”


    扔了一句話,昂頭又將杯裏的酒喝光,邊喝還用眼尾瞟著男人。


    很明顯,是示威的表情。


    男人歎了一口氣,在她對麵坐了下來。


    “好,我不管你,我陪你喝,總成了吧?”


    陳思妙擺擺手,舌頭開始打結。


    “不……用……不用,我自己喝著痛快。”


    開始變得迷蒙的視線,掃過男人一張英俊的臉,比起那個大強,這個男人看來順眼得多。


    男人站了起來,果斷地離去。離去的身影掠過一絲冷風,拂在她的火辣辣的臉上,一絲失落襲上心頭。


    迷胡中,她開始暗自神傷:果然,好看的男人,都是這麽絕情。還是說,她這種大山裏出來的女子,隻配和大強那樣的粗俗男子結婚生子?


    喝多了的陳思妙,開始妄自菲薄起來。不覺間,又已經灌了幾杯酒下肚。一團黑影籠罩過來,然後,是重重的“呯”的撞擊的聲音,她抬頭,見男人拿著一瓶酒擱在桌子上。


    然後,也不理她,自顧地在她對麵坐下,自斟自飲起來。


    “喂!”


    陳思妙已經有點醉了,完全顧不上儀態之類的東西了,端著空酒杯在桌麵上輕敲著。


    “嗯?”


    男人挑眉,帶著鼻音的反問,杯沿輕碰著唇,紅色的酒與他的唇接觸著的地方,閃著暗紅的亮光。男人喝酒的模樣極優雅,跟她那種豪邁式的牛飲完全不同。許是這種優雅,讓她怔了一下。


    原來,這個男人,比起那個大強,真的要好看太多!


    她一手支著下巴,就那樣傻傻地想著,完全不知道,自己瞅著男人看的眸子裏,朦朧中帶著幾分羞澀的迷醉和渴望,像極,嘴饞的小丫頭,瞧著眼前的棒棒糖的眼饞模樣……


    角落裏的燈光柔和,暗淡中好像將一切都美化了不少,男人的手,不自覺地伸出去,捏了捏她的臉。


    這些年來,他看過太多刻意的挑逗的臉孔,裝純情的臉孔,嬌媚的臉孔,但像這種純真到不帶一絲雜質的純樸氣息的臉孔,他還是第一次看到。


    說不上性感,卻有種耐人尋味的醇香,說不上很冶豔,卻仿若山野那一株飄著幽香的野薔薇,荒山野嶺中仍能用她的方式一下就吸引住他。


    之後的情形,其實,陳思妙並不太記得了,或者可以說,完全不記得了。


    隻記得,等她睜開眼的時候,第一眼瞧著的,是男人白皙卻結實的胸膛。


    然後,抱著僥幸心理的她,看到的,是和他一樣,同樣光溜溜一絲不掛的自己!


    她形容不上,當時她的心情,但身體的酸痛,卻似乎比十公裏的負重越野過後的感覺還要糟糕!


    男人睡得很熟,雙手仍霸道地環著她,陳思妙從他懷裏慢慢鑽了出來,強抑著要將他打成稀巴爛的衝動,迅速從他的家裏逃走了。


    她以為,像他那樣一看就是個花花公子遊戲人間的花心大叔,對一夜情是見怪不怪,做了就是做了,再見麵,也不會和她有什麽牽扯。


    豈料,自此之後,這個華藝揚便儼然以她陳思妙的男人自居起來,先是對她死纏爛打,接著又失蹤數天,事後,她才知道,他居然是跑到老家,向父母提親去了!


    之後的一段時間,他又自作主張地開始張羅起結婚的事,好像,她已經答應了他的求婚一樣。


    但是,他由始至終,根本就沒跟她本人求過婚,也沒提過結婚一事!


    “我不用你負責!我不是跟你說過?那一晚,我們都喝醉了,大家都不必為此感到有什麽壓力。忘了就好!”


    陳思妙咬著牙,她不願承認,她討厭他這種為了負責而和她結婚的想法!也討厭他一副理所當然地騷擾她打亂她的心的行為。


    華藝揚細細地研究著坐上沙發上那個別扭的女人的表情,想起徒弟提醒過他,“師父,你是不是將某些重要的事給遺漏了?”


    結合徒弟所說,再想想這女人一再強調的事情,她為什麽總說不用自己負責?


    難道……


    這個假設在他腦內閃過,然後將事情前後連接起來,她的所有別扭和抗拒,都找到了合適的理由。


    想明白了的華藝揚,唇角扯著誘人的笑意,倏地站起身,邁了兩步往沙發上一坐。俊臉迅速地湊陳思妙眼前。


    “小妙,那天晚上的事,你是不是全忘記了?”


    陳思妙隻當他在糊弄自己,瞪了他一眼,身子自然地往後靠了靠。


    “廢話,那種事,我為什麽要記住?”


    她的臉不自然地紅了一片。其實,她真不記得那晚發生的事,隻是,後來從身體的狀況來判斷,自己那晚,變成了真正的女人。


    華藝揚這才恍然大悟,原來,她真的什麽都不記得了,難怪這陣子,她都是這樣別扭的模樣了。


    “小妙,那晚你喝了酒,然後跟我說,你媽逼你和那個叫什麽大強的家夥結婚,你說,如果和那個人結婚,你還情願和我結婚呢!”


    陳思妙睜大眼,她完全記不起來,當時她有說過這麽大膽的話!


    “我呢,年紀也不輕了,也想有個安定的家。又覺得你確實很不錯,於是,我就答應了你的求婚!”華藝揚將當晚她忘記了的事,平平淡淡地陳述了一遍。


    汗,被他這樣一提醒,陳思妙隱約想起,那晚的自己,在喝完那一瓶紅酒之後,貌似,真的,是說過這樣的話!


    原來,原來如此……


    ……


    寧之允在工作室裏等著妙姐,雖說她有足夠的耐心,但在等了一個多小時之後,她還是耐不住了,心想這那兩個讓人頭痛的男女,是要怎樣才能將事情解決掉?


    於是,她決定要發發善心,去給這兩個糊塗的局中人上上課。來開門的,是一臉喜氣的華藝揚。


    寧之允側側頭,視線越過他朝裏麵望,口裏問。


    “師父,妙姐呢?你借得也太久了,該不是借了就不想還了吧?”


    華藝揚嘿嘿一笑,挑挑眉,一臉得瑟樣。


    “徒弟,叫師母!別沒大沒小的!”


    寧之允吐吐舌頭,揮起一拳擂在華藝揚肩上。


    “師父,好樣的!”然後,惡作劇地朝裏麵那個臉紅得像熟了的螃蟹一樣的妙姐大叫。


    “師母!下班時間到,先送我回家吧,然後,再陪你老公也不遲!”


    華藝揚摸摸她的頭,一臉嘉許。


    “徒弟,看著師父的麵子上,不許欺負你師母!”


    寧之允站直,朝他敬了個禮。


    “徒兒遵命!”


    ……


    一路上,駕著車的妙姐,臉上的紅暈一直都沒有消退,隻因,玩心大起的寧之允一刻不停地抖著她和華藝揚過往的糗事,然後又師母前師母後地叫著她,弄得她第一次生了要將自己的雇主殺了滅口的想法。


    回到寧家,寧之允便逮著興叔。


    “興叔,明天給我安排兩個新的保鏢!”


    “啊?為什麽,阿妙做得不夠好?”


    興叔一副狀態之外的模樣,寧之允也不理一臉愕然的兩個人,徑自跑到那間專門放置粉絲送給她的禮物房間,興叔和妙姐隻得跟著她跑。


    “妙姐,你明天不是要回老家嗎?這裏的禮物,你幫我拿回去送你們村裏的孩子吧!”


    對妙姐說完,轉頭對興叔說。


    “興叔,妙姐從明天開始,休婚假!”


    這麽一說,臉色剛剛恢複正常的陳思妙,又鬧了個大紅臉。寧之允推著她向外走,嚷著。


    “師母,你快去你老公那裏報道吧,遲了,我就成了不孝徒兒了!”


    ……


    等寧之允洗完澡下樓的時候,寧沛毅和莊雨菲居然已經坐在客廳裏了。


    “爸,媽!”


    寧之允歡快地從樓上飛奔至客廳,心裏充滿了久別重逢的喜悅。


    莊雨菲和寧沛毅,看著女兒純真的笑臉,臉上了不由得充滿了笑意。這種融洽的氣氛,似乎是最近才開始在這個家慢慢地滋長。


    大家誰也沒提寧沛毅被調查的事,彼此間,都當那些全是莫須有的罪名。


    寧沛毅因為這次自己的緋聞事件,也粗略看了幾眼娛樂新聞,於是,知道了那個叫袁弈的男人。他端著茶喝著,臉容放鬆地瞅著女兒撒嬌地正一手摟著老婆的手臂,一手將她在韓國獲得的幾個上獎座拿了上來。


    “爸,媽,你們看,這是我剛獲得的獎!我厲害吧!”


    寧之允大大的眼裏閃著亮光,似是期待著父母真心的讚許。長這麽大,她第一次如此耍寶一般在父母麵前賣弄自己的成績。


    寧沛毅這才感受到為人父母的自豪感,然後,油然而生的,是欠疚。這些年來,他總以為,是女兒個性冷漠不親近自己,卻原來,是自己沒有給她親近的機會。


    “嗯,允兒確實很厲害!那首【心動】很好聽,下次,教爸爸唱吧!”


    寧沛毅一直以為,這種肉麻的話,除了私下哄老婆的時候說說之外,對別人會很難說出口。卻原來,對著寶貝女兒說出來,其實也很容易很自然,沒有任何別扭感!


    寧之允的眼裏,似是飄過一絲朦朧的淚意。卻原來,她也等爸爸的讚許,等了這麽多年!


    ……


    ------題外話------


    謝謝貓貓的花花,麽麽,親!


    寫到寧爸寧媽相濡以沫的感情故事的時候,竹子想起自己父母那種相攜相護大半生的感情……不由得感慨,對我們這代人來說,這種互相信任,不離不棄的感情,恐怕,已經無處可覓了!


    另外,明天,兄妹倆“久別重逢”,期待一下下吧。


    至於萬更,今天,其實也不遠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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